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令她心安的从来不是这些小动作，而是他本身（1/1）
吴邪和胖子打听到，张起灵之前做过陈皮阿四的伙计，因为不爱说话，所以道上的人都管他叫“哑巴张”。
这也给吴邪解答了，为什么黑眼镜在西王母宫的时候总喜欢叫张起灵“哑巴”。这原来是他道上的绰号。
而在这之前，张起灵曾因为失忆被越南人当做人饵，作为捕尸的工具。
跟了四阿公以后，吴三省发现他和西沙时期的一个队员很像，然后就让人去打听他的来历，最后在广西的一个小村子里找到了关于他的线索。
除了这些线索，他们还拿到了一张诡异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肩膀塌陷的不成样子，跟个鬼影似的。
摇光从他们口中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愤怒之中还带着几分难言的愧疚。
“这些年，他过得很辛苦。”她总觉得她应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不该让他一个人在这人世间流离。
吴邪深吸口气，想起张起灵经历的那些磨难，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是啊，很难想象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一旁的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别伤情了，那些都是过去式了，起码现在咱们都在他身边。”
胖子这话在理，总不好一直沉溺过往悲伤，人是要往前看的。
摇光平复了情绪:“所以是要去广西吗？”
吴邪点头，从得到有关张起灵线索的那一刻起，他几乎就已经敲定了去广西的计划:“是，帮小哥找记忆，顺便也当做去散心吧。”
广西巴乃，处于十万大山的腹地，也在中越交界处，是个瑶寨，偏僻得很。
“那就去吧，陪他到处走走，还有……”她话语未尽:“谢谢你们，虽然我现在好像没什么立场和你们说谢谢，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们这么帮助他，愿意为他这么费心。”
“你也说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就是要守望相助的呀。”吴邪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胖子也义薄云天的附和:“就是，胖爷我们最讲义气了。”
情义值千金，彼时的他们尚不知此生交集不止于此。
沉重的说完了，摇光便打算换个话题，调节调节气氛:“你在铺子里挂的那块牌子上面写的“若有假，赔老板”是不是真的?小哥在你铺子里绕了一下午，就没摸着几件真货。”
“咳咳。”吴邪厚着脸皮耍滑头:“就算是真的，你们又不买，还需要我赔吗？”
“天真，你颇有奸商的风范啊～”胖子故意附和着摇光开玩笑。
其实做他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内行才看门道弄真货，外行看热闹，大多数都是用来忽悠的，更何况他这铺子从来没有好好开过张，经济收入都是靠卖矿泉水卖来的。
“死胖子～”吴邪作势踢了胖子一脚。等他们再回到屋子里，张起灵已经看完了，王盟给他找来的所有赝品。
“都是假的。”张起灵手里拿着一个赝品花瓶，冷漠的说。
吴邪看着这个场景微微有一点尴尬，而摇光接过了张起灵手中的样品花瓶，仔细观察。
她对古玩也并不是很在行，但跟张起灵生活那几十年，也练了一点过手长眼的本事:“旧底接新瓷。”她翻过花盆底座，然后调侃吴邪:“还说你不忽悠人。”
胖子更是立即拱火:“天真，感情你的聪明劲儿都用在这上头了！”
吴邪被他们俩左右夹击，立刻扯开话题:“王盟这铺子乱七八糟的，你都不收拾一下，你这个月的工资不想要了是吧！”
被吴邪转移火力的王盟表示自己很无辜。
胖子玩笑够了，便出来给吴邪解围，毕竟小哥还在场，不好让他误会了吴邪的品行:“行了，行了，咱们天真虽然有点小坏，但在大方向上绝对不会犯政治性错误的。”他走到小哥身边:“天真人也是绝对善良靠谱的，这点摇光也可以作证，对吧？”
