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千秋醉（1/1）
哗啦~
溪水潺潺而流，响起的哗啦声是那样清脆。
萧玄阳枕着脑袋，闭眼躺在青草地上享受着舒服的日光。
“唔~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萧玄阳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咔咔咔——
萧玄阳身上的骨骼噼啪作响，气血横涌。
也就在这时，悠扬的琴声传来。
不远处的凉亭中，白袍人背对着萧玄阳这边，但悠扬的琴声却是围绕了四方。
萧玄阳轻笑一声，循着白袍人的意境取出长剑舞了起来。
……
一曲罢。
“啪啪啪。”一道掌声响起：“玄阳的剑道又进步了不少啊，哈哈哈。”
来人剑眉星目，头发虽已泛白，但却并不显老态。
“倒是剑儿你啊，天天沉迷琴道，可别误了修炼啊。”老者抚了抚长须呵呵笑道。
“见过师傅。”萧玄阳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呵呵，今天为师过来啊，是为了看看你们的修炼成果的，元蔺那小子肉身没达标，已经给我丢到无边海去了。”老者皮笑肉不笑。
“嘶~”二人听到无边海这个地方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无边海这个地方乃是一处禁地，非仙人不可入，如今元蔺只是初入圣王境界，怕是要脱一层皮。
“你们二人给我舞一段《千秋醉》吧。”老者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躺椅。
“既然是《千秋醉》那就我先吧，这段剑舞我早已浸淫多年。”白剑说道，脸上笑容洋溢，显然是胸有成竹。
“那就大师兄你先吧，我顺便再看看。”萧玄阳挠了挠头，他确实还不太会这段剑舞。
白剑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就开始舞起了《千秋醉》。
在白剑舞动长剑的瞬间，萧玄阳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像是渡过了千万年的岁月，令人沉醉其中。
不多时，舞毕。
“不错，意境由心生，剑为心，近些年来剑意有新的突破吧？”老者闭着眼在摇摇晃晃的躺椅上，左手食指在半空中挥舞，似乎是在回味刚刚白剑的剑舞。
“对，自我修炼这段《千秋醉》以来，我的心境平和了不少，没有以前那种躁动之感了。”白剑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这段《千秋醉》本就是以心为剑，演化千秋之舞，剑只是物，心才是剑。”
“心中有剑，剑由心生。”
“你的念便是你的剑。”老者说了一段云里雾里的话，听的白剑是一头雾水。
“我的念便是我的剑？”白剑皱着眉头思考。
“行了，你先去琢磨吧，玄阳，你来舞一段吧。”老者对着萧玄阳招了招手，看得出来他挺喜欢这个小徒弟。
“但是我还不怎么会啊师傅。”萧玄阳挠了挠头，他看白剑舞起的《千秋醉》，就和看无字天书一样。
“无妨，为师不罚你，你才初入圣人境，这段剑舞起码得有仙门境界的人才能完全悟透，你且舞着。”老者摆了摆手，呵呵笑道。
萧玄阳心中窃喜，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开始舞了起来。
不过相较于白剑，就少了不少意味，没有千秋晃过之感。
“有型，却无形，有意，也无意。”这是老者对萧玄阳的点评。
萧玄阳这下更摸不到头脑了，口中喃喃：“有型，无形，有意，无意？”
“哈哈哈，不懂吧？”
“慢慢悟吧，等你悟透了，这《千秋醉》也就难不倒你了。”老者大笑一声，眨眼就消失在了场中。
萧玄阳一边思考，一边来到凉亭中。
白剑已经在其中弹起了古筝。
也不知何时起，白剑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弹琴，而且还有些魔怔了。
“大师兄，你是不是想找道侣了？”萧玄阳笑嘻嘻的问道。
白剑闻言挑了挑眉：“何故如此言语？”
“你一个杀气 这么重的人，突然开始修身养性，喜欢上弹琴，这说不过去啊。”萧玄阳不知从哪拿出两壶酒，一壶递给了白剑。
白剑摆了摆手：“多年没喝了，不喝了。”
