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府衙，状告二皇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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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初（五点）
——南汉，上州。
城门大开。
而随着城门的打开，一群在城外候了半夜，身着丧服的老弱病残们也互相搀扶着进了城。
由一位拄着木头拐杖的白发老者带头，哆哆嗦嗦地慢步前行。
紧接着又是一位脸色苍白，眼球蒙上白翼，背部佝偻的老妇人在新妇的搀扶下，跟在了后面。
最后便是牵着不晓事的稚子，哭得隐忍，还时不时用帕子抹泪的妇人们。
全都哭丧着一张脸。
从城外进到城内后，一行人从街道的早市，一路前行至京兆府衙去。
而这一路上，行人皆被这群老弱病残们给吸引了目光。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出殡丧吗？可这也不见有棺材啊.......”
“真是怪哉，殡丧那也是年轻小伙子的活，也轮不到一群老人，妇人，孩提来啊.......”
“而且，我瞧这人数啊，不像是一家人口，反倒是多家之口........”
“可城中何时死了如此多人？........”
“不是城中！我瞧着她们是从城外来的.......”
“城外？.......”
“所以，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一群人跟在旁边，窃窃私语着。
随着天光大亮，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在发现前方街道被人墙给围住时，全都凑了前去。
去瞧瞧里面发生了何事。
前几次的经验之谈啊。
只要一有人群围着，那便是发生了大事件。
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一位书生的随同下，途经了。
瞧着身侧有一堆人围着，便疑惑地将目光移了过去。
“邱老？”
可在人群中见到一闪而过的白发老者后，他连忙朝人群中走去。
而书生注意到后，只能跟上。
“让让！让老夫过一下！”
他连忙挤过人群，来到老弱病残为首的白发老者身前。
“邱老！”
而白发老者见是老友，停下脚步，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陶公！”
陶公急忙问道：“邱老，你这是发生了何事？”
听到陶公询问缘由，所有的窃窃私语，皆在瞬间内消失。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妇孺们压抑着的哭声了。
邱老闻言叹了口气，缓缓道：“半月前，二皇子来到白岩城中领兵去了龙门山剿匪，而我的孙儿，也在前往剿匪的行列中，可是........”
见老者说着说着便沉默了，陶公接着问道：“难道是龙门山的悍匪将你的孙儿.......”
听到这话，邱老连忙开口解释道：“要是为朝廷捐躯，是光荣的牺牲，那我们这些老弱妇孺们，便也不会来到这首都府衙状告二皇子了。”
“状告？二皇子！！！”
处于震惊中的陶公立马反应过来，闭了嘴。
可惜。
除了较为外圈的百姓们，只能听到零散几字外，内圈的围观人群，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这是为何？”
陶公旁边的书生，忍不住问白发老者道。
陶公听后，立即皱起眉头道：“成儿！”
“祖父！”
书生知道陶公在顾虑什么。
不就是有权有势之人，还是一位皇子，普通百姓反抗不了。
可只要他知道真相后，再写一封状纸，上达天听，就能有一线希望！
“唉！”
白发老者见到这一幕，还是免不了感到心寒。
感到无力。
只要涉及到了皇室，所有人都会避之唯恐不及。
在身后搀扶着老妇人的新妇，见他们不说，直接替他们说了：“因为二皇子送到上州来的匪徒尸首，便是我那为朝廷当差的夫君啊！”
“天哪.......”
得知悍匪尸首真相的所有人都惊了。
十天前，运回来的那一车又一车的尸体，莫不都是！
可后面都被悬挂在了城门暴晒三日，接受众人的唾弃三日。
在场之人都去过城门。
这突然告诉众人，那群人不是悍匪，而是官兵，而是自己人！
这事做的，就让人有点接受不了了。
她在听到这则消息时，也亦如晴天霹雳，为朝廷剿匪，却得了个这么让人寒心的结果。
她才刚成为新妇啊，便又为了寡妇。
想到此处，新妇面露怒色，眼中也闪过了恨意，声音徒然拔高了几度，声色俱厉道：
“我呸！什么二皇子！他剿不了匪！便将我夫君的尸首扮是匪徒的尸首交了差！我夫君何其不幸，为二皇子死了不说，尸首还被他人拿来作践！”
站在她身后的妇人，也开始高声质问道：“对！我等一行人，皆是此事的受害者，我就想问问陛下！问问二皇子！拿我们家人的尸首做假，糊弄百姓.......（巴拉巴拉）”
听完她的话，又有妇人愤愤不平道：“没错！我们来到上州，是为替死去之人讨个公道！”
接着，为首的新妇眼眶一红，落泪后，悲痛哽咽着：“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为何老天爷对我们如此不公啊！我婆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双眼也哭瞎了啊.......”
而那老妇人听后，也配合道：“老身只是想为我儿正名，让他走得不冤，走得安心罢了。”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一行人都开始卖惨，纷纷说着家中的情况。
听的围观群众那叫一个感同身受，潸然泪下。
书生听后，也气急了。
他义愤填膺道：“这二皇子怎么能做出此等事来！我要将这事告知于我的老师！弹劾到陛下那去！”
“唉！”
自家孙儿还是太过年轻了。
他的老师林丞相，可是二皇党啊。
陶公也没了法子，只好对白发老者道：“邱老，放心，以你我交情，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虽已致仕，可在朝中，还是有人的......”
邱老人老成精，自然知道他是不愿掺和到此事中。
还是因为他这个孙儿，才应下的。
不过.......
“多谢陶公的一番好意了，只是，我本无意将你给牵扯进此事中来，毕竟是状告皇子一事，还是太过......好意，心领了。”
邱老朝陶公拱手谢过后，又对身后的一行人道：“走吧，我们该前往府衙了。”
“哎........”
陶公拉着孙子走到一侧，让出路后，看着前方走过的一行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祖父，我们回府去吧，孙儿现在就要回去写状纸！上达天听！”
陶公更加心累了。
以孙儿现在的脑子，这以后当了官，怕是也用不了多久便会被罢官回到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