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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蝴蝶兰(1/1)

两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时钟滴答滴答又走过半圈,已是下午四点,虽是周末,但苏晓晓还是背着书包。她踢了踢路边的石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见他笑眯眯的样子也尴尬地笑了笑,随意的抚了抚耳边的头发等他开口。来来往往的匆匆路人谁也没心思注意这看起来很别扭的一对儿。血红的残阳浮在路边的人工湖上,一对黄蝴蝶飞过,男子看了看手腕的表,拿出一个东西在苏晓晓面前晃了晃,苏晓晓瞬间收了笑意,脸色变得苍白,身子不稳略微晃了一下,对面的男子依旧是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她微笑,苏晓晓叹了口气,默默伸出瘦弱的手腕……

那男子又黑又瘦,约摸不过三十岁,裹在灰色外衣里的身子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乱糟糟的头发藏在灰色的针织帽里,胡子好像很久没有修过,显得有些邋遢,削瘦的脸色有些发青,任谁都会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只有苏晓晓知道,帽子下这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藏着的笑意有多么的令人害怕。

苏晓晓长的很可爱,娃娃脸,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着一条鹅黄色的短裙,背着白色的书包,蹬着一双白色罗马鞋,整个人干净的很,一副乖巧的好学生模样。他们若是站的近一点,苏晓晓甚至比那男子还略高一些,远远看去好像来接女儿的父亲和刚刚放学的女儿在亲热的说些什么,只有那两个人心知肚明,事情可没有父女一起回家那么温馨。

看着男子只是看着她笑,苏晓晓暗暗吸了一口气,伸出的手略微有些抖,她也不明白这股莫名的压力从何而来,明明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干瘦的中年大叔。她跑的很快,她也学过一些防身术,可她知道,她跑不了……

男子猛然抓住苏晓晓的手腕,苏晓晓下意识一哆嗦,四肢冰冷,僵硬的站在那里。只见那男子在苏晓晓的手腕上认认真真系上一根白色细绳,编织的精巧白绳上挂着一只极其细小的铃铛点缀。苏晓晓猛然抬起头,发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男子系好绳子后,又抓了抓帽子边缘,把刚刚打好的绳结改为蝴蝶结,又拍了拍苏晓晓的肩膀,哼着歌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两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苏晓晓傻傻的站在原地,她猛然想起来这个人是谁,看着手腕上的细绳,她突然蹲下大哭,哭的委屈又绝望。路人纷纷停下来围观,还有位好心大妈停下来劝她。

马路的对面,一位绿衣服的女孩子默默跟在刚刚那名男子身后离开,她的手腕上绑着一根黑色的细绳,绳子上也有一个小铃铛……

“莫寻,我就知道来找你一定会让我拿奖的,所以我就来打扰了,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穿着绿色休闲装的男子舒舒服服的躺在半旧的沙发里,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过意不去的表情,一只手拿着一杯加了冰的可乐,另一只手按着遥控器切换节目,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引起了他的兴趣。那是一起意外的事故,知名教授在家中不幸摔倒,重重磕碰到后脑导致意外身亡,对此表示深深的哀悼和追思,之后就是对教授的生平介绍和高度表扬。一只瘦黑的手伸过来,夺过遥控器随意切换了频道,播放起动漫《魔卡少女樱》,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在亲切地做着水果派。绿色休闲装男子无奈地笑了笑,把剩余的半杯冰可乐一饮而尽,坐起来靠在沙发里。

“半杯冰谢谢。”

“没有冰了,滚。”

莫寻接过杯子,赤着脚去冰箱里打了半杯冰又倒了可乐递还回去,随意的坐在一边的破旧椅子上,瘦黑的手拿着大蒲扇扇了起来。白色的衬衫上有五颜六色的染料,乱糟糟的头发也没有打理,胡子倒是剃了一些,只是还是邋里邋遢的,也不理所谓的客人,竟然专心地看起《魔卡少女樱》起来。

“莫寻,这不是意外那么表面吧,对不对?”

“魏正,我不知道。”

“老莫,你看那个女主持人好不好看。”

“老魏,我看不见。”

“莫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你以为这样你的良心就能过得去了?”

