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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文学网 > 正德风云(全两册) > 第二十五章 学梵语为传淫密术 事番僧自封大法王

第二十五章 学梵语为传淫密术 事番僧自封大法王(1/1)

钱宁为壮大自己的势力而推荐于永,二人又为固宠,向正德大力推荐番僧。

所谓番僧,其实是西域信奉喇嘛教的少数民族僧人。元朝封大喇嘛为国师、帝师,作为统领全国佛教的首领。明初喇嘛教在内地的势力虽大为消减,但喇嘛仍有被封为法王、国师的。在宫内的荣华殿,又名降禧殿,一直供奉着西番佛菩萨神像,设有专门的番经厂,还传派一些内侍学习西方的梵呗经咒。遇到重大节日,番经厂亦按照喇嘛教的仪式,高悬幡榜,按照番经所载规程,吹大法螺,执击大锣,诵念梵经呗语,跳跃舞蹈,为明朝皇帝和国运祝福,称为做好事。正德少年时期,作为皇太子居住在钟粹宫内,已经十分欣赏西番僧徒另有韵味的音乐歌舞,不时召入宫内表演。

来自西北的番僧,都居住在北京的喇嘛寺内。有些高僧已经生活在内地数十年,熟悉汉语和内地风俗文化,长期研讨喇嘛经典,洁身自爱,沟通番汉文化。但也有少数番僧,却变成在内地的特别居民,横行无忌,宣扬邪道迷信,并与明代社会封建伦理的崩溃,官僚士绅追求奢侈淫乐的风气相结合,专门以兜售特产春药、传播性事妙诀来图利,借邪教歪理骗奸妇女。

钱宁和于永向正德极力推荐的,就是此类西番花和尚。

钱宁和于永在京城内外,精心寻觅这种西番花和尚,终于挑选了两个,一个名叫那蒂饶巴,另一个名叫洛敦坚赞。

奸僧将奸淫众多妇女的行径和宗教迷信紧密结合起来,宣扬放肆淫乱是“度己度人”,是能够达到“无上智慧”的途径,是发挥“摄护众生”的大慈悲。对被骗献身的妇女,哄她们说是“借助佛力,免于沉沦”,是“共参欢喜禅,同享三生福”。奸淫之后又勒骗“布施”,从而财色兼收。

这些西番花和尚为了推行他们的教义,更有效地勾骗和玩弄妇女,历来注重性事的研究,制作成多种特效春药,又将记载各种歪门邪道的性事经验技能样式,绘制成精细图谱,加以梵文说明和行事咒语,汇编成书籍,称为《秘篆》。《秘篆》用来提供给中原地区的高官显爵、豪商巨绅们在放纵情欲时观摩仿效,不少人趋之若鹜,推崇为佛法东传做出的最大贡献,由此也助长了当时放荡淫靡的风气。借助内地权贵豪富的庇纵,西番花和尚们的奸拐活动取得了合法或半合法的地位,毒害于城乡。

奸僧的眼光还紧紧地盯着明朝的宫廷。他们知道,高高端坐在紫禁城最高层的皇帝,才是最大的财主,掌有最高权威,而且大多都是色中馋鬼,炽热追求花样翻新的性享受,但因为欲焰过盛,漫无节制,又大都气血两亏,对粉妆玉琢千百成群的美女,心有余而力不足,急需取得弥补缺欠的能力和增进淫乐的方法。奸僧们投其所好,想方设法钻进宫廷,呈上《秘篆》,献上“秘术”,教以可以促进持久和取得最大快感的“密咒”,身传口授,迅速取得格外的重视。正德皇帝的爷爷宪宗成化皇帝朱见深,就是这样一个重用西番花和尚的色鬼。他贴身的番僧鉴巴坚参最能讲究性交中的“引气吐纳”之术,又能将一些异淫的梵文咒语翻译为浅白汉语,口授给成化助兴。于是,这个番僧头目居然被拜为“大智慧佛”“大悟法王”,他的徒弟鉴实巴、索南坚参等人也被封拜为大国师,赐给诰命,其他徒子徒孙都被授予西天佛子、国师、禅师等称号,包养起来,“服食器用,僭拟王者”。其实说透了,不过是为皇上的性事效劳。不过,番僧们的大法力,只是能很快就将年刚四十的成化皇帝弄到蹬腿气绝,呜呼哀哉,快速进入他们所说的“极乐世界”。

正德的父亲孝宗弘治皇帝朱祐樘登位后,驱赶了番僧,清理了宫廷,并下诏警告子孙们应引成化早死为戒,绝不能再亲近番僧。但他绝未想到,二十年后,他的宝贝儿子正德皇帝朱厚照却不听他的叮嘱,宁可重蹈爷爷的覆辙,又引进了这些花和尚。而且不论在数量还是宠爱程度上,以及礼拜的虔诚等方面,都远远超过自己的爷爷。

钱宁和马永成领着那蒂饶巴和洛敦坚赞进入天鹅房,皇帝已在等候。

这两个番僧双手合十,弯腰致敬,并不下跪,连声祝颂:“祝颂大皇帝福体安康,万事吉祥!”

