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渺小的相遇（1/1）

夜幕降临，天空被一层薄薄的黑色羽绒所覆盖，遮住了原本发光的繁星，但依旧有几颗在天空中骄傲的散发着光芒，像是天空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安静的世界。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中，它的光芒温柔地洒在大地之上，让这座城市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

不知为何，原本应该守卫城市街道的路灯，居然全部没有发光，或许常年辛苦地守卫也让路灯陷入疲惫。夜晚的微风穿梭在街道各处，带着一丝凉意，恰好周围暗淡无光，整个环境有一种深深的宁静。

整个环境就像是停止了呼吸，只有月光和微风在无声地交流，身处于这种安静和平的环境，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仿佛消散了，只剩下宁静、安详和深深的满足。如果能在这样的夜晚美美地睡上一觉，那肯定整个人的灵魂都能够得到升华。

但是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城市的美梦，“嘭”的一声，一束能量从地面升起，亮眼的光芒在黑暗中十分刺眼，地面某处的井盖被掀飞，周围的地板也有所破裂，随后井盖落在大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噪音，在这静谧的夜晚中十分格格不入。

地底之中一个年轻小伙子跳了出来，出来之后简单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狂奔，速度很快，不像是普通人该有的奔跑速度，要知道月光能洒进城市内部的光芒是有限的，眼下只能够依稀看到周围的环境，理应放慢速度，注意安全才对，除非他在逃跑，那他在逃什么呢？难不成下水道中有什么怪物吗？

好像还真有，他逃跑几秒之后，一道身影便从井盖中钻出，闪转腾挪了几下，瞬间就拉近了与小伙子的距离，看起来还真不像个普通人？哪有普通人有这种速度，小伙子的奔跑速度肯定不慢，几秒钟就跑出去了几百米，但是“怪物”则更快，只见几个闪身，“怪物”便来到了小伙子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时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来者的样貌，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士。在微小的月光下，她的美仿佛被突显到了极致，月光滑过她的脸庞，勾勒出她一半柔和一半锋利的轮廓，明明是矛盾的两个特征，但此刻同时出现在她身上却显得如此相得益彰。双眼散发着红色的能量，又增添了一份魅惑之感，仿佛能够洞穿人心，那是她正在释放命运能量的象征。

漆黑的长发借由微小的月光反射着银色的光泽，如同一匹丝缎，既柔软又顺滑。长发扎成马尾置于脑后，头上带着一顶朴素的鸭舌帽，简单又干练，身着黑色的紧身衣，丰满有形的身材彰显无疑，这使得她的美丽更像是一首无言的诗。

另外衣服上有着命运监管局的标志，这种衣服主要不是为了彰显身材，为了减少衣服对战斗的影响。这是使用一种很高级的材料制作的，具有很强的韧性，同时还可以一定程度隔热保温，一般人想穿还没有资格呢，看来她在命运监管局的地位并不低。

眼下小伙子便被她的美貌惊呆了，没想到抓捕他的人居然是位女生，而且还如此美丽。下一秒，他晃了晃头，不能被美色所诱惑，美丽归美丽，比起这个，他更想要自由，所以他举起右手发射了数枚“子弹脉冲”，等等，这个技能怎么这么眼熟，细想一下，这不就是彭贯中的技能吗？仔细观察，虽然环境很是黑暗，但也能看出他确实和彭贯中长得很像，不出意外他应该就是彭贯中，只不过是年轻时候的彭贯中。

美女看到彭贯中对自己发起了进攻，眼神中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是淡定地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随后眼神中闪过红光，彭贯中所打出的攻击便尽数消散，彭贯中睁大了双眼，她只是打了一个响指，就将他的攻击全部化解，此刻只有绿枝级的他哪里知道不同等级之间的差距。

但美女可不管这么多，管你震惊与否，她的任务就是活捉彭贯中，所以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刀下劈，彭贯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昏迷了过去。

这便是彭贯中与陈沁语的初次相遇，没有言情里面的美好或戏剧，也没有武侠里面的浪漫或悲壮，更没有名著里面的宏伟或壮阔，有的只是在庞大世界下的渺小，两个渺小的人物因为一次偶然的机遇相遇了，就是这么简单。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算遇上了几百次也无济于事，但有些人一旦相遇，二人的命运就会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两个相互匹配的齿轮，只要相遇，齿轮就会开始转动，谁也无法阻止命运前进。

彭贯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脑袋，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于基地之中，他晃了晃了脑袋，确保自己之前被抓捕敲晕的记忆是真实的之后，便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熟悉的地方前进。

一路上，尸横遍野，血腥味直冲鼻腔，他不由得遮住了口鼻，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原本他是一个黑手组织的成员。

在四十多年前，世界还没有出现虫群这种怪物，所以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还是集中在了命运者和普通人的关系上，许多“野生”的命运者为了赚钱会选择给一些有钱有权的老板打工，而商业竞争或者是阶级斗争之间由于出现了命运者这个强大的战力，势必会出现流血事件，一时间各种杀手组织，黑手组织层出不穷，成为了命运监管局首要的处理对象。

对于当时的社会环境来说，“命运者”不公开的好处这就来了，由于大家都不知道有着命运监管局的存在，所以面对命运监管局的袭击，各个组织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解决了，当然，面对那些组织内部的人也不是格杀勿论，普通人自然就关进监狱，命运者需要执行一系列测试，如果测试通过会被命运监管局招揽，测试不通过则格杀勿论。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意识到了，眼下彭贯中出现的情况就是测试的内容，这是在模拟腔内的环境，但彭贯中可不知道，从小在黑手组织长大的他根本不知道这种东西，虽然眼下他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有所疑惑，但还是相信自己处于真实的环境中。

