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月饭店（1/1）

京城。

吴邪和胖子他们约在了一家火锅店。

胖子今天不知道拧到了哪根筋，一直在念:“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云彩～”

他脸上也一副陶醉不已到模样，看得吴邪犯怵:“已经念了无数遍这句诗了，至于吗?”

胖子一脸你不懂:“知道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讨厌！”

说完张起灵就夹了一块午餐肉递到胖子嘴边，摇光觉得他是想堵住胖子的嘴。

胖子头一扭，颇为傲娇:“不吃。”

“嘁！”摇光冷哼:“你不吃我吃。”说着她抬起自己的碗，示意张起灵把午餐肉放自己碗里。她觉得胖子颇不识好歹，张起灵主动夹菜他都不吃，她还没这待遇呢！

吴邪打了二两小酒和胖子提议:“那咱们喝两杯?”

虽然说是大中午，但小酌两口也不妨事。

胖子少见的拒绝了吴邪的提议:“纹身之后有忌口。”

吴邪有些惊讶:“你纹身啦?！”

他上下打量了胖子几眼，真看不出来。

还没等胖子开口，摇光就抢了话头，她吐槽:“你就打了两个点儿，忌什么口！”

想起胖子纹身的场景，摇光觉得好笑。

“我看看。”吴邪对胖子的“纹身”很感兴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就去扒拉胖子的领口。

可看了半天他才看到两个小黑点，他大失所望:“这么一点也叫纹身，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两颗痣呢！”

胖子听吴邪说话轻飘飘的，很不服气，一下就不乐意了:“你知道纹身有多疼吗？这敢纹身的人还能叫人吗?”

此话一出，张起灵涮羊肉的手一顿。

摇光替自己心上人鸣不平:“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两个点儿就叫的死去活来的，那纹身的小伙子都被你吓了一跳！”

她想起胖子那极具穿透力的叫声。

吴邪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要去纹身啊?”

胖子有些陶然地解释道:“阿贵叔村里有个习俗，迎娶心爱的姑娘，要在身上纹上属于她的纹身。”他很正经:“等回去我就把身上的纹身补齐了。”

吴邪还不信，调侃道:“刚才还说怕疼，现在又不怕了?”

但胖子说的很认真:“为了云彩，胖爷我什么苦都能吃。”

他是认真的，从来没有开过玩笑。

胖子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在对待云彩这件事情上，绝对是真心的。

一段认真且真心的感情，是值得人尊敬，不应该调笑，吴邪正色，不再和胖子调侃这个问题。

摇光适时改变话题:“电话里你说你要去新月饭店?”

吴邪点头:“是呀，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他说起这几天查到当年西沙队伍档案时，发现记录档案封条的笔迹和自己的笔迹一模一样，普通人或许不能很明确的认出自己的笔迹，但他又是搞拓印的，认出自己的笔迹轻而易举，更别说他写的还是日常书写极少见的瘦金体。

还有在档案调查时发现了一张清朝“样式雷”的平面图。

“样式雷”存在时间虽短，但却是中国建筑集大成者，价值不菲，凡是学建筑的多多少少都对这个东西很熟悉。

他因此去拜访了一个前辈同行，得知这份“样式雷”造的不是普通民宅，而是一座不采光的“暗房”，类似义庄。

第二天那位同行前辈就带来消息说有人想买他手里的那张“样式雷”，而且出价极高，几番周旋之后，他得知那位幕后买家大有来头，道上称呼她为“霍仙姑”，是长沙老九门中唯一一位女性，并且还与他爷爷吴老狗有些渊源。

之后吴邪和对方便约定了在新月饭店详谈，他想起摇光之前也和新月饭店有点渊源，正好他需要人手，身边又没有靠谱的人，所以就打电话给远在巴乃的胖子，让他们来北京一趟，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有个主意。

听到这，胖子就说道:“那咱们待会儿吃完饭，去置办几身行头，不然咱们连新月饭店的门都摸不着。”