“不喝了？？？”萧玄阳像是碰到了天大的怪事一般：“是什么奇女子，居然让我嗜酒成性的大师兄戒了酒，而且你好像上个月才从师傅那摸了一瓶好酒出来吧？”
“去去去，什么叫嗜酒成性？”
“我有这么爱酒吗？”白剑皱着眉头。
“那么说就是有咯？”萧玄阳贱兮兮地笑道。
白剑一拍脑门，后知后觉：“着了你的道了。”
“大师兄啊，你给我说说呗，是哪家圣女迷了你的心。”
白剑想了想，也不隐瞒了：“她并非哪个圣地的圣女，在我看来，那些圣女不过是一些沽名钓誉之徒，还配不上我白剑。”
“她不过是一个凡尘女子，在我下界之时，偶然所救。”
“凡尘女子？在天域碰到的？”萧玄阳问道。
白剑摇了摇头。
“那是星域？”
白剑还是摇了摇头。
“你都下界到人域了？？？”
白剑笑了一声：“还是差了点。”
“我去到了破碎世界之中。”
“破碎世界，那种世界都没有灵气啊，这有什么好去的，那里的生灵不过只有匆匆百年的寿元。”萧玄阳有些疑惑，不知自己的师兄为何要去如此下等的地界。
“哪有人生来优越，我不过是进入红尘，寻求突破罢了，匆匆几十年，她两鬓早已斑白，我却还有悠悠寿元。”
“不过也是这一去，这一眼便是万年。”白剑笑了笑，给萧玄阳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一根编织起来的红绳，不过已经十分破旧，有着丝丝裂痕。
“这是五十多年前她送给我的。”
“那时的她不过十六年华，正是最茂盛的年纪，我与她相爱。”
“不过如今，她早已成为一抔黄土，她喜欢听琴声，我便弹琴，这一手琴艺，便是我为她所学。”
“若非她双目失明，我本可以带她去看大好河山，奈何天妒佳人我只得将浩瀚的山河融入琴声。”
“那以大师兄的能力将那女孩的双目复明不是弹手一挥间？”萧玄阳问道。
白剑嘴角笑意不止，像是想到了什么甜蜜的事情：“当然是弹指一挥间，在她离开世界的最后时刻，我让她看到了我。”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双目浑浊想来是已经看不见了，她躺在破旧的木床上，牵着一个相貌英俊到极致的青年男子的手，趴在他耳边说道：“我要走啦，我怕啊，我以后在下面等不到你怎么办啊，我以后在下面找不到你怎么办啊，我这辈子都没看过你，老天真的待我薄啊……”
老妇的眼角流下浑浊的泪水。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无妨，我会让你看到我的。”
老妇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阵热流涌过，她可以再次看清这个世界了。
对啊，她本来也是一个明媚的少女，双目闪烁不一样的星辰，世事难料。
老妇看着眼前的英俊青年：“你，你是……你是我的夫君吗？”
青年笑着点头，在老妇人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是我。”
“你……你是神仙吗？”老妇声音颤抖，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但是青年摇了摇头。
“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普通人，我叫白剑。”
“别怕，日后我来找你。”
老妇点点头，口中不断喃喃青年的名字：“白剑，白剑，好，我等你……”
“哇靠！原来你消失那几年是去干这事了啊？！”萧玄阳双手捂住嘴巴。
“那个女孩到最后才知道你的名字啊。”
啪——
白剑拍了一下萧玄阳的头：“别瞎说，我白剑一生只有她一个爱人。”
萧白衣捂着头，努了努嘴，但是他相信白剑的为人：“那那个女孩现在投胎了吗？”
白剑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敢去六道，她可能还在等我，不肯入轮回。”
“那我有空去帮你看一下，给她带个话。”萧玄阳说道。
“也不能让人家女孩子等几十万年吧，让先投胎吧，有缘自会重逢。”
白剑陷入了沉思中，脸上满是挣扎之色。
但最后，他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点了点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