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解雨臣的丧仪(1/1)
解雨臣已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九门内部,包括远在边境的陈金水也有耳闻,故此在陈皮葬礼后,他便同张日山一同入京吊唁。
名为吊唁,其实也是想趁解家群龙无首之时,瓜分解家盘口,以壮大自身。
张日山怎会不知他心里的盘算,但依旧装聋作哑的默许了陈金水同他一起进京,为的就是要九门齐聚,抓出其中的汪家细作。
渡海与他们一同回到京城那日刚好赶上解雨臣的丧仪。
谢雨臣的丧仪由解宅的老管家操持,解家嫡脉无人,可也不好让旁支越俎代庖,由此可见解家家法极严。
新月饭店、九门协会,真心的,假意的全来了,九门难得齐聚就连远在长沙的吴二白也来了。
“吴二爷别来无恙。”摇光进解宅后,第一个碰到的是吴二白。
“姜小姐,你也来了。”吴二白看向摇光身后,她今天带了不少自己的伙计,气势逼人。
摇光笑笑:“戏要做全面嘛。”
吴二白是千年的狐狸,曾经怎么会相信谢雨辰的把戏?
他来这儿不过是给自己大侄子和解雨臣打打掩护,顺便看戏罢了。
摇光到了,可霍秀秀却还未到,吴二白便问道:“霍家的那个小闺女呢?”
他记得秀秀和解雨臣的关系极好,今日不该缺席。
“秀秀去那些东西,晚些到。”摇光回着吴二白的话,目光却一直在宅院内搜寻。
院子里散落的人群各怀鬼胎,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把解雨臣的宝胜给吞进肚子里。
微风轻轻带起来高挂的白幡,吴二白转身看向解雨臣的灵堂。
“风消绛蜡了然去,暗尘逐马花解语。”他念出灵帆悼词。
坎肩见他到灵前,不由问出心底的疑惑:“二爷,难道花爷真的死了吗?”
吴二白讽笑:“小花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接着他叹了口气:“不过戏演的真才好看。”
他幽幽看向坎肩:“现在解家已经没人了,到该你出力的时候了!”
坎肩默默从口袋里掏出条白布系在自己脑袋上,当是给解雨臣持灵做“孝子”。
“这辈分不太合理吧?”摇光皱眉。
吴二白瞟她一眼:“难道你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摇光悻悻挪开目光,刚好看到一旁在和红家老管家下棋的张日山。
而吴二白懒的搭理他们,转身就要避开,但张日山却有意招惹:“怎么也得跟叔叔们打声招呼吧!”
这话是对吴二白说的,也落在了摇光耳朵里,她一直看不惯张日山拿辈分戏弄人,“你少在这儿倚老卖老。”
张日山抬眼看她:“姜小姐也愿来这儿凑热闹?”
摇光嗤笑:“既然是热闹,干嘛不凑!”
张日山看他身后随从颇多:“你这是要做场大戏呀!”
“是呀,到时候还得多劳张副官配合一二!”她阴阳怪气的看了张日山一眼,接着又问:“人呢?”
她问的是渡海,昨夜张日山同她联系说已经在边境找了渡海。
张日山左右看了一眼院内,确实未看到渡海的身影:“估计躲起来了吧。”
摇光莫名,躲谁?我吗?
