第41章 完全崩溃（1/1）
世子看着她的背影，很想直接问出来。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究竟是谁的喜欢二字不是真的！
……
一直隐瞒与太子早已相识。
事事以太子的立场为立场，事事以太子的利益为利益……毫不遮掩的为太子拼命。
还不够态度鲜明吗？
此时为何一脸无辜！
……
……
希望去喂大白，小白。
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大白……抱抱！”
大白狗甩着长毛靠近希望，希望搂着它的脖子……
“大白……我有点想回家了……”
大白舔着她的脸，呜咽两声。小白也凑过来贴着希望。
……
希望叹道“把他绑回去……喜不喜欢我，有什么要紧……
可我说了不会强求。
你们说……他为什么要忽冷忽热？
这就是兄长说的，他是会变的。
可我舍不得教训他……”
大白扭头对着身后呜呜低吼，示威呲牙。
希望轻柔的拍拍狗头“好了，不要你管！回去吧。”大白瞪着走过来的世子，呜呜的发了一会儿狠才离去。小白也呃呃叫了两声才回棚子里。
……
世子披着长袍，半露胸膛，他急切的三步并两步过来，离希望一步之遥时，又站定，红着眼睛说“我没变。我说的我喜欢你，就是心里话。不是你逼我我才说的。
我忽冷忽热。热时，是情不自禁、真心实意。冷时，是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我强迫自己要有自知之明。”
……
希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喜欢就行了，还有什么可苦恼？我说过，你不必想，一切，交给我。”
……
世子摇头，单薄的身体像是随时会倒下，委屈的控诉“你与太子，斩不断，理还乱。你说选择我，却处处把他放在第一位。
说好私奔……你却执意要回京。回京干什么？还是为了他。
你的一切都是秘密！我从来不了解真正的你。
你真的能放下家人，放下泼天富贵，放下你心里至高无上、完美无缺的太子吗？
你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你怎么可能放弃他？你不会离开他的，你一直在骗我，是不是？你与太子才是一条心，是不是？”
……
希望眉头紧锁，看着世子满是愤怒的眼睛，她长这么大从没被人指着鼻子质问过。他就差说：你贪慕虚荣水性杨花。
……
希望心里一阵阵拧着，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就要爬到我头顶上去。
要问就好好问，哪来这么多火气！我是哪里没有护你疼你？
今日是质问，明日是不是要我做小伏低、逆来顺受？我舍不得教训你，你倒舍得这样气我！
她压着火说“我与太子，当然是一条心。”
………
世子皱起眉，眼里都是血丝……痛苦一点点蚕食柔软的心。
………
希望负气责问“你打算如何？与我划清界限吗？
你满脑子猜测我虚情假意。你问了，我答了，你信吗？
我的承诺早就说清。不必再重复。
我倒要问问你，你的承诺呢？你的喜欢呢？
风一吹就散了，不过如此。
其实，你的怀疑，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
你呢？你的喜欢是什么？
嘴里吐出的几个字吗？
你的喜欢，也太容易了。
这世上没有容易的事。
我可以给你解释，让你心安。
你给我什么让我心安？”
她口气强硬，话里话外都是压制。
……
世子捂着脸，没有声音，只见眼泪顺着下巴滴落。不敢听了……仿佛下一刻那张漂亮的嘴，就要说出恩断义绝的话。
断断续续带着哭腔说道“我原本想在你身边……做个仆人也好……车夫也好……不论你未来选择谁……我只想守护你……偶尔能看你一眼……
我就知道选谁也不会选我……我就知道，长途寂寞，我只是解闷的玩意……
我不问了……我不该问……我再也不问了……”
他跪下去，发抖到不能自已，搂着希望的腰，脸轻轻贴着她的衣裙“日思夜想的事，突然落空……太难受了……我以为我以后只有一个身份……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了……
早就知道会这样……我以后一定忍住……我可以忍住的……什么都不问了。我会跟大白小白一样，只听你的话……我会听话的……”
他失控的掉下泪珠，声音委屈极了，已经钻进牛角尖“我没什么能让你安心……我是废物……”屈辱又绝望。
……
希望忽然想起：他说他今后只是我的夫君，只此一个身份。他决心抛下一切，一个固执简单的人，认定了，却被我打碎了。
努力了那么久，给他重建信心，此时功亏一篑……心里崩塌的比之前在王府时还要严重……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把事情搞成这样……怎么能这么伤他的心。
……
希望蹲下身抱着他，想解释，他却浑身颤抖，思绪错乱，前言不搭后语。
忽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拉开衣服，把希望的手按在胸上胡乱揉。
“这可以吗？我只有这个破破烂烂的身体……我……我之前是觉得配不上你……现在我听话了，我不该胡思乱想，我的想法都是多余的……我什么都不想……
别说绝情的话……你别说……别说……我觉得后背太重了……我想趴一会儿……我想趴一会儿……”上身缓缓俯下去，软的像水一样，脸贴在地上，艰难的呼吸。
