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八分心声（1/1）
筑基初期，就能炼制些不太耗费灵气，也就是时间的丹药了。
如今他将那本册子拾掇到脑袋里，云容认为，正是最佳的开始尝试炼丹机会。
可进入内门之后去处，谢泛玉如今还未明朗。
谢泛玉考虑长远，随意决定这种站队或扎根似的去向，于他来说并不明智。
更何况，他不过是把炼丹术当成门功法般看待，不可能未来只一心扑在上头。
他需要的是修为与长生，能立于顶峰，足矣自己万事全凭心意的修为，和长到让人觉得活腻歪了的长生。
谢池不知他在思考什么，还窝在躺椅里悠哉悠哉。
只不过这次，它啃包子啃得满嘴油光。
谢池囫囵不清道：“你那个字是当时随便想的吧？我可从来没听过你有什么字。”
无需谢泛玉回应，每每它都能“自得其乐”，继续唠叨：“不过，取得倒是不错。”
“温润如玉，光彩照人，自恋还有野心~”
谢泛玉被它拉回神思。
他没想到，谢池肚子里不光有点拗口道理，还富裕些墨水。
“‘润’确实取自‘温润如玉’，与我名‘泛玉’之‘玉’遥相呼应，想着我装的还算得上‘性格温和、内心纯净’，也不算过分自吹自擂。”
“而‘璟’除了你言之光彩照人，我更多是侧重‘才华横溢、光彩夺目’。”
“毕竟那本电脑主机箱厚的玩意儿，都让我塞进脑袋里去了，我再不认领才华横溢这词，还有谁般配？”
谢池并不意外谢泛玉认下，但这不耽误它笑谢泛玉。
谢泛玉脑子里装着的事儿颇多，本想先开口，谢池却笑够了，率先问道：“云容小天使给了你筑基丹，肯定盼着明日再见你是筑基期，然后教你炼丹呢~”
“你怎么打算？”
谢泛玉方才已将此事捋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回应自如：“那就让他明日见我筑基。”
“你眉心那印记以后不打算藏了？”
谢泛玉突破筑基期后，眉心生出道血色印记。
说是类似女子装点所用“花钿”，对比起来又属实寒酸简陋太多。
谢泛玉自己瞧着这菱形痕迹，像是三菱汽车少了下头俩菱，又给拉细变长了的造型。
当时直接用上蛰伏术，出去便只有谢泛玉自己能瞧见。
但他没揽镜自照的习惯。
若旁人不提，自己发现，不知得猴年马月，亦或何等机缘巧合。
是以，待将原先那些监工斩杀干净回来后，谢池便提醒了他此节。
缘由谢池也于当时，早早同他交代清楚。
以人之身，承天之道，得法则所孕智慧垂怜，自有与众不同标记。
而灵台紫府作为上丹田，负责炼神还虚部位，当然与如今和谢泛玉契约的谢池最为亲和。
所以，标记便存在此处。
谢池选择谢泛玉灵台紫府为栖身地，亦非随意为之。
乃是对它而言，这种亲和之地，待起来更为舒适自在。
且还能通过谢池之手，收纳些外界之物进来，体味番只得以窥过的人间烟火。
谢泛玉以食指指腹轻抚眉心，摩挲着，平静道：“无碍，人多时再稍遮掩，其实无所谓了。”
“与云影闲聊时，我旁敲侧击询过此类印记，就她所知，并无此相关特殊记载。”
“反倒是有些人，不论性别，会以此为饰，算不得奇怪。”
谢池也不是时刻关注外界，漏掉些谢泛玉常日活动情况常有。
谢泛玉有应付手段，它便放心继续吃包子去了。
反正云影说的属实，它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信息。
……
翌日，见重新出现的谢泛玉已然筑基，云容笑得欣慰，挥挥手将刚打开门板全部重新挂上。
