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要命的深层含义（1/1）
第二天，初升的阳光透过床帐洒向方修允，长睫轻颤，眉心微动，眼看着人就要醒来。
[叮——每日任务已更新，请宿主起床后伸个懒腰。]
系统任务播报的声音响起，大脑瞬间清醒，方修允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叮——每日任务已完成，宿主经验值+2，金币+1。]
江与眠也被吵醒，哼哼唧唧地抱着系统滚来滚去。
方修允由着他去，昨天晚上融合的那部分记忆说不上多好，被人虐杀，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糟糕透顶。
零零散散的记忆里，系统被搞得破破烂烂的。
尽管是毫无感情，仅是一串代码的它，竟然会成为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家人”。
梦中糟糕的经历让方修允有些恍惚，江与眠在识海里迷迷糊糊地堆着云朵玩，嗓音是刚睡醒后的沙哑：“起太早啦，系统说现在才六点多点儿。”
方修允正在洗漱，手上动作不停，回复他：“不早，去后院里练会儿剑，然后洗个澡，时间刚刚好。”
“也行，不过你记得别超时，辰时还要跟谢卿年他们一起去一趟红香楼。其余的没什么。”江与眠迟钝的大脑缓缓运转，打了个哈欠后补充道：“对了，谢卿年说珊瑚琉璃珠里的东西跟他那颗玲珑骰空间共享，你可以随便用。”
“还有，他不让我们跟其他人走太近，不然把我们跟那个人一起杀掉。”
方修允对于最后一个要求一脸懵逼：“什么啊？昨天你们背着我干了啥啊？”
“啥也没，我就求他留我一条狗命，然后他给的要求就是这个，他对你有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江与眠把云朵堆成年糕形状，随后啪叽几下打成了一摊浆糊。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并不知道。”方修允已经洗漱好，套上崭新的红纱裙以后编了两股麻花辫就准备下楼练剑，脑海中继续回复江与眠：“不过现在知道了。”
下楼以后发现被他们讨论的那人已经在客栈后院练起剑招了。
惊鸿剑身上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着亮光，剑招凌厉，时而有刺眼的剑芒投射出道道寒光，少年身形如电，出剑速度极快，宛若游龙之势。
注意到身后有人，谢卿年挽了个剑花后收剑入鞘，剑眉蹙起，朱红色绣花银边窄袖长袍随着他收剑转身的动作翻起阵红浪。
看到来人是方修允后，原本如冰的面色瞬间转为春水三千，眉头舒展开来，眼底发亮：“师……”
一个“兄”字还没说完，就见幻阵中的路人，例如掌柜的还有店小二之类的npc诡异地扭着头，睁着双空洞漆黑的眼睛看向他。
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谢卿年见此，难得吃了瘪，到嘴的话转了个弯变成：“……姐，小满姐姐，早上好。”
管他呢，这群假人还能分清“满”跟“蛮”？
谢卿年一身反骨，决心反抗到底。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叫师兄显得亲昵，他还没喊过师兄“哥哥”，先叫声姐姐不过分吧？
方修允觉得他这样叫自己有点怪怪的，忽略掉心中的那抹异样后他应声：“早上好。”
算了不练剑了。
看到谢卿年这身衣服，他才想起来自己还得买衣服。
谢卿年小跑几步，凑近方修允耳边小声道：“我煮了粥，还做了几碟小菜，只给你一个人，进一下芥子空间？”
江与眠嘴角抽抽，在脑海里敲敲方修允，吐槽：“他好像那种哄骗女孩子去自己家里玩的坏男人。”
“我也觉得像。”方修允这么回复，身体很诚实地进了人家芥子空间里。
见此江与眠无语了，眼不见心不烦，一把搂过身旁伸着小jiojio试图逃到识海角落里的小系统，开始补觉。
再次进入小院，方修允一眼就注意到了院里种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
自己这才几天没进去？