摇光笑吟吟的附和:“对吴邪是善良可靠的。”
“……是值得信任的。”张起灵做出最后的肯定。
而此时吴邪笑的是真无邪:“我就知道小哥你一定会相信我的。”说完他又提起了出发去广西的事情，:“对了，我和胖子已经打听到了你以前的一些事情，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广西巴乃，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张起灵眼神有了波动:“好。”
夜幕降临，吴邪点了几个家常菜到吴山居来，张起灵吃完的时候，吴邪和胖子还坐在饭桌上聊天。
张起灵也许是觉得屋子里有些闷，于是便走到了屋外的屋檐下坐着发呆，摇光在他旁边陪着他，手里拿着把水果刀削苹果。
果皮一圈一圈的落下，厚薄均匀且从无间断，这都她在医院里陪着张起灵那几天练出来的。
苹果一分两半，她递了一半给张起灵，一半自己吃。
“为什么不说话?”张起灵也注意到今晚摇光格外安静。平时她在他身边总会找些话题说一说，不过他通常只安静着听，很少回话。
摇光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吴邪今天和她说的有关张起灵的过去，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很心疼他，但又不知该如何和他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想离他近一点:“我就想看着你。”
张起灵和敏锐的感觉到她心情很低落，他把自己手中的一半苹果吃完，然后把手伸向她。
摇光起先没明白，以为他是要擦手，就递了一张纸巾给他，谁知他却捏了捏她的食指。
这是在……安慰她。
这个小动作，摇光很熟悉，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安抚她的。不论是碰到什么危险，什么困难，在她为他担心时，他总会捏一捏她的食指，示意她安心。
但其实令她心安的从来不是这些小动作，而是他本身。
摇光忽然笑起来，他就算不记得曾经，也会用和曾经一样的方式安慰她，这是不是也代表，他的心里给她留了位置。
张起灵看她露出了笑意，也没再说话，他继续看天，而她看他，画面静谧和谐。
还坐在饭桌旁边的吴邪看着这样的画面，不由出声:“他们就这么僵着不累吗？”
“人家乐意。”胖子对吴邪的不解风情感到无奈:“这就是有情人呐～”
第二天，按吴邪的计划出发广西。
从杭州到广西飞南宁，因为不是倒斗，所以什么工具都没带，轻装上阵，路上一边走一边玩儿。
然后又从南宁坐火车到上思，一个车厢里就他们四个人，无聊得紧，胖子耐不住性子去外头绕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箱麻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
胖子把麻将箱子打开，一边码牌一边招呼他们:“别躺着了，都起来，咱们来玩麻将。”
“胖子，你从哪儿弄来的?”吴邪好奇。
“这火车上三教九流的多了，想要什么没有。”
摇光翻身下床，和胖子一起在小茶几上摆好龙门。
“哟，这架势挺熟练的呀！”胖子看着她摆牌的架势夸赞道。
摇光得意的挑眉:“那是，不过也好几十年没玩了。”
胖子找位子坐好:“咱正好四个人，刚好一桌。”
一旁的吴邪问:“小哥会玩儿吗?”
摇光码着手里的牌，替张起灵回答:“他是失忆，不是失智。”言下之意，就是会玩。
张起灵也翻身下床，在茶几边坐好。
“有规矩吗?”摇光问。
“咱们这天南海北的，熟悉的规矩肯定不一样，慢慢打着玩吧。”
“就是，咱们就图个乐子。”
“成！”摇光爽快的摆开架势。
手搓麻将，洗牌码牌，张起灵摸牌也摸的挺顺溜，胖子:“看不出来啊，小哥，你还真会。”
“会一点……”张起灵淡淡地回答他。
打麻将不能只懂技巧，还要拼运气，摇光的运气就不错，第一把开门红:“自摸，十三幺。”
“十三幺?”胖子不信邪的偏头去看他的牌:“你真没出老千?”胖子不可置信的问。
“我说是运气好，你信吗?”摇光运气也确实好，连赢三把，但到后面她几乎就再也没有胡过牌。
赢的最多的是胖子，摇光和张起灵居中，吴邪垫底。
摇光看着吴邪的牌打趣:“幸亏咱们不玩儿钱，不然今天你得输的底掉。”
吴邪反驳她:“运气这东西是我们左右的了的吗?”