室内迅速变暗，云容便掏出个拳头大的夜明珠，摆在桌上充照明设备。
他转身边走边唤谢泛玉同往：“这几日便不开门了，我带你试试从简单些丹药开始炼制。”
“好，辛苦容兄。”谢泛玉从善如流道。
云容行至架子旁窄桌，拿起张纸，递给谢泛玉，“熟记丹方我并未留存，便就要学习的几个现写了份，你拿去就是。”
待谢泛玉应下，接过浏览，他继续道：“先从第一个辟谷丹开始。”
“辟谷丹最为简单，只需灵谷和青叶灵草便能炼制。”
云容说着，从储物戒指拿出材料，摆在窄桌上。
“材料也有讲究，越好的灵植等材料，炼制成丹后品质越高。”
房内丹炉早早备下，云容对谢泛玉招招手，率先走向‘丹青’，讲解道：“当然，炼丹师的手法与经验也必不可少。”
“否则，再好的材料也是浪费。”
他以灵气取用灵谷，将灵谷投入丹炉，同时以灵气加热丹炉，同时将各个步骤同谢泛玉解析。
“今日用的是灵谷峰灵气最浓郁之地种植的灵谷。”
“加热丹炉与提炼精华需同步进行，但除了操作方法外的详细，需靠实践来把握。”
谢泛玉轻声简洁应下。
不存在适用于探查灵气加热后，丹炉内温度的温度计，且人人在灵气使用上都各自有所细微差别，确实需要失败来总结经验。
云容提炼速度极快，不过几分钟，便得了灵谷精华。
“我做的多些，熟练之下，速度会快。”
“待你做时，不必着急，缓些加热丹炉，慢点也无碍，只成丹品质，会因拉长提炼过程流失药效降低些而已。”
云容又从灵谷袋旁将青叶灵草以灵气驾驭取来，投入丹青中。
“青叶灵草能吸收日月精华，按丹方所记载，其与灵谷精华一同炼制成丹，能最佳辅助放大辟谷丹效果。”
加热液化、提纯隔离、融合转化。
再到判断丹成，出丹与收丹，整个过程纵使需分神同谢泛玉讲解，云容依旧做的行云流水。
谢泛玉对丹药品质鉴定心得已足够充沛，毕竟在铺子待了几月，没这点眼力，只靠云容写在柜子上标签，是无法独自看铺子的。
这炉出丹十五颗，其中五品三颗，其余则一到四品不等。
待谢泛玉以天青尝试炼丹时，果不其然，吃猪肉和看猪跑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因为还未掌握要领，谢泛玉第一步加热就出了问题。
被过分充沛灵气侵蚀，精华没来得及提取，灵谷变成了摊焦炭。
望着打开丹炉门内冒出那些黑烟，谢池围观得哈哈大笑。
云容并未指手画脚，也没心疼材料，安慰的话更是没说，只坐在椅子，靠着身后古朴木架于不远处瞧。
谢泛玉又更加小心应对尝试几次，虽然药效流失不少，但好歹过了第一大关——加热液化。
但提纯时，加热丹炉与继续侍弄灵谷平衡掌握不当，灵谷再次成了坨黑黢黢的炭块……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谢泛玉反复折腾了整日，云容大抵是都瞧他失败瞧得无聊了，站在丹青前自己炼起丹药来。
云容炼炼停停，出了五炉成品，均在十颗以上。
其中有一炉，还出了六品丹药。
不必开丹炉，只在云容判断丹成利落收工那刻，药香闻着都让蛋疼的谢泛玉不自觉神清气爽。
谢泛玉则是失败了不下五十次，久久卡在如何维稳加热丹炉同时提纯这步，难受得想薅自己头发。
他已经尽力运用万象归一诀功法提供便利去复刻云容步骤，却始终莫名差了点儿。
好在他不是原地踏步，且也不是完全依葫芦画瓢的呆子。
经过失败反复总结，今天收获尚可。
谢泛玉干脆再次住在了云容这儿，立志于不管几品，至少先能出炉丹药。
……
