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尘往事，校尉朱永（1/1）

陈离腰间挂着白色绶带系着的铜制印章。这便是无数边关戍卒梦寐以求，以命相搏的铜印白绶。

一枚小小印章的背后往往是无数的尸山血海，在边关，杂号将军也代表着再不用无声无息沦为战场的枯骨。

先前的营卫又带着陈离前往定兵营本部。

在与营卫的闲谈中得知，这营卫名叫朱永，上一次归星城破留下来的的遗孤。被赤妖军救下后，就一直在军中长大。可赤妖军势微，前几年更是被派来此地镇守粮仓，并无建功立业的机会，如今也只得做一个并不领兵的伍长，看守大门。

“朱永，我且问你，为何主帅贵为荡南将军，却蜗居在此当个镇守粮仓的闲散人？”

朱永身形高大，闻言摸了摸脑袋，尴尬回道：“将军有所不知，主帅并非那贪生怕死之辈，他留在此，也仅仅只是为了保住赤妖军这个称号…………”

三十年前，归星城外只有九座要塞，四座河南，五座河北。而赤妖军位于河南九座要塞之首的镇妖要塞。

那是鬼兽塔第一次出现在凡俗王朝的视野。

寻常只是些小兽潮冲击，而在一次数十万兽潮冲击归星城后，朝廷才意识到妖族的进攻临近，名叫鬼兽塔的妖族势力率领南荒冰原的妖族冲击归星城。

在妖族退却后，朝廷整合全国工匠，在汴河南北两岸紧急打造出九座要塞，并指派九位最富盛名的四字将军统领最强的九支军队镇守。

而三十年前的荡南将军统领的赤妖军，则是齐国精锐之中的精锐，王牌之中的王牌，自齐国建国以来，真正意义上的齐国第一军。

可即便强悍如当年的赤妖军，在鬼兽塔的兽潮冲击下，也只来得及自保。

那场兽潮是整个南荒的灾难。数以百万计的妖兽冲击归星城，汴河南四座要塞，除却镇妖要塞，其余三座三日不到尽数沦陷。

河北要塞依据天险而守，不到七日尽皆沦陷。

归星城告危！

浩天府南府除却归气三层以下，全部驰援归星城。

天离驻齐国下宗九成剑修在守城时战死。

然而不到十日，有仙家宗派助力的归星城，堪堪在昭阳山赶来之前城破。

城内来不及撤离的百姓九成九死尽。

一时间哀鸿遍野，遍地断臂残骸，归星城几乎被夷为平地。

在破城的第二日，妖兽继续北上的第一天，三山四派的援军到达，与妖兽厮杀。

第四天，晋国、东非国以及中州的人类联军抵达战场，才大败鬼兽塔，近千年来最大的一次兽潮终于结束。

然而，即便战况如此惨烈。位于汴河以南，一开始就受到兽潮最猛烈冲击的赤妖军，竟然还有千余众幸存。

他们在城破第二日，兽潮离开归星城的转瞬之际，冒着数千人全部死亡的风险。进城搜寻生还者。

如今赤妖军的壮年，大部分都是当年搜寻的无亲人认领的孤儿。

“唉！那一日，赤妖军的各位叔辈，真正是我这辈子最想见到的人。”朱永摇头感叹道，似乎刚从那场浩劫中生还不久。

“而主帅大人，可是当年被誉为帝国崛起的新星！在那场千年未有的浩劫到来之前，无论是面对敌国还是妖族，从无败迹！”

朱永讲到赵化虎的过去，比提起自己生还还激动。

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满脸的崇拜之情。

“老主帅为了不让当时还是第一游击将军的主帅出战，特意派人把他绑起来，派了二百人看守，可不到半天，那二百人便被主帅策反，跟随主帅主动杀出城外！可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尽皆死绝，主帅在将死之时被老主帅率三万将士，拼死救回！上一代主帅因此重伤不治而亡。”

朱永越讲越激动，都快抓着陈离的衣服向他说话。

“别激动，慢慢讲慢慢讲。”

陈离赶忙安抚他。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

清了清嗓子，朱永继续说道。

“可能也正是因为上一代主帅的病逝，让主帅对赤妖军有了愧疚和责任感，后来即便赤妖军因为军官士卒死伤太多，建制不全，要被改编并入其他军队，主帅也没有放弃我们离去，竭力阻止，甚至不惜回京面圣，以自己的亲王封地为代价，保下了赤妖军的编制。”

“自己以四字将军的身份镇守粮仓，也沦为笑柄。”

朱永说到这，又是满脸感慨。一副扼腕叹息的神情。

陈离笑了笑，这家伙还是挺有意思的，只是可惜一直待在这个落寞的军营，不知何时才能出头。

“我身边正好缺个副官，你如今归气第二层，也正合适，你愿不愿意来我座下做一校尉？”

陈离边走边漫不经心说道。

朱永可不同了，听闻此言，猛的立住，紧紧盯着陈离。

“将军此言当真？！”

陈离回头微笑点头回应。

朱永如蒙大恩，事实倒也的确如此。他赶忙跪下向陈离磕头。

“砰！砰！”

“朱永跪谢大人大恩！大人大恩大德朱永永世难忘！日后我一定鞍前马后！为大人孝犬马之劳！…………”

陈离听他说了一会恭维的话才扶他起身，如果不让他说点什么，他估计还不会起来。

“不必多礼，以后在我身边有的是机会报答我，走吧！”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而朱永也不知道今日的提拔，会对他造成多么重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