那么他能够通过测试吗？肯定是通过了，如果没有通过那之后的事情肯定就变了，这个测试其实就是为了看到一个人真实的内心反应，以及对待事情所做出的选择，一个人的本性很重要，如果想要承担重任，就必须具备常人所不具备的品质，比如说像彭贯中这样。

一路上他对尸体视若罔闻，但是却对还残存了口气的人都会施以援手，甚至为了救助即将被石块砸死的小孩，不惜冲上去自己抗下巨大的石块，当时绿枝级的他想要毫发无伤地接住比他体积还大的石头还是做不到的，没有人任何人在场，没有任何人影响他，一切都是源于他内心的选择，他甚至都不清楚这里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但他还是选择了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他们。就像是那位著名男孩所说得那样：“这条小鱼在乎，这条也在乎。”

“还用测试吗？”外面的一位工作人员问道。

“不用了，我去和他谈谈吧，准备好合同，顺利的话就可以签了。”陈沁语露出了一丝微笑，她一改将之前头发扎成为马尾的样子，未执行任务的她更喜欢让长发随意垂下，更显自然美。

彭贯中在场景中兜兜转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出口，这里明明是记忆中的基地，但是为什么会迷路呢？他很急，倒不是因为自己逃不出去，而是因为有一些人的伤势很重，如果不快点送往医院的话，势必会出现生命危险。但就在他焦急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时，他又晕倒了，短暂失去意识后猛得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类似于睡眠腔的内部，他疑惑地推开腔门走了出来。

这里是一个单人的宿舍，有独立的卫浴和一张床，还有一个书桌和餐桌，桌上还有电脑等一系列设备，旁边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有一些植物，还有一个类似于平板的东西，应该就是电子书籍。

彭贯中一出来就看到了陈沁语，顿时又被她的美貌震惊了，一时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陈沁语无视了他的视线，看来很多人首次见到她都会这样，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啊，哦。”彭贯中这时才发现餐桌上摆放着饭菜，闻到香味的他，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叫声。

于是他坐到了桌子上，和陈沁语面对面，不敢看她的眼睛直接开始埋头干饭，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彭贯中咀嚼吞咽的声音。

等到他吃完，陈沁语才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彭贯中一愣，反而是自己回答道：“原本是有的，但是刚刚一边吃饭一边思考，也差不多思考明白了一些事。”

“都想明白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彭贯中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角，然后自信地说道：“你们应该就是相传正在剿灭杀手组织和黑手组织的成员吧，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从今天的接触来看，你们也并不像传言中那般穷凶极恶嘛。”

“穷凶极恶的是你们吧，为了赚钱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滥杀无辜。”

彭贯中摆了摆手：“你错了，你说的是杀手组织，我是黑手组织，我们和他们可不一样，他们为了钱能够滥杀无辜，但我是和他们对立的。”

“哦？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收钱保护人？”

“可以这么理解，有人出钱想要杀死某人，就会有人出钱来保护自己，我们做的就是这样一份工作。”

陈沁语的表情变得奇怪：“是吗？但是根据我们调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彭贯中无奈得叹了一口气：“你们调查得没错，虽然最开始黑手组织是为了保护而成立的，但是越到后面保护工作就越难做，很多时候杀手们会不计代价的杀掉目标，甚至不惜杀死许多无辜者，很没有职业素养，不是吗？所以黑手组织的目标便从保护转为了追杀杀手。”

陈沁语皱眉，这是他们不知道的，原本以为他们之间是因为利益关系而导致的冲突，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样看来，我们错怪你们了？”

彭贯中再次叹了一口气：“谈不上什么错怪不错怪，组织的初衷早就被社会给污染了，其实本质上二者并没有什么区别，黑吃黑罢了，都是一群对生命视如草芥的人类，世界上并不需要如此黑暗的地方，需要的是一抹精致的灰，这种黑暗地带还是一并处理了比较好。”

“看来你对你组织成员的死亡并不伤心难过，那刚才你为什么会伸出援手呢？”

彭贯中抬起眼眸，看了看她，随后说道：“如果我说我意识到了这是你对我的测试，你信吗？”

陈沁语默然无声，翻了个白眼。

“好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有人需要我，我就去帮忙了，和他们是谁，曾经做过什么无关。”

“你既然并不认同他们的做法，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组织中呢？”

彭贯中冷笑了一声：“这种事情有为什么吗？难道人类都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吗？我只不过是海中漂流的绿藻浮萍，最大的能力就是随波逐流，随遇而安。再说了，以我的能力，在里面可是能够混到一笔不错的工资，我虽然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但谁会嫌弃自己的工资高呢？”

陈沁语没有说话，彭贯中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性格的人，一方面他有着非常明确的自我认知，也有着相对稳定的自我情绪，但是从语言上来看，彭贯中又有些放飞和自由，她也拿不准要如何决定彭贯中的未来了。

彭贯中意识到陈沁语陷入了纠结，于是岔开了话题：“说了这么多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彭贯中，‘贯通’的‘贯’，‘中间’的‘中’，今年23岁，你呢？”

“我们调查了你的信息，你不用再继续自我介绍了。”

彭贯中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你们调查了我的信息，但我没有调查你的信息啊，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要认识一下你嘛。”

陈沁语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回答道：“陈沁语，‘沁人心脾’的‘沁’，‘语言’的‘语’，25岁。”

“唉？！啊！？”这下轮到彭贯中慌张了，“我只是随口说出了我的年龄，并没有要问你年龄的意思，你可以不用回答的。”看来他还知道问女生年龄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但陈沁语丝毫不在意，反而问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你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