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身世（1/1）

齐天绝没有立刻回答女儿的话，似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洛伊凡突然开口，神色有些恍惚。

“小凡，你既然猜到了他是谁，那你想必能理解他为何会那般着急离开。”纪雪蓉说道。

“娘，你早知他的身份？”

“既然齐门主与他是友非敌，我便直说了。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的身份，我与齐门主一样，开始只是觉得他眼熟，后来我审问了祁威，又去问了二庄主，才确定了他便是叶辞，只是那时你们已经被请进了华凌云庭。我一收到刘自季请求接应的传书，就亲自带着弟子前去，可是还是迟了一步，让你二人都受了伤，他更是生命垂危。”纪雪蓉有些唏嘘。

“你们说，乐游原是大魔头叶明桓的儿子叶辞？”齐梦雪惊的睁大了眼睛。

“没错，他是叶辞，叶明桓却不是大魔头。当年之事，多有隐情。”齐天绝对齐梦雪说道。

“娘，我虽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何一口咬定，我们碧落山庄有人要杀他？”洛伊凡还是不理解。

“小凡，他是魔教宗主，如何能坦然的待在这武林第一正道宗门。他会怀疑有人要杀他，一点都不奇怪，放眼整个武林，有谁不想杀他争功。”纪雪蓉给洛伊凡解释。

“可是我在祁原镇就告诉过他，我想帮助他，我想见见他这个从未谋面的表哥。相处那么久，他为何还不相信我？”洛伊凡不免有些难过，难过自己一片真心，没能换来丝毫信任。

“让我来给你解释吧。”李楠奕的声音远远传来。

“李叔叔，你又瞒了我什么？明明我才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为何每次都帮着乐游原欺骗我呢。”洛伊凡吐槽着自己的不满。

“我和他瞒着你，都是为了你好。这次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知道他匆匆离开，只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快便会被你知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若是让你知道一开始的相遇都是他的处心积虑，你会如何？是失望离去，还是对他举剑相向？这两种结果，他都不想承受。所以他明知道刺客不是碧落山庄所派，更不可能是你爹的安排，却仍是说出那些扎心的话，也不过是为了激怒你，好趁早断了彼此的联系。他还和我说过，你和他虽能同行一路，却终归不是同一条归途。”李楠奕还是不忍让乐游原被洛伊凡误解太深，便找了一些自认为可以说的，告诉洛伊凡。

“在华凌云庭他打开那枚长命锁的时候，我就怀疑他是叶辞，我也猜到他在祁原镇是有意接近我。我问过我自己，发现我并没有因为他的刻意隐瞒而生他的气，更没有过丝毫对他拔刀相向的想法。他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我的想法。李叔叔，他离开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他到底要做什么？”洛伊凡不相信李楠奕的说法。

“或许是当局者迷吧，关心则乱，不管你信不信，他就是这么说的。”李楠奕实在编不出新词，便耍赖般的敷衍洛伊凡几句，接着说道：

“如今乐游原的寒毒半年内不会发作，又拥有世所罕见的高阶功法，不会有危险。只是这剩下的两种药材，还得想办法去寻。”

“李叔叔，我可以去碧落峰峰顶取凤心藤。只是……请问齐门主，不知江湖传言，忘川水在齐门主手中，可否属实？”洛伊凡见李楠奕转移话题，不愿再谈，便也接过话头，询问齐天绝关于忘川水的消息。

“确实，我当年确实拿到了忘川水，可是已经被我用掉了。”齐天绝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

“怎会如此？难怪乐游原走的那么匆忙，也难怪他会问我自己还能活多久，原来他根本没想过去找剩下的解药。”李楠奕喃喃自语道。

“李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洛伊凡听见李楠奕的话，忙开口问道。

“我猜他是在你告诉他解毒需要忘川水的时候，便已派人去查过有关忘川水的消息，他应是已经得知齐门主服用了忘川水。而这忘川水除了齐门主当年有幸寻到，再没听说过哪里出现过，可以说是世间独一份。他该是觉得绝无可能找到另一份忘川水，索性便放弃找解药，想利用那有限的半年，尽量完成他想做的事。”

