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雨夜密谈（1/1）
轰隆隆——
夜深之时，鹅城忽然下起了夏季常见的暴雨。
白朴以例行巡夜为由暂时告退，留宋湘等人在夜市勾栏玩乐。
宋湘并没有阻止白朴，搂着两名女子饮酒作乐，一番老当益壮。
披上黑袍，白朴以避水符躲雨，穿行在黑暗里，回到了巡夜局。
如他所料，那白裳女子顾剑寒正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巡夜局门口，一双清寒的美眸盯着那不熄的火灯。
小妖火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正瑟瑟发抖。
听到踏水声，顾剑寒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白局长，您的守夜灯挺不错。”
“呵呵，”白朴走到顾剑寒身边，微冷的淡淡芳香涌入鼻孔，他说道，“守夜灯要长夜不熄，雨夜不熄，雪夜不熄，再普通不过了。”
“你说的是天朝皇室守夜灯的标准，”顾剑寒转身，“小小鹅城，用不上。”
白朴眯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上了台阶，打开巡夜局大门：“顾小姐，请进屋吧，你不是说要夜谈吗？”
顾剑寒跟随白朴进入屋内，路过走廊时，她有意无意地瞥了地下室方向一眼。
白朴点燃油灯，请顾剑寒落座，又给上了一杯热水：“顾小姐，多喝热水。”
顾剑寒的嘴角在面纱后僵了一下。
“有什么话您就直说，这里没有人偷听，就我们两个人。”白朴直截了当，潇洒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他对这个神秘的女子很有兴趣。
当然，这个兴趣的大部分是怀疑与敌意。
顾剑寒端起茶水，放在红唇边品了品，而后说道：“十四年前，天朝东部，鬼魅海域爆发了一场旷世大战，八大神洲十八海域的强者汇集于此。”
“战斗持续了三个多月，强者们死伤无算，而八大神洲里最强大的天朝，更是折损了近一半的顶尖战力，从此一蹶不振。”
“据说，大战的目的是为了一本书籍，谁拿到这本书，便有了在这诡异世界执掌权柄的资格。”
“这件事，您知道吗？”顾剑寒注视着白朴的眼睛。
白朴眼神澄澈而震撼，如实回答：“我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等秘辛？”
“不知？”
白朴点头。
他确实不知道十四年前鬼魅海域的大战，那个时候我还没穿越过来呢！
“你虽然不知，”顾剑寒接着说，“但你父亲或许知道。”
“犬父？！”白朴一惊。
“什么犬父？”
“呃，就是我爹，他怎么会知道，他就是个人元境的弱鸡修士，打得过的诡物只有小辣只因！”
“人元境？”顾剑寒美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是啊，人元境，别提了，我爹他虽然是巡夜局局长，可他在任时，巡夜局就他一个人，他还很怂，几乎不巡夜，整日饮酒取乐，导致鹅城魑魅魍魉泛滥，居民苦不堪言，”白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也就是我，上任后励精图治，一心为民，废寝忘食，夜不能寐……”
随着白朴的讲述，顾剑寒眼中愈加失望。
这与记载完全不符。
记载中，当年书籍意外流落到一个骑着杂血凤鸟的铸魂境修士手中，也就是修为九境中的第四境界，实力属于不上不下的那类。
面对着不断吹嘘自己如何治理鹅城的白朴，顾剑寒听出了他话语里对天朝现状的不满，目光微变……
夜市。
宋湘披着雨衣走入了雨幕中。
他要一个人看看鹅城，看看白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夜市勾栏的繁华，让他万分怀疑。
只是现在，他暂时抓不到白朴的狐狸尾巴。
“厂区看过了，坊市勾栏也看过了，西面都是民房，”宋湘将目光转向了鹅城的东部，“那里还没看过！”
大道上路灯长明，火光照出一片片飞溅的雨滴。
宋湘走过拐角，看到了一排三四层的各式建筑。
这些建筑像是统一建造的，每一栋建筑前都竖立着木牌，有几栋建筑的灯火尚未熄灭，但绝不是夜市。
宋湘向前走，看到第一栋建筑前的木牌上写着“精神病院”四个字。
“精神病院？”宋湘疑惑喃喃，缓缓靠近。
忽然，一个老大爷的声音响起来。
“老兄弟，离远点！”
宋湘抬眼看去。
只见这栋石块建筑的大门处，一个守卫大爷正对他招手。
“这精神病院是何意？”宋湘问。
“哦，就是这里关押的都是精神病人，”守卫大爷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是这里有问题！”
宋湘恍然，惊诧出声：“脑袋有问题的人是被诡物侵入了，不尽快杀了还修建了医院？”
“嗨，都是些可怜人，苦命人，遭了大灾承受不住，怎么能随意杀了呢。”守卫大爷摇摇头。
宋湘颇感惊奇。
精神病院？
照顾被诡物入侵而失智者？闻所未闻！
宋湘继续朝前走。
第二栋建筑有独立的大庭院，上书“初级书院”四字。
打听守卫大爷，得知六到十二岁的孩子免费入学，学习经书文卷，现在鹅城年轻孩子就没有不认识字的。
而走到第三栋，则变成了“中级书院”。
中级书院教授高级经文、算术、格物等学科，学生很少，授课老师是白朴和一些民间修士。
宋湘震惊了。
这搞什么，修学校还免费入学？
他怎么这么闲？！
第四栋建筑就是他曾听闻的“鹅城第一人民医院”，但是这里看病居然免费，灵药和诡物身上采集的药引无限供应！
至于第五栋、第六栋，分别为救济坊和粮仓。
宋湘震惊之后茫然了。
不对啊，这里如此繁华，赌场呢？大鸦药厂呢？！
天朝每一个省城甚至大一点的城镇，都设有赌场和大鸦药厂，怎么这里会没有呢？
大雨哗啦啦地下着，宋湘坐到了街边。
他没有抽大烟的习惯，但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
此时，他需要让脑子缓一缓。
太奇怪了！
鹅城太奇怪了！
那个白朴太奇怪了！
忽然，宋湘猛地抬头，凝望着那些建筑。
一个问题闪电般冒出。
白朴哪里来的钱盖这些？！
这么多的钱，朝廷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这算不算，私藏巨款？！
宋湘邪恶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