两个番僧都是一式打扮,内穿褐色僧衣,外罩大红袈裟,各披戴一串大数珠,右边的胳膊裸露在外。二人目光炯炯有神,双眸灵转。

那蒂饶巴年近六十,高鼻梁,眼眶深陷,眼珠黄浊,脸颊有几道深刻的皱纹,卷曲的短发和络腮胡子都已斑白。他的行动沉稳镇定,精神矍铄,谈吐不俗,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经过大风雨的。在致祝颂词时,说的是一口带着京音的纯正汉语。洛敦坚赞是那蒂饶巴的高徒,才三十多岁,长得结实魁伟,脸色红润,嘴唇鲜红,唇边长着一撮浓黑的髭须,两颊也是络腮胡子,能说汉语,不过比较生硬。这是一个壮实精明的喇嘛,看似愣头愣脑,其实粗中有细,知晓及时进退,掌握兜售歪经邪术的火候和深浅,有着一肚子坏水。

正德蛮有兴致地接待他们,命近侍移近矮杌,赐座,赐茶:“不知两位大师有何要陈告之事?”

那蒂饶巴起立回答:“喇嘛虽是方外之人,但寓居京师已近五十年,当年曾随先师大智慧佛鉴巴坚参伺候宪宗先皇帝,铭感皇恩。喇嘛也略知中土风俗世情,诵读过儒道佛等书。但浅见认为,诸般儒经道书佛典,并不博大精良,奥妙深邃,既通谙上天神理,又贴近人世自然。今日请求觐见皇上,正是为奉献身心安泰、万寿无疆之理,永远享受人生欢乐之道。”

“怎样才能既得邀上苍神明庇佑,又能享受人生最大欢乐呢?”正德问。

那蒂饶巴不慌不忙地回答:“中原地区的儒、道、释(佛)三大学说,其实都是欺世之言。儒家用所谓崇仁重礼、男女有别来形成三纲五常的说法,其实是束缚人性常理的枷锁。古往今来,谁见有真正的仁义?纲常礼仪伦理,不过是虚设的排场;男女都是血肉之躯,七窍四肢相同,只是躯体阴阳不同,正宜密切沟通亲密互补,何必有别?至于道教倡言清净神仙,其实道士们何曾清净?谁又见过神仙?佛教宣扬的来世轮回之说,更是虚无缥缈,放弃今世欢乐,以虔修苦行为来世积福,最是蒙骗愚信的蠢话。我认为,尽情享受当前欢乐,才是人生的真谛,正是取悦神明,领受上苍恩赐之道,也是执政者治国平天下,创立人世乐园的要诀。”

正德听他这一大套滔滔言论,似懂未懂,有点犯怵,但总觉得听得入耳,特别是蔑视礼仪伦理,尽情享受人生欢乐之论,恰好符合自己的心意,并不介意这个老喇嘛的夸夸其谈。马永成和钱宁知机,悄悄地退出。

静默了片刻,正德发问:“请问大师,长寿康宁之道有何要领?”

那蒂饶巴回答:“按照中原陈说,长寿康宁必以清心寡欲为主,以隔绝男女之欢,清除人欲为要,所谓‘上者别床,中者异被,服药百裹,不如独卧’……”

正德禁不住插话:“这样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对呀!其实独卧岂无遐思?道学夫子最多绯闻。在家别床,却禁不了在外偷摸。喇嘛多次游历中原城乡,到处见闻怨女旷夫,通奸私奔,甚至不乏杀夫毒妻的事件,可见男女之间两情相悦,两性相交是人同此心,心同此欲,是伦理法律俱难禁遏的,什么苦行、戒律、禁欲、禅定等各种说法都是违反人的本性,从来未见过实效,所谓清心寡欲的说法更是根本行不通的。”

那蒂饶巴边说话边用眼睛紧瞅着正德,密切注意他的反应。看到正德专注的样子,更加放肆地进言:“特别是,大皇帝以天子之尊,不但三宫六院是体制所必备,还应该知道。天下的女人,都是上天为供大皇帝享用而生长育成的。大皇帝对她们广施恩泽,正是上符天意,下顺人情,领悟神明好生之德,以至尊之体而广御众女,惠施吹爱,正是摄护众生,体现博爱子民的德意。”

这个老喇嘛谈锋极健,言词都是为正德到处抢掠妇女提供理论根据。

洛敦坚赞看到师傅的传道已收到预期效果,便上前进言,他不言学理,而是直捅主题。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不过人体到底是血肉之躯,大皇帝虽然被天神赐给了锦豹的气质,金龙的神体,但以一人而对付千百美艳女子,也未免再衰三竭,损耗精神。”这几句话击中了要害,触及了正德深藏的隐忧:“正是这样,朕在亢奋之后,也有时感到疲惫,也有力不从心之感呢!”

