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条流过所有人的河流（1/1）

人心里一旦有了执念，是很可怕的。

韩晓看着父母的白发，有一瞬间他想放下那个执念回归到那个他熟悉的世界中。似乎一切都太晚了，他不想让父母也受到伤害，也许离开是最正确的选择。

昨晚的晚饭上，韩晓撒了一个谎说自己要去外地的朋友那里上班，韩晓的母亲一愣，默默地点头，说着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少吃外卖。

东方已经微微发白，空旷的大街上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拐角驶来，韩晓回头看了看家里漆黑的阳台，他钻进了轿车里，“路西法办事还是挺靠谱。”和他约定的时间刚刚好。

“是韩晓先生么？”司机问。

“是。”韩晓将伽耶伯格平放在膝盖上，“我和你们老板说好了。”

“我知道！”司机平静地说。

轿车飞速得驶向城外，韩晓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不用这么快，飞机还早呢。”

“我的老板想见你。”司机地回答依然没有任何情绪。

“路西法要见我？”韩晓有些奇怪，只是说安排好飞机直达缅甸。这时候手机响了，路西法的来电。

“你去哪了，我安排的人看见你呢？你到底去不去？”

“我已经上车了啊！”韩晓这时候看向司机，“不好意思啊我上错车了！”

“韩晓先生你没上错车！”司机的脸上浮现的红色鳞片，一双赤红的兽瞳盯着韩晓。

手机的信号在这时候也中断了。韩晓看着司机脸上的鳞片，果然马尔兹家在卓林霍姆的行动失败了，事后肯定会有报复的，没想到来这么快。

韩晓看向窗外，现在的车速估计有一百公里每小时，如果贸然攻击司机肯定会引起车祸，跳车在这个时速下，他也不确定现在这副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冲击。

“韩晓先生请不要想着跳车或者其他什么，我们并没有恶意。我的老板只想和你聊一聊，仅此而已。”

“你的老板是谁？马尔兹家族我并没有熟人。”韩晓说，“而且你们邀请客人的方式也不太礼貌。”

司机驾驶着轿车在快速路上狂奔，“韩晓先生请耐心等待，我们马尔兹家族并没有恶意。虽然在发生那些事情之后。”很明显他指的是在卓林霍姆里发生的事情。

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得陌生，司机看起来并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手机依然没有任何信号，就连紧急拨号的提示都没有。

如果马尔兹家族这次是为了复仇而来，刚刚进行血浴之后的自己目前现在还不能熟练地使用龙族的魔法，现在他仅仅能召唤出一团火焰而已。

正当韩晓胡思乱想的时候，汽车稳稳地停在一条河边公路上，司机说：“到了！”韩晓走下车茫然地看着司机，荒无人烟的郊外，只有一条河水在缓缓地流淌。

“站进去！”司机指着河说。

“啊？”韩晓紧握着手里的长矛，“让我站到河里？”

“是的，他河里等着你。”

韩晓脱下鞋袜，卷起裤腿将信将疑的走近河里喊道：“你不会是想淹死我吧，我可是游泳健将！”

突然眼前变成灰蒙蒙的雾气，脚下的河水依然冰冷刺骨。韩晓不敢再往前走，这里除了水流雾气里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歌声，哀怨凄美。

“韩晓！命定之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深邃的雾气中传来。

“你是谁？”韩晓四处张望着，“这是哪里？”

“我是伦道夫·马尔兹，这里是尼泊龙根。”

“死人之国？尼泊龙根的地点在华夏？”韩晓问，关于尼泊龙根的传说妻子阿茹曾经讲过。

没想到阿茹曾经在夜里低声述说的那些故事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尼泊龙根不是一个地点，它是一条河，一条和世界上所有的河水相连河，它是一条流过所有人的河流。”伦道夫说。

“你找我是因为卓林霍姆遗迹的事么？”

雾气中慢慢走出一个白发发苍苍的老者：“并不是，我来找你只想知道你怎么看待龙族和人类，或者说人类和龙族应该是怎样的关系？”

韩晓看向雾气缭绕的伦道夫，他深陷的眼眶里藏着暗红的双眸，像一汪深邃的水潭，深不见底，韩晓说：“你花这么大工夫就是为了这个？这重要么？”

伦道夫点点头：“你的想法对我，不对整个龙族都是至关重要的。”

韩晓想了想补充道：“强大的龙族应该受到约束。如果能遵守合约互不相扰我想人类和龙族是能一起生存。”

“原来你的想法是这幼稚可笑的么！看来今天的谈话是多此一举了。”伦道夫言语中透露着失望。

“什么意思？”韩晓问。

“强者是不会关心弱者的，人类会和绵羊、蝼蚁讲规则么？强者只有征服和统治。”伦道夫略微停顿了下，“你怎么会觉得龙族和人类相比会是强者？”

韩晓哑口无言。

“强悍的肉体？还是那些花哨的魔法？”伦道夫叹了一口气，“在人类科技面前这些就像孩童的魔术一样拙劣。人类在杀死同类方面的热衷程度远远超过了我们。在一战、二战时人类在战争方面的天赋给退居幕后的我们深深的上了一课。”

“而且我很好奇，为什么同为人类的你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征服战争伴随着整个人类历史！”伦道夫说。

“因为我相信绝大部分的人类厌恶战争的，至少我是这样的。”

“那么你为何又要踏上复仇之路？”伦道夫反问道。

韩晓沉默地看着伦道夫。

“看来现在的你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我希望你在这一趟狩猎之旅结束之前想明白这个问题。”伦道夫说完消失在迷雾之中。

韩晓眼前的迷雾逐渐消散，出现了一只看不到边际的巨龙，巨龙身披黑色的鳞片，它似乎是在沉睡之中，脚下的河水随着它匀称的呼吸而起伏。

如果说二十多米高的路西法在它的面前如同孩童和成人的区别，韩晓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黑皇尼德霍格！

一只巨大的血红的兽瞳突然睁开，吓得韩晓一个趔趄摔进河里。等他从河里出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恢复成郊区的模样。

“伦道夫这番话到底是什么用意？最后那眼睛是谁？是黑皇尼德霍格么？”变成落汤鸡的韩晓坐在河边拧干自己的衣服想。

司机如约将他送到了机场，当韩晓临下车时司机说：“河水会遗忘那些，已被淹没的名字。如果你想再次进入尼伯龙根，默念这句话。”

“需要站在河流么？”韩晓问。

“你已经在它的怀抱中了！”司机说完便启动了轿车。

这时候韩晓的手机响了，是路西法打来的。

“你还活着，我以为你已经被马尔兹家的人分尸了。你不知道这是他们的家的传统。”

“我似乎在尼伯龙根看见了黑皇尼德霍格！”韩晓说。

“……”那边长久的沉默后，“不可能！他已经沉睡了数千年！不可能！！”

“该死！我得把这事告诉维吉尔！”路西法似乎很慌张，电话那头他已经语无伦次了，“或许我应该亲自去孤山看看，不是说过孤山周围范围三十万平方公里内绝对禁止使用魔法么。”

“如果他真的醒来，这个世界就完了！”路西法说完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