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尘埃落定（1/1）

我是石达开，现在我很懵。

本来我在大军后面守得好好的，汉军似乎也没有追杀来，忽然有人和我说中军乱了起来。

以我的脑子实在没办法理解中军为什么会乱，只能认为是汉军神兵天降绕过后军突袭中军，所以我带队支援。

然后当我赶到中军时，看到的却是一手把我提拔起来的洪天王和与我在战场上配合无间的李将军正在战斗。

同时我还看到了那个后来只会出现在画像中的人，那个被我们奉若神明的大贤良师。

不过大贤良师和李自成好像是一边的，反倒是洪天王处于颓势，其他渠帅们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石达开的CPU都要烧了。

他带着自己的部队一路畅通无阻，那些渠帅当然知道石达开是洪秀全提拔起来的，以石达开手中的兵力若是插手……

洪秀全看到石达开眼前一亮。

“速来救我！”

李自成脸色阴沉，他虽然不认为石达开和洪秀全穿一条裤子，但这种时候特意带重兵赶来怎么看也不是好事。

关键时刻反倒是李自成忘了石达开根本没什么政治头脑，哪会懂那些弯弯绕绕。

两边都因为石达开的出现暂时罢手，石达开下意识的就要去到洪秀全那边，却被张楚和张宁搀扶着张角拦住。

“是你啊，我还道石达开是谁，原来是当初的雄才少年，不想已经这般大了。”

张角略有些感慨的话语也将石达开拉入了回忆中。

那时父亲早逝，战乱不断，他正是受张角创立的太平道感召才选择加入黄巾军，不知不觉就做到了右军统领的位置，而张角也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石达开顿时红了眼，下马跪地，唤了一声大贤良师。

张角将石达开扶起。

“有你这般良才是我的福气，可惜我已是将死之人。”

说到此处张角指了指身旁的张楚。

“他是我选定的天命人，有他带领大业可成。”

石达开有些着急。

“那洪天王……”

张角抬手示意石达开莫要再说下去。

“他将我囚禁，更是与世家密谋，早已不再是一心为太平的洪秀全，给他最后的体面吧。”

说到这里张楚倒是反应过来了，方媛怎么还没出现。

当时说好的张角露面后她再以世家代言人的身份指认洪秀全，怎么这么久了都没露面。

石达开被张角说动，有关洪秀全的风言风语他听到了不少，今天只是被当事人亲自证实罢了，纵然内心痛苦，石达开还是选择不再插手。

石达开被张角说服也意味着洪秀全的结局注定，张楚却没空管这些破事儿，因为他看到了那辆马车。

洪秀全的亲卫已经被清理干净，现在押送的变成了杨秀清的人马，这真是个危险人物，总能保持头脑清晰。

张楚怎么能让杨秀清如愿。

“翼王，向你借些兵马，洪秀全长子还在那马车上，杨秀清恐怕不是出于好心。”

说话间张楚已经招呼张辽准备动手，石达开这次反应倒是挺快，保不住洪秀全，为他保下子嗣还是可以的。

麾下亲卫直接跟在张辽身后，石达开还怕张辽带不了骑兵，正想跟随，但张辽却极为顺畅的开始指挥他的亲卫，瞬间让石达开知道这是个不逊色于他的将领。

张辽会意，北疆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率领百人骑兵，终于又有了些当初的感觉。

领着骑兵冲杀，张辽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劫下了马车，中间几次三番看向杨秀清，最终都选择了放弃，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方媛吃力的下了马车，第一时间就钻到张楚身边，顺便也和张角以及石达开说明世家的计划，现在透露这些秘密方媛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凭着精妙的演技再加上弃子的身份，方媛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看的张楚连连称赞，可惜被方媛掐住了腰间软肉，做不得什么动作。

洪天贵福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眼角还带着泪痕，可他心心念念的父亲已经被杀的溃不成军，甚至没办法往这边看一眼。

洪秀全知道，无论是张角还是石达开都不会对他的儿子动手，反倒是落入杨秀清手中可能变成制衡他的手段。

如今已经大败，洪秀全不求其他，只求保命，索性放弃抵抗，带着残存的亲卫朝着杨秀清的方向冲了过去。

李自成没有追杀，一方面担心杨秀清掺和一手，另一方面现在洪秀全已经彻底完蛋，就算活着也没什么影响。

或许受他自身性格影响，他甚至有些期待洪秀全能够东山再起找他报仇。

张角默默无言，洪秀全毕竟做出了巨大贡献，一念之差走上歧途，如今一无所有已经是最大的惩罚，没必要取他性命。

张楚本就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洪秀全死不死的不怎么重要。

唯有杨秀清再次露出那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示意麾下给洪秀全让出一条路。

洪秀全毛骨悚然，可眼下只有这一条出路，他没有选择。

……

“不！”

这撕心裂肺的呐喊出自一个孩童之口，他不懂政治，他不懂战争，他只看到自己的父亲人头落地。

杨秀清终究还是出手了，干脆利落，对没有价值的人就不需要抱有最后的善意。

突如其来的背刺，哪怕洪秀全有所防备但实力差距过大又能怎么办，只剩一具无头尸体落马。

石达开当下大怒，就要与杨秀清做过一场。

杨秀清，又是一个张角不算熟悉的名字，不过早在洪秀全崭露头角时这个人就已经跟在身边，应该是洪秀全极为信任的人，没想到却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背刺。

张角拦住石达开，若说之前他还没看明白的话，现在也能猜到包括囚禁他在内的计划恐怕都是杨秀清的手笔。

十几位渠帅做出了他们的选择，从来都不是洪秀全，而是杨秀清，一个能把洪秀全架空的人。

当以杨秀清为首的半数黄巾军聚成一派的时候剩下的人自然只能重新加入张角麾下。

现在局势明朗，黄巾军彻底分裂成两派，恐怕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陷入内斗中，当然前提是没有外敌插手。

石达开搂着涕泗横流的洪天贵福，仇恨的种子在一个孩童心中埋下。

杨秀清毫不在意，无非是撕破脸而已，而且还有世家的联系在，洪秀全已死，相信那帮人精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至于张角，死了的大贤良师才是最好的大贤良师，到时候就是他出兵全据钦州之时。

一切似乎尘埃落地，可逗留许久的黄巾军都忘了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赶在黎明前撤退。

“汉军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