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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衡二十一年 六月初五 芒种(1/1)

大衡二十一年 六月初五(农历闰四月十四) 芒种初夏 炎热

因为我的及笄生日,冠群芳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团结时期。

像是所有姐妹之间那样,只要吵架完以后一和好,感情就自然而然的升温,甚至会比没吵架之前更热切。更好。

她们也不例外。

媛媛姐和安茜姐自从有了搞死皇帝这个统一人生大目标后,二人搬到了一处,没日没夜的商量复仇大计。

听她们俩的谈话,动不动就是什么毒酒,毒药,蛊毒。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芒种后几日,约摸是六月十一。阴天带着些许凉风,她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坛女儿红,脸贴着脸就在院子里喝闷酒。

程胥媛红着眼睛说她十四岁时进的宫,十五岁就看见过各宫妃嫔暴毙而亡。十六岁学会了如何和不同性格的人相处……她家把她当作控制皇帝的棋子,皇帝把她当作牵制家族的线,他们哪一个也不在乎她的死活。所以她才不在乎他们斗来斗去谁赢谁输,她只在乎她的两个女儿。

她说:“安茜,你知道的,公主长大后的命运不是远嫁就是联姻,我不想自己的女儿和我吃一样的苦,所以才支持了太后革新变法。我只是想为她们博一条好出路。她只是想当个好娘亲。”

程胥媛咬牙道:“没想到他竟然下的去手……太狠了,真的是个混蛋!”

安茜也哭了,安茜姐哭声是十分有特色的,她本人长的是个小家碧玉的样貌,哭起来便我见犹怜,楚楚可怜的,但是哭起来的嗓门却像是一只大白鹅,嘎嘎嘎的抽个没完。

“嘎嘎嘎呜呜呜,我爹倒是疼我,他就我一个宝贝女儿,我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真是掌上明珠!这个混蛋,为了让我去怂恿我爹联合你家造反,就一口一个表妹,让我犹如睁眼瞎,猪油蒙了心。”

“可怜我被他利用了十几年,最后还害得爹爹入了土,全家丢了命,我对不起我爹娘,我对不起哥哥,我恨他,这个王八蛋!”

她本是想安慰程胥媛的,结果最后,竟然是她最先忍不住哭了起来。程胥媛拍她背安抚道:“安茜你别哭,你一哭……我更伤心了。”

安茜哭的收不住,那大鹅一般的哭声响彻云霄:“对不起程姐姐,我以前不懂事,还老是气你,我竟然为了个混蛋气你,我真该死,我真该死。”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程胥媛一把抱住她:“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怪只怪那个混蛋不是东西。”

“这个畜生!”

“混蛋!”

“牲口。”

“王八蛋!”

“大骗子!”

程胥媛和安茜一人一个词,骂的酣畅淋漓,等安茜骂到完时大骗子三个字,程胥媛忽然住了嘴,她楞楞道:“以前我老幺长牙。我就哄她说苏苏乖,长完牙就可以吃糖了,她总说我是大骗子……娘对不起你们。”

安茜咬牙切齿道:“此仇不共戴天!”

就在两人哭的不能自拔时,忽然一只绣花鞋带着杀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

姚大家的声音和着那鞋子穿云破雾:“安茜你大胆!竟敢偷我的酒!!这么多年只有我薅别人羊毛,没想到有一日还有人敢偷我的酒!”

安茜打了个哭嗝,止住了哭,慌张的转头问:“你这酒那里来的?”

程胥媛特别不好意思笑了下,指了指旁边的桃花树:“就那里挖的。埋得不深……姚大家的女儿红。”说完她站了起来,对着姚大家喊:“安茜她不是故意的!”

安茜一口老血澎湃而出,她撑着地借力一股子劲站了起来不敢回头的跑了出去,边跑一边叫:“程胥媛你耍我?!你不是说你不记仇了吗?哎哟,别打,姚大家真不是我偷的!程胥媛你这个丧尽天良的!”

程胥媛就坐在那,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在宫里活了那么多年,连这点小伎俩都不会,岂不是白混?”

不出意外的,安茜被姚大家毒打了一顿,还被讹诈,赔了三顿酒钱。

打这之后她便发誓她安茜此生再也不轻信他人,也在不跟程胥媛互诉衷肠了。

大衡二十一年 七月初七(农历五月十七) 小暑 燥热

时间来到七月初,在百姓的万众瞩目之下,梁都即将迎来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

媛媛姐为了应景,提前开启了“乞巧专场”活动,因为费用很高,来的并人不多,就在媛媛姐摸着算盘愁眉不展时,财神爷南宫将军家的小公子突然跑来散财。

他身材高挑眉眼带笑,腰间别一块有南宫家纹的白玉扣。明明只是坐在角落里。但只要将薄薄的嘴唇那么一勾,顿时就成了世界的中心。

一言蔽之,真是太过俊郎。

南宫公子应是第一次来,但是他丝毫不好奇这里桩桩件件,只是昂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小酒,对其他人热切的目光熟视无睹。一个人在那犄角旮旯呆了好久,直到那壶酒喝完,才忽然指名道姓的要见头牌思思姐。

不过,思思姐既然是头牌,那便不是谁说见就能见的。

果不其然,朝酒代为传达了南宫小公子想要一睹芳容的意思后,不思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也不恼,坐在那里,略微思考了一阵。紧接着拿出一个红宝石吊坠与一副翡翠镯,塞进了朝酒手中,他说钱财宝物都不成问题,只是人他是一定要见的。朝酒双眼放光捧着东西就喊:“姐,思思姐,南宫家的财神爷来送钱了,你见是不见?要是不要?”