……
希望自责感灭顶，俯下身用力的搂紧他“姬煦。你听我说。听我说！好好听着。我不该瞒着你。太子是我兄长！同父同母的兄长！
他当然护我宠我。我们当然是一条心。
因为我的身份特殊，涉及太多秘密，这些秘密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涉及我的父母。我才隐瞒的。”
……
世子终于从激动中安静下来。
努力睁大红肿的眼睛，起身看着希望，很长时间，又垂下眼，缓缓开口“不是太子，也会有别人。你不抛下我就好。带着我吧。求你。”
……
希望懊恼的要呕血。
她后悔极了。
第一次知道，后悔是这么钻心。
心疼，会气血逆流。
她忍了又忍，暗自理气，才没有当场吐血。稳下心神，不能倒下，还要努力补救。
……
缓下声音，柔柔的坚定的说“姬煦，我们从来不是假夫妻。这趟走完，我就带你回家，咱们一定会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要你，就你一个。
你若不信，那就在我身边，我证明给你看啊。咱们过完这一生，死的时候，你再认可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我若先死了，你就在墓志铭上写，爱妻信守承诺一言九鼎。”
世子像红眼小兔子一样委屈的看着希望，仿佛在确认，这是一时的哄骗还是真心话。
希望腿软的站不住，坐在地上，揽着他，让他就地躺在她腿上，仰面朝上，她理着他的乱发，看着他的眼睛“万一你先死了，我一定要写，先夫吃遍天下醋，是胡思乱想祖师，还是当世第一美……”说着说着笑起来，世子稍微放松下来。
“太子是你兄长……他最厌恶我……他说我是大岐之耻……”
“现在他知道你是被算计的。你的污名已经洗掉了。”
“能被算计，他只会觉得我蠢。不会同意你嫁给我的。”
“那我不嫁给你了。你嫁给我。”
世子愣了愣“上门女婿吗？”
希望叹气……这怎么解释“差不多……”
世子没犹豫“我愿意。可是，他们会同意吗？太子是你的兄长，皇上不就是你的父亲吗？那你就是公主……我……更配不上你了……”
希望把手伸进他散乱的衣衫，顺顺胸口“缓一缓……你太激动了……咱们慢慢说。
兄长宠我，父母对我期望甚高。我不能不顾他们的想法。
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同意。移山填海，在所不惜。”
……
有了'移山填海在所不惜'这样的承诺，世子心里稍安。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自艾自怨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刚刚的爆发就是累积到无法掩饰了。只有希望不停的温暖他，以情意滋养，才能减少一点患得患失自我厌弃。
这样，希望会不会太累了……
……
他收敛情绪，尽量找一个不让希望为难的话题“你既然是公主，为何说生活在北地？也是随便说的吗？”
其实世子还是没避开敏感话题，希望此时不能解释这件事，自己的秘密透露就透露了，自己负责。若是把父母的秘密透露了……就有些不知深浅了。最快也要到了希国才能告诉他。
希望的指腹描摹他的眉峰“我不是公主。真的从小生活在北地。我是霓姨带大的。”
世子有些心疼，她是被父母扔在外面的孩子……
世子从小没了母妃，被送到湘州，无依无靠，太能理解这种远离父母独自成长的苦了……
抓住希望的手“不论别人如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若皇上不同意，就把我放在你空间里，我和大白小白，永远陪着你。”
希望揉揉他的脸蛋“不要跟大白小白比！你是我夫君，自然是最重要的。”
他心里渐渐舒展，没忍住问“都说皇后……在火灾中没了……你的母亲是？”
希望摇头“别信传言。母亲当时是假死脱身，她不喜欢在皇宫生活。现在皇上也不是真的在养病。他们俩去各国游山玩水了。”
他听出了希望的难言之处，父母兄长都是天下至尊，个个都有秘密，她怎么能多说呢……自己已经逼着她说了太多太多了……不该这么逼她。
……
希望道“所以，趁现在我头顶上只有兄长管着，得为他做事，讨好他，先把他拉拢过来，让他向着咱们。”
世子的心被柔情包裹着“原来走这一趟……终究是为了我……”
希望轻笑“不然呢？难不成，为了建功立业，任个一官半职吗？”
世子终于放宽心，露出笑脸“我不知怎么了，突然以为你是为了心上人才走这一趟，途中寂寞，戏弄我……这样胡思乱想，我也知道是不对的，以后我会控制自己。”
希望看着他的眼睛“可不就是为了心上人吗！我的心上人，就在眼前！”
世子也表露真心“我的心上人，也在眼前。”
经受了长期的精神身体的折磨，敏感多思就是精神上的后遗症。最近他的抑郁情况有所缓解，就忘了他受过创伤。作为大夫，作为夫人，希望都愧疚极了。
她用食指点点他的鼻尖说“不用自责，你的胡思乱想是因为脑子里面生病了。慢慢调理，就会好了。”
……
两人腻歪了很久，浓情蜜意的话说了无数，抱的紧紧的，谁也不肯撒手。仿佛这样才可以治疗心灵的伤痕。
……
再回到马车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
出现突发情况，高首官想禀报，却记着夫人的命令，不敢打扰。在马车前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