魏正猛然站起来,把杯子重重一摔,一只干净的运动鞋踩在半旧的沙发上,前一秒还在悠哉悠哉的喝冰可乐和莫寻聊天的人仿佛不是他,现在的他已经愤怒到极点,恨不得把莫寻拎起来揍一顿,眼神已经在莫寻身上刺透百上千个窟窿了。莫寻依旧扇着扇子,看着电视,两只赤脚踩在磨的有些秃的地板上,空气中混合着火药味和半腐朽的味道。魏正看了他半分钟,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又瘫回沙发上。

“你一向这个脾气,就算这是你的恩人。”

“你向来知道我的,只不过你的正义感总是让你做无谓的事。”

莫寻放下扇子,掸了掸扇面上的灰尘,给魏正扇了两下。魏正直勾勾的盯着这把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旧的蒲扇,直至莫寻把扇子收回来继续给自己扇风,魏正才回过神来。

“现场有发现黄色的蝴蝶标本。”

魏正敛眸,垂头看着自己干净的鞋在磨得有些发亮的地板上晃出的阴影。

莫寻摇着扇子的手略停滞一下,显然这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他继续摇着蒲扇看着电视。

两人久久无话……

“莫寻……”

魏正吞吞吐吐开口,脸憋的通红,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教授的死不是意外,我不是帮你。”

莫寻打断了魏正盘算许久的话,放下了蒲扇缓缓开口。

“我只是想……赎罪。”

“你要做一个正义的人。”

魏正从梦中惊醒,柔软的床上除了他还有一个大大的粉红色的Holle Kitty。魏正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了,小时候他孤身一人,寄人篱下在教高中物理的叔叔家里。叔叔原来是有名的物理学专家,年纪轻轻便发表了许多科学文章,一度被评价“最有前途的物理学家”,“天才”,也在一些知名大学做过教授,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辞了大学,回老家做了一名普通的高中老师。他一直都觉得叔叔这样很委屈,而叔叔却总是笑笑不说什么,只是摸摸他的头。

帅气的小伙子总是不会为婚姻发愁的,更何况这位叔叔又很绅士,上至八旬大妈,下至懵懂孩童,无一不喜欢。然而,叔叔却总是礼貌的拒绝所有相亲,直至今日,魏正还觉得是因为要带着年幼的自己,怕自己受了委屈,耽误了叔叔的大好姻缘。

他是想报答的,比如现在他做了警察,这就是他的报答方式之一。

他是想报答的,比如他特意为自己挑选了一位“婶婶”。

可是他只能带着这位“婶婶”为他这位叔叔三鞠躬。

“要做一个正义的人啊。”

“正义是什么呢?我的孩子。”

头突然疼的厉害,从未听过的话突然插入脑中,最后一块拼图完整了,记忆的烟花炸裂开。

“你要做一个正义的人。”

阳光明媚的下午,雪白的小狗在精心修剪过的草地上打滚,魏正也跟着打滚,滚了一身的灰土。远远传来母亲无奈的训斥,父亲也跟着他一起打滚,两人一狗比看谁滚的快,滚的直……

雪地里,一只染了血的大手牵着一只小手,艰难地走着,直至大人扑通倒下,孩子也只是跪着拉着她的手,血污的脸上有着不应该是孩子该有的镇定,没有哭声,只有雪落下和风刮过的声音,渐渐覆盖在他们的身上……

最后的一幕,那个浑身浴血的英雄一般的男人,死死顶着门,让她们快逃……

魏正蜷缩在床角,紧紧抱着粉色的Hollo Kitty,四周静悄悄的。他抖着手拨了一个号码,又快速挂断,抖的更厉害了,头也痛的更厉害了,他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正义是什么呢,我的孩子。”

这句话很熟悉,这句话很陌生。疯狂的拨通又挂断,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疯子。

“我一定在哪里听过……正义……正义是什么……”

“咔哒”,门开了,灯也亮了。莫寻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带着咖啡色的帽子,穿着黑色的老北京布鞋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

“老魏,你又做噩梦了?不怕不怕,来爸爸抱抱。”

“滚。”

魏正松了一口气,慢慢从床角挪了出来。莫寻已经找到一罐咖啡,坐在干净舒服的沙发里看着他。魏正看了看莫寻有些脏兮兮的裤子,暗暗叹口气。

“这沙发很难洗的。”

“你要是给我洗裤子我保证不会弄脏你的沙发。”

“我的错?”

