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触目惊心（1/1）

刘员外和徐行说完正事，拉了会家常后，便离开了。他允诺等徐寿过了头七之后，便安排徐行去县衙当差。

徐行送走刘员外，便回了自己卧室，接着看起了徐寿的手札。他接着拿起最后一本薄一点的手札，翻看了起来。

这本手札是有关卜筮之法的，但开篇写着非大气运者、大能力者、无神物护身者，不可妄用卜筮之法。否则轻则五弊三缺；重则业力缠身，大劫难逃。

看完这开篇的警告，徐行不由得心头一跳。

开篇是警告之语，再往后翻，徐行看到了一篇有关修行的诀法。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怡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徐行心里念叨着，顿时感觉心神安定。心头脑海，一片清明，好似被清风拂过，吹走了积在心头的尘埃。

“这应该是一篇类似静心安神的法诀，卜筮之前，卜筮之人都需要定心凝神，抛去心神中的负累。”

“这倒是个好东西，以后要是失眠了，可以多念念这静心诀。”

徐行心头欢喜着，便接着往后翻了。后面重点介绍了卜筮之法，其中分为先天卦和后天卦，这两者体系是个对立统一的关系，先天为体，后天为用。

徐行粗略的看了一下手札上的卦象解释，他也没过多的深入探究。因为这手札上所记录的东西，大多都是比较深奥的，压根就没有最基础的详细介绍。

“龟甲灼卜、大衍筮法、皇极经世...”

徐行看着那些卜筮之法，来了兴趣。前面两种卜筮法门，对他还来说，还在勉强理解的范围之内。但后面的皇极经世，他看了一半后，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因为皇极经世是将先天卦和后天卦综合起来的一种卜筮法门，既涉及到卦象和术数，还涉及到一些五行和体用变化。这本手札，有将近一半的篇幅就是来记录皇极经世的。

“没有基础内容的介绍，这皇极经世对我来说，还是太过深奥了，就跟数学题一样。”

徐行甩了甩脑袋，叹了口气后，将手札放下。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天色已晚，腹中也有些饥饿。

他来到厨房煮了些米饭，但没什么菜，唯有灶台前挂着一串以前村民送的腊肉。

徐行感慨这里的生活条件之简陋，晚饭就随便炒了个腊肉后，吃了两碗米饭。

晚上，徐行接着看起了徐寿的那些手札，只剩下两本一指多厚的。他拿起其中一本看了看，发现这本手札的前三分之一是介绍如何炼丹的，以及记载了一些丹方和功效。

“百草丹、养神丹、精气丸、六阳大还丹、续命还魂丹、风水混元丹...”

徐寿记录的这些丹方，功效不一，上到为人续命还魂、补益修行，下到解毒辟谷、补精益气。大大小小的各式丹方罗列着，也没有做什么排序。只因徐寿认为，丹药并无上下好坏之分，能解困度厄即可。

徐行粗浅的看着徐寿记录的这些丹方，他把这些当做科普知识的补充，但没想着要上手。毕竟他目前连有些药材都不太清楚，更别说其中涉及的灵药、宝药、药王和什么虚无缥缈的天药了。

接着往后翻，后三分之二介绍的都是阵法相关的。

开篇第一句，徐寿说阵法之道，乃天地之道理的直观体现，变化莫测，玄奥精深。手札从最简单的布阵材料，讲到了如何刻画阵法，以及启阵变阵之法。

最简单的布阵材料，就是生灵之血肉筋骨。不同的材料，刻画布置出的阵法，效果都大不相同。在徐寿看来，阵法和丹药一样，并无上下高低之分，能拿来用的就是好阵法。

“符篆、阵盘、阵旗...：”

“聚灵、迷幻、五行、阴阳...”

徐行看着介绍阵法的手札，他对这方面的兴趣，远超对其他手札内容的兴趣。因为徐寿在阵法之道的介绍上，讲解的比较详细，从浅入深。

只是后面有关的一些高深阵法讲解，徐行有些看不太明白，因为那部分内容和之前的堪舆星象手札的内容有所联系，需要些堪舆星象学的基础。

徐行看着阵法刻画布置之法，手上一边比划着，嘴上喃喃自语。

突然他感觉胸口有些发痒，似乎像是有什么小虫子之类的在爬行，甚至还感觉隐隐有些发烫。

“嗯？”

徐行有些不解的扒开了胸口的衣服，骇然发现胸口的那些纹路在盈盈发亮，散发着些朦胧幽光。甚至这些纹路像是活物一样，如细长发亮的蠕虫，在徐行胸口变化流动着。

“这是什么情况。”

徐行惊恐不已，连忙用手指头抓挠着那些纹路。可胸口被他抓的通红，甚至挠破了之前结的痂，那纹路的流转依旧受到什么影响。

“嗡...”