李楠奕猜的没错，乐游原在华凌云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忘川水已经被使用，也顺便知道了齐天绝本是被火系功法所伤，为何如今患的却是寒疾。因为他直接服用了忘川水，试图解了火毒，没想到忘川水药性太强，虽解了他的火毒，却也让他患上了寒疾，虽不致命，却也折磨了他十几年。

“李叔叔是说，乐游原自觉自己命不久矣，匆忙离去，只是为了抓紧时间处理他想要做的事？”洛伊凡听李楠奕说完，开口说道，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齐天绝问道：

“虽然忘川水已经被门主用了。但当年齐门主既然能找到，我如今也该是可以寻到。还请门主告知，当年是在何处寻得忘川水。洛伊凡拜谢！”洛伊凡起身抱拳行礼。

“说来惭愧，当年我只一心想着取忘川水救人，没想到取走那东西后，那座山整个都塌了，我找到忘川水的山洞也已经深埋地下，想来这世间应该是再没有忘川水了。”齐天绝如实告知洛伊凡自己取得忘川水的地方已经坍塌，不复存在。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忘川水救他……”洛伊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小凡，你冷静点。”纪雪蓉见洛伊凡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世间已经没有忘川水的这个事实，开口安慰道：“就像你说的，能找到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一定可以找到忘川水。况且，就算是真的没有了忘川水，我们或许可以找到其他可以代替的灵药，不是吗？总会有办法的。”

“纪夫人说的对，总会有办法。目前最应该做的是上碧落峰顶取来凤心藤，待找到另一味忘川水或是可以代替忘川水的药材，便可立即炼制出解药。”李楠奕望向齐天绝，接着说道：“齐门主说自己服用了忘川水，想来应该是为了解自己所中的火毒吧？”

“不错，当年我与魔教左护法云不屈交手时，不慎中了他的业火焚天，受火毒所累，境界跌落。手边刚好有忘川水这样可治火毒的良药，我便服下了，只是没想到这忘川水药力太过寒凉，解了火毒的同时也让我患上了这寒疾。”齐天绝对几人说出他服用忘川水的原因，以及使用不当造成的后果。

“若是齐门主当年用火系的药物中和一下药性，便不会患寒疾了。这就是我刚才所说，先去取凤心藤的另一个原因。令爱前去华凌云庭夺那个炙菩提也不过是为了治愈你的寒疾，这凤心藤与炙菩提效用一样，姑且可取来一试。”李楠奕说道。

“不知二庄主需要我做些什么？”齐天绝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碧落峰甚是陡峭，以小凡现在的实力，他还上不去，如此便想请门主帮忙上峰顶取回凤心藤。李某多谢！”李楠奕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这寒疾也需要凤心藤来治疗。二庄主不必言谢。”齐门主回道。

“齐门主，我和你一起上去取药。”洛伊凡见齐天绝答应去取凤心藤，忙开口请求同去。

“不必。只是在下没见过凤心藤，还要请二庄主描绘出凤心藤的样子，我自会取回。”齐天绝拒绝。

“小凡，你上不去峰顶，就别去给齐门主添乱了。”李楠奕先对洛伊凡说道，然后转头对齐天绝说道：“好，请齐门主随我去药庐，我取凤心藤的图样给你。”

说完，李楠奕便引着齐天绝离开了竹林，前往他的居所药庐。

二人离开后，纪雪蓉见时辰不早了，便前去交代管家给流金等人准备午餐。

“你说，两个相处了那么久的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纪雪蓉三人走后，竹亭里就剩洛伊凡和齐梦雪，洛伊凡许是心中烦闷，想找人倾诉，便开口对齐梦雪说道。