洛敦坚赞抓紧进言:“其实,这是不难解决的。”

正德情急地问:“怎样解决才好?朕愿听哩!”

洛敦坚赞目视那蒂饶巴,那蒂饶巴颔首微笑,示意他放胆进言。洛敦坚赞便举出两指:“这有两法:第一法,是遵依祖师所传神言,配制真正能强筋健骨,壮阳益精的妙药,以收取乐兼健身之效;第二法,是敬拜神灵,修习秘传的《秘篆》,从男女交媾中反损耗为补益,借以调理元阳,增体力,长精神,长盛不衰,久战不殆,定必益寿延年,享受人生真乐,体现我佛慈悲,达到梵我合一境界。第一法为治标实用,第二法才是巩固根本。”

正德情不自禁地从虎皮交椅中站起来,走近洛敦坚赞,说:“你先讲第一法,朕要知道是什么奇效神药哩!”

洛敦坚赞有意卖关子,先说汉医和其他各宗各派炮制的春药都是残害健康,难有长效的毒药废品,他用早有准备的语言回答,虽然不熟练,结结巴巴,但助以手势比画,还能听懂大意:“中原汉医多以鹿茸、虎鞭、毒蝎等入药,更加以用硫黄、朱砂、砒霜、黑铅、红汞、水银、硝石等炼制为丹以供御用,可能也有一时之效,但以上各物不过都是刺激亢奋之剂,耗损元气之物,而且内含剧毒,服用之人,不但要不断增加剂量,而且久必中毒亡身,大皇帝不可不察不慎。至于所谓具有特效的龙涎香,不过是用在远洋岛屿上生长的毒树果实制炼而成,却谎说是神龙交媾留下的精液。谁看过神龙,谁更看过它们交媾遗精?这些荒诞无稽之谈不过是用来诓骗钱财、哗众取宠罢了。其实,龙涎香虽有异香扑鼻,有在房事助兴之功,但毒入脏腑,更不可轻信。”

正德听了洛敦坚赞这一番议论,有点儿扫兴:“这样说来,朕目前服用各种丹药,都是无长效而有剧毒的了?”

那蒂饶巴接过话茬儿:“看来只有改用我秘传神药才能有效。我们天竺的丹药绝不使用铅、汞、砒霜等有毒之物,不以一时亢奋为功,完全以养精补血健肾壮阳为宗旨。采用高山巅峰的灵芝和红花等诸般神草为本,佐以产自寒域白熊的肝胆,海狗之鞭、羚羊胚胎、麝兽香囊,再提取高原各种珍禽奇兽的精髓,少女月经初潮之血,配以药食同源的一百二十八种神药,由高僧虔行法事三百六十日,日夜祈祷念咒,求神明庇佑,方能炼制而成。神药不燥不耗,不但行房时得享最大欢乐,而且还能摄阴补阳,有吸取妇人的气血转为滋补之功。”

这个老喇嘛说得忘形,竟像一个鼓唇舞舌,在江湖销售春药的郎中。说话间,他从袈裟里掏出两个小口袋,一个用红绢,另一个用黄绢,封缄严密。不畏皇威咫尺,大模大样地自己呈递给正德,说:“红绢包裹有一药丸,是内服之药;黄绢包裹内装的粉末则是为同脐热敷用的,两者结合使用,有妙不可言之功,飘飘欲仙之感。大皇帝可以试用一下,必然体验到它与其他丹方不同的特效。”

正德也不在乎帝王之尊,蛮有兴致地亲手接过药包。

第二天晌午,皇帝兴高采烈,神情焕发,脸上浮现着罕见的红晕,兴奋地召两个喇嘛即来豹房觐见。

洛敦坚赞跟随在那蒂饶巴后面,刚进入天鹅房,未及行礼,便听到正德冲他们喊道:“药丸服过了,药粉用过了,真有神奇之效,给朕享受到从未有过的乐趣,你们是立了大功哩!”

师徒谦谢。那蒂饶巴奏说:“这是大皇帝的洪福齐天,又蒙受天神的宠佑。如果未邀得神功扶持,佛凡未能合一,药丸和粉末都是不会见效的。”正德闻言大悦,抚掌耸肩,在天鹅房左右踱步,完全放下了皇帝的威仪,转身对他们说:“朕要赐给你们玉带和银章,以表彰你们的勋劳卓著呢!”

