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伦道夫·马尔兹（1/1）

这不是伦道夫第一次来到黑皇龙族的黑岩城，这座堡垒位于意大利的普利亚大区，黑岩城矗立在起伏的丘陵尽头，俯瞰着亚得里亚海，但是他每一次都会被黑岩城的雄壮所震撼。

巨大的黑色岩石铸成的城墙显得格外庄严肃穆，瞭望高塔上飘扬着黑皇龙族的象征——绣着黑色火焰的鎏金缎面的三角旗帜。

伦道夫还记得他上一次来到黑岩城时的场景，那是龙族开始躲在历史幕后统治世界的年代。他带领着马尔兹家族的骑队，向黑皇献上在耶路撒冷寻找的失落的圣物——冈格尼尔。当他跪拜在地上将长枪双手呈上，抬起头看到一张年轻稚嫩的脸时，他高傲的自尊受到了打击。

即使在那一场名为“伊卡洛斯的雨季”的战争中，马尔兹家族率先反水背刺了盟友，在那一场战争中取得了最多的领地和最大的权力。但是他没有想到在黑皇沉睡了数千年的岁月里，统治这个世界的是这么年轻的二代龙裔的时候，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

时隔千年，他内心的屈辱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消解，反而愈烧愈烈。终于在千年之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定拿到《亵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伦道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踏入了城堡的大厅。

“伦道夫大人！”托克站在门口微微鞠躬迎接伦道夫，“请跟我来！”

伦道夫微笑着点点头，沉默地跟在托克的身后，早上的阳光透过房顶的玻璃照亮了一半的大厅，头顶挂着四个家族的旗帜，旗帜一直延续到大厅尽头，那里的最高处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黑炎旗帜。旗帜下面是黑色岩石制成的王座。

维吉尔倚坐在王座上面，他右手随意地撑着脸颊，整个脸刚好隐藏在大厅黑暗的那一面中。

伦道夫沿着阳光和黑暗的交界线走向王座，“为我的王献上最忠诚的……”他正准备单膝跪下时。

“旧日的礼仪就算了吧，”维吉尔挥挥手阳光下的灰尘随着他的手来回搅动，“伦道夫，我们多久没像现在一样见面了？”

“上次觐见我还是骑着马来的呢。”伦道夫站起来说。

“我想起来了，上次你为我带来了冈格尼尔之枪，这一次你的礼物是什么呢？”维吉尔的脸依然隐藏在黑暗中。

伦道夫看不真切维吉尔的表情，他内心竟然生出了一丝慌张，深邃的眼眶中血红的眸子看向地面：“尊敬的黑皇，我这一次觐见是为了一样东西。”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我都会赐予你，只要你依然保持着忠诚，就像雨季开始的那一天。”维吉尔这句话似乎刺痛了伦道夫的心里的伤疤，“伊卡洛斯的雨季”一战之后，虽然确立了马尔兹家族的权力与地位是仅次于黑皇的家族，但是整个家族都背上了背誓者的称号。

伦道夫深吸一口气：“我为《亵渎》而来，我的陛下。”

“哦？是路西法从卓林霍姆拿到的那东西么？”维吉尔这句话是问站在一旁的托克的。

“是的，是路西法少爷在卓林霍姆中拿到的东西。”托克躬身说完，随后从手中唤出一份羊皮卷轴。伦道夫看到托克手里的羊皮卷，他尽量压制狂跳的心，早已经在心里盘算着维吉尔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既然伦道夫是来拿这东西的，那就给他吧！”维吉尔平淡的说。

“嗯？”伦道夫抬起头看着维吉尔他略微调整了下心情，“不敢僭越！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为获得《亵渎》。”

“我的臣子已经献上了他忠诚的誓言，我还能有什么多余要求的呢？这反而显得我不近人情了。”维吉尔点点头示意托克将《亵渎》交给他。

伦道夫带着那马尔兹血统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始终没有伸出手去拿托克双手奉上的卷轴。

维吉尔站起来，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像一个象征着光明的天使，英俊的脸庞带着浅浅地微笑。

“既然这样，让我想想……”维吉尔走下王座的台阶，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他光滑的下颚，“我听说‘牺牲’在你那里？”

伦道夫听到了“牺牲”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牺牲”是并称为骑士五德中五把长剑中的一把，骑士五德分别为——忠诚、怜悯、英勇、牺牲、荣誉。

伦道夫想起了在铜之渊内那无尽的金属风暴，和那永远不会熄灭的炉灶。还有他的妹妹——赫尔·马尔兹，她永远迷失在铜之渊的金属风暴中。

“好！”伦道夫用左手拿起了《亵渎》，他右手出现一把骑士剑。

“牺牲”这一把剑很特别，他的握把和护手部分完全是由锋利刀刃组成，所以这把剑使用者无时无刻也都在受到它伤害。“牺牲”会将使用者的血液注入它造成的伤口之上形成一枚花瓣，三次命中之后，花瓣将变成一朵死亡之花，中者必死无疑。

牺牲意为将生死置之度外，用生命守护主君的荣耀，是为骑士的美德。

“骑士五德不愧是铁匠之神——奥恩的绝世之作。”维吉尔将“牺牲”握在手中，反复欣赏着，丝毫不在意他的血液正在被“牺牲”疯狂的吸收着。

伦道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恭敬地单膝跪下：“臣下告退。”

维吉尔低头俯视着伦道夫的身影：“我很好奇，《亵渎》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么？我听说你当年为了得到‘牺牲’失去了血亲啊。所以你想用《亵渎》做什么呢？”

伦道夫一言不发的单膝跪地，像一座雕像巍然不动，半晌他抬起头用深邃的眼眸望向台阶上的维吉尔说：“为了我效忠的王。”

“呵，能得到马尔兹家族的宣誓，我的位置似乎能坐得更久一些了。”维吉尔笑道，马尔兹家族的誓言一文不值，虽然后面半句他未曾说出口。

伦道夫依然听出了维吉尔言语里的不屑和嘲弄。

维吉尔似乎有些腻了，他走下去用手扶起地上的伦道夫说：“用过午餐再走吧。”

“家族中还有琐事等着我回去处理。”伦道夫低声说道。

维吉尔整理了下伦道夫左边领口的白色蔷薇花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伦道夫退下。

伦道夫走出大厅之后，颤抖地手里紧紧握住手里的《亵渎》。他血红色的眼眸回头看向阳光下巍然屹立的黑岩城，心里默念着：“开启下一个纪元的钥匙已经在我手里了！我将在黑岩城的废墟上重建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