日升日落，在旁边店铺都上门投诉焦糊味道太呛人好几次，被云容以灵石简单粗暴打发后，谢泛玉总算是成丹了。
虽然收丹时手都在因为激动有点不稳，但这是谢泛玉炼丹之路上前进的一大步！
整整一个星期，鬼知道谢泛玉连做梦都在炼丹！
面对谢泛玉成丹瓷瓶，云容却比谢泛玉本人还激动。
“谢兄！你果真是天才！！！”云容以灵气取出丹药，将每一颗都翻来覆去观察。
这炉辟谷丹共出七颗，全是一品。
若换到别人嘴来说这话，谢泛玉还会以为是在嘲讽他。
“容兄别抬举我了，折腾这么久才出这么一炉，恐怕还有运气成分在……”
“不不不——”云容将丹药收回瓷瓶中，“纵师傅夸我天资过人，我也用了整半年才出第一炉辟谷丹。”
“而谢兄你，才用七日啊！”
“我本来想着关铺两年，还通知师姐近期莫来搅扰，这下竟是多虑了。”
谢泛玉成功，云容这个看着的半个师傅，竟比本人还激动。
“谢兄，我之前就想着问你。”云容轻咳声，端正姿态，眼中闪烁着企盼光芒，“可愿拜入灵丹峰？”
谢池开始马后炮充当背景解说，加上补全信息：“还记得云容回去吃团圆饭那次吧。”
“他早被你‘勤勤恳恳’追求炼丹一途‘真理’感动，回去同药药子商量来着。”
“药药子给他的原话是，若想拜入门下，至少得证明你有点天分。”
“意思就是你得有成绩，否则逢人介绍就直升，搞得好像灵丹峰是什么开了后门就能随便进的地方似的。”
谢池说完正式情形，欲言又止道：“不过我不建议你去……”
谢泛玉本就没打算加入，只去寻个暂时落脚，倒是无碍。
他满面激动之色，听着谢池为他透底，丝毫不妨碍他同云容继续交谈：“容兄所言，我……”
“灵丹峰……弟子……我……”
“我这样……不是……”他好像被巨大喜悦冲昏头脑，结结巴巴半晌，连句整话都说不完全。
云容被他手足无措，满面通红模样逗得笑起来。
他拍拍谢泛玉后脊，安抚道：“谢兄不必担忧，我同师傅有言在先，你既已成丹一炉，便是稳入灵丹峰，可拜于师傅门下。”
“其实我本打算的是同你共进步，闭店两年，试试看能否成为六级丹师。”
云容眉眼弯弯，喜悦之情尽显：“这下谢兄领先于我，我们可同回灵丹峰了。”
谢泛玉见他撒了兔子，这才像缓过劲儿来似的，踌躇道：“实不相瞒，容兄。”
“我从未敢肖想过此等好事，对于炼丹之术有所执念，乃各色念头中一缕。”
“入求长生，得修为一览众山之途……”谢泛玉欲言又止，十分为难，踌躇会儿，才对耐心等待下文的云容道，“说出来担心容兄会笑我贪心，我舍不下修炼，亦舍不下炼丹。”
他所言，除却润色，已是八分心声。
他思忖片刻，问：“那谢兄可有心仪去处？”
“我没想那么长远。”谢泛玉摇摇头。
“那便无碍。”云容认真思索神情缓和不少，“如此，谢兄可先入灵丹峰修习，后续再走着瞧着就是了。”
……
谢泛玉全部家当都在身上带着，自是不必回去收拾。
云容亦然。
他窝点本不在此处，汇春堂不过落脚点，且炼丹师最看重的无非自己的丹炉。
只要带上丹炉，天为被、地为席不在话下。
从此前他睡稻草堆，便得窥知一二。
云容只收了丹青和那张宁香木床，便算了事。
谢泛玉如今别说全部家当凑一起，都买不起九品丹炉的炉门。
就凭八、九品丹炉有价无市的稀罕，就算买得起也得看机缘。
不过，云容惜才，加上同谢泛玉相识日久，俨然将谢泛玉当了知己至交，很大方将自己用不上的天青借给谢泛玉暂用。
有云容同行，一切手续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