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来（1/1）

初霁又来了，在殿外说带了孩子来，那小娃儿的哭声真有劲，和她小时候可不一样。

“阿姊，阿姊，你就让我见见你。你没有了爹娘我也没有了...我只有你了，阿姊！”

“啊！！你干什么！！”初霁惊呼，孩儿啼哭。

“住手！”初晴闻此立即起身，她的眼睛稍微恢复了一些，能看到些许光亮，她本能得朝着亮的地方冲了过去。“冬雪快去助她！”一个不小心被门槛绊倒扑在地上，还要把扶她的冬雪推开。

初霁终于见到她的阿姊了，自从婚礼拜别山迢路远再也没见过。她的阿姊现在摔在了地上，却还想着要保护她。这个主意还是思墨出的，不得不承认他是最懂阿姊的人。

初霁跪坐在初晴面前抱着她，紧紧地环着，哭得比身旁的孩子还要大声。

“你没事吧。”初晴看不清只能用手一点点摸着她确认。

“阿姊，你的眼睛怎么了？”初霁发觉不对，思墨并未和她提起过阿姊患了眼疾。

“没事”

“小姐自从那日起就患上了眼疾，大夫说能治好的，可小姐一直拖着不肯医治。”冬雪和夏莲扶着二位小姐起身。

“我这样活着挺好的。”

“你自小就比我聪慧，在此事上怎么就犯了糊涂啊。你的身体是娘亲给予的最珍贵的礼物，你怎么能不珍惜呢。若是拖得久了医不了了娘亲在九泉之下也会伤心的。”

“娘亲...”初晴疲惫一笑：“我还有何颜面面对娘亲。若不是我当初瞎了眼遇上他，父亲母亲又何至于此。”

“那不是你的错，错在他太过狡诈毒辣，该受到惩罚的是他，你却一直在惩罚你自己。”初霁理了理初晴的鬓发。“阿姊，活下去，活着才能复仇，医好你的眼睛，睁着眼睛看他堕入地狱。”初霁咬着牙恨恨得说。

“活下去？”初晴将初霁的话翻过来覆过去地想着念着。

“阿姊，我这次回来暂时不走了，我陪着你，我们一起为爹娘复仇。”

“麟儿呢？抱来我瞧瞧。”

“还说呢，你这样能瞧着什么？”

初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医。”

当天晚上初晴让冬雪喊来了李明启，说：“我要治眼疾。”

李明启已知下午初霁来过了，二人在房中说了好些话。听到初晴说要医眼疾还是略有惊喜，她终于肯活下去了。活着就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李琼宇他偷偷安葬了，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知道初晴不喜，碰都没有碰过这个孩子，所以并未告诉她知晓。

“好，好，我马上喊太医来。”李明启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太医？”为何会请的来太医...

“对，你也认识的。”

“赵大夫？”不是说赵大夫和我爹娘一道来长安，怎独他无恙？

“嗯。”

没过多久赵大夫就来了，给她施了针开了方子。

未说过多余的一句话，他不说初晴暂也不问。既然决定活着那就要久久的活，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这天晚上李明启留宿在了东苑，他静静地躺在初晴身边，突然觉得好安心，好放松。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初晴已经能隐约见着些影子了，只是还看的不太真切。她每日让夏莲为她梳妆，也会到院子里坐坐晒晒太阳。这一个月李明启经常来，她也不会太过抗拒，想要除掉赵家，还需要先借一下他的力。

一个一个慢慢来。

这天夜里，李明启又宿在了初晴房间，西苑打发人来说如毓夫人头疼。

“头怎么又疼了？让她早些休息就不会了。”说罢将来人赶了回去。

这一个月只要李明启宿在这儿，十次有八次西苑都是这儿疼那儿疼。李明启对这个赵如毓已是厌烦非常，只不过碍于她父亲的势力每每忍让。

“我明日起想出门转转，一直在府内太过烦闷，那赵小姐又时常前来找我麻烦，实在疲于应付了。”初晴少见的带了些撒娇的腔调。

李明启本身也未想囚着她，门口的那些护卫不过是用来防着赵如毓的，忙连声应下。

第二日，初晴踏出了府邸。

她未乘坐马车，听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恍如隔世。

走到一家茶馆坐了下来，她需要知道一些信息，关于朝廷，关于局势。在府内关了太久消息闭塞了许多，初霁虽说让她复仇，却什么信息都未透露。

思墨在初霁走后来过两次，第一次来看了看她的眼睛，又被他发现了手上的刀伤和烫伤，没过几日送来了说是能除疤的药膏。问他关于朝政的他只说好好养伤。

初晴在茶馆慢悠悠的品着茶吃着点心，身后的护卫好似是一直跟在李明启身边的陆鸣。

初晴眼睛瞎了之后耳力却意外好了许多，在嘈杂的茶馆也能专心去听她在意的对话。

如今圣上患了重疾，太子还是个小少年，赵家权势滔天，连圣上都得听赵尚书的话。而赵尚书的两个儿子一个把着朝廷文官的升迁降职，一个手握二十万大军，一个女婿又把握着大棠的经济命脉，何时变天还要看赵尚书的意思。

婚后不过四五年，这天下局势竟变成了赵家的天下。

“听说李家那林家女的主母位置也要让出来了，赵家已经对外宣称李大人即将迎娶赵家的嫡次女进门，说是平妻，可看赵家现在的权势林家那个估计要当下堂妻了。”

“赵家有嫡次女？”

“还不是那个赵如毓，哈哈哈哈说来这个李大人也是够倒霉的，为他们赵家送了无数金银财宝还要强娶个破鞋回家。”

赵如毓看来是坐不住了。

李明启的计谋应该不止于此，肯定还有后招。

且借由此事让他觉得欠了我的，日后让他慢慢还。

再听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说长安城内这两年开了几家新式铺子卖什么的都有，倒不是李明启名下的，生意红火又刚办了钱庄，全是一些新规则，热闹的很。

“小姐，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嗯，好。”

此后初晴日日出门，只是眼神还未完全恢复，只能去些茶馆小铺坐坐听听消息。

李明启看她出门后心情好了许多也未约束她，只说注意安全。

关于娶赵家“嫡次女”的事也只字未提，日子过得倒也算平静。

又过了一个月，初晴眼睛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不像以前那般清晰，看人视物却是够用了。身体也调养得不错，面色红润，皮肤紧滑，比之之前的林家大小姐还多了些妇人的风韵。稍加打扮便是一个知书达礼的精致贵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