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黯然神伤（三）（1/1）

安西都护府，雍州城，封常清府。

天下兵马副元帅高仙芝，哥舒翰，封常清等三人相聚在一起。

三人乃是多年老友，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共赴疆场，都在安西都护府守卫边疆，当时的安西大都督兼安西节度使还是张永昌。

“统帅，最近幽州和东北营州方向有些异动，安胡子不安分，总在下面搞小动作，我看他有点飘了，不行就敲打敲打他”。哥舒翰说话的时候，表情严峻，神色不安。

“统帅，老哥舒翰说的对，我觉得也是；不行就收拾他；这个突厥人长能耐了，自从接任范阳节度使后，水涨船高了；他身兼三镇节度使，兵马接近二十万，不可小觑啊”。

“二位老弟，请稍安勿躁；安胡子的动向我已经安排人秘密监视，目前来看虽然幽州有增兵的迹象，但是并没有实际行动；营州方向史思明有朔方节度使郭子仪监控，河东方向也有人注视，目前情况并不明朗，不宜做出草率决定”。高仙芝经验老道，稳如老狗。

“可是，统帅，根据可靠情报显示，营州平卢兵马和河东晋州兵马都有向范阳幽州移动的迹象；安胡子对外宣称是正常换防，但是换防应该是相互的，而不是单独向某一方增兵，这是一个阴谋”。封常清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他头脑清晰，分析十分合理，到位。

“确实如此，无论是范阳还是幽州，根本驻扎不了那么多的兵马，安禄山秘密暗调集兵马、武器、装备、粮草北上，这不合常理啊，统帅”。哥舒翰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对场内场外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不留一点遗漏。

“舒翰，常青，二位老弟，你们说的都对，分析的也十分合理；可是，安胡子毕竟没有做出任何明面上的越轨之举；再再加上陛下对他的信任和朝中元老重臣对他的一致维护，咱们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在朝堂上胜过他，所以静观其变吧”。

“哎，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不要出现那种情形，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诶，好吧，还能怎么样，又能怎么样呢，上帝保佑，大唐无恙，百姓安康”。

…… …… ……

营州，柳城县，卢龙军驻地。

酉时，中军大帐内，游击将军毕文龙大人静坐案牍前，神情严肃，面露峥嵘，未发一言。

廊下，昭武校尉岳钟麟、御侮校尉朱洪辰，宣节校尉张忠勇等人笔直站立，坚如磐石。

大帐门口，负责守卫的执戟士精神抖擞，鲜衣怒马，盔甲铮亮，十分亮眼。

校场内，七百老兵列队整齐，三百新兵整齐划一；不对，细数之下，差三人才凑够三百整数，独缺赵青云、李牧风、王强三人。

此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从天空倾盆而下；校场外官道两侧的白杨树被大风吹的东倒西歪，官道上人烟不见，牲畜、飞禽走兽无影无踪。

大帐外，风雨交加，风声鹤唳，雷鸣电闪，闪电像一条紫色巨龙一闪而过，所过之处，神鬼莫测，令人胆战心惊。

大帐内，空气紧张到令人窒息，气氛凉降到了冰点。

时间稍纵即逝，一刻钟一闪而过，四个人上下张望，左右互看，然后保持沉默，没有人说话打破平静。

这四位都是老江湖，自然明白后发先至，以静制动的道理；谁先破除冰点，反而落了下乘。

但是这种情况不适合毕福文，因为人家是他们的直属上司，是上级派来巡视柳城县驻军和新兵训练情况的。

岳钟麟看了一眼朱洪辰，顺便挤眉弄眼的使劲捏了一下他，意思很明显，准备让老朱出来当替罪羊了。

本来这件事情就是老朱背着他做的，他现在东窗事发，他也是跟着吃锅烙的，跟人家张忠勇更是八竿子打着，只能让当事人自己出来了顶罪了，这么做虽然有点不入流，但是出于无奈，也只能这样了，先过毕军门这一关吧。

“三位，老这么躲着避而不谈，解决不了问题啊；新兵刚到没一个月出现这种情况，简直闻所未闻，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廊下并排站立的三人，依旧保持沉默，没有人出来；也是，谁愿意当这出头鸟啊，毕竟这他妈的又不是什么好差事。

“诸位，如果避重就轻不谈此事，它能了无声息的蒙混过关，我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可是不能够啊；前几天安大帅刚提过新兵缺口的问题，副帅拍着胸脯做出保证”。

“现在出了三个人同时事假未归的事情，你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让我怎么跟史思明大人交代”？

“你们以为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我奉劝三位，不要抱这种侥幸心理，不查一个水落石出我过不了关，你们也甭想好过”。

“所以，老实交代事情的详细经过，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咱们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将军，此话可当真”？

“嗯，本尉何时骗过你们，这次也是没办法了，如果不是后面有人追着非要严肃处理，本尉何必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我闲的难受嘛”。

“那好，属下也不瞒着长官了，其实赵青云三人是卑职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最近我用感觉我们受到监视了，而且总感觉好像有大事情要发生，现在边疆不稳，朝局又那么复杂，咱们不得不防的，大人”？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吧”？毕福文听到这话，差一点蹦起来，太意外了。

“大人可以派人暗中调查，卑职不敢有半点隐瞒，我总感觉有一张大网在等我们上钩，那双黑手，在慢慢向我们靠近”。朱洪辰撒起慌张口就来，根本不用打草稿。

“老朱，一定要实话实说，千万可不敢欺瞒毕大人”。岳钟麟终于憋出来了一句话，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没办法，老油条总是能化险为夷。

“朱师傅，这个可开不的玩笑，一旦坐实了，那可是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