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告状（1/1）

徐风眠得了消息立即拉着魏沛先行一步，顺便让关胜拖住崔浦，不让他离开贡院。

紫宸殿。

“哟！魏侍郎，徐少司二位这是有什么事呢！急成这样？”

内侍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心里却有了猜想。

这个时辰，一个副主考，一个护卫考场的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能有什么好事儿？

魏沛性子虽然急躁，但是也是分得清轻重的，他低声道：“事关春闱，有人泄题。劳烦张内侍通报一声。”

虽早有猜测，但是听他亲口所言，终究感觉不太一样，张内侍心里直跳，急匆匆地跑进去禀告。

科举关乎国运，是头等大事。

不过片刻，里头传来让人心惊肉跳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等在殿外的二人对视一眼。

圣人向来和气，这是动了真怒。

张内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抬手一引：“两位请进去吧。”

“圣人气得不行，二位谨慎些……”

张内侍小声嘱咐。

皇帝确实气得不轻，办事的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被摔在地上，旁边的不少瓷器摆件更是被摔得粉碎。

地上一片狼藉，二人几乎没有下脚之地。

幸好平日拜见，是不需要行跪礼的。

“臣参见陛下。”

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免礼。是有人泄题？”

魏沛拱手道：“臣回禀陛下。昨晚臣在茶肆偶遇一人兜售进士科时务策的考题，为保万全，臣买一份，没想到今日开考后，发现那份试题竟然全中……”

徐风眠也补充道：“考场正在清理，已经抓获九名考生夹带，其中六名考生夹带的内容与时务策的考题正好对得上。一干人等已经全部拿下，考场也已封闭。”

皇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怒色减了些许。

“考题是朕亲自出的，并没有借用典籍……”他看着二人，突然拧起了眉，“崔浦呢！”

这么大的事情，崔浦身为主考官竟然没来？

魏沛一脸愤懑：“圣人！臣一开始发现不对，立即去寻了崔尚书商议，他让臣息事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徐少司决断……”

皇帝看向徐风眠。

“崔尚书教臣做官要和光同尘，还说要在圣人面前告臣的状。”

她这样直接，让旁边的魏沛有些着急。

这位徐少司是真没心眼儿还是假没心眼儿啊？告黑状是这样告的？

他对徐风眠印象颇佳，倒怕皇帝怪罪于她，悄悄去觑皇帝的脸色。

皇帝却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脸上的阴郁之色还消散了不少，露出一个笑来。

“你怎么骂回去的？不会还和小时候一样事后诸葛亮吧？”

徐风眠一本正经地复述了她回骂的话，听得皇帝眉开眼笑。

“有长进！这话说得好！”

魏沛的脑子有些混乱。

这怎么还笑上了？

皇帝似乎是散了怒气，语气好了不少：“这次多亏魏侍郎做事周全、心细如发。”

“臣愧不敢当。”

“徐少司这次也做得不错。你先回去，把崔浦拿下。再好好审一审那些夹带作弊的考生，一经查实，全部……终生不得参与科举。此事由内卫司单独办就行了，不用让三法司插手。”

一般情况下，就算是作弊夹带，最多罚三年不能进考场……可能是算上泄题的事情，皇帝格外生气吧……

“臣，遵旨。”

“至于重考……”皇帝有些纠结，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暂时停考，早点把舞弊的学子查清楚就好了，其余的，朕会安排。”

皇帝说完就没了下文。

徐风眠却觉得有些不对：“陛下，只查买题的学生吗？那个卖题的人……、”

“不必。”皇帝摆了摆手，“卖题的人不过是个爪牙罢了，这件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先下去吧。”

“臣，告退。”

二人从紫宸殿中出来。

刚出宫门口，魏沛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徐少司。有些考生买到题目后，是把答案背下来再进来的，这该如何是好啊？”

徐风眠丝毫不慌：“魏侍郎不必忧心，这事下官有法子的。”

“若有遗漏，就不好了……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为官呢……”

“魏侍郎莫要想得太多。既然要重考，换了题目，也不怕那些人能浑水摸鱼了。”

魏沛见她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也安定了几分。

“下官见过崔侍郎、徐少司。“二人刚到贡院门口，周俭就笑着迎了上来，他行完礼，转头就问道，”怎么样啦？”

徐风眠的脸色温柔了不少：“拿下崔浦，审问考生。”

“不需要去追查那个买题的人吗？”

……

二人亲密的样子尽收魏沛眼底。

原来阿妹说的是真的……难怪皇后对他阿妹说起此事，又是埋怨又是欢喜。

“本官先去考场那里安抚一下其他考生。”

正说着话的二人这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一个魏侍郎！

徐风眠客气道：“那就劳烦您了。”

魏沛素有文名，在学子中也算是很有名望之人。此次崔浦定然被废，身为副主考的他很有可能就是今年春闱的下一任主考官，由他去安抚学子，很是合适。

送走了魏沛，周俭脸上的笑意收了不少。

“这次作弊的考生都是些高门的子弟……”

刚刚当着魏沛的面，他不好多言。

徐风眠只惊讶了一瞬就恢复了平静：“也不奇怪，一个试题卖一百两银子，又不是一定保真的东西，除了高门大户的人谁有这个钱？”

就连徐尚书一年折合俸料理职田加上俸钱也就一百两出头。

周俭闭上了嘴……

徐风眠看见他的异样，不禁失笑：“当然，某些富户还是给得起的……”

“唉~”周俭耷拉着脸，“可惜成亲后，某富户就要上交财政大权……”

他意有所指，徐风眠立即望天不语。

“徐少司觉得怎么样？”

周俭难得强硬地凑到她面前，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二人的脸靠得很近……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

“少司！”

关胜冲了过来。

他来得急，并没有看清楚状况，等他看清的时候已经晚了。

徐风眠立即后撤一步，一脸正色。

“下……下官那个……”关胜脑子有些空白。

刚刚要说什么事儿来着！

徐风眠想了想，猜测道：“是考生闹事了？”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