就比如吴邪开关棺必起尸，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胖子也出声调侃:“天真，技术不过关也没关系，咱们又不会笑话你。”
“胖子。”吴邪翻着白眼:“打击我让你很高兴吗?”
谁想胖子还真承认了:“不是让我，是让我们。”
此话一出，摇光就笑出了声，连张起灵也微微笑了起来，吴邪的白眼几乎翻上了天，不过看在小哥也笑了的份上，他就不跟胖子多计较了。
接下来火车转大巴一路颠簸，胖子和吴邪几乎吐了，一路张起灵闭眼睛睡觉也被晃的皱眉，摇光的晕车反应虽没有他们大，但双耳也被闷的嗡嗡作响。
等下车的时候，他们四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摇光看路有几株野薄荷，便扯了一堆分给他们，“外敷或者内服，效果不错的。”
吴邪接过薄荷:“你还懂医术?”
“一点点。”她边回答边把手里的薄荷碾碎，对张起灵说:“就用这些吧，你就不用再沾手了。”
说完她带着薄荷碎的指尖，就轻轻按上了张起灵的太阳穴。
而张起灵虽然本能的错身，但却也没有躲开，围观了这一切的无邪和胖子，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胖子，今天的太阳是不是太亮了?”
“岂止亮，简直能把人闪瞎。”
摇光闻言撇嘴，收回手指:“至于吗?”
胖子和吴邪给了摇光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摇光被他们看得一梗:“……算了。”她主动错开话题:“现在有没有好多了?”
“好多了。”胖子嚼了几片薄荷叶，嘴里又辣又凉，醒脑的很。
吴邪也说不想吐了。
“那就继续走吧。”张起灵发话。
最后的交通工具是牛车，虽然慢但不是很颠簸，而且一路上风景也好，看的人眼花缭乱，连张起灵眼里都有了神采。
这里民风也淳朴，山里有时还会传来几句山歌，只是天气太热，晒得人头昏脑胀。
“赶紧接着。”胖子是来了几片大芭蕉叶:“这个用来遮太阳正好。”三片大叶子遮住了他们头顶的阳光。
巴乃村子是个瑶寨，入眼的屋子都是瑶族的高脚木楼，四人村口下了牛车，正商量着要找个地方住宿，迎面就来了一个瑶族打扮的老爹。
“几位老板是要住宿?”老爹问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来招揽生意的。
吴邪也顺着说:“是呀，老爹，您知道哪里有住宿的地方吗?”
“那可巧了，我家就有专门给游客住宿的屋子，几位老板要是不嫌弃，就和我一起去我家看看，就当是做客。”
“那就多谢您了。”
那老爹为人处事很有一套，主动接过了吴邪背着的行李包，上前带路。
路上胖子问:“老爹，咱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那老爹笑呵呵的说:“我叫阿贵，几位老板也不用老爹老爹的叫我，叫我阿贵就行。”
吴邪:“年纪您也是我们的长辈，那我们就叫你阿贵叔吧。”
阿贵也很好说话:“行行，怎么叫都行。”
村子里风光很好，入眼一片都是绿，山清水秀，跟着阿贵过了水桥就到了他家。
“几位老板，这就是我家。”
入眼的是两座高桥瑶族木楼，古风古韵，颇有几分农家乐的风范。
“这地方好啊，适合养老，也挺适合投资！”胖子拿捏出了暴发户大老板的样子，还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风范。
吴邪和摇光听得想笑，但还是把面子留给了胖子。
阿贵一听就高兴了:“哎呦，那感情好呀，咱们这个小村子就等着像你们这样识货的大老板呢。”
胖子还沉浸在自己的人设中:“那得好好看看发展前景！”
“行了。”摇光，适时掐断胖子的大话:“阿贵叔，还是先帮我们安排一下房间，搞定一下晚饭吧，这一路下来我们都饿得慌了。”
“对对对，先吃晚饭。”这话也就表示他们在这住下了，阿贵的生意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