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凌驾空间之上（1/1）

许嘉那真诚的口吻不像开玩笑。

我惊得猛一抬头撞到了洞顶的石头，立刻瑟缩回去，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我顾不得伤口，回过头拿手电筒一照，跳出去的心这才又装进了肚里。

许嘉和三弟一前一后挨得很近，他腾出一只来手掐着三弟的后脖颈，先前还在大放厥词的三弟此时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乖顺地很，让他往东绝不往西。

好啊你，许嘉也学会骗我了，一个两个都变得没大没小。

……

这段洞口狭窄，有种在爬通风管道的错觉，勾着头撅着腚爬，时间一长别提多么累了。人到了这种环境会处处掣肘，相反这种通道简直是为多腿蛇精病专门定制的，我不敢想象如果被它们追到这儿来会不会被狭小的洞口分分钟团灭。

还好这段窘狭的洞不算太长，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总算是苦尽甘来，后半路呈下坡趋势，我们几个像滑滑梯一样溜了出来，终于可以站起来舒展下四肢了。

彼时洞里并没有异动声响，看来那些蛇精病还没有追上来。我站在狭小的洞门口若有所思，多腿的大蛆，这种玩意的存在根本只有增加物种多样性这一个用处。如果此时有水泥，而且是一吨水泥，我一定选择全部灌进洞里，给它们堵死在里面，一个不留。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里什么也没有。

我们都出来后，许嘉没有停下来休息，他用力敲碎了一大个石笋，把碎石搬去了洞口，我看了也去帮他的忙，搬来几个大石块。不出两分钟，洞被严丝合缝地堵上。

以为就此结束，却见他又从背包里翻出来我之前拿出来看过的尼龙绳和虎爪扣。把封好的洞口缠的结结实实，又在洞口边缘配合虎爪扣用石头钉好。

我摸摸下巴，他这样做确实比只用石头有保障。

但安全只是暂时的，这通道是个闭环，和蛇精病相遇是迟早的事，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走吧。”

许嘉搞定一切，站在前方催促我。看他这架势不是急于找出口，他同意我先找人了。

我心下一喜，立刻两三步走到他身边。许嘉静静走着，没再说什么，他的背上是沉甸甸的大包，手里还得拐着三弟。再看我，除了匕首和手电筒，再没有其他东西了。这么一对比，让我怪过意不去的，于是我解开他的背包背上。三弟嘛，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是得许嘉管，不然老是犯神经。

许嘉感觉到背上落空，扭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里的不信任呼之欲出。

“我不会再随便给人，你放心吧。”我无奈举手保证。

他不置一词，埋头向黑暗走去，我也跟上与他齐齐走着。前路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尽头，从掉下来起，我们已经沿路走了整整一圈了，不论这一层还是三弟那层，都没有见到大成的人影。这种情况我只能想到一种解释，他在我们前面，和我们一样在走动，所以才没有碰到。

典型的同向不同速求相遇时间啊！

但就算是课本上的数学题，也得有个什么时候能相遇的准确答案。

那家伙本来话就少，走路也没什么动静，还一直乱跑，要找到他实在费劲。

现在他可能还不知道洞里的情况有多危险，时间有多紧急，我得做点什么。

“先停一下。”

走了没一会，我叫住许嘉。他见我拔出匕首，还以为有危险，默默把三弟掐到自个儿面前。

真是个好二哥，看得我抽抽嘴角。不过现在真没到大义灭亲的时候，我只是想在这给大成留个提示，叫大成别再乱跑。

大侄子哥哥啥都让我们带了，就是没有带纸笔，毕竟谁也没想过什么人进山一趟还要写签名。所以要留提示只能用刀来刻了。

我摸了摸墙壁，开始在上面比划。

许嘉在身后有些不理解：“你要刻字？”

“我懂！在石头上刻字叫做……墓碑！”

三弟的一句话差点叫我把“留”字写岔劈了，我扭头看了眼许嘉。

大夫请把精神病人看管好谢谢。

被我点到的许大夫不等我开口，直接顺手掐住精神病人的后脖颈，耳根立刻清净了。

我回神开始心无旁骛地刻字，洞里的墙壁都是天然形成的，并不平坦，有时候不能跟自然较劲，所以只能顺着纹理竖着刻字，跟古人一样。

往常我写字都需要提前构思，奇怪的是这次脑中一片空白，下笔却如有神。

刻下最后一笔，我准备站起身。

“还缺个名字！”原本当鹌鹑的三弟突然插嘴道，“墓碑上都得有名字的，你要再写上‘许～禾’之墓。”

“……”

忽略掉后半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于是我在右下角寥寥几笔刻下。

看到墙上的最终成果，恍如隔世，我的脑子瞬间一抽一抽地痛，这一笔一划都太熟悉了……

我见过这些！

从有了刻字的想法开始，我的脑袋就昏昏沉沉，是那种仿佛灵魂出窍，思想跟不上自己的行动的感觉，我起先还以为是一直重复在地道行走的原因。等这项刻字完成，我才猛然惊醒，盯着不对劲的刻字。

许嘉见我愣住不动，走过来随着我的眼神看向上面的字。

“不要再乱跑，危险，留在字旁。 许嘉”

真相呼之欲出，我和许嘉面面相觑，都如坠冰窖。

还记得在第一圈找人的时候，就在墙上看到了这么一段话，右下角有我的名字，当时以为是提示我的留言。而现在我在同样一段路刻下了这段话。

我刻在了这儿，那原本的字呢？

我把手电筒四处照，眼睛不停歇，妄图在这熟悉的地方再找到同样的字，这样就可以证明我那个可怕的猜测是错的。可越看越觉得心惊，这里的地段位置都和上一次见到的一模一样，上次也是在经过狭小洞口后到的这里。

也许是我记错了，也许在旁边也有字，那才是上次真正看见的……我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妄想麻痹自己，可惜被许嘉残忍揭开真相。

“不用找了，从始至终只有你面前这些字。”

“在同一个地方。”没过几秒许嘉又补充道。

一字一句说出令人细思极恐的事实。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玄学鬼附体，还是循环，亦或是心理暗示，但不论是什么情况，事实摆在眼前，我在一样的地方写出了从前一样的字。

怪不得那字看着那么熟悉，当时见到字我特意在脑中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想什么时候再见到它就能比对出来，却从未想过那就是我的字。只不过因为竖着写，当时先入为主，以为是写给我的，念反了，而事实上这是写给大成的。我的名字也不是称谓，真正的作用是落款。

都想到了这点，两人沉默着，这其中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可是，这怎么可能？在十几个小时前，我们两人四只眼睛都清清楚楚看到了字，现在怎么？除非这儿不是我们上次来的地方！”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