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也并不都是可信之人(1/1)
三人心思各异,一路上就这样沉默无语,气氛是莫名的微妙,一片寂静中带着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到了租赁的屋子前,离兮却没有跟白墨白进去,她此时已没有了再品尝美食的心思,顺势松开了与白墨白相牵的手的手后,转身径直朝隔壁赵玉的屋子去。
到了门前她用手轻叩了几下屋门,此时苍老的声音透过门缝从里面传出来。
“谁啊,就来了。”赵玉开了门以后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前一刻他还在疑惑眼前这明媚的少女因何敲响房门,然而下一刻看到她后面的两位男子时,他大概知晓了这姑娘的来意。
赵玉佝偻着身子转过身去,“请进来吧。”留下这句话就慢慢地向屋里走去。
离兮跟着赵玉进了院子,却在院子中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既然你在知道我来意的情况下,却没有拒绝而且让我们进了院子,看来咱们的这桩买卖是定下了。”离兮地手在石桌上轻敲了两下,然后漫不经心地看着赵玉。
“姑娘可知两情相悦却要受生离之苦的痛楚,可知在苦寻未果终于找到一点光亮,却发现是生死之隔时的无望,可知虽苟身于世,却如行尸走肉般过活的滋味。
若姑娘未知晓其中苦楚,如何能以局外人之姿谴责于我。”离兮散漫的神态生生地引起了赵玉对这世间不公的气愤。
“人生在世,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如同你说的一般,我只是一个路过,且不小心凑了热闹的局外人罢了。
而你只不过是这茫茫红尘苦海中的一粟而已,我又为何要对你有所谴责呢?今日来此只不过是想知道让你甘愿用祭寿术的是何人。”离兮佯装出咄咄逼人的模样问赵玉。
离兮依然记得儿时在赤城时,阿娘也遇到过被用了祭寿术的病人,至今她都记得阿娘怅然若失的样子。
离兮也曾好奇问阿娘祭寿术是什么术法,谁料整日温柔慈爱的阿娘,竟突然流泪并狠狠抓着自己的胳膊不许自己追问。离兮当时吓坏了却也真的不敢再追问下去。
“姑娘果真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不过纵使你有再多本事,我不想说的话,你也休想从我嘴里套出来。
姑娘身边也并不都是可信之人,你还是好好看看吧,莫要等到哪一天也成为这苦海中的一粟才好。”赵玉看了看踏入院子的二人,然后又深沉的看了离兮一眼说出这番话来。
而刚踏进院子的白墨白却把这话放在了心上,小兮身边唯他与君沐二人,这君沐接近小兮当真是动机不纯。
他再转头看君沐,而此人却是一派悠闲散漫地模样,摇着手中得扇子。顿时觉得特别碍眼。
“都已经入秋了,君公子竟还摇着折扇,倒是有了些许装模作样的韵味。”白墨白毫不留情半是讽刺半是嘲笑着。
“君某再怎么样也比不上白少主嗜剑如命,剑不离身,莫不是白少主晚上睡觉,也是将佩剑抱于胸前同睡?”君沐也是对白墨白礼尚往来了一番。
他们二人都坐在离兮对面看着她,离兮无奈地用手掩面,此时竟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哄娃娃的老母亲一般,着实费心又费神。
正当离兮苦恼要怎么哄这两尊大神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喊她。
“离兮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离兮抬头看到了一只脚刚踏进门的杜若蕴。
“我来是有些事情问你的玉哥,现在你来了,我就把事情放一放,毕竟你只有两刻钟的时间。”离兮望了愣住的赵玉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赵玉愣在原地,看着门口的杜若蕴却不敢上前,害怕又是无数个日夜里,自己被思念逼疯而出现的幻想。
“玉哥,玉哥……”杜若蕴潸然泪下,也是呆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直到看到杜若蕴梨花带雨的这般样子,赵玉才敢相信门口站着的,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阿蕴。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幻想后,赵玉却突然转身朝屋里走去,却在走了没几步后撞上路边的花卉,险些摔倒在地。
而杜若蕴看到赵玉这般样子急忙走进来,没几步便到了赵玉身边,她上前抓着赵玉的胳膊,带着哭腔,“玉哥,你因何不愿见我?”
“我不是,我没有,我,我……”赵玉虽日日盼望能见到他的蕴儿,而如今真地见到了,他却接受不了自己如今这苍老的模样,他只希望杜若蕴记忆里的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不是这般苍老丑陋,苟延残喘的模样。
“玉哥,你因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因何又会在林府?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杜若蕴看着赵玉这副模样只感觉自己痛不欲生。
“阿蕴莫要伤心,这一切都是我所愿也,我散尽家财托人打听你的消息,怎奈林风人脉广泛,竟将你的消息严密封锁。
苦寻你几年未果,一日拿着你的画像借酒浇愁,竟被为你接生的产婆看到,她当时颇为诧异,我察觉出后便租了她家隔壁的房子,与之小孙子亲近,又免费教他作画,这才慢慢套出你的消息。
却不曾想得知你消息之时,竟是你已香消玉殒,我悲痛万分,却又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就想着一了百了,随你去了也好,说不定还能在那奈何桥上碰面,再续前缘。”赵玉将自己苦苦寻找杜若蕴的经历娓娓道来。
“玉哥,你何必……”杜若蕴听了赵玉这番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她可以想象到他当时有多心碎。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晓你的墓地所在,我本想在你墓前自我了断,谁承想竟遇高人。他告诉我可助你还阳,只是需以寿数作为交换。
我便用二十年寿命与他交换,十年寿命作为你的根基,将你移到林府的然后用柳树来温养。不过总算高人没有骗我,我总算见到你了,这便好,这便好。”赵玉很庆幸自己当初抱着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放弃的想法相信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