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荒芜之地?梦魇（1/1）
“这是哪里……”
董耀林从废墟中醒来，废墟外不知道什么散发的光射进了废墟，照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城市为什么……”
董耀林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无数已经崩塌的、正在崩塌的、将要崩塌的高楼，四面传来的爆炸的轰鸣声席卷着热浪向他扑来，大火熊熊燃烧，四处蔓延，人群的哭喊声更是增添了末世的氛围。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城市会在一天内突然毁灭……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董耀林颤抖着，儿童时期一段令其恐惧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那场战争在他的记忆中，也是由毁灭的楼房，无尽的爆炸和骇人的哭声组成的。
“不对……不对，一模一样……这场景和那次的一模一样……”
崩坏的财经大厦，从天而降的客机，还有被夷为平地的市中心医院……都是一样的！
董耀林瞳孔骤缩，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景象重叠——自己怎么会又回到了那个“地狱”中了！
“是梦吧，之前也有过……但怎么，这次这么真实……”
来不及多想，一块燃火的巨石就突然从远处飞来。董耀林连滚带爬，慌忙的躲开了它。
“先离开这里！”
这是董耀林脑海中最先出现也是最清晰的声音，这压抑的场景，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董耀林在废墟中飞快的穿梭，瓦砾碎石擦伤了他，爆炸干扰着他，但这些都不能影响他的速度。
“秦钰涵、李逸、严铭，叶凌轩……你们都在哪……这个梦太真实了……为什么我还能感受到刺痛感……不是说梦中不会产生痛觉吗……”
董耀林的胸中压抑着一股情感，那感觉就好像是将一块巨石压在胸前一样。那种情感，其实并非是恐惧，悲伤，或者痛苦了，那种感觉……是迷茫？
“我该去哪里？”
不知不觉中，董耀林已经跑到了一块荒地，爆炸声和浓烟在这里竟然减少了。这片往常无人问津之地，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乐土。
“接下来，就在这里等待梦醒吧，哈哈……如果这是梦的话……”
董耀林没有发现，就在他发呆时，周围的场景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上下左右的一切都笼罩在了“黑雾”当中。
“这、这是什么情况？！”
董耀林猛地从地上跳起，连忙躲避从四处蔓延来的“黑雾”。“黑雾”都蔓延到他的周围了，董耀林才发现，可见时刻保持警觉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那“黑雾”准确来说更像是“虚无”，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无数的“黑雾”纠缠，盘区，竟然形成了一条条苍白干瘪的手臂。
这些手臂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朝董耀林蜂拥而来。
“为什么，没有力气了……不要！！”
“黑雾”在触碰到董耀林的瞬间，他就觉得浑身乏力，不能动弹；那些手臂更是看着干瘦，力气却奇大，将他向“黑雾”中拖去。
“不……”
“来吧……你……属于……”
幽幽的声音在董耀林耳边呢喃，那声音空灵，悠长。
“或许这里，也不错……外面，是末日吧……”
“黑雾”慢慢将董耀林吞噬，光芒一点点消失。奇怪的是，董耀林在其中竟没有感觉一点不适。
董耀林没来由的产生出淡淡的忧伤，他突然觉得有些困倦了，挣扎的手臂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就休息一下吧……”
董耀林慢慢闭上了眼睛，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
“喂！”
“喂！”
“是谁的声音……？”
董耀林困倦的睁开眼睛，但眼前还是黑漆漆一片。
“董耀林！醒醒！放学了还睡觉！”
“啊！”
董耀林突然惊醒，眼前却是一张清秀好看的脸。
“唉？秦钰涵？！我去，头好痛……”
“不是吧，睡觉睡傻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
秦钰涵白了他一眼，帮董耀林整理起了书包。
“你最好快点，叶凌轩他们都已经先去帮咱们抢位子了，再晚点饭都没得吃了……”
“那你怎么不先去……斯，脖子也好痛……”
“还不是为了等你！”
“我又不是不知道在哪里，其实你……”
“哇，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你睡得也太死了吧，怪不得刚才挠你你都没反应……”
“我说做梦时怎么会痛，原来是你在挠我啊……你是猫吗……这么多年都没改掉挠我的坏习惯。”
董耀林哭笑不得的看着秦钰涵说道。
秦钰涵的脸有些发红，对董耀林吐吐舌头，但还是顶了回去：
“哪有这么和姐姐说话的，我可是长辈！”
“大姐……大我几个月而已……算了……走啦！”
“拜托，还不是因为在给你收书包！”
傍晚的校园，落日的余晖洒向大地，教学楼在阳光的反射中熠熠生辉。正值初秋，金黄的银杏叶洋洋洒洒的飘落，远处却时不时还能听到蝉鸣。
“晚霞真美啊！”
秦钰涵看的出神，眼中仿佛都泛起了小星星。
董耀林看着她那痴痴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拜托，晚霞哪有朝霞好看。教员就曾说过：‘你们就像那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所以肯定是日出更好看嘛。”
“略略略。”
秦钰涵朝董耀林做了个鬼脸，头都不回的向前跑去。
“哎，应该淑女一点啊，哪有女生没事向男生做鬼脸的……”
董耀林哭笑不得，赶紧向秦钰涵追去。
……
“喂喂喂，你们也太慢了吧！”
看着气喘吁吁，一脸狼狈的董耀林二人，李逸假装抱怨道，但憋笑真的很难。
“别提了！秦钰涵这小妮子，半路看我追她还来劲了，还单方面要和我比赛跑，七拐八拐的，不知道多走多少路！”
“叫姐姐！”
“这是重点吗？！”
“好了好了，快走吧，严铭把菜都点好了，不对，账都结完了。”
“义父啊！”
“他用我的钱付的账……”
李逸脸都黑了，欲哭无泪。