“有那么夸张吗?”吴邪没了解过新月饭店的规矩，只知道是一家老北京留下来的饭店，而且和九门有点关联。

胖子咽下嘴里的菜，正经的说:“当然那是有政府机关拍卖许可的，会员制，高级着呢！”

他自己就在京城地头经营，对新月饭店是早有耳闻，也去过那么一两次，上次说起，还是摇光找新月饭店办事的时候，那里面走的玩意都是大件，玩的都是行家。

既然还要置办行头，他们不想浪费时间，三个大男人风卷云残的吃完之后，便赶着去买衣裳。

在逛街买衣服这件事上，男人和女人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在吴邪和胖子看来，这只要找一家西装店就能解决的事情，摇光硬是拽着他们绕了三四家店。

对此摇光的解释是:“西装最重要的是合身，现在定做是没可能的了，多绕绕看总没错的。”

吴邪对她的解释并不买账:“其实是你自己想逛街吧?”

摇光露出一个假笑:“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来呢？怪让人尴尬的。”

胖子站在一旁小声和吴邪吐槽:“果然，女人对逛街的狂热度是不分年龄的。”

摇光轻飘飘的白了他们两个什么都不懂的直男一眼:“……我听得到你们在说什么。”

她比着张起灵的尺码给他挑了两身，让他自己去试，胖子和吴邪也换好了衣裳，就等着他们。

张起灵穿西装真的很惊艳，他身材匀称，天生的衣架子，外貌又俊逸，整个人惹眼的很。

吴邪看着张起灵穿西装的样子笑道:“平时小哥只穿连衣帽衫，这穿西装倒是潇洒的很。”

胖子也附和着夸赞:“好身材，好样貌这往街上一站得迷死多少小伙子和大姑娘啊！”

摇光帮张起灵理了理衣襟，笑呵呵的说:“我眼光不错吧?”

“不错不错，非常好啊！”胖子和吴邪轮着捧她，张起灵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三个大男人解决了，现在还有摇光自己。

她来时看到了一家老裁缝店，颇有几分旧上海的味道，就在里头挑了一件。

她体型高挑苗条，旗袍不难上身，选了件石青色素面的金丝绒长旗袍，直襟长袖，领口和袖口都滚了道白蕾丝花边，因为并非量身而做，腰身稍微有些宽，所以又搭了条纯白的披帛。

女人的造型要比男人麻烦，她随手将头发挽成低髻，配饰就用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块老怀表，一番装扮下来颇有旧时家闺秀的模样。

看摇光也装扮好了，吴邪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新月饭店规矩确实严，来往都是正装，看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好在霍仙姑定下地方后，就给吴邪递了邀请函，不然这地方他们还真不好进去。

吴邪第一次进新月饭店，多少有点忐忑，也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只是这样规格的地方碰到的大多都是道上说得上话的，他家背景虽也不差，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地头，还是要小心应对。

因此他不由也端起了几分架子，再加上有胖子和张起灵给他撑场子，气势上也不落于其他人。

但他们中最打眼的其实是摇光，别看她平时和他们相处一幅平易近人的样子，这换了身装扮，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一个样，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连眉宇间也增添了几分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有她加持，吴邪感觉自己的头都比平时抬的更高了，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一看就就不好惹的冷脸酷哥。

他们四人一进大堂，就有伙计过来招呼，胖子率先向伙计介绍吴邪:“长沙吴家小三爷。”

那伙计也是个老江湖了，看人一看一个准，胖子他是见过的，就不说什么，但看胖子介绍的吴家小三爷，九门排名他多少也听过，虽然吴家地头不在京城，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看他们旁边的一男一女，尽管不认识，但周身气质不俗，也看得出不是常人。

