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视频通话（1/1）

他们下榻的农家乐设施齐全，摇光和张起灵下楼的时候，吴邪他们已经聚在一起唱歌了。

三张大圆桌摆在农家乐的院子里，吴邪胖子和刘丧还有吴二白他们一桌，其他两桌都坐满了吴家伙计。

胖子看到他们下来，赶忙起身招呼道:“你们俩可算下来了，就等着你们呢。”他夸张的补充，“你们俩没上桌，咱们都不敢动筷子！”

摇光和张起灵携手入座，边拆碗筷的塑料封膜边笑道:“少贫嘴了，这才刚上菜而已。”

未几，十二三个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大多是些海味并当地的农家菜，口味偏清淡，胜在丰富。

吴邪他们劫后余生，兴致颇高，桌上的酒都是踩箱喝，连摇光也跟着他们喝了几杯助兴，喝嗨了之后，唱歌用的两支麦克风，又被他们在手里抢来抢去。

胖子和吴邪高歌对唱周华健的《朋友》，好好一首歌被他们唱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却偏偏还有几个拍马屁的伙计使劲鼓掌。

刘丧被那巨大的麦克风声吵得头晕脑胀，兀自戴上了耳塞跑到院子的另一边去打桌球。

摇光拉着张起灵找了个空旷安静的地方去给渡海打视频，他们的联系不算频繁，一个星期也就视频三四次，这次刚从南海王宫出来，摇光就想着给她报个平安。

视频很快就被接通，渡海带着笑意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上，看背景她站得比较高，应该是在山坡上。

夏季昼长，太阳刚刚下山，天还没有全黑，微风带起她落在脸颊上的碎发，衬着高处悠远的背景，让她颇有几分空灵的神秘感。

摇光先和她亲亲热热的打过招呼，然后把手机偏向一旁的张起灵，让她也好好看看她老爸的样子。

张起灵看到闺女儿，眼神都柔软了许多。

渡海叽叽喳喳的和他说了一大堆话，都是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还有些吐槽式的小抱怨，什么居住环境太糟糕呀，工作进展不顺利呀，还有伙食太差，想吃胖子做的蟹黄油焖饭等等。

张起灵听的特别认真，时不时还皱一下眉头。

最后渡海哀哀的说了一句:“我想回家了。”

摇光觉得听到这话的张起灵，应该心都软了，因为她看他的样子，像是下一句就要和女儿说我来接你。

“那要不你这工作别干了，我给你订张票过来，我们正好要去东南亚办点事，你过来的话，咱们就顺便当做去旅游了。”摇光提议道，她也算是小有资产的富婆，并不要求女儿一定要有自己的工作。

与其每天灰头土脸的在山里劳心劳力，不如回到她身边吃喝玩乐，反正她供得起，张起灵也不会嫌弃。

“还是算了，好歹要做到有始有终吧。”渡海摇头拒绝这个提议，她还算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和爸妈撒娇吐槽，只是想要个心理上的安慰而已，并不是真的不想干了。

想到这她不由叹气，当年没回到爸妈身边的时候，她也算是个独立自主，自强自立的飒爽女强人，等回到爸妈身边有人疼有人爱以后，就开始有情感依赖了，一心只想回到妈妈的怀里做小绵羊，哪里还有当年和陈皮阿四在道上叱咤风云的样子。

摇光也很心疼自家闺女儿，但看她还想再继续坚持下去，也就打消了让她辞职不干的想法，转而问到她的工作进展。

她和张起灵就算再超脱于尘世，最终也还是不能免俗的问起了女儿的工作状况。

渡海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们已经下到藏地庙里了，只是整理和保护地下建筑和文物还需要时间，还有雷池里那群大黄鳝，专家正在商议抓捕研究，但要我说其实也没什么研究价值……”

“那山里嵌的那些青铜簧片呢？”摇光问。

那东西抛去听雷的作用后，深入的研究价值不大，除非考古队也将簧片的听雷作用，当做主要研究方向。

“专家组的决定是原地保护，暂且不做收集拆除。”渡海淡淡道。

考古队还是很好奇那堆青铜簧片的真实作用的，等他们研究出来之后，那又会成为考古界内里程碑式的发展，到时候主要参与次此活动的渡海，大抵也会在考古界里名声大噪。

“我说你们小两口干嘛去了，这么久不回来，原来是躲着和我大侄女视频呢！”胖子和吴邪不知什么时候勾肩搭背的走了过来。

屏幕里头的渡海看到胖子和吴邪，高兴的和他们打招呼，“天真的胖子叔叔，你们想我没？”

“天真的胖子叔叔”是她给吴邪和胖子取的组合名，她嫌一个一个打招呼太麻烦了，所以这个名称一般用在他们俩一起出现的时候，主打就是一个方便称呼。

摇光把手机递给胖子，让他和吴邪跟渡海说两句。

期间他们又说起蟹黄焖饭的事情，胖子拍着胸脯说等她回来，想吃什么都给她做。

少顷，还在饭桌上的伙计又催着他们回去继续玩，胖子和吴邪强忍着不舍和渡海说再见后，才把手机还给摇光。

接着，他们一家三口又隔着屏幕闲聊了一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摇光和渡海说话的时候，又忽然听到手机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正好奇呢，就看到屏幕背景里出现了一个挺有精气神的年轻小伙，嘴巴里正喊着张小姐，是特意来找渡海的。

下一秒，摇光就看到屏幕里渡海的脸上出现一抹无奈的表情，似乎颇为头痛。

她听着渡海和那个青年交谈了几句，那青年知道她是在和爸妈视频之后脸一下就红了，接着还隔着屏幕支支吾吾的和摇光他们问了一声好。

渡海则飞快的把人给打发走了，等那青年离开后，摇光才八卦的问道:“那小伙子谁啊？”

渡海敷衍的说道:“一个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她把来龙去脉和爸妈仔细讲了一遍。

原来刚才那个青年就是之前渡海在藏地宫水道里救的那个武警战士，他清醒以后特地来找渡海道歉，但一见渡海就红脸，明显就是对渡海有好感，但渡海又对他没那意思，反而还因为这份好感颇为头痛。

摇光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张起灵倒是颇为严肃，连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

等挂了电话之后，摇光看他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笑道:“你什么时候也有一副老父亲心态了?”

