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言（1/1）

“我的母亲和妹妹到底是怎么...”幽暗无光的地下室里，白鹭明看着正在低头吃饭的傅延渊，开口问道。

“现在告诉你会很麻烦。”傅延渊头也不抬，用力地搅拌着碗里的米饭，“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说的。在这之前，你必须保证服从我的一切命令。不能背叛我。”

“我会的。”白鹭明眼见问不出，便也埋头吃起来，只有许铭宣一个人蹲在角落里。

白鹭明注意到了许铭宣，十分诧异，刚想出声却被他的眼神拦了回去。许铭宣起身离开，向楼上走去。

“有些时候，无光的地下室更加安全。”傅延渊望向许铭宣上楼梯的背影，铁门开了一条缝，有细微的光照射在许铭宣身上，“有些人，生来就碰不了光；即使见到光，那也是虚假的。”

许铭宣怔在原地，但并没有回头。“有些人因为身上有裂缝，便不断地延伸裂缝，映造黑暗。有些人，却能凭借裂缝让真正的光照射进来，迈向光明。”

“一个人身上是怎样的裂缝，生来便已注定。光明对于我们来说是奢侈品。”傅延渊喝了一口啤酒，“你和我是一样的，只有我能带领你走进你所向往的光明，尽管那对我来说仍旧是黑暗。”

“傀儡不会有裂缝。”许铭宣淡淡地说。

“你不是傀儡。”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傀儡。”

傅延渊没有再说话，许铭宣大步走了出去。

“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白鹭明疑惑不解地愣在原地。

“你不需要懂。”傅延渊只吐出了这五个字。

忽然，天花板上早已损坏的吊灯直直地掉了下来，白鹭明抬头看去，麻绳已经断掉了。灯泡摔在地上，摔出两三道裂痕，却出乎意料地亮了起来。傅延渊拿起喝光的啤酒罐，将灯泡砸得稀碎，地下室又再次一片漆黑。

白鹭明回想起加入傅延渊团伙的那天。

依稀记得傅延渊将他从警局带出来以后，凑在他耳边说的话。

“你记住，如果不是我，你一定会以嫌疑人身份入狱，因为警方有充分的证据怀疑你，我现在所提供的证据其实也并不能保证他们对你完全信任。但我的酒吧里有监控摄像头，我的录像能够证明你的不在场。如果你在这期间完全服从我的命令，我一定能在他们怀疑你时为你提供这一关键性证据，但主要在于你能否相信我以及我能否相信你。如果我发现你背叛我，我会立即出面证明那些证据全是我伪造的。现代科技如此发达，伪造视频是很容易的。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懂吗？”

“...我懂。”

“那个纠缠着我不放的张卿鸢，他父亲也是被戚云冕杀的，但他一定不会服从于我，所以必须除掉他。现在我在警局唯一的眼线只有你，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白鹭明清楚，他的一生从这一刻将彻底改变。

已经半夜十一点了，白鹭明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下铺是许铭宣，他貌似也没睡。

“你睡了吗？”白鹭明轻声问道。

“没有。”

“你今天和傅延渊说的话究竟有什么含义？”

“你不需要懂。”

“为什么你...”

“别问了。”许铭宣不耐烦地说道，“如果你想一辈子当傅延渊的傀儡，那我没办法拦你。但是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他。”

“跟他抗衡，你没有能力的...”

“闭嘴！”许铭宣大怒，上半身顿时坐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害不死戚云冕，知道吗？！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早就被他当成活着的傀儡了！但他不能杀死我，因为我身上有和他立誓的录音，只要我死了，那段录音就会被公之于众，所以我是最有机会杀死他的。你这种懦夫还是少来担心我为妙。”

白鹭明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