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争抢(1/1)
那日吏部关试结束,徐风眠还特意唤了那三个选中的人和她先去内卫司混了个眼熟。
其中有一个叫做段宁的很受内卫司上上下下的喜欢,也不因其他,而是这人还真会些验尸的本事!
“段宁被赵绣要走了。”徐风眠有些遗憾。
周俭很酸:“某也懂验尸……”
“嗯嗯……”徐风眠知道他醋劲儿大,也不和他解释,只胡乱应了几声。
“不过,这个段郎君确实是不错,做事又细心,性子也沉稳。”
卫士突然敲门而入:“少司,段宁在外面急着有事找您。”
“他?”
正在谈论段宁的二人对视一眼。
“叫他进来吧。”
“学生见过徐少司,周司员。”
段宁不仅脚步急匆匆的,就连语速都快了不少。
“怎么,有什么事?”
段宁眼圈一下就红了:“学生隔壁的同窗,今日一早起来被人发现死在了屋里。”
“什么!”
段宁详细说道:“就是卫向。昨晚我们一起喝了几杯酒庆祝过了关试的事情,喝完后就各自回房睡了。没想到今日一早起来,他就……他就死了!”
“喝了多少酒?”
“只小酌了几杯,根本连醉意都没有。”
二人起身往外走。
“边走边说。”
段宁看见二人镇定的模样,心里也安定了些许:“尸体某已经悄悄看过了。有些奇怪。除去面色发白没有任何其他症状,就连表情都很是安详。”
“他可有什么病症?”
“没有,某和他是同乡,自小相识,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病。”
这些进士们还没有正式当差,还不能进入官署,如今都住在东市的一处旅店。
等三人到时,竟然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是刑部的人。”
周俭也没想那么多:“那咱们进去看看?”
“自然。”
只是刚一进院子,周俭就有些后悔。
怎么又是这人!
傅介之作为刑部主事来这里也不奇怪。
他又惊又喜:“徐少司也来了!”
“嗯。”徐风眠不和他多说,只冷着脸问道,“仵作验尸结果如何?”
“仵作?”傅介之眼睛微微睁大,“就是喝酒猝死的啊?还需要仵作吗?”
他语气自然,仿佛这是什么理所应当之事一样。
徐风眠却被气得不轻,只是她也不好发脾气,强压住怒气,沉声道:“一看便知。”
她说完就抬脚往里走去。
周俭立即跟上,还转过来挑衅地对着呆若木鸡的傅介之一笑。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傅介之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旋即又挂起一个笑,跟了进去。
如段宁所言,卫向的死状确实很是安详,只有脸色发白,其余全无半点异常。
“是昨晚寅时初死亡的,死亡时是平躺着的,没有拖拽痕迹,也没有伤口,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徐风眠又仔细勘察了屋内。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洁,最扎眼的就是桌上堆成小山的书,其余的一切如常,没有打斗痕迹,门锁也没有撬开的迹象。
“你们晚上睡觉都不锁门?”徐风眠拿起完好无损的铜锁。
段宁答道:“是的。这边的旅店有人看守也很安全,一般是不会锁门的。”
“昨晚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段宁沉思许久才答道:“并未,昨晚喝完酒的时候就快亥时,某一回去就困倦得不行,睡下后一觉到的天亮。”
“卫向昨晚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的。”
“今早是如何发现他的尸体的?”
“他每日早晨都要早起锻炼,今日已经巳时了,某见他还没起来就推开门进去叫他。没想到……”
段宁和卫向是自小相识的情分,春闱过了,关试也过了,怎么就……
想到此处,他不禁掉了几滴泪。
“某当时叫了他几声,他没有反应……就上前去推他……可他的脸色……某当时吓坏了,立即去摸他的脉……一碰到他的手腕,他已经凉透了。”
"院子里的其他人呢?他们人呢?"
“他们两个当时被某的叫声吵醒了,过来看见此景也,被吓坏了。”
“他们昨晚在做什么?”
段宁的声音小了些:“他们没有考上,昨晚烦闷着呢,我们走了后,他们还在喝酒。”
外面的院子空荡荡的。
“人呢?”
“在外面醒酒。”
傅介之开口道:“既然如此,不是喝酒猝死是什么?”
“证据呢?一个没有任何疾病的年轻郎君就喝了几杯酒会猝死吗?”徐风眠很是无言,“你连验尸结果都没有,凭什么下此推断?”
她也不想给傅介之开口的机会:“刑部没有仵作吗?”
外面的一个官员走进来禀报:“一会儿就来了……”
徐风眠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心虚,嘲讽道:“现在去叫仵作来是有些慢,正常。”
傅介之却突然说道:“此案已由刑部接下,之后就不劳烦内卫司了。”
旁边的官吏把头埋得更深了。
平常破不了的案子甩给别人,现在又要抢案子……
这个年轻上司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这话确实合乎情理,徐风眠也只愣了一瞬就满口答应:“自然。”
她转过去叫周俭:“走,回去了。”
傅介之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已经走到门口的徐风眠突然转过头:“傅主事不用向本官行礼吗?”
刑部主事不过是正六品,内卫司少司是正五品。
傅介之呆了一下,旋即笑着行礼:“下官恭送徐少司。”
二人看着是离开了,实际上就在街尾等着。
“徐少司,周司员,对不住。今日是某冲动了。”段宁一脸愧疚。
“这事不怪你。叫你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您请说!”段宁本来黯淡的目光骤然一亮,一脸兴奋地看着二人。
“这几日,傅主事破案定然是不会避着你的。你既然懂得验尸,就悄悄在旁边帮我们看着。”
徐风眠认为傅介之肯定是破不了这个案子!
可是和他争抢也师出无名,只有让段宁多留意,以免错失了最开始的良机,顺便也可历练一下段宁。
段宁倒没想那么多:“您放心,某定然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