谢卿年用了术法催动它们生长的？
不过倒是没看到惊鸿挑水浇田，也不知道被谢卿年丢哪里去了。
这般想着，他转头就看到眼睛亮亮地望着他：“师兄喜欢吗？”
方修允直直望进少年眼底，刚刚睡醒的脑袋发懵，一声“喜欢”就要脱口而出，却猛然惊醒，他慌忙偏头看向红色的花，这时才发现这花好像是之前见过的……木执花？
“喜欢，我很喜欢红色。”脑海中闪过昨晚梦中见到的尸山血海，方修允眼里盛满浓墨，唇角微勾。
谢卿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闻言更加欢欣雀跃，牵起他的手朝后院的桃花树走去，树下的石桌上摆着小笼包，瘦肉粥，还有两碟小菜。
粗略一看方修允就知道这都是自己喜欢的。
从前他可能会觉得惊讶，谢卿年怎么知道自己喜好的，可现在接收了部分记忆以后，他觉得就算谢卿年知道自己腿根那里长了几颗痣，具体长在哪个位置，他都不觉得奇怪。
“之后师兄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
“还有件事，在秘境期间，不论何时，我可以请求师兄住在芥子空间里吗？”
“例如在这个幻阵里就可以，一是有那个采花贼在，我不放心师兄，二是在早上我可以为师兄绾发。”
方修允动作一顿，随后神色如常地夹着只小笼包咬了一小口。
江与眠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吵醒了，半睁着眼睛，语气幽幽：“是不是在想他为什么会给人绾女子发髻？”
“他可会了，之前没少换着法子折腾人。”
“让你离他远点你不离，以后让你直不起腰。”
脸上的热意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谢卿年托着腮疑惑看向他：“师兄？”
方修允咽下嘴里的包子，觉得浑身不自在：“粥热，我被热的。还有你说的不错，我会住在芥子空间里的。”
心里已经成了土拨鼠：“你早说啊！我哪儿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只是不想他要咱们小命。”
江与眠呈大字躺在识海里，被云朵拱着飘啊飘的，语气平淡：“这还不够要命吗？”
方修允慌乱无措地胡思乱想。
他哪儿知道是这个要命法？
“现在远离还有可能吗？”
江与眠叹了口气：“等你再多融合点记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需要我用亲身体验给你作数百万字详细描述吗？”
方修允：……
“……不了，谢谢。”
一整个心情复杂。
吃完这顿惊心动魄的早餐后，方修允被谢卿年以那种熟悉的强硬却不失温柔的力道牵进屋内，整个人被老实按在铜镜前，打着瞌睡的时候就被绾好了俏皮可爱的发髻。
两人一起出去的时候恰巧碰上已经在大堂里集合的差不多的七剑门已经百灵门弟子。
七剑门弟子的心情是复杂且心酸的。
首先，漂亮小仙女被自家大师兄拱了，失恋了。
其次，大师兄跟小仙女确实郎才女貌，尊重祝福。
百灵门弟子下巴已经落到了地上，内心是一片卧槽。
自家最好的大白菜被拱了！
戚缨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自家师妹，最终还是不忍心说什么：“师妹，哎……你年纪还小……哎算了……师姐会祝福你的。”
方修允黑人问号脸。
祝福啥？
今天抓到那个采花贼？
他也觉得今天这个任务会完成的特别轻松。
那是不是就可以出去啦？
谢卿年为他绾发的时候两人交流过，他们的任务一样，都是调查舞女死亡和采花贼的事情。
交谈间谢卿年还给他说了件跟阮墨有关的，一件特别搞笑的事。
这小子的任务是打击城外的流寇，行侠仗义。
结果就是这么简单的任务，因为阮墨不想说那些令人羞耻的中二台词，多次违反人设，三次进来的机会都浪费完后被阵灵踢了出去，此时他人正在秘境外郁闷地拔着草。
想到这件事方修允都觉得好笑。
明明原著里的阮墨就毫无负担地完成了那个奇葩任务，现在反而放不下身段。
思索间，他已经被谢卿年牵着到了红香楼。
红香楼白天不营业，姑娘们都在休息，大堂里只有老鸨打着呵欠指挥手下的几个小龟奴把酒鬼抬出去。