师徒二人鞠躬合十,表示无限感激。那蒂饶巴又说:“药丸和药粉都不是凡品,不是旦夕之功可以取得的,喇嘛身边虽然还有少量,可以奉献给大皇帝,但难以持续供应。长久之法,还是要在北京炼造,由喇嘛祈求神灵,酌情加减剂量,才能切合大皇帝的体质和需要。”

“怎样才能进行炼造呢?”

“这就需要花重金从天竺搜罗诸式珍奇药材和配料齐全,输运来北京,再厚礼聘请通晓神功奇技的喇嘛药师七十二人前来,专辟精密房舍,上供神龛,下设丹炉,拜祷星辰,呼吸天地灵气,再使用节时缩日之法,将三百六十日压缩为九九八十一天,便可以制炼而成,及时供奉大皇帝御用。以后随炼随用,源源供应,定可获得大欢乐、大功法。”

正德听罢,立即决定:“就依照大师的话办理便了。朕即传旨,派太监罗祥偕同大师的徒弟乘驿赶往天竺,务必将药材和药师从速征集齐全,急速护送回京,立即开坛设炉制炼御用丹方。”

两个喇嘛遵旨,正德又问:“你们昨天说,还有巩固根本之法,可详细奏来。”

那蒂饶巴故弄玄虚,装出畏怯的样子说:“这种办法略有猥亵之处,中土称为荤话,是有禁忌的,御前议论,怕冒渎大皇帝清听……”

正德打断他的话:“荤话才是真话,荤情才是真情,你们如实奏来,无妨!”

老喇嘛娓娓道来:“一切男女交合都是遵行神道,上升到梵我合一的境界。所以凡事必应讲究心意、模式,配以梵咒歌谣,以心运术,以术导身,才能获得最大欢娱,与中原地区一些世俗男女即兴即止的糊涂动作完全不同。”

正德半信半疑地说:“中原地区也不尽如此,历代也流传有像《风月验方》《房术密谱》等奇书宝籍,朕都看过。”

那蒂饶巴闭目冷笑:“这些书籍和《秘篆》相比,实在太浅显太粗鄙了!”

洛敦坚赞插话说:“听说中原的房中术,关于男女行房的样式只有数十款,而著录在《秘篆》的,即已有三百余款。《秘篆》成书,现存二十四册,对中原一般善信,我们只提供四册。只有对大皇帝,才会倾其所有,尽忠奉献。喇嘛今天先带来卷首一册,恭请大皇帝浏览,便知高低深浅实有不同。”

正德接过洛敦坚赞呈递过来的,以五彩织锦封面,用上好白绵纸手抄和绘图的《秘篆》,打开一看,前几页都是梵文序首,看不懂,但其后都是男女交合的形象图画,分列不同的躺式、立式、坐式,甚至还有强奸和在旷原野合的模式,十分煽情,最能引发遐思邪欲。每幅图片旁,又各写有一段梵文诗句,确实比正德过去观赏的春宫图画更为逼真精致。他目不转睛地聚神细阅,把这本《秘篆》紧紧攥在手上,半晌不肯释手。喇嘛师徒二人看在眼里,互相以目示意,面露得意之色。

好一会儿,正德才注意到两个喇嘛还屏息恭立,站在阶前左右,他招手让洛敦坚赞走上前来,指着膝前《秘篆》的一页,让他将配在图上的梵文译为汉文。洛敦坚赞用汉语简单说明,又用梵语吟诵起来,正德虽然不懂梵文,但已经听出其中的悠悠韵味,梵咒切对主题,对画中的男女和形象称赞美化,图画如绘,咒音如歌,真是图因咒而传神,咒因图而映真,相得益彰,令人荡气回肠。正德沉浸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氛围之中,如痴如醉。吟唱暂停,正德回过神来,连说:“好个《秘篆》,好个《秘篆》!”又有点儿惋惜地说:“汉语的翻译像经人嚼过的馍馍,没有味道,失去了神采,可惜朕不懂梵文呀!”

那蒂饶巴郑重进言:“学习梵文当然可以全文通读《秘篆》,享受最大的欢娱。而且学会了梵文,还便于全面领会神道的博大精深,用以普度众生,臻于极乐。大皇帝统御万邦,又聪明智慧,喇嘛知道,大皇帝今转世来发大慈善心,成大功业的,实在有缘。大皇帝如果愿意学习梵文,不用半年,必能精通。法轮常转,大皇帝能上通神道,下治黎民;在世为皇,出世为佛,岂不是千古一人啊!”

老喇嘛言词蛊惑,正中正德下怀,当即表示:“朕要学习梵文,一定要学好梵文。就请两位大师立即搬入豹房居住,就近教习梵文和给朕传授大法,不可推辞。”

那蒂饶巴领着洛敦坚赞走上御前,恭谨回奏:“喇嘛等敬领圣旨,甘愿为大皇帝效劳!”

从此之后,正德皇帝不论在京在外,出巡游历时,总见有上百个番僧紧密伴随,成为御前一支特殊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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