思思姐看在钱的份上,拉着一张脸,及其不耐烦的出来见了人,她一边走一边嘟囔说:“南宫家老三长的像是老天不开眼,阎王爷乱睁眼一样,不是她不喜欢钱,只是她怕看久了做噩梦。”

话未落地,她就被朝酒拖到了南宫公子跟前,朝酒把她往前一推,嘻嘻对南宫公子笑道:“公子,人我带到了。”

说完马不停蹄就溜了。

开始还在不断抱怨的思思姐这会却不言语,怔在了原地,她突然眼珠子一转,上下这么一打量眼前的人,噗嗤一笑目露精光。

她挂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拿起一壶酒施施然转了个圈,一点也不矜持的就坐在了人大腿上,南宫高了她一个头怕她坐不稳摔下来,就只好单手环住她的腰,低头看她,南宫脸不红心不跳对她说:“下来,坐凳子。”

不思姐跟听不见一样,不仅不下来,还搂的更紧了。她举起一只手不管不顾的往她嘴里灌酒。一边灌一边不老实的上下其手。

大家都看傻了眼,要知道贵为头牌的不思姐也算的上高傲,从来没这样对男人过,喂酒就算了,还主动投怀送抱,投怀送抱就算了,还上下其手。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南宫的脾气很好,沉得住气,也不动声色。就着不思姐的手,闷完了一壶酒,他擦擦嘴。将她抱了下去,放在了凳子上。

不思姐晃了晃已经空荡荡的酒壶,捂着嘴偷笑。她摸摸南宫公子的下巴道“好酒量。”接着就撑起身子隔着桌子亲上了他的脸颊。

南宫静静地任由不思姐蹂躏,他的态度很奇怪,既不抗拒也不主动,就这么逆来顺受着,只是眼神一直注视着不思姐。

他不像个嫖客,更像个在观察她一举一动的探子。

不思姐顾自撩拨他一会,说的累了。就招呼我,让我再温一壶酒过去。

我赶紧应下,回后厨端着酒从人群中穿过去,因为有些着急,就没看到不思姐忽然伸出的一只脚,我被她一绊,酒壶连着托盘一起飞了起来,我大叫不好。

一旁的南宫眼疾手快,他迅速起身将我扯到怀里,同时接住了两个杯子,而我抓住了下落的酒壶,但是酒却泼到了他身上。

我知道这衣服价值不菲,眼圈一红,正在想我赔不赔得起这衣服时,他微微皱眉,将水一掸,温柔的说谢谢你小姑娘,不然酒壶砸下来,他就要受伤了。

我看着那个笑容,回味着小姑娘三个字。感觉心跳的有不正常,然后我红着脸,特别小声说了句:“不客气。”

我傻愣愣的收拾了散落的杯子,依依不舍的回了后厨,我问朝酒,你觉不觉得这个南宫特别好看啊。

朝酒说:“好看,当然好看啦。”

我一晚上魂不守舍的,最后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溜出去又看了一眼,没想到晚了一步,只看到了个离开的背影。

我恋恋不舍的眼光落在了思思姐眼里。她翻个白眼,欣赏着自己美丽的纤纤玉手,接着对我一笑。

她说:“南宫家一共三个儿子,大哥远在边疆戍边,二哥是个惧内的妻管严,三哥他五大三粗的像个阎王,才不会长的如此丰神俊朗……你说他是谁呢?”

她根本不是男人,是南宫家的小姐,南宫长史。

我头顶嗡的一响,胸口那活蹦乱跳的火花就这样被一盆凉水透了个底朝天。

我哭丧着脸十分难过的看着门口,满是幽怨的问思思姐,那她一个女儿家来这里找你干嘛?

难不成是喜欢女人?

