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护国公魂游天府 小爵主挂白救驾(1/1)
程咬金流泪道:“杀我兄弟之人,誓不两立,哪里还怕他的飞刀?”
尉迟恭一把上前扯住他道:“老千岁,断断使不得!”下面文臣武将也再三解劝。程咬金虽然爱逞英雄,但到底也是怕死的,见众人解劝,就找了台阶下,道:“真是造化了他,今天就饶了他的狗命。”
程咬金靠定城垛,朝城下喝道:“青脸鬼番狗奴,你在凤凰山把我兄弟们杀了,此仇未报,你今天又来讨战,分明活得不耐烦了。”
盖苏文在底下道:“别叫!本帅看你年高老迈,待在家里走两步都困难,你还有心要和本帅挑战吗?快留个名儿。”
程咬金道:“我的大名六国三川七十二岛妇孺皆知,你枉为东辽元帅,天邦老将、大唐鲁国公程咬金你都没听说过,你有多大本事,敢在城下耀武扬威?”
盖苏文喝道:“老蛮子,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何不下城来?”
程咬金道:“你敢走到护城河边,我有仙法,你在城下,我在城上,就能取你首级。”
盖苏文道:“我倒要看看你会什么仙法。”说着,就把马靠近了些。
程咬金道:“再过来些。”
盖苏文又把马往护城河边靠近,道:“仙法何在?” 太宗以为程咬金果然在哪学了什么仙法,哪知程咬金见盖苏文到了河口,立马弯弓搭箭,往城下射去,盖苏文没有提防,连忙把头一偏,正伤左耳,鲜血直淋,盖苏文掉转马头,飞奔回营去了。
太宗和诸臣见伤了辽兵元帅,欢喜地退到银銮殿商议退兵之策。
一晚过去,大元帅盖苏文又在西城讨战,程咬金道:“待我再去赏他一箭。”
尉迟恭道:“昨天他没有防备,被你射了一箭,今天他还上你的当?”太宗也觉不妥,吩咐挂了免战牌。
城上免战牌高挂,盖苏文哈哈大笑,回营来见狼主道:“臣看大唐营中也没有什么能人在,所以高挑免战牌,就算他们手中握有雄兵,也难逃出番营。等他们粮草一绝,就都要饿死在里面了。”
高建庄王满心欢喜,道:“若能擒住唐王,都是军师、元帅的功劳!”
三江越虎城中,太宗满脸愁容,道:“徐先生,今日被番兵围住,又不能回京求救,也没有骁勇众将能够打败盖苏文。若在城中困个一年半载,粮草就绝了,到时该如何是好?”
徐茂公道:“陛下宽心,我们闭城不出,拒不应战,只要等个二十天,就有救兵到了。”
太宗道:“果然吗?是薛仁贵来救驾吗?”
徐茂公道:“不是。”
太宗道:“难道是张士贵不成?”
徐茂公道:“也不是。我们先等二十天,到时自然有救星到。”
太宗道:“徐先生料事如神,一定不会算错的。”
自此番将日日在外讨战,城中始终无人理会。
话转一头,护国公秦叔宝自觉时日不多,就传令各府小爵主来到床前,留言道:“我年富力强之时,视死如归,枪刀里过日子,不辞辛苦,才做到了一家公位。你们正是青年少壮,也是应当建功立业的时候,不可安享在家偷懒。我死之后,你们要去保驾立功。功名事大,祭葬事小,死后简单殡殓了,也不必花时间守孝了。”秦怀玉含泪守在一旁。
秦琼又叫罗通过来,道:“侄儿,你在木阳城,皇上虽然一时气愤将你削职,但现在他正是用人的时候。古人道:人爵不如天爵贵,功名怎比孝名高。这是劝勉做人子的要孝敬双亲,但你不要死认理,一辈子守着父母,那样能有什么出息?到底还是人的功名为大。况且你本事高强,守在家里,岂不可惜了一身本事?”罗通答应,连连点头称是。
秦琼吩咐完大事小事,就归天了。丧葬完毕,众爵主不忘遗命,起兵十万,让罗通监军,带着段家兄弟、滕氏弟昆、程铁牛、尉迟号怀等人前去保驾征东。秦怀玉受父训,做了前部先锋,随身带领三千人马,逢山开路,过海起岸,赶往三江越虎城,徐茂公算准的二十天之后来的救兵,就是他们。
来到越虎城外,秦怀玉远远望去,营盘密密不计其数,围住四城,并不见本国人马旌旗,心中吃了一惊,于是让探子上前打听大军安扎何方。前方回报道:“驸马爷,不好了,前营都是番兵围绕城池,城墙上插着大唐旗号,万岁一定是被困在城中了。”
秦怀玉道:“既如此,安营下寨,待后方大兵一到,然后救驾。”
第二天,罗通大兵赶到,秦怀玉上前道:“兄弟,就在此处安营了罢!”
