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精巧杀人手法(1/1)
苏屿白垂眸沉思:“你的意思是,死者死于内伤?既然是内伤,那死前为什么又要堵住口?”
“这需要剖验。”她抬头,现在剖验文书没批下,她不能擅自动手。
“等等。”她像是想到什么,转头揭开白布,脱掉死者衣服。
苏屿白微微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有下人点燃一盏蜡烛放到尸体旁边台子上。
她手指按压死者伤口处,喃喃自语:“这伤口,感觉不对。”
他略意外,她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有何不对?”
她摇头,凑近看那道伤口:“一般杀人伤口处都会有血荫,血液流出,这个伤口表面是死后才有,血液不循环才造成无血无痕。”
她直起头:“仔细观察发现,刀口的位置有红痕,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瑟缩一下,杀人手法当真可怕。
苏屿白走近:“怎么?凶手用什么手法让你这么忌惮?”
“王爷,刀浸热水,捅入身体后再以热水浇在伤口,便不会结出血荫,血水也不会流出,伤口之所以干白,并不是因为死亡后血液不流通。”
她确定抬头:“死者是被人谋杀。”
“这样精密的杀人技巧,凶手应当学过,在血水没流出时浇热水,时间卡的正好。”
她难以想象赵知府是这样的人。
“这是一个关键线索,今晚我们去赵府一趟。”
夜色越来越浓,夏岁欢掩下疲惫,从百媚楼到赵府再到验尸,她一刻未停,连饭都没吃。
她打起退堂鼓:“王爷,我是仵作,不会查案,我跟过去有什么用?”
“仵作要分析死者全部受害过程,你不去赵府,又怎么能找到死者出事地点和所用凶器?”
他意味深长瞧着她:“此案若破,酬金翻倍。”
提起银子,她立马来精神:“没问题,这本来就是仵作该做的事,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去?”
“赵府人心惶惶,现在去正是时候。”
眼见着苏屿白转身往外走,夏岁欢在他背后打个寒颤,他充分的能拿捏人性。
她为死者盖上白布,跟着他离开停尸间。
如他猜的那样,赵府里哭天喊地,知府夫人扑在棺材上诉说着自己多命苦。
夏岁欢站在苏屿白身后,知府夫人甚至连礼节都不顾。
“宋夫人,赵府藏尸,你可有话要说?”
苏屿白站在灵堂之外,声线清冷。
知府夫人泪流满面转过头:“王爷,你非要我家老爷不安才甘心吗?老爷平日并没得罪你,你却封锁赵府不让他下葬。”
苏屿白失去耐心:“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让赵府因罪株连。”
他眸中渐冷,不想听多余废话。
知府夫人抽泣着起身,她用帕子轻点眼角,眼神里多了些惧意。
“王爷,院子里埋的是家仆王忠,老爷生前他便得中风死去,老爷念他对府里忠心,就把他埋在府里,好保佑老爷。”
夏岁欢暗中撇撇嘴,要是她没查出来死者伤口异样,或许还会信这番说辞。
苏屿白沉了沉眸。
她拉着他的手腕,小声道:“王爷,我来演死者,你来演凶手,我们诈上一诈如何?”
她环顾四周环境,跑到灵堂门口,把自己的眼睛用帕子蒙上,又用另一块帕子堵上嘴,双臂背在后面,像是被绑在木桩上。
知府夫人看到这样的动作明显一愣,心中惧意更甚。
苏屿白心领会神,他以木棍作刀,直接捅至她胁下,拔出刀的一瞬间用水浇洗伤口。
知府夫人伸出手指,身子颤栗:“你……你们这是做……做什么?”
这么快就崩不住,夏岁欢得意的把帕子拿下:“夫人,这样的杀人手法你熟悉吗?”
知府夫人瘫坐在地上:“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说完这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捂住唇,让自己不再出声。
“夫人,你现在闭嘴不觉得太晚吗?王爷能查到这些,自然也能查出凶手,你早些招供,或能留下一命。”
夏岁欢引诱知府夫人说出实情。
知府夫人慌乱摇头:“不是我做的,你们别逼我,我是不会说的。”
“皇上得知此事,你不如实招供,恕本王禀公行事。”
苏屿白对外大喝一声:“来人!”
“慢着!”知府夫人从地上激动站起:“王爷,我说。”
知府夫人左右看看,平静对一众下人道:“你们先下去。”
等灵堂里只剩他们三人,知府夫人才难以启齿开口:“臣妇娘家穷,时常用老爷俸禄补贴娘家,老爷知道后对臣妇经常打骂,臣妇只好偷偷托奴仆王忠把私存的银子粮食送往娘家。”
“臣妇给王忠额外的跑腿钱,谁知王忠贪心不足,让臣妇委身于他,要不然就告诉老爷臣妇偷粮食送给娘家,臣妇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臣妇委身王忠三个月,老爷带着王忠外出时,王忠无意说出臣妇身上的记号,老爷逼问臣妇,臣妇只好说出实情。”
“所以,赵知府一怒之下杀死王忠,又怕事情败露把王忠埋在院子里对吗?”夏岁欢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得懦弱到什么地步才会不敢声张。
知府夫人急忙摆手:“不是的,老爷得知实情想把王忠绑起来打一顿,谁知王忠的哥哥王仁硬闯衙门,为王忠打抱不平,对老爷出手。”
“老爷想还击,结果王仁失手捅死自己弟弟,他趁机讹银子,想栽赃到老爷头上,老爷用热水浇在王忠伤口处,命人把王仁赶走。”
“尸体在赵府,老爷怕解释不清楚,决定把王忠埋在院子里。”
“前两天民妇发现石狮子里传出臭味,以为是王仁不甘心想找麻烦,民妇害怕,只好偷偷把头给埋在梨花树下。”
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青天司侍卫会把整个院子都挖一遍,只为看看地下有没有埋财宝。
“王仁住在何处?”苏屿白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知府夫人叹气:“说起来王仁与乔家有些关系,他租用着乔家的地,是个农民,偶尔会去山里抓动物改善生活,过得不算很苦。”
夏岁欢心里一咯噔,有什么真相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