见是仙家的弟子又来了，忙强打精神迎上来：“哎呀！原来是楼里的大恩人们！怎么现在来了？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应纵雪微微颔首，出言解释：“需要再问一下跟籁籁四人有关系的姐妹们。”
老鸨是个聪明人，眼珠滴溜溜一转，猜到了他们是要找关于采花贼的线索，于是连连应好，正准备拍手叫姑娘们起来，被方修允拦下了。
“我们找娇娇就行。”方修允淡然出声。
就在刚刚方修允还在询问江与眠：“那人是谁？你可不可以直接说？”
江与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他猜：“谁给你绾的发？”
方修允：……
6。
“谢卿年？”
江与眠先是沉默，随后捧腹大笑，笑完了抹着眼泪开口：“他很专一的，你放心，除了咱们，他没有跟其他人产生过感情和更深层的身体上的关系。”
“你再想想？”
方修允有些不敢置信：“娇娇？”
于是便有了他拦下老鸨这一幕。
没必要把其他姑娘吵醒，直奔目标而去就行。
老鸨忙应道：“可以，小仙子，娇娇还是在那个房间，我带你过去吧。”
来到房门口后老鸨敲了两下房门，喊道：“娇娇啊，娇娇，你醒了吗？几位小仙子来啦！”
见一直没人应声，应纵雪一脚踹开木门，秀眉紧缩，身后的诸位弟子都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从屋里边溢出的一股淡淡的魔气。
谢卿年引燃一张追踪魔气的符纸，符文流转，其上的灵气越过众人向门口飘去，随后飘向更远处。
不敢耽误，众人没再管呆住的老鸨，齐身向外走去。
出了门众人御剑直朝符箓灵力指引的地方飞去。
离得近了众人才看清眼前景象。
交错的锁链缠绕下，娇娇，应该已经不能说是娇娇了。
与昨晚那团黑色扭曲的魔修一样，娇娇也染上了恶魇，整个人已经不成形状。
完全就是团黑色的黏糊状物质。
这团黑乎乎的物质被紧紧锁在湖面上。
朝霞微酡，水天一色，明明是最好看不过的景色，却因着这极富冲击力的场面而显得诡谲。
银质的锁链上满是咒文，谢卿年一眼认出那是诛仙链。
与之前金乌洞穴里的赝品不一样，这条是货真价实的诛仙链。
诸位弟子仅仅只是御剑悬于其上百米的高空，都能感受到那股压抑到让人呼吸不过来的煞气。
应纵雪是神族后裔，自然受不得这种煞气。
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谢卿年看出了她的不适，主动提议：“应道友不如先回去，我师弟传信过来，说是城里有些情况需要处理，留在城里的百灵门的几位师妹也应付不过来。”
应纵雪闭了闭眼，沉声答应下来，迅速回身向画外城内飞去。
江与眠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下去吧，诛仙链需要认你为主，而且我的一抹神识在下边。”
方修允感受着周围被煞气压抑到近乎稀薄的空气，有些不确定：“你真不是让我送死去的？”
“咱们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信我，我哪儿骗过你？”
“行。”
方修允咬牙应下后，跟身侧的谢卿年说了声“我下去了”，没顾得上师姐们惊叫出声，他踩着秋水直冲湖面而去。
毫不犹豫地，谢卿年也跟着他飞身下去。
留着其他人在空中凌乱。
这是干嘛？
煞气这么重，下去一起殉情？
娇娇发出一声不甘心地怒吼：“洛凝！洛凝！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要我让给他？就因我是女子？”
江与眠的那道神识早在察觉到此处来了人的时候就带上了银白面具。
脑海里江与眠跟方修允商量：“换我吧，煞气太重，你硬抗的话精神要崩溃，而且这抹神识也正好收回。”
谢卿年追下来后死死拉着方修允的手，眸光暗沉一片。
方修允答应后，江与眠再次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朝着谢卿年灿然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谢卿年抿唇，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