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另一扇门（1/1）

这是李一然回家的最后一晚，徐寒没敢告诉姐姐，回到家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瞒着她。

李一然呢，悄悄收拾好了很多东西，他和阿生商量好了，去投奔阿生，两个人一起上下班还有个照应，大学做室友，到了社会继续做合租室友。

第二天早上李一然醒的很早，把他的东西拼拼凑凑装在一起。徐寒至少能听到一点轻微的动静的，但是她不敢动，也不能动，直流着眼泪压抑住情绪，平静如水。

听见关门声以后，她才勇敢起来从房间里出去看，空空荡荡，找不到一点关于他的痕迹。

李一然一夜未眠，稚嫩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沧桑，浓郁的胡茬也没刮，风一吹凌乱的碎发贴在头顶，他一个人背对着阳光向前走，以后的路，也不会有人陪他了。

他走了好久以后，徐冰才醒来，和往常一样，她并没有在意什么，以为李一然去上班了。而徐寒无声无息在做吃的，那副面孔好像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徐冰喊她一声她也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处。想着下午还要去采购设备，徐冰没过多疑问，吃了点东西就走了。

人们口中总说的空荡荡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内心空空荡荡，还是身边空荡荡的。徐寒现在感觉心被人偷走了一样，明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还是会很难过，发生的事还是阻止不了。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被动的身份，什么事情什么想法都不会有她的意见，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离开了就是离开了，她无权决定，却有权了解，就像被别人决定自己一生一样痛苦。

李一然找到阿生，两个人站在十字路口，时间褪去的不止是他们脸上的稚嫩，一群高中生追赶着穿过人行线，嘴里边跑边喊着：“快啊，早自习马上迟到了！”

他望着一群身影出神，跑过去的不是孩子，而是过去那个心高气盛的自己。红灯熄灭，过去的自己也永远留在了对面，他不曾回头看一眼，盯着眼前的路，将来的他也正在看着现在的自己，这一刻，他不能回头。

两个人一言不发走了好久，望着深深的小巷子他心里不知什么滋味，阿生安慰他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远了点，咱们的小家温馨着呢。”

李一然半信半疑点点头，不论现在什么结果他都得接受，没有回头的权力。不过他也相信阿生的实力和为人，不会差到哪去。

暗沉的铁门看起来有很长时间了，锈迹斑斑，阿生一推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光线射进去里面满是灰尘，阿生没有犹豫往里走，见状李一然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穿过门口的黑暗与灰尘，和外面相比里面也算是光鲜亮丽了。

阿生带他来到二楼，停了下来。李一然很是不解，可他抬头向前望去，又是一扇铁门，另一扇门。

和公司二楼的那扇门一样，阴沉，破旧，神秘。阿生示意他上去，在光线的透射下宛若神明一般，给他指引着方向。

一步又一步，楼梯都显得格外漫长，这里就是以后的家吗，会和公司的二楼一样冠冕堂皇吗？对李一然来说这种考验他早就习惯了，走上去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这次他却犹豫了，没信过自己。

“你来不来，不来我去上班了。”

阿生不耐烦的催促，内心的纠结挣扎，李一然冲上前去一把拉住铁门，咬牙用尽全力去拉，那门却纹丝不动。

他抬头错愕看着阿生，一脸茫然。

阿生也被他这番举动吓到，不知所措。

“一然你干嘛呢？我就叫你上来看看这个锁怎么开，和普通的锁不一样，需要勾……一下锁链。”

阿生示范着打开铁门，随后是房门，装修还算过得去，李一然心里是满意的。

不过硬拉铁门这个事儿，他应该满意不了。没办法，谁让他是阿生呢，忍不了也得忍着。

进来以后他开始环视这个新家，沙发材质还不错，冰箱也有，电视也很大，光客厅就足够阿生他们俩一起生活了。 更何况还有两个卧室，谁也不打扰谁。这么全面一个小房子让李一然不禁担心起房租来，要知道他现在手里的积蓄可挺不了几个月，刚工作工资也没有多少。

阿生告诉他，三千。

他就知道自己租不起，顿时面露难色：“阿生，那我这可能得缓一缓了。你现在让我拿出三千块钱来租房子，这个月下来我可能就活不起了。”

“你想什么呢？咱们俩一共三千，平摊就是一千五。你要是活不起了找我，我包吃包住。”

阿生拍着胸膛不以为然道，看了眼表已经快八点半了，扭头就要跑去上班。

“李一然你去不去我不管，满勤奖三百块呢我得拿。”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李一然听着回音，安静看着身边一切。

“他刚才说什么？三百？我操！”

等阿生刚到公司，坐下来喝口水缓一缓，李一然从楼梯口冲了上来，他甚至还顺手披了件外套。

“打卡成功。”

听着播报机器的声音李一然开始装了起来：“阿生，我猛着呢。在你身后一顿追啊我。”

今天的系统工作给推迟了，所以他们俩来了也没事干，老许突然上楼找李一然。

“来，你把这个合同文件，送到四楼人事部，说完递给了他一张身份卡，坐电梯用。”

李一然虽然一脸懵逼，但是也不敢不接过去，等老许走了他打开看，是自己的入职合同和资料。

“人事部在哪啊阿生？这地方我也没去过啊。”

阿生推推眼镜，无奈的告诉他他也没去过，但是李一然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勇气，他直接刷卡上电梯了。

好在时间早，电梯根本没人用，那些领导也没来。径直到了四楼以后他开始找财务室，每个房间的门都差不多。人生地不熟，路过几个人他也不敢多问，看着门上的标签挨个屋找，整个四楼转悠了一圈，回到最开始电梯上来的那个屋子外，门窗上贴着一张标签：“行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