张起灵没说话，但非常认真的看着她。

摇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怕渡海喜欢上一个普通人，一个不能长生的普通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往后渡海会因这份感情受尽万般苦楚，时光长流中，她可以永远停留在原地，而那个普通人，则会不可抗拒的被推向远方最后只留下她一人孤单的留在原地。

张起灵在生命的长河中，亲身经历和见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作为父亲他不希望女儿也感受到这样的苦楚。

摇光温柔的握起他下垂的手，含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放心，渡海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她知道该选择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该如何避开一切会令她伤怀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渡海要比她更加通透。

张起灵默了默，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希望她快乐。”

他自己背负了许多沉重的使命，半生流离独行，少有欢愉，原本以为自己会独自一人走完这漫长的一生，可后来他遇到吴邪和胖子，现在又有妻有女，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欢乐自在一些。

纵使现在的渡海并非是在他膝下长大的，可作为父亲对女儿最美好最殷切的希望是不会变的。

摇光慢慢靠到他怀里抱住他，“我也希望她能快乐，只是作为父母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提醒指导，并不能一切包办，那毕竟是她的人生她的路，我们更包容她，做她最坚实的后盾，这样才能让她自由自在，毫无后顾之忧。”

她在他怀中仰头看他，眼中笑意满满，“而且，你也要相信她啊，我和你的女儿，一定是顶顶聪明的！”

张起灵看她眼里笑意如星光，璀璨夺目，心头的沉闷也散去了大半，他将她揽回怀里，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

这么多年她就如一捧清泉一样，顺应着他的变化而贴合他，温柔而包容，但偶尔把她惹急了，她也要呛他两口才行，总之他不想失去她。

月色很美，人影成双，但总有些狂热粉丝不解风情。

“偶像，过来一起打桌球啊？”刘丧朝着他们大喊道。

唯美又煽情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摇光恼的撇嘴，心里记了刘丧一笔，但还是和张起灵一起回到了热闹的人群中。

“你们俩总算回来了。”吴邪靠在桌球的桌边调侃道。

刘丧把手里的球杆递给张起灵，起哄道:“偶像来玩两杆?”

胖子一杆未进，拿着球杆从桌上起身，笑道:“这小哥上场了，咱们还有赢面吗？”

摇光笑意不减，依在张起灵身边说了句，“让让他们。”

这下胖子不乐意了，“你要这么说，那胖爷我可就更不服了啊！”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张起灵很给面子的结过了球杆，接着非常随意的打了两杆，杆杆进洞。

而且，那球碰球的力道不是一般大，吴邪听着那“砰砰砰”的声音，心里想待会儿球打完了，那肯定不是球裂了，就得是球杆断了。

毕竟，张起灵可是能轻松挥断羽毛球拍的男人。

张起灵玩桌球，那简直堪称桌面清理大师，不过四五杆，桌面上便只剩白球了，接着他把球杆还给了刘丧。

吴邪特地看了一眼，果然球杆前端已经裂了。

众人哈皮到半夜，期间胖子又被坎肩他们拉着过去灌了两瓶啤酒，喝到最后直接趴在了桌上。

照例，依旧是吴邪和张起灵把他送回房间，然后大家在各自去洗漱。

摇光和张起灵睡了一下午，现在根本就不觉得困，等吴邪从胖子屋里出来之后，就看到他们俩正站在走廊上等着他。

吴邪知道他们俩想和他说什么，但面上还是装傻充愣的问了句，“怎么了?”

张起灵偏头看他，眼中有劝诫之意，话是摇光说的，“之前说好的，南海王宫上来之后，你就回家去修养。”

吴邪很想说一句，我没有答应过，但只能在心里悄悄反驳，他给自己找补，和摇光他们商量，“好不容易才有我三叔的线索，你们知道我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摇光心累，前久刚觉得他升华了，放下了，可现在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于是，她换了个切入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胖子你的身体情况呢？总不能一直瞒着他。”

提起这事儿，吴邪就有些回避，“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的。”

他一直对胖子闭口不谈，一是不希望胖子担心，二是不想将这好不容易建设出来的美好生活在胖子面前打破，比起和张起灵说生命的意义，他更怕和胖子谈论生离死别。

“吴邪，你总要主动告诉他的。”摇光放软声线说道:“兄弟之间，你告诉他，总比别人告诉他要好。”

吴邪忽然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想将这美好的景象延续的在长一些，但事实已定，他不由看向张起灵，似乎想征询什么。

张起灵接收到他的视线，久久他说了一句吴邪记了一辈子的话，“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吴邪忽然眼睛红了，他觉得他这么久的纠结终于找到了一份倚仗，可以支撑他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人生大事。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吴邪终于打定了主意，“但东南亚我还是要去的。”

这次摇光没有反驳什么，只看似妥协的点了点头，“那你早点休息吧。”

“好。”

接着，摇光就和张起灵一起回房，回房之后，她就露出了另一副神态，正经中带着几分狡黠，她问张起灵，“你觉得咱们要不要提前和吴二白打个招呼?”

张起灵沉默一瞬，但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