渡海确实是有意避着摇光,可能是近乡情怯,但见是一定要见的,只是她也还不知道该如何出现在摇光面前。
摇光白了一眼张日山,但心里也不着急了,只要那女孩儿在这院子里,她总能见到的。
解宅众人往来,其中一个叫霍道夫的引起了不小关注,原因是他是本为霍家外戚,却在陈金水手下做事。
霍道夫年龄不大,气质却内敛成熟,加之长得也斯文俊秀,看上去也是年少有为的典范。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走到陈金水身边叫了声:“老板。”
陈金水满意的看了他一眼,看上去对他很是信任:“来的正好,陪我看出戏,解雨臣的好戏今天演的叫众鬼哭坟。”
他来解家除了争宝胜的地盘,本来也是要为陈皮报丧的,但这样的境况下,一个已经死了近十年的老头,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了,顶多假意客气的唏嘘几句,所以他也不急在这一时为陈皮报丧。
解宅内暗流涌动,摇光带来的伙计在院中探听到不少消息。
最后由阿致向摇光汇报:“霍、陈、齐、李四家都在互传,解老板真死了的消息。”
摇光目光巡视全院,看到一个隐蔽的摄像头,她朝着摄像头微微颔首:“终于有人忍不住要露出马脚了。”她脸上有胜券在握的笑意:“注意看着是哪些人在传消息!”
阿致点头:“是。”
摇光非九门协会的人,但气势过人,手下又多,在院里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和好奇,陈金水便是其中之一,他久在边境行事并不认识摇光。
因此他向身边的霍道夫询问道:“那女的是谁?九门里好像没这号人吧?”
他一旁的霍道夫看见摇光倒是真的惊诧,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她!”
陈金水看他反应奇怪:“你认识?”
霍道夫摇头:“只是听说过。”他给陈金水介绍:“她身边那个女人是国际上有名的掮客,叫做阿致,服务与一家国际探险公司,这个公司底下有一支武装佣兵,在国际上很有名,而站在张会长身边的那个,应该就是探险公司的现任CEO。”
“很有钱?”陈金水只注意到这点。
霍道夫点头:“没错他几个月前回国带来了很多文玩古董,在新月饭店拍卖,除此之外据说她和解家,吴家都有生意来往。”
陈金水摸着自己的胡子,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那倒是值得结交一二。”
霍道夫闻言又给他补充:“不过他是吴邪那边的人,而且和九门协会其他几家很不对付。”
陈金水倒不在意这些,他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其他的并不是很重要:“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头,我两头下注总不会吃亏。”
他主动走过去和摇光打招呼:“姜小姐,鄙人陈金水。”
伸手不打笑脸人,摇光颔首:“陈老板好。”
和人套近乎,陈金水还是很有一套的:“姜小姐也是边境人吗?”
摇光莫名:“不是,陈老板为何这么问?”
陈金水抬手示意摇光胸前的怀表:“这怀表的样式是民国时边境流行的样式,大多是家传之物,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这块怀表是当年在巴乃时,吴二白设计送到她身边的,而当时关于怀表的线索,在查到边境时就断开了。
后来张起灵入长白山,她因分离思念几欲崩溃,后来更是看也不敢看这怀表,一看到心里便止不住的发痛,后来干脆把怀表收了起来,直到此次回京才又把怀表拿出来戴上。
还未等摇光开口,解雨臣的“”吊唁仪式”便开始了。
她与陈金水的话题未能继续,众人于院中按规矩站好,谁知,吊唁仪式不一会儿就变成了解家瓜分仪式,众人吵的热火朝天,其中霍、齐、李、陈四家最为出头。
“谁说九门协会就只剩你们霍,陈,李,齐四家了?”摇光率先站了出来:“这不是还有穹祺吗?”
霍有雪对她恨的牙痒:“姜小姐这是九门的家事,与你无关,况且穹祺的张会长早就不管事了!”
摇光冷笑,“张日山不管穹祺了,我没说我不管啊!”她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时间,等秀秀过来,胡搅蛮缠她也是各中高手。
齐案眉不屑道:“姜小姐,你不是九门协会的人,怎么能做穹祺的掌权人呢?我们九门协会历来都是家传生意,姜小姐你凭什么掌管穹祺?”
“我夫家与张会长同宗,我怎么就不算张家人了?”她瞥了一眼还坐在一旁下棋的张日山,现在该到他出场了,“张日山,过来!”
