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化的过程（1/1）

赤红的天空映照着大地，此刻，无比惨烈的战争映入莫知远的眼中，他站在山峰的顶端，俯瞰着大地的一切，大地上传来连绵不断的哀嚎，那是饱受痛苦的人类正在求救。

地面上发生的事情用战争来说并不恰当，应该用屠杀来形容，那是虫群对于人类单方面的屠杀，天空中的虫群遮天蔽日，地面上的虫群虫山虫海，普通人在虫群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无数的虫群冲入人群，像死神一般收割着人类的生命。

如此场景，说是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人类被屠杀的景象从眼睛刺入莫知远的大脑，连绵不绝的哀嚎声也一起刺激着他的耳膜，饶是莫知远这般强大的命运者看到这种场景，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但强者毕竟是强者，害怕和恐惧是身体的本能，但依旧阻住不了他的行动，愤怒的情绪涌入心头，他从山间一跃而下，飞速朝着虫群奔去，想要阻止虫群屠杀人类。

但是当他接触到虫群的那一瞬间，他呆住了，他的拳头径直从虫群的身体中穿了过去，紧接着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触碰到这里的任何东西，人类，虫群，就连触碰周围的残垣断壁也会穿过，就好像自己是个幽灵一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死了吗？”他崩溃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跪倒在地，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回忆。

“等等，不对劲，我现在哪里？我刚刚在哪里？”莫知远瞬间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的思维，于是便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记忆并没有缺失，他很快便想到了之前和沃克的战斗，但是奇怪的是，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想不起来，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逃离这片人间炼狱，周围人类的残肢断臂四散漫天，莫知远强忍着恶心环顾着四周，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一处不同，那就是这片空间的地面，周围的一切他都无法接触，但唯独这地面，他可以真实地踩在上面。

他俯身用手摸了摸地面，原本粗糙的感觉并没有传来，有的只是一片虚无的触感，他眼神一冷，心一横，一股能量积蓄在拳头中，下一秒，“轰”的一下，锤在地面之上，地面瞬间便裂开了数到裂缝，随着莫知远一拳接着一拳，地面的裂缝也越来越大，莫知远也感到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一秒他从密密麻麻的虫群缝隙之间，看到了西边正在下坠的落日，那仿佛就代表着人类的落日。

紧接着，莫知远便突然惊醒，他捂着脑袋从地面上爬起，喃喃自语道：“是梦？我怎么会睡着呢？这也是它的能力？”

但当他稍微感受了这片区域后，他就意识到，这绝对不会是它的能量，因为这周围的虫群能量太纯净了，如果说此刻莫知远所在区域的虫群能量是“蒸馏水”，那之前沃克的虫群能量就是“可乐”，想要将蒸馏水变成可乐并不难，朝里面添加各种各样的成分就行，但是想要将可乐变成蒸馏水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这绝对不是沃克能够办到的。

而且即便它能办到，也不可能会这样做，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那么只有一种情况，创造这片区域的虫群，天生就拥有如此纯净的能量。

想明白这些后，莫知远才站起身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不过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一秒都不到，倒不是说莫知远观察能力很强，而是这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莫知远所处的环境是一片白色的虚无，和之前绯羽创造的影之域很像啊，只不过影之域是一片黑色的虚无，而此处是白色的虚无。

莫知远脑中急速的思考着：“这是什么意思？打不过我所以将我困在这里？”

随后他又摇了摇脑袋，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它说过，他们想要同化我，所以这里其实是个同化仪式？”

有了一定的猜测，莫知远也开始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朝前走去：“算了，还是先动起来吧，站着不动也不是个办法，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想法不错，但他不知的是，方向在这里毫无意义，距离也没有，虽然此处和影之域长得很像，但两者本质上完全不同，影之域说到底，还是绯羽创造的结界，结界就有大小，有大小，方向和距离就具备意义，而这片区域则是完全的虚无，是没有大小的，方向和距离也就不具备任何意义。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超大泡泡，它就那样悬浮在空中，安静，无害，甚至有点呆萌的感觉，但是莫知远却突然闪身后撤，立刻扭头朝着远离这个泡泡的方向奔跑。

这是一位红日巅峰强者的直觉，莫知远在这个泡泡身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它比之前感受到的还有要纯净，还要通透，它一出现，立刻重新定义了纯净这个词语，之前能量也变得略有瑕疵，整个空间之所以如此纯净都应该是这个泡泡的功劳，但莫知远一想到，如此纯净的能量却能产生虫群这么令人作呕的种族，他就不寒而栗。