“可能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也或许他本就不想和你有什么纠葛。”齐梦雪回道。

“你说的很对，或许真的是我一厢情愿，他根本不想与我有什么纠葛。我两次带他回碧落山庄，他都不告而别，可见他是真的没把我当朋友。呵呵，他都那么明显的要推开我了，我还上赶着要去给他找解药。”洛伊凡自嘲。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是魔教宗主，留在你们碧落山庄，终归不合适。此时好在他的身份还没有曝露，一旦他的身份曝露出去，不仅他有危险，甚至还会影响你们碧落山庄的清誉。毕竟武林正道第一宗门窝藏魔教宗主的消息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不如就这样，各自安好呗。”齐梦雪劝道。

“若是真能各自安好便罢了。可是他冰魄之毒未解，如何能安好？如今忘川水已经没有了，就算拿到凤心藤也制不出解药。半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他要做的事太多，根本不会花时间去找解药……不行！我得去找他！”洛伊凡越说越担心，起身就想走。

“哎，洛伊凡你这个傻小子，人家都污蔑你爹派人刺杀他了，你为何还上赶着去找他？”齐梦雪不解。

“因为他是我洛伊凡认定的朋友，就算他真的认为是我爹刺杀的他，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替他解毒，何况他只是为了气走我才故意那么说的。”洛伊凡回答。

“他可是魔教宗主，万一他的毒解了祸乱江湖怎么办？你到时候会不会后悔今日的相救呢？”

“不会后悔，我清楚他的为人，他绝不会为祸江湖。况且，哪怕将来的他真的会祸乱整个武林，今日的他，我也会拼尽全力去救。只因为他是乐游原，便值得。”洛伊凡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他虽是魔教宗主，就一定是坏人吗？敢问齐姑娘，正邪是如何区分？”

“呃……”齐梦雪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多谢齐姑娘，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走吧，到吃饭时间了，我带你去前去用午膳吧。”洛伊凡起身抱拳感谢齐梦雪说的一番话。

二人到达大厅之时，流金和八隐已经入座。

因着乐游原早前已经离开了碧落山庄，流金等人用过午膳后，感谢了庄主的款待，便告辞离去。

齐梦雪却是留在了碧落山庄等齐天绝摘取凤心藤归来。

慕云阁内，乐游原斜靠在椅子上，听着手下汇报。

“阁主，流金等人已经从碧落山庄出发，在赶回慕云阁的路上了。”

“好，等他们回来，让流金第一时间过来，我找他有事。继续。”

“遵命！阁主让属下查的祁原庄祁老太爷，属下没有发现他有何异样。自从祁威被纪雪蓉女侠捉拿回碧落山庄之后，他每天除了去那个冰窖，就一直待在自己院里，没有出去过，就连祁原庄的事务也都交由祁天磊打理。因着祁原庄的事，祁天磊没有与同门师弟回玄霄派。他每日在庄里，处理庄内事务，陪着老太爷聊聊天。这对爷孙好像确实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

“祁天磊或许是真不知道，祁老太爷却是一定知道些什么，看来我得亲自再去一次祁原庄了。”乐游原说完，复又对那个汇报之人说道：

“你再说说如今月芙宗的情况如何了？让你们找的月映红找到了吗？”

“回阁主，属下等已经收拢了老宗主的旧部，月芙宗已有大半势力被我等掌控，只有少部分因为阁主的寒毒还在观望，只要阁主在他们面前展露出自己的实力，证明冰魄之毒已解，他们必会投诚，届时整个月芙宗便尽在阁主掌控。至于月映红，属下无能，只查到当年她送阁主出来之后，被带回月芙宗关押了起来，具体位置还没查到。请阁主责罚！”

“这么多年了，哪有那么好找。不怪你们。下去吧，我有些乏了。流金一回来，就让他过来找我。”乐游原见要问的都问完了，便让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