张日山认命的走到摇光身边,恭敬的唤了句:“夫人。”
这两个字承认了摇光的身份,也体现出了足够的分量。
他这辈子只用这个名号称呼过两个人,一个是张启山的原配夫人。新月饭店的姑奶奶尹新月,另一个就是“张家族长夫人”姜摇光。
摇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站在解雨臣灵前看向众人:“这下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况且抛去穹祺掌事人的身份,我还与解家有生意来往。瓜分宝胜怎么着也得问过我的意见,更何况谁跟你说宝胜没有掌事人了呢?”
他话音一落,秀秀便带着胖子和蓝袍藏人踏入了解家宅院。
秀秀的到来,让九门协会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空,她先向在场说得上话的主事一一打过招呼。
接着,她将脖子上的挂坠轻轻举起:“各位九门协会的前辈们,你们可都认识这个?”
那是解雨臣的印章,掌控着解家所有的古董资产。此物一出,九门协会众人议论纷纷。
而此时胖子出来为秀秀压场子了:“没什么好议论的,霍秀秀乃解家宝胜新首席执行官,都别愣着了,鼓掌!”
在胖子的带动下,还真有和他一起鼓掌的。
陈金水和霍有雪见情况不对,立刻出声弹压:“都别鼓掌!”
陈金水本想着两头下注,看那边胜算大在跟那边,但如今秀秀带着解家的印章出现,他就立刻把目标转向了印章,解家的三百亿,谁不想要,能独吞更好!
秀秀乘胜追击:“你们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也得有这个本事,想要瓜分宝事,现在得问过我的意见!”
当然,霍,陈,李,齐四家自然不服,他们胡搅蛮缠的本事可谓一流。
霍有雪:“印章是花儿爷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你手里?难道是你害了解雨臣?”
摇光哼笑:“霍老板不要胡搅蛮缠。”她目光略过在场众人:“我倒觉得谁传了解雨臣真死,谁才是杀害解雨臣的凶手!”
她这话临摹两可,刚才九门协会都是私下相互传信,这个是听那个说的,那个是听这个说的,乱糟糟,没个定数。
当然这话虽没有证据,但只要人听了,心里就一定会种下怀疑的种子,这也足够九门协会再内讧了一次了。
相互猜疑,还怎么能团结合作呢,她放了话,其他的就让他们自己去猜,自己去想。
“行了,现在吊唁的也差不多了,各位老板先去后箱房里休息休息,咱们下午再继续。”张日山亲自下了逐客令,他在九门协会里还是很有威信的,就算霍有雪他们势大也不敢明摆着跟他作对。
院落中的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只剩下摇光和胖子他们在凉亭小聚。
但她总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幽幽的跟着她,她知道那是谁,也不出声,只等那人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下午还要办事呢,你们怎么还在这喝上酒了呢!”秀秀看着桌上的二锅头有些头痛。
摇光笑着拉她坐下:“你就放心吧,有胖也在出不了事儿的。”
她调侃胖子,胖子也“回敬”她:“这哪儿能跟你比呀,身后带一群人,拿的都是真家伙!”
说着胖子还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话当然是说给有心人听的,摇光伙计手里的真家伙,早就换成了西贝货了,仿真的拿来吓人而已。
摇光笑着点了点胖子放在桌角的黑包,“真家伙也比不了你这一包的威力呀!”
秀秀放下心,复又问起:“那如果他们真的去了古潼京那边怎么办?”
摇光哼笑:“就怕他们不去,古潼京在境外,要是他们真敢做点儿什么,我就让他们都留在那儿!”
古潼京那边阿靡他们正蓄势待发呢!
她早前就吩咐过阿靡,之后重点要对付的是进古潼京九门协会,至于进沙漠的汪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毕竟在吴邪的计划里,黎簇是要被汪家带走的钉子,所以也不用将火力全部瞄准汪家,只要能保沙漠里其他人平安,就不用和汪家正面冲突,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要避开汪家的队伍,以防被汪家发现破绽,从而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