“我原谅你了。”

魏正也拿了一罐咖啡,坐在莫寻的对面,喝了一口定定神,缓缓开口。

“我想,我记起来了。”

一道炫目的紫色闪电划碎夜空,莫寻拿着咖啡罐的手定格在半空,咖啡略微倾斜溅出几滴在他胡子上,半滴未落的滑稽的很。

“老魏,你认真的?”

“只是一点点,还是很碎片化。”

魏正小口地泯了一口热咖啡,虽然是罐装的咖啡,只是微微加热了一下,却被他喝出了手磨咖啡的感觉。魏正微微垂眸,莫寻看不到他的神色,起身随手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擦擦胡子,顺势看了一眼魏正。

“老魏,你好像在……飙血。”

“给我拿一张新的纸巾,擦过嘴的给我干嘛!”

魏正熟练地擦了擦唇边的血痕,他每次回忆碎片时都会头疼,严重时甚至不知哪里会出血。不过每次都伴随着更多的记忆涌现,许多破碎繁琐的事情冲击他的大脑,逐渐拼凑成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一扇门。

一扇由他亲自锁起来的记忆门。

“那你这次又记起来什么了,上次是隔壁家的花斑狗,好像没什么用,这次是不是楼上的大胖橘?”

莫寻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脱了鞋子,一条腿还搭在一个软枕上,从上衣兜里摸出一盒烟,刚刚准备点上,就被冲过来的莫寻给按住并全盘收走,还在裤兜里搜出一盒烟,以及藏在左边袖子里的一根手工卷烟。

“还抽烟,想死等把这件事办完我再送你一程。”

莫寻苦笑着抓了抓头,小声且不服气地嘟囔。

“你怎么知道袖子里还有的?”

“我不知道,只是查的仔细。”

莫寻伸手做投降状,把剩下的半罐咖啡咕嘟咕嘟喝下去,随手把瓶子丢进垃圾桶里。

“老魏,说正事,想到了什么。”

魏正微微蹙眉,一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边慢慢嘬一口咖啡。

“很碎片,除了之前的那些,我还梦到了我父亲。”

“还有呢?”

“雪,一场好大的雪。”

魏正有些发抖,房间很温暖,甚至有些热,但他却觉得如临冰窖。十五年前的梦中雪,似乎把他紧紧包围了起来。哭喊声,寒风声,叫骂声……

“老魏,老魏,你没事吧!”

魏正突然回过神来,只见莫寻一只胳膊正使劲地按着他的肩膀摇晃他的身体,脸色有些苍白,这么激动的神色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脸上有些湿热的液体,莫寻正拿着纸巾胡乱地给他擦。

“黄色的蝴蝶……”

魏正喃喃自语,莫寻也惊呆了。

“你说什么,老魏!你说什么!”

魏正头更疼了,他觉得他好像要被撕碎一样。黄色的蝴蝶,黄色的蝴蝶,黄色的蝴蝶……

突然他感觉到温暖,他好像在谁的怀抱里,非常的温暖和莫名的安心,好像是妈妈的怀抱……

就是味道有些怪怪的。

莫寻正把魏正的头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抚摸他的头,一边喃喃。

“老魏不怕不怕,爸爸在这里……”

魏正很想给他一巴掌,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莫寻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魏正去洗了把脸回来看着好像受了委屈的小狗的莫寻有些好笑。

“明明你占了便宜还委屈,多久没洗澡了你!”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没看到你七窍流血的样子多吓人,你还打我!”

莫寻故意把最后几个字说的极其委屈,又揉了揉被打的脸,哼哼唧唧。

魏正不想跟他扯皮下去,丢给他一个苹果,道。

“我和局里申请了调查令,上面限制72小时破案,现场照片和所有相关资料包括法医鉴定都在这里,一会儿天亮了我们去现在看看,你抓紧时间看资料,还有一个小时十四分钟半。”

“我突然好困我想睡觉,这一觉可能睡个几天几夜的有事不要奏无事退朝吧。”

魏正一把抓住准备扑向床的莫寻,把他丢回沙发上并且把资料袋拍在他脸上。

“还有一个小时十三分钟零九秒。”

“都说了不是意外还时间这么紧,魏扒皮啊!”

莫寻小声抗议,戴好手套小心翼翼打开资料袋仔细看了起来。

窗外渐渐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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