他规矩做足，恭敬的请他们四人上楼。

新月饭店原是个戏园子改的饭店，戏台在大堂中间，左右有散座，上头二三楼是包房雅间，装饰精致古朴，门柱栋梁都有雕花，雅致的很。

伙计先迎他们上了二楼雅间，雅间门楣上有榆木雕牌，上书“兰馨阁”。

“光风吹香洗游尘，兰花隐芳莸笑人。”伙计规矩的介绍这间雅间取名的由来:“这取自元朝王冕的《幽兰咏》，您四位请。”

雅间内布置皆与兰花有关，和刚才伙计介绍的很诗词和相应，绣兰草的屏风前只设了两张太师椅。

伙计先引吴邪坐下，因方才胖子的介绍，他知道这位吴家小三爷才是正主，另一张摇光坐了，因为她是四人中唯一一位女性。

吴邪和摇光端方坐下，胖子和张起灵各站在他们身后。

吴邪觉得摇光从容的简直不像话，他虽然坐着但觉得自己跟胖子他们站着没区别，这样一看仿佛摇光才是大姐头，他们三个都是马仔打手。

伙计拿了茶水单子给他们，新月饭店物价不菲，吴邪看到茶水价格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总觉得这一趟得败了身家。

摇光拿着腔调点了几分点心，和一壶茶水，吴邪正绷着脸皮觉得自己要大出血，谁料到摇光点完后，顺势将手指向她身后的张起灵。

张起灵继续冷着脸，默默地从西装里掏出了他们捡到的那张黑卡，胖子顺其自然的接过卡递给伙计:“没密码，随便刷。”

这气势要多豪横有多豪横，等伙计拿着卡出去后，吴邪才震惊道:“他那里来的黑卡?”

胖子和他开玩笑:“你忘了小哥夹喇嘛的出场费堪比周杰伦吗？”

“可他不是失忆了吗？”吴邪将信不信。

摇光轻笑:“胖子逗你呢，那是解当家的卡。”

胖子笑嘻嘻地说:“我和小哥捡到的。”

正说着，门口又来了两波人，其中一个就是解雨臣，楼下的伙计见他殷勤上前伺候，看来他也是这的常客。

摇光略略看了一眼，然后和他们说:“我有些事情要弄清楚，待会儿你们自个看好自个儿啊！”

她来新月饭店可不止是给吴邪撑场子的，她还要找张日山弄清楚一些事情。

环顾一圈二楼和三楼，她知道有听奴留意着他们的谈话，便故意提了一嘴张日山的名字。

果然她看向三楼走廊，方才在哪的听奴已经不见了。

不一会儿便来了两个伙计，一男一女，不是刚才普通的伙计，而是新月饭店的棍奴和听奴。

来人很恭敬:“姜小姐，我们张经理有请。”

摇光轻轻颔首:“有劳了。”

说着还给吴邪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放心，之后她就跟着听奴和棍奴上了三楼。

张日山还在他们上次见面的那间屋子。

“姜小姐。”张日山依旧礼貌的先向她问好，然后示意棍奴和听奴退下。

摇光皮笑肉不笑，自己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她这次可不是来叙旧的，开门见山:“一个问题，第一支巴乃考古队的张起灵是谁?”

张日山直言:“他是正真张起灵的替代品。”

他知道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好好给姜摇光一个交代，之后就麻烦了。

“为什么要替代。”她语气虽轻，但气势压人，张日山看她有一种观音怒目的威压。

“从四姑娘山出来之后，族长受了很重的伤，佛爷安排他在格尔木疗养院修养。”

张日山将当年缓缓道来:“佛爷有自己的计划，所以从当初的‘张起灵计划’里选了一个族长的替代品出来，后来这个替代品在巴乃失踪了，我们一直以为他死了，我也是在你们进巴乃查到穷奇纹身的时候才知道他没死。”

“他修养了多久？”摇光问道。

“二十年。”

“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她从不认为张起灵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二十年，除非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胁迫，或是拘禁，想到这她的眼神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