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24)(1/1)
逗弄系统后可算是把这些天的怨气给发泄出来了,谢卿卿见它不再出声显然是被唬住,忍不住在心中笑出声。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有人来报教主有请。
教主白鹤眠深不可测,每次举措都出乎意料,带着难以捉摸的意图,应对起来让她提心吊胆的,生怕走出个不好的结局。
同样是天资出众者,这近二十年的内力差距难以跨越……她什么时候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谢卿卿心中幽幽一叹,收刀入鞘,跟着人前去。
刚推门进入院中,两侧战战兢兢的仆从连同护卫一并退下。
方才停下脚步,便听空中落下一声带着几分戏谑意味的命令。
“银面,抬头。”
银面顺声望去,便见教主正仰坐在高高的树干上,摆了个极为潇洒肆意的豪放姿态饮酒。
一袭白衣,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散散地挽起。
阳光穿过繁茂的树梢落在他身上,似乎不喜阳光直射,男人的整张面容都处在阴影之下。
眉眼狭长,薄唇含笑,从骨子里透露着几分肆意,从外貌来看不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反而像是世家风流贵气的公子。
白鹤眠,魔教教主,小九记忆中神出鬼没的一人。
手刃亲父血洗灵堂以夺教主之位的心狠手辣之辈,前世勾结苍狼覆灭九阳城的背后操控者,面前让人头疼又难以琢磨的上司。
“要不要来点?”此刻教主举了举酒壶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笑问道。
银面收回视线,十分恭敬却摇头拒绝,“属下晚些要去左护法那里,不便饮酒。”
白鹤眠也不生气,笑意越深,他就喜欢银面这口是心非的模样,也不知道她能伪装到什么地步。
还记得她拜入门下第三年便出去屠村的消息传来时,那些赞其狠辣的消息沸沸扬扬。当真见了面,发现是个才十岁的小女娃,还是落葵那药师引进门的半个药人,那群人傻了眼的呆样,白教主就忍不住发笑。
从那时起这小药人之名便以“狠辣残毒”广为传播,若不是他曾经去过那个村子,知道那里算是人贩子聚集,人人恶心的贼窝,他怕是也要错过这么个妙人了。
带着审视的态度来看她的行为,无论是拜入药师手下,还是屠了那么个村子来给自己立威,乃至她如今这吊炸天的人设……一个比一个耐人寻味。
瞧瞧那浑身如凝实质的煞气,魔教这么多疯子,她还能装成最疯的一个,让其他怂货都当真害怕,着实有趣。
也不枉他将人一再提拔,又特意拿出本以为会随着自己一同进棺材的刀法相送。
也不知道这假疯子能装疯多久,近墨者黑可不是说说而已,可别到最后真的泯然众人矣。
若与那群人无异的话——白鹤眠心中杀意微动,“啪”的一声合上酒壶的盖子。
那可真是白白浪费自己一番心血……
他定会亲手解决这么个失败品。
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
白鹤眠转了圈酒壶,再抬头时杀意已消,“这么正经作甚?小姑娘就该多闹闹,喝酒这么风流美妙的事你都没体验过,人生何趣?”
如今她还没疯,白鹤眠还是欣赏着她的,是真心想要分享。
银面垂手抱拳,“为教主做事甘心若饴!属下只盼我教发扬光大,一统江湖!”
白鹤眠的视线落在她的面具上,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笑出了声,看她抱拳郑重诚恳毫不作假的模样,眼泪都快要笑了出来。
“既然你如此奋进,那我就多给你安排个任务如何?”他仰头喝了口酒,辣意直入腹腔很是痛快,“若你能完成,日后就是我魔教少主。”
银面:……?
她怎么能不震惊,进入魔教一是谋求生路暗自发展,二是寻机护住九阳城免遭屠城惨状。现在怎么误打误撞快要成了魔教接班人?
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银面的手足无措,白鹤眠好整以暇地欣赏了片刻,便颇为体贴地替她做了主,“任务对你来说也不难,交给你我很放心。”
"两个月时间,取来刘奉贤的项上人头。”
——刘奉贤,九阳城城主。
小七哥信中提到的古道热肠之侠士,对他们二人称得上恩重如山的前辈。
银面微不可察地僵了下,又极快地掩饰过去,还没开始说话,便又听教主接着道。
“成了少主,我自不会追究你动用教中人力护下那老头之事。”
空中好似寂静了一瞬,银面的呼吸微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抱拳道,“教主恕罪!”
白鹤眠没说话,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才翻身跃下。
猎猎破空声响起,他来到银面身前,弯了弯身子直视着单膝跪地的银面,眉眼间笑意不散。
“无罪,那老头麻烦是麻烦了些,可他对你有恩,背后惹事的废物怎配与我教少主相提并论?到时候即便你要杀了他泄恨也无碍。”
“可若不是少主……”他停顿了下,起身,面上笑意眨眼间消失不见,晃了晃手中酒壶意味深长地道,“那老头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
等出了门,到了四下无人之地,银面才微微叹了口气。
在魔教中站稳一席之地时她便暗中派人去调查老张的过往,并将他接了过来。
朝堂有人要迫害他,那就逃离朝堂的掌控,在魔教这反贼发起者手里才在安全不过。
派去调查的人也有实力,很快便查出了暗中下手之人的身份。
很出乎意料,不是什么高官贵族,士人子弟,也没什么血海深仇、政见相左,只是一个再草包不过的纨绔子弟,只是再好笑不过的嫉恨之心。
唯一独特之处在于他嫡亲的姐姐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
小九当时是想派人把他给解决了,可又担心动静太大引人注目,那时的实力不允许她太过肆意。
她忍住脾气没动手,那狂妄草包却不知所谓,似乎咬紧了要老张生不如死,又或许是惧怕他有朝一日翻身,疯狗一样派了大批人查了过来。
她无奈之下才出手将人给解决。
没想到这竟然被人给发现了。
事情已成定局,便不再多想,小九更关心白鹤眠为何这番安排。
乞丐很难查出过往经历,因为无人在意。
和小七信件相传是她与落葵的约定,一月一封信便以一次试药酬谢,以落葵对医药方面的痴迷定不会将其泄露。
再说她与小七的传信在一群同伴的手中弯弯绕绕,常人难以寻出根源。
走在路上细细思索的小九眼中闪过一抹深色。
若不是知道自己和小七的纠葛,故意为难自己才安排了这么个任务,那教主此举目的便格外清晰了。
——白鹤眠是在逼她做少主。
可这又为了什么?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招招精妙的刀法、步步契合的磨练、屡屡上升的职位……
难不成真的觉得她可担大任,想要她继承魔教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