思思姐又翻好大一个白眼,戳着我脑门让我以后多听点有用的八卦,别一问三不知,活脱脱像个白痴。

思思姐懒得说,我便只好去问朝酒。

朝酒不愧是八卦传人,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确定没人。

这才说道,南宫长史和姚大家从某些方面来说很像。都是难得的天才,也都一样的不得志。不同的是姚大家没有世家大族做靠山,而南宫长史有。

南宫长史从小就是习武的天才,奇门剑谱倒背如流,新任武状元打不过她,前任武状元也打不过她。估计白莲花姐姐不使暗器也干不过她。如果她是个男人,那绝对是踏三疆平五番,注定要名留青史的……但可惜她是个女人。

一个家里有三个哥哥的武将世家,是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女孩上阵杀敌的。她做不成武将,就只能嫁人。皇帝不放心兵权旁落,就大手一挥,让太子娶她做了太子妃。

所以,她来这里,是来学怎么做女人的。

我听着听着,竟然莫名有点心疼起南宫长史来,明明她身世境遇比我好的多,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替她难过。

朝酒见我发愣,以为我又犯了浑,要说什么女人不就该嫁人吗?不就该像不思姐那样漂漂亮亮的,像媛媛姐一样温柔似水吗?

可是我只是冒着星星眼对她说,她真厉害。朝酒也西子捧心说:“是呀,她真厉害。”

我撑着头,拨弄着发丝疑惑的问朝酒,为什么她这么厉害,可以为国家做很多的事,为什么不被重用呢?

没想到朝酒和思思姐一样,用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我,她点了点自己的面颊耸耸肩,无奈的说:“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面子过不去。你让满朝男人承认他们不如一个女人?这估计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最后我和朝酒一同呸骂道,当官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从那日过后,南宫长史便经常隔三差五的来楼里找不思姐。

本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精神,不思姐便每次只收她茶钱,她要见不思姐,不思姐也随时奉陪。这可惹恼了某些人。

例如,董德隆。

董小王爷这个冤大头,见自己月月来楼里静坐,花一堆钱。也不及人家南宫一句话,不思姐就上赶着倒贴。他怒了。他原本矜持而忧郁的神态就变成了愤怒委屈不甘的嫉妒。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是不屑与南宫长史争斗的,因为那样很丢面子。

于是,他抓着一个南宫长史不在的时间,直奔了思思姐的屋子,像个妒夫一样敲门质问她:“思思,你怎么喜欢别人?难道你和我的情意都是假的?都是逢场作戏?”

好巧不巧的,思思姐哪天喝大了,不记得这个拉着她晃荡的人是哪家冤大头,于是她微微一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不是天理吗?”

董德隆更生气了,一把掐过她怒道:“思思,你非要这样对我吗?你不就是气我这个月没来给你捧场吗?钱我有的是,你不准喜欢别人!”

他们俩闹的声音太大,影响了正在休息的姚大家,姚大家开窗骂骂咧咧道:“别嚷嚷,乔不思你赶紧处理好你的烂桃花。”

思思姐皱眉,很不开心的摔开董德隆:“妾身今日不舒服,小王爷还是先回吧,有什么事改日再谈。”

董德隆自然不肯,二人僵持不下。

思思姐急了,也怒道:“你既然不准别人碰我,不准我喜欢别人,你有本事娶我啊!”

果不其然,思思喊完这句话,整个世界就清净了,董德隆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臂。

思思姐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又恢复了一脸春意盎然的笑意:“小王爷喊那么起劲,多费嗓子啊,奴家会心疼的。”

董德隆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说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思思姐也不气,亲昵的拉过他,与他抵额,悄声道:“好,我等你。”

目睹了整个过程我,只可谓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我以为他们会就此闹崩,老死不相往来。却没想到猜中了开头猜不中结尾。

思思姐让我去送董德隆,我本惴惴不安的在担心这冤大头又会对我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但他董德隆离开时全程把我当空气,像是从来不认识我一般。

明明这个董德隆前几天,还跟我说自己很喜欢我,一副风流的令人发指的样子,怎么今天就开始装情圣了?

姚大家听闻我自言自语,呵呵一笑,对我说因为大部分男人都有乱七八糟的占有欲,觉得自己的东西就算自己不喜欢,别人都不能碰,何况他还算喜欢思思。

她说不然为什么寡妇要守寡,妃子要殉葬?

我感觉自己又长了见识,于是大大方方的告诉了姚大家,这位董德隆小王爷曾经对我说过喜欢我的话。

姚大家吹吹手,不屑一顾道:“男人顺口说的喜欢,也就你还上心,当回事。你去问问看思思,她肯定觉得这话就跟问你今天吃饭没有一样,就是个礼貌的问候罢了,罢了。”

经她一说,我突然茅塞顿开,觉得自己该去安慰安慰思思姐,于是转头就奔她房里去了。

只见思思姐埋着头,在床边蜷缩成了一团。

我想她应该是难过的,于是我像娘亲儿时抱着我哄睡觉一样,抱住了她的头,顺顺毛,叫她不要难过,虽然错过了金大腿固然可惜,但是她的裙下之臣中,有钱的金小腿还不多如牛毛吗?

思思姐将头从双腿中间拔出来,迷迷瞪瞪的问我:“是哪只眼睛看到她难过了?”

我希望她不要逞强。于是将她抱的更紧了,她却一脸嫌弃的推开了我。

她说,我一共赚了这个董德隆十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白银,三千六百两黄金,两抽屉的珍珠还有一颗夜明珠。他都不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

……我一噎,这该死的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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