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皇上,我又得罪人回来了(1/1)
杨静之好不容易缓下来,问周寥,“方才有人说他是圣上安排来的?”
周寥道:“回老师,正是,还是个太监。”
杨静之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看向他,“太监怎么了?”
周寥迫不及待的抱怨,“太监为何要来太学院?太学院又不教如何伺候人。”
杨静之语气平静的开口:“既然皇上送他来太学院,便是在告诉我们,此子虽为太监,却身负超越太监之才能。让他来,自然就是因为他最擅长的不是伺候人,而是别的,所以才要我们来教。惜湫,还记得在你们决定成为老师之时,我说过什么?”
周惜湫恭敬回答:“为人师者,以身作则。我等应秉持世间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学不会的学生。”
杨静之点头,“人生而不同,各有所长,师者或许做不到发现人人之所长,却不能将人一言否之。师者一言,或可定学子一生,你如何担得起?”
周寥还是不服,“可他……他如此胡闹,还吃了您精心养了许久的鱼,为了那些鱼,您日日待在天誉阁,有时候一宿一宿的不睡,就为了观察它们的生长,可他……”
周寥想起自己的学生也吃了鱼,顿时说不下去。
有不知情的学生意识到错误,纷纷道歉,“对不起掌院大学士,我们帮您重新养可以吗?”
惜时学院的学生也道:“我们可守夜观察,不知要观察些什么?”
杨静之摆摆手,“不必愧疚,我不怪你们。”
说着又面露欣慰,“知错就改,都是好孩子。”
月拂泠表示委屈,“我认错比他们还快。”
杨静之前一秒还在欣慰,下一秒就暴躁,“你是真心认错吗?!”
“老师冷静冷静。”
周寥瞪她,“你别说话!”
月拂泠闭上嘴,在心里哭嚎:皇上,你快来啊,他们想屈打成招,还不让人说话呜呜呜……
杨静之开口道:“方才你说池塘里什么密度,什么氧?你懂得如何让这些鱼长大?”
月拂泠不解,“让鱼长大是很难的事吗?随便就能长啊。哦,对,忘了风翊矿多,水质不好。”
杨静之道:“不止,若是在野外,鱼自然是肥而鲜美,但数量有限。我想做的,是大批量的养鱼,可以让农户以此为生,不必冒着风险去那些十分危险的湖泊打渔,丢了性命也打不到多少。”
说到最后,老人的语气低落,或许他见过太多为了生计出门打渔而丢掉性命的人。
风翊无海,偏远山间的湖泊又十分危险。深湖生鳄,非人力所能对抗。
月拂泠道:“简单,就按照您那个池塘的大小丢鱼苗就可以,但是要减半,您放太多了,还有水藻,太少了,多放点,哦,对了……”
杨静之阻止她说下去,指着湖中亭,“关于这方面,将你所知道的写成一篇策论,我就看着你写,要是写到我满意了,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月拂泠:“那不行,我可以勾销,他们刚才抓我,得罚。”
有学生出声,“好狠毒的小太监。”
月拂泠冲他做鬼脸,“哼,让你抓我。”
“噗,好可爱的小太监。”韩宁笑得大声。
月拂泠指着他,“你完了,侮辱我身为男人的尊严,掌院,罚他双倍!我给你写两篇!”
杨静之答应得爽快,“好,只要你写得出来。”
湖心亭中还有方才两位老师辩论留下的笔墨。
月拂泠坐在石凳上,周围被学生围得水泄不通,都想看看她写什么。
月拂泠一边落笔一边道:“围观归围观,别放屁啊。”
人群中传出阵阵笑声,但见月拂泠专心的模样,又忍住没出声与她调笑。
写这些东西对月拂泠来说是小菜一碟,根本不用想,那些方法就笔从端流泻而出。
写的方法,全部都是在风翊现有条件下有实施空间的方法。
一边写,她忍不住问:“掌院,皇上什么时候在这读的书?您教他的吗?”
“不是。”杨静之确实性格温厚,也好说话,道:“教圣上的只是个花钱进太学院的半吊子,关乎皇室隐秘,不好多言。总之圣上大多时候都是自学,时常去天誉阁内看书,永远独来独往,有时候我看到了会指点他几句,但圣上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有时候反而是我太墨守成规。久而久之,便更无人能教他。”
月拂泠撇嘴,“破学校,连个好老师都没有。”
杨静之听到了也不生气:“你当圣上是那么好教的?他读的书比学院夫子只多不少,自小就心志坚定,所图远大,所思所想皆高于旁人。”
说着,杨静之又开始欣慰,“即便如此,圣上从未自视甚高,秉承和而不同的理念,从不独裁。可惜,如今朝中能懂他所思之人,寥寥无几。若朝臣能与他同心,我风翊何愁不强大。”
月拂泠瞅着人群中,风栎满眼溢出来的崇拜,又看了看杨静之。
很好,君镜的脑残粉+1
写完两篇策论,杨静之如获至宝,敷衍的应了月拂泠一定惩罚太学院的学生,就放她走了。
然后自己躲回了天誉阁,谁叫都不应。
周寥也拿她没办法,索性闹了一天,学生们个个灰头土脸也没法上课,便让他们全部回家去了。
月拂泠离开太学院的时候,许多人都追上来与她搭话。
“小太监,你明天还来上课吗?”
“你牙上有菜叶。”月拂泠毫不客气,“你再笑得明显一点。”
“嘿嘿,我第一次觉得上学有意思,你来呗。”
“我只是个太监,我不配。”
韩宁大手一挥,“没事,我们陪你一起当太监!”
其余学生纷纷后退,“不不不…这个陪不了,再见再见,我回家了。”
“我也回家洗澡去了。”
月拂泠默默看着韩宁,韩宁龇着大牙乐,“我逗他们呢。”
月拂泠翻个白眼,转身就走。
出大门时,门口之前给她白玉牌的人,叫住了她,“那个家生子,你的名牌,给你,真是事多。”
“这什么?”月拂泠低头看着那名牌。
应该是上好的沉香木,有清雅幽香扑鼻,上面刻着两个字:君月。
守门的人道:“不是郡主特意提的要求?说什么要单独给你做个名牌,这都是太学院以前的规矩,现在的学生早就不做名牌了。反正单独给你做了,别让郡主找我麻烦啊。”
“哦。”
月拂泠没当回事,跑回皇宫,直奔御书房,“皇上,皇上,我又得罪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