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是拥有剧毒，看来大自然的规律适用范围还真广。

奔跑了数分钟才减缓脚步，又过了几分钟，这时莫知远才停下脚步，但一抬头，那个纯净的泡泡依旧漂浮在他面前，莫知远身体颤抖了几分，但立刻就冷静下来了：“我跑了多少米？如果它的速度和我一样快，我不可能没有察觉。”

几乎是瞬间莫知远就意识到来问题所在，之间他注视着泡泡开始倒退，无论他倒退多少米，泡泡的大小始终没有变化：“果然如此，距离在这个空间没有意义吗？那么方向是不是也没有意义呢？”

他想到此处，立刻转身，果然，泡泡依旧漂浮在他眼前，之后，无论他转向何处，跑到何处，泡泡始终漂浮在他面前，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他也不需要明白，既然跑不掉，那战斗便是唯一的选择。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泡泡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念至此处，莫知远身上的屏障再次加深，他害怕吗？害怕，人类面对未知的事物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害怕，更何况此刻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莫知远这辈子所接触的认知了。

但是害怕就能阻挡他前进了吗？不能，此刻拳头已经凝聚了一股不小的命运能量，谁也不知道这一拳下去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会死，不过他已经没有了选择，莫知远就是这样的人，不论前方是什么，哪怕是深渊，只要需要他跳下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按照人们所想的发展，就在他准备一跃而起时，泡泡发出了一道淡淡地波纹，这道波纹淡到几乎没法用肉眼察觉，不过莫知远还是看到了，但是看到归看到，由于这里的距离是没有意义的，莫知远无论怎么逃跑都会被命中，所以从一看波纹见开始，莫知远就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原本以为会有强烈的冲击感，或者是强大的能量打击，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在接触波纹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莫知远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就在他疑惑之际，一股强大的能量涌入他的脑中，一时间莫知远丧失了思考能力。

那是如同浩瀚星空一般的能量，强大的能量使得莫知远的眼睛都被蒙上了一层灰色，他的意识瞬间就被吞没了，此刻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身的存在了，仿佛自身已经被碾压成粉末，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人类，生命，空间，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等到意识稍微恢复，无比庞大的信息立刻灌入他的脑海，之前六十多年所学习的知识，所形成的三观，此刻都显得渺小至极，就好像那些东西就是低维生物提出的十分荒谬的垃圾，放到整个宇宙当中，这些理论甚至连宇宙垃圾都不如。

这一刻莫知远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人类的渺小，他的意识被封锁在了庞大的宇宙中，强制着感受着那宏伟庞大的一切，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到其精神崩溃，然后被这股能量重塑意识，但是不知道莫知远做了什么，下一秒他灰色的眼睛重新变回黑色，整个人也活了过来，下一秒便跪倒在地上，张开嘴想要发出声响，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张着嘴，只有几个简单的音节从嘴里发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像是丧失掉了原本的语言你。

他终于明白沃克所说的同化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就是同化，将广阔无垠的知识灌入脑海，但人类的大脑根本不可能承受这么多的知识，紧接着它们就会利用虫群能量重新塑造意识，这也是为什么虫群领袖会知道被同化的人类的记忆了。

莫知远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大口喘着粗气，他原本以为自己拥有“绝对防御”，不管是什么任务，即便自己没法完成，但一定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就连当今最强的人类——华夏首长，都没有办法伤到自己，但是眼下的状况却给他狠狠地上了一课，自己确实不会失败，但也没法获胜，以往和华夏首长切磋，自己从来都没有赢过一次，虽然自己不会受伤，但每一次都是被首长按着打。

见到莫知远脱离了之前的状态，漂浮在空中的泡泡转了一下， 似乎是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莫知远见状苦笑道：“没想到吧，还有人能够脱离那种状态。”

他之所以能够恢复正常，基本上都是靠着“绝对防御”的能力，这四个字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所谓“绝对”二字，代表的就是一切的一切，不仅仅是对于物理方面的防御，对于精神层面，也能做到相同的防御，这也是为什么莫知远即便是处于如此绝境，依旧有着绝对的自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绝对防御”对泡泡的攻击确实有着一定的防御能力，但是却不能完全防御，原因在于泡泡的攻击有一部分并不来自当下的维度，身为本维度的莫知远，绝对防御是无法完全抵御更高维度的攻击的。

他不知道刚刚的那份攻击，泡泡能够释放几次，但估摸着应该是无数次，那自己又能够防御几次呢？这一次仗着命运的特殊性，侥幸恢复了正常，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自己能够每次都能恢复正常吗？

莫知远不敢保证，想要脱离此处，得想别的办法才行。

但是泡泡并不会留时间给莫知远思考，一道波纹再次袭来，莫知远接触到波纹后，闷哼了一声，眼睛再次蒙上了一层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