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审问（1/1）
司马公子带着家眷从后门鱼贯而出，发现父亲并没有跟着陈将军来，说着就要冲回去救父亲。
安思墨紧紧拽过他：“你看看你母亲和你夫人，还有这几位弟弟妹妹，此刻回去就是送死，你若死了他们怎么办？！”
司马公子如梦初醒，孙氏挽着他的手哭泣着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现在是我们的主心骨，可不能昏头。”
司马府的管家带着一些护卫守在司马将军门前视死如归。司马府的护卫大多是曾经跟着司马大人驰骋沙场的旧部，对司马大人忠心耿耿，在生死关头也不肯独留将军一人离去。
安思墨带着一行人在军队包围之前从后门撤离，司马府的后面一座房子是空房，思墨已提前让人撬开了那房子的前后门的门锁，悄声穿过这间宅子就到了西市口，那里备好了马车，若是快些还能赶在宵禁前出安化门。
司马老夫人掩着口鼻簌簌落泪，司马大人前半生戎马征战，后半生为官清廉处处为朝廷着想，一生还未享过什么福。今日得了圣上的金口玉言回来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万万没想到会因为此事落得举家逃难的下场。
“母亲...”孙氏握着司马老夫人的手，也想不出如何安慰，只是陪着她默默流泪。
终于平安到了安化门口，出城时孙氏单独轻声对思墨说：“你是初晴的朋友吧，那日在酒楼我见过你。请帮我转告她，今日之事多谢她。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聚，若是有机会还要与她把酒畅谈。”
“好。”
司马府内一片死寂，只有司马大人穿戴了年轻时的铠甲拿着刀站在门口。
赵权骑在马上读着手中的“罪诏”。
“罪人司马重毒害圣上，现奉诏抓你入狱。司马大人，请吧。”
“我司马重一生光明磊落。前半生为国征战沙场，驱敌无数，亲手所刃賊敌有一座城池之多。后半生兢兢业业，从不苟私，对皇上更是敬重有加，从未做过对不起圣上之事。我何罪之有！你赵权小儿凭何拿我？”司马大人的话沉重如钟，敲击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这些话大人还是留着去牢里说吧，我只负责奉诏抓人，不负责审案。上！”
赵权发了号令，司马府门前火光冲天，褪了色的大门血红一片。除了司马大人外所有的人死了。司马大人被反缚双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旧部一个一个倒在眼前，他嘶吼一声呕了一口鲜血。
落雪了。飘然的大雪慢慢将尸体覆盖，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葬礼。
打开大门后赵权傻了眼。
府内已然空空如也。
把守后门的军官瑟瑟发抖：“臣一直在后门守着，并没有人出去过。”
“给我彻查府中密道！”
“是！”
查了一整夜，赵权一无所获，只得带着司马大人回了诏狱。
司马大人的铠甲被丢弃在一旁，人被绑在架子上身上伤痕累累。人已经晕过去了，头垂在一边，花白的头发披散着。
李明启示意，一桶还未化尽的雪水倒在了司马大人的头上。
司马大人打了个寒噤，虚力半睁，看见来人又闭上了眼。
“司马大人还是招了吧，是谁给你们通风报信的。你儿子和儿媳我已抓到了，就在隔壁审着，若是交代了我还可以出言保他们一命，若是不说，我便将他一刀一刀砍断了送到你面前。”
司马大人闻言笑了：“你太看不起老夫了。”
李明启示意，隔壁传来了嘶吼声，随即狱官端来了一截血淋淋的手指。
司马大人眼中蓄满了泪，撇过头去。
不过一刻钟，隔壁又是一阵嘶吼，隐约还有“父亲救我”的哀嚎。
狱官端来了一截手掌。
之后每过一刻钟，都端来一截人的残肢。
“李狗！你杀了我！杀了我罢！”司马大人遭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意识混沌，心力耗尽又晕了过去。
又是一桶雪水。
“司马大人真是好气节，你儿子却没有你这样的骨气。他全招了。是你们的老熟人，陈望月陈将军吧。”说完仔细盯着司马大人的表情。
司马大人嗤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大人就是这样审案的吗？”
“司马大人不愧当过将军，心智坚定。也罢也罢，你先休息吧。”李明启放下茶出了牢门。
门外早陆鸣早已候着。
“怎么说？”
“禀告大人，昨夜陈将军府只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进去过。”
“侍女？”
“那昨夜夫人可在府中？”
“在的，据洒扫的人说见夫人绣了一个时辰的花，然后熄灯歇息了。”
“陈将军可出过府？”
“没有，那侍女进去了也没再出来。”
“若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李明启脚步一顿：“走，去新府。”
到新府时刚巧初晴正在用午膳。
“你用过膳了吗？”
“还没呢，闻着你这儿的香味便来了。昨夜宫里出事了扔你一人在府里可安睡？”
“昨夜外头有些吵闹，睡得不甚安稳。宫里出何事了？”初晴一脸疑惑。
“哦，到时你就知道了。吃饭吧，看你眼圈都黑了。”李明启顺势坐下端起饭碗。
“你昨夜没有回李府吗，怎么衣服都未曾换过。好似有一股...血腥味。”
“嗯，还未曾回去，你的鼻子倒是灵。昨夜一直在牢中审问司马一家。”李明启说完看着初晴。
初晴先是思索了一番，然后惊道：“孙妹妹一家！她家出了何事？司马大人不是忠臣吗？孙妹妹与我最是要好，又刚怀了身子，你对她可千万别用刑。”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得落，双手紧紧抓着李明启的袖子。
李明启将她揽过，擦去泪水。“你的孙妹妹只是关押，日后如何判还得看吏部。莫为了别人的事伤了自己的心，吃了饭好好休息。”
“嗯。”初晴应过，可饭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我换身衣服又要出门了，你在家安生待着，这几日不太平，莫出门。”
“好的，我知晓了。”
待李明启走后，初晴回到房内出声呜咽了一会儿才擦干泪。
昨夜思墨已用密码告知初晴，司马一家安全出城。
细想昨日慌张进了陈府，说不准有人见着了，今日李明启回来必是要试探她。
他已经起了疑心，以后做事还得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