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鸳鸯上门（1/1）
沈晏晏伸脚踹向肥狗，它这次竟灵敏地躲了过去。
“还不是怪这具宿体灵力低微，真不晓得神域为何会将本座送进这具宿体，受制颇多。”
“你啊，贪图钱财又爱多管闲事，世间恶事这么多，你管得过来吗？”
“四海八荒，本座愿荡扫一切不平事。”她话锋一转，“你今夜可瞧见寒鸦？”
郁垒正经起来：“嗯，可按照命簿记载，魔尊妄月的前世是庆国不受宠爱的七皇子萧华予，萧华予因天生魔体而灵脉缺损，无缘仙途，自小被送往睨国缪州做质子，受尽欺凌。他最终蛰伏十七年，离储君之位仅一步之遥时，却被死而复生的三皇子摆了一道，落败后他被筋脉尽断地扔进虚无之地三年，却也因此逼他成了魔，习得凄啼寒鸦。如今寒鸦提前出世，其中必定有诡。”
沈晏晏认同：“确实诡怪，我与寒鸦交手时竟发现寒鸦的魔气不似昔日凛然，就跟习得不久，尚未掌握要领。”
“我有一种不祥之感。”
二人心有灵犀地脱口道：“魔尊妄月也跟着我们回到了百年前！”
“可短短半日他竟习得凄啼寒鸦，难不成他正巧附身到了萧华予体内？”
“问问这只骷髅鬼不就清楚了吗？”
“原来你留着它是为了打探妄月的消息，算你这回长了脑子。”
沈晏晏狠狠白了肥狗一眼，不忘从乾坤袋里放出被捆绑的骷髅鬼。
“今夜你为何会使用凄啼寒鸦？”
骷髅鬼傲娇地别过头去，不言。
沈晏晏不紧不慢道：“不说？本座倒是可以陪你耗下去，就是不知道你的柳郎能耗几日光景。”
骷髅鬼身形一颤：“你休要伤害柳郎！”
“只要你肯将实情告知于本座，本座说不定就能替你柳郎改了生死簿，让他长命百岁。”
“你怎敢打生死簿……”
郁垒话未说完，就被沈晏晏施了禁言术，急得他直打转。
骷髅鬼沉思须臾，好似做了天大的决定般回道：“好，我告诉你。我处于下风时，脑海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说他可以助我脱困，只要将魂魄暂时献给他。迫在眉睫，我只好应下，之后便失了神志，再醒来就被你们三人围堵。”
沈晏晏回想起在刘府那幕，蹙眉：“他哪是助你脱困，分明是想杀了本座。”
骷髅鬼盯着她看了好半晌，问道：“你不是那日我见到的女子，你究竟是谁？”
“若想知晓本座的名讳，你可是要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还想知道吗？”
沈晏晏话音刚落，却见骷髅鬼躯体逐渐透明。
“你怎么了？”
“那个人对我施了咒术，若是我把与他交易的事情说了出来，我的魂魄将献给他，永生做他的奴隶。”骷髅鬼的语气不重悲凉，反倒有几分解脱之味，“你答应我的，一定要让柳郎长命百岁，他叫柳砚苏，住在缪州回廊街九号，一定要小心红娘……”
眼看骷髅鬼快要消散，沈晏晏伸手去抓，却是扑了个空，心底似有一阵酸楚。
郁垒伸爪在沈晏晏裙边刨了许久，似有什么话要同她讲。
沈晏晏指尖一抬，解开了郁垒的禁言术。
他叭叭地说：“你不会真的要为了一只鬼去打生死簿的主意吧？凭你如今这具肉体凡胎，连你镇守的鬼门关都过不去，更何况生死簿在阎罗王那老古板手里，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给你的。”
沈晏晏悠哉道：“生死簿的确可以定人生死，但若是掩去他活人气息，黑白无常纵使掘地三尺也寻不到他。”
郁垒一愣，他怎么没想！不愧是鬼门关的老油条。
“正好萧华予也在缪州，我们后日就启程前往缪州。”她凝思斯须，“肥狗，你说世间怎会有人与我的真容如出一辙？”
“你才肥狗！哪个倒霉催会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你这是在鬼门关待傻了，看谁都像你。我困了，要去睡了。”
郁垒眸底却掠过一丝慌张，可不能让她重拾那段记忆。
沈晏晏蹙眉，难道真是她看花了眼？可沈小弃能看到鬼魂确为事实，她觉得沈小弃亲切也是事实。
翌日午时，刑场四周挤满了人，骂声一片。
“杀人犯，去死吧！”
高台之上的知府大人望了眼苍穹之上的赤日后扔下亡命牌。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人群中的沈晏晏指尖运转灵力，一团白光融进刑场上刘项体内。
原本趴在断头台上痴傻呆笑的刘项，顷刻间恢复神志。
“不！”
他的凄厉惨叫随着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落下而戛然而止，死不瞑目的头颅滚落，鲜血染红了刑场。
众人拍手叫好，此起彼伏。
沈晏晏目睹早已等候多时的黑白无常上场，将刘项的鬼魂用铁链拴住后，一番拳打脚踢。
她抿笑，黑白无常还是那般烈火轰雷。
黑无常手中动作倏地停下，环顾四周凡人。
“白二常，我怎么闻到了神荼鬼帝的气息？”
“你闻错了吧，神荼鬼帝如今在闭关修炼，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
“兴许是闻错了。”黑无常扭头又踢了刘项一脚，“下油锅、滚刀山、过火海都算是便宜你这十恶不赦之人了！”
抽身离开的沈晏晏刚从巷子里走出，就碰上昂首阔步走来的徐衍生。
他谦虚有礼道：“沈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晏晏愣了愣，这不是昨夜那只男野鸳鸯吗？
永贤茶楼的天字号里，沈晏晏一手托着下巴，毫不避讳地端量着眼前这个男子。
今日徐衍生一袭青玉藤纹锦袍，腰别白玉带，足穿流云靴，一副贵公子打扮。
他的样貌甚是阴柔俊美，若不是喉结显明，只道他是一名绝色女子。
徐衍生被沈晏晏的目光盯得有些不适，垂首有意轻咳两声，欲提醒她矜持。
沈晏晏反倒凑到徐衍生的眼前，问道：“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正在喝茶的徐衍生一口茶喷了出来，茶水不偏不倚全洒在沈晏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