徐行突然感觉有些头晕耳鸣，脑海中突然乍现出一声嗡鸣之音。

随之嗡鸣之音的响起，徐行的脑海中赫然出现一缕缕带着幽光的线纹。线纹流传，和他胸口的那流动纹路相映衬。

“这是阵法的阵纹刻画与布置...”

徐行观想着脑海中的场景，他想起了徐寿手札上记载的一些阵法。脑海中的线纹流动痕迹，和他看得那些阵法阵纹极其相似。

“那皮子莫不是一件关于阵法的宝贝，它覆在我胸口，如今见我接触阵法之道，它在帮助我习练阵法。”

徐行一边观想着脑海中的阵纹痕迹，一边在心头暗自想到。

徐行脑海中的奇景，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幽光线纹似乎将徐行认知后的一些阵法，全都给演示推演了个遍，深深加强了他对刚刚熟悉认知的阵法的理解。

从这一刻开始，徐行对覆在胸口的皮子有了另一层认识，那就是阵法之道学习的作弊器。

“怎么突然感觉又饿又困呢？”

徐行摸了摸肚子，感觉腹中一阵饥饿感。同时一双眼皮在打着架，困倦之感加重。不一会，徐行便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徐行一直睡到了次日的辰时才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他便起床煮了一锅米饭，然后将洗干净的一整块将近一斤的腊肉给放在锅里一块给炖煮了。他着实感觉饿的厉害，身子有些发软。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拿着猪鬃毛做的牙刷，沾了沾些盐和草木碳粉，刷着牙。

这些都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这里原本就有的。像他这种用猪鬃毛牙刷，还沾盐做牙膏的，算是比较奢侈了，因为盐是硬通货。

而这里的村民，大多刷牙，都是直接将嫩柳枝的一端放在嘴里嚼烂，然后用被嚼烂的一端刷牙。至于牙膏，最多就粘些草木碳粉。

像刘员外那种富户，刷牙用的是更为柔软的动物毛发做的牙刷，牙膏则为比较值钱的青盐。

早饭徐行将那一整块腊肉全吃进了腹中，还外加三碗米饭。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来的这么大食量，但心中大致有些猜测，他觉得应该是昨晚脑海中的幽光纹路推演阵法时，过度消耗了他的精气神。

早饭用过后的徐行，感觉精神饱满。便在香案前给徐寿的骨灰上了柱香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接着看起了徐寿的最后一本手札。

这最后一本手札内容有些繁杂，各方面都有涉猎，也没个主题，更像是徐寿的私人笔记和研究心得。

“人体移植妖兽心脏、人体换植蛟龙之爪、人体植入伴生龙血树种...”

徐行看着这手札的前一小部分，还算能接受，都是些还算正常的人体试验，比如丹药对人体的功效、某种阵法对人魂魄的作用以及一些人体器官的深入研究。

但看到后面的内容，徐行越看越心惊。徐寿在手札中记载了许多的人与动植物移植器官后的结果，甚至还有人与动植物交配后的子嗣情况。

“这老杂毛是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啊，这些能拿死人做实验？这分明都是用活人来做的实验吧，他到底在研究什么？长生之法吗？”

徐行看着这些内容，顿时感觉有些犯恶心。心里同时不由得庆幸，徐寿幸亏是死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他暗中的残害。

“五岁以下幼童的血液中存在着一种物质，提炼之后，搭配特定的药材，有延缓衰老之效。”

徐寿在手札中记载的东西，已经不单单只是局限于人与动植物之间的实验了。他还记载了人体移植他人年轻器官的实验结果，研究着幼童以及长寿之人的人体秘密。

“人体移植他人器官，和夺舍之法有相同的弊端。这是人体中的‘道与理’和产生的物质，在排斥非原生器官。导致被移植来的器官丧失活力，腐|败枯烂...”

徐行看着手札中的笔记，其内容太过骇人听闻。

触目惊心之余，他心中除了惊惧之外，更多的还有怒火。他攥着手札纸张的手指关节，用力到都发白，甚至纸张都被徐行掐破了。

“这个老杂毛，简直就是个魔鬼，魔鬼...”

徐行还只是看了手札的一半，后面的笔记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他知道后半部分，肯定藏着更多的罪恶。

“你配享香火吗？你真是个畜生啊...”

徐行一把将手札扔在了地上，直接冲到客厅，一把将徐寿骨灰罐前燃烧的香给拔了，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头七，还让你过头七。我现在就把你的骨灰给扬到海里喂鱼去...”

徐行实在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徐寿在手札中记录的笔记，一笔一划的全是用人命写的。满眼看过去，尽是吃人两个字。

徐行找来了个布料，将徐寿的骨灰从罐子里全倒在了粗麻布上，甚至徐行还用力拍了拍罐子，生怕里面还有徐寿的骨灰遗留。

用粗麻布将徐寿的骨灰包好，徐行顶着中午的烈日，直接往海边去了。他实在是一刻不能等，他要将徐寿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