罗通道:“先到城边朝见皇上,然后安营。”
秦怀玉道:“你看城外营盘,都是番邦人马,我们的兵将一个也不见,万岁已经被困城中了。还好我们来得巧,我正等候兄弟到来商议救驾之事呢。”
罗通道:“哥哥说得有理。”接着便传令大小三军安下营寨。众爵主聚集帅营,商议破番之策。罗通道:“秦哥,百万番兵围困城池,城中兵将无法杀出,我们要里应外合,才能救驾成功。”
秦怀玉道:“当年扫北,兄弟独马单枪前去报信,今天理当愚兄踏进番营去报告。”
罗通道:“哥哥前去报告,须要小心。”
秦怀玉道:“晓得。”秦怀玉戴孝在身,又不顶盔,又不穿甲,坐下呼雷豹,手执提炉枪,摆一摆,大吼一声,冲向前来。
番营内有人抬头看见,道:“不好了!有个蛮子来踹营了。”
秦怀玉冒着乱箭冲进番营,手起枪落,杀出一条血路,冲出第一座营盘。秦怀玉出营来,把马勒住,正打算叫城,忽然听见二营一声炮响,鼓声如雷,有一员番将冲到跟前,把双鞭一抬,秦怀玉把枪抬定,问:“来者是谁?快留下姓名!”
番将道:“我乃盖元帅麾下总兵下副将梅龙,奉帅主将令保守西城,你有多少本事,敢来侵犯西城!”
秦怀玉大怒道:“不必多言,看枪!”举枪便刺,梅龙把鞭相迎,两马相交,枪鞭并举,不上三四回合,梅龙有些撑不住了,回头道:“众将快来!”
一班番将枪刀并举,上前把秦怀玉围住,秦怀玉有些招架不住,一条枪抡在手中,前遮后拦,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接着钻了个空子,提枪朝番将面门刺来,正中咽喉,梅龙一下子跌下马来。这些将官见主将已死,大家都逃散回营。
秦怀玉骑马到西城吊桥头叫道:“城上是哪位公爷?快报说救兵到了,秦怀玉要进城见驾,快快开城。”
尉迟恭听见有人正在下面叫城,仔细一看,只见吊桥下一员小将身穿孝服,便认出是秦琼之子。尉迟恭知道秦老千岁去世了,就道:“贤侄,你一身重孝,莫非是秦老千岁已经归天了?”
秦怀玉道:“正是。”
尉迟恭叹道:“哎,本帅原本以为还有相见之日,哪知老千岁就这么走了。贤侄,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城里?你带了多少兵马来?”
秦怀玉道:“老伯父有所不知,小侄奉家父临终嘱托,命我戴孝立功,各府兄弟多受家父之命,要来保驾征东,带了雄兵十万。如今单人踹营来见驾,伯父快开城门。”
尉迟恭在城上听见了,暗想:“秦怀玉这小狗头,前年两次算计我,此恨未消,今日趁此机会,要他四门都杀一遍,本帅在城上看他力竭再出去接应。”
尉迟恭算计已定,便开口道:“贤侄,军师有令,凡兵将出入,除了西门外,余下尽可出入,军师看过风水,西门千万不能打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贤侄虽然叫开城门,本帅也不好擅开此门,待我去请军师定夺。”
秦怀玉听见便道:“有这等事?既然军师看过风水,也不必去问了,西城开不了,小侄杀到南城门便是。”
尉迟恭假意道:“好!虎父无犬子。”说罢,自己也往南城去了。秦怀玉骑马沿着护城河来到南城门,靠近吊桥,只听轰隆一声炮响,冲出两员大将,一个用刀,一个用枪,挡在秦怀玉马前道:“你在西城伤了我邦一员大将,又不进城,又来侵犯我南城,是要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