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1/1）

中原唯平静地转过头：“这就是你应该知道的。我们需要你，杏子。”

杏子瞳孔骤缩，颤抖着嘴唇，扫把也脱力掉在了地上：“我不……绝对……”

一张张脸划过她的脑海，她陷入无尽的虚妄与无助当中：“绝对……”

中原唯一眼看穿了她的动摇，火上添油：“你的事，我都听她们说过。这不是你的错。”

中原先生沉下脸，一时间思绪万千，原本以为杏子丈夫被杀，与玫瑰团已是死仇，不想在杏子那里竟还有周转的余地：“你这是干什么？你想在我面前挖人吗！”

中也扯中原先生的袖子：“父亲！事情真的很紧急，我们到玫瑰团那边再说吧！”

“哼，都是一面之词罢了。”

中原先生脸越来越臭，说到底，中原唯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和施暴已经耗光了他的所有信任。

中原先生尽管脾气不好，大男子主义，但性格上确实绝对的守序善良，本能的厌恶所有的秩序破坏者，也是真心实意为每一个被中原唯杀死的人忏悔与痛惜，他的家财就是在这样无止境的忏悔中渐渐散尽的。

……即使如此，他的行为也注定无人理解。

难道你作为丈夫跑过来赔礼道歉就可以抵一条命了吗？中原唯呢？中原唯在哪里？

人们总是这样说，他们要施暴者本人付出代价。

中原先生不愿意放弃中原唯，但同样也已经对她绝望，连自己也不知道继续为她收拾烂摊子的意义何在。

可中也知道一切的真相，他不愿意再看着原本应该是同一方的几个人在这里剑拔弩张。

咬了咬牙，中也身上开始冒出红光，中原先生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正在渐渐浮空……

中也满头大汗：“现在你可以相信了吗？”

“对身体损害很大吧？”中原先生慌乱地问道：“受不了了就快放我下来！”

梅梅想，奇怪，看到中也一脸伤的时候他没有问，现在中也一脸汗就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中也，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谁欺负你了吗？”梅梅有点状况外，刚刚一下子事情发生了太多，她一直找不到地方插嘴。

中也慢慢把中原先生放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和好多个同学打了一架，我赢了！”

“打赢了就行，”中原先生似乎已经对中也打架习以为常了，听到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拍了拍身上的灰，便蹲下来问中也：“我听说异能者使用异能会缩短寿命……”

“你那是哪里听说的，”中也笑起来：“根本没有这回事啦。”

中原先生叹了口气。

“以后这个异能，轻易我不允许你使用。”

“嗯嗯！现在你相信了吗？我可以带梅梅姐走了吗？你也可以一起去，妈妈说现在可以告诉你真相了。”

“是，”中原唯开口道：“中原，我什么都告诉你，跟我走吧。”

中原先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我看在中也的份上，再相信你一次。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你还要杀人的话，如果你这一切都只是把梅梅小姐带走灭口的阴谋的话，”中原先生说，“那你的罪孽，我就拿你我的命去填吧。”

“我是为了中也才加入玫瑰团的，”中原唯说道，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中也在歹徒面前为了保护她而使用异能的样子，这孩子在危机时坚定而明亮的眼睛简直像是一片深夜里的闪光。“中也是个好孩子，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保护好他……”

“最开始，”中原唯道。“最开始，她们只是想救那些和我们一样被人口贩子抓去当别人妻子的女孩……”

“后面，她们又发现有的组织在追捕异能者……原本她们不以为意，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中也有异能的事，所以我带着中也过去，告诉她们中也是异能者，我愿意加入玫瑰团，作为交换希望她们保护他……自那之后，她们就开始有意识地收容疑似有异能的孩子。”

“所以说……你想告诉我，虽然你们杀人，放火，持枪施暴，但其实你们是为了在那些人口贩子那里保护山口县的女人和异能者小孩？”中原先生高高挑起眉毛：“你觉得我会信吗？”

“准确来说，是的，”中原唯态度平静：“我们已经救下了百余人，虽然她们不一定全都知情。不过不知情最好，玫瑰团势单力薄，隐藏在暗处才最安全……只是自从杏子的丈夫泄密后，我们才不断被打压、围剿，最后只能躲在这片易守难攻的山谷里。”

杏子的眼睫毛颤了颤：“……”

“你想说，你们杀人都是有原因的？”中原先生油盐不进，冷淡地问道。

“我们只杀那些卖女儿卖妻子，还有贩子的线人和贩子本人，这些人渣活该去死。我们追杀这个姑娘，也只是因为我们以为她是潜伏过来偷听我们作战计划的线人！”中原唯有些激动，“我们杀人，只是为了创造一个没有女人会身不由己的山口县！”

“狗屁！”中原先生忍了又忍，还是骂道：“杀人就是杀人！”

“他们该死！他们是人命，被卖掉之后生不如死的女人就不是人命了吗？”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警察？法官？天皇？你们凭什么决定别人该不该去死！你们杀人之前有认真取证过吗？有哪怕调查过一次吗？如果你们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又为什么会仅仅因为梅梅小姐出现在你们附近就对她下杀手？”

“别吵了，”中也央求道：“别吵了！爸爸！杏子姐姐！你也拦一下啊！”

“让他们杀死这孩子的命令，是我下的。”中原唯道。“这事是我的错，但硬要说的话，就当成是我无条件想要保护孩子的一片私心吧。”

中原先生哼了一声：“不必你们操心犬子与梅梅小姐的安危了，既然梅梅小姐受伤的确与你有关，中也又是我的孩子，那保护他们安全的责任就理所应当由我承担。”

“道不同不相为谋，”中原先生道，“中原唯女士，请回吧。杏子小姐，既然你还对玫瑰团有所动摇，那么，工钱我会结清，你也请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