“嘿，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这就是兄弟情吗……”
“六。”
来到严铭订的包间（用李逸的钱付的），董耀林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哎呀，今天累死我了！”
“睡觉有什么累的。”
严铭笑了笑说道，同时招呼服务员上菜。
“我去，今天睡的真的很累……上课时大脑突然就待机了，然后我就睡着了，还做了个超诡异的梦，梦见……”
“唉？梦到了什么来着？”
原本清晰的梦境场景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董耀林挠挠头。
“好了好了，先吃饭。”
严铭笑着举起饮料：“今天庆祝咱们都保送到了北部军事科技大学，同时庆祝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高三……咱们十五年的友谊！”
“干杯！！！”
“叶凌轩你好歹笑一下啊，别装高冷了！”
“再加几个菜，你们想吃什么也自己点，别客气。”
“喂喂，那是我的钱啊！”
“哈哈！”
“董耀林你衣服都脏了……”
“略略略！”
不大的房间中洋溢着朝气，快乐。就连服务员都对这群“天之骄子”露出来羡慕的微笑。
……
“今天太开心了！”
董耀林在路上欢呼道。酒足饭饱，五人走在街上，谈天论地，好不快活。
“……”
“你，听说过阿刻戎吗？”
严铭却突然向董耀林问道。
“那是什么？”
“希腊神话中的冥界之河，想要进入冥界的人必需先通过此河，而想过河的死者必须支付足够的渡费……”
“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印象，在‘前人类时代学’历史课上好像讲过？‘低谷’前流传的比较广吧，现在好像没怎么听说过了……”
“嗯，很多东西都在‘低谷’中被人遗忘了……我也是最近在二手市场中淘到了一本有关希腊神话的书，才从中了解的。”
“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董耀林有些不解，毕竟这话题和几人之前聊的一点不沾边。
“不知道。”
严铭摇摇头：“突然想到了，就问问你……”
……
“我去买点东西！”
几人走到一家便利店前，秦钰涵突然对四人说。
“大姐你又饿啦？刚才没吃饱？”
“才不是！人家严铭请客，我当然要买些东西感谢人家嘛！你不去么？”
“我当然是已经把我这份的钱给李逸了。”
“那我自己去吧，总要挑个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秦钰涵说的有道理。”
看着秦钰涵进入了便利店，叶凌轩也跟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
“这么慢吗……秦钰涵就算了，叶凌轩都挑的这么慢……”
董耀林吐槽道，就准备进便利店看看情况。
李逸笑着说道：“那我陪你，在外面等着也没什么意思。”
“严铭不来吗？”
“谁管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吃完饭后好像就显得不太开心，问他他也不说怎么了。”
董耀林想到严铭之前莫名问自己的问题，也觉得严铭情绪不太好。难道是因为高三了，快毕业了有些伤感？可他们大学都抱到一起了啊……
“等下，严铭说了什么，阿刻戎？严铭不是不怎么喜欢历史和神话吗……难道他突然来兴趣了？算了，等会再问他，现在先去找秦钰涵他们再说。”
董耀林和李逸说说笑笑的向便利店走去，但就在推开便利店门的一瞬间，四周突然就变了。
里面哪里像便利店啊，门内被黑雾重重笼罩，根本看不清一点，通过玻璃往外看，也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整个视线内，就只有门口的一小片区域看着像便利店的风格。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钰涵！叶凌轩！秦钰涵！回答我！！”
董耀林大声叫喊，无人回应，声音都仿佛被黑雾吞噬。
“咱们先出去，和严铭先汇合商量情况吧……”
李逸咽咽口水，提议道。
“好……现在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一股不安从董耀林心中涌现，他总觉得这个景象在哪里见过。
就在两人转身的一瞬间，却发现严铭就几乎贴在他们身后。
“哇！严铭，你这是要吓死我们啊！”
严铭没有说话，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两人，表情有些阴郁。
“喂，老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怎么一点也没听到？而且进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
李逸被盯的有些发怵，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就连忙问道。
严铭还是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走啦，先离开这里，这里太诡异了……咱们先去报警，不，直接找天剑局……”
李逸连忙招呼董耀林，同时伸手想去去拍严铭的肩膀。严铭却突然猛地推了李逸一下！
“啊！”
李逸没想到严铭会突然动手，因此双腿绊了一下，惨叫一声，向身后的黑雾中倒去。
只一瞬间，李逸就被黑雾吞噬了，连呼救声都没发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铭收回了手，面无表情的看向董耀林，那神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是觉得这里也不错吗？”
严铭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跟你突然推李逸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什么时候觉得这里不错了？！”
严铭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到：
“你要过河，当然要交渡费了……”
“你在说什么？”
“你本来就……为什么不……”
这声音……董耀林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这些黑雾，严铭的声音……
“不对！”
董耀林对严铭大喊道：“你根本就不是严铭，你是谁！”
“……”
“秦钰涵，叶凌轩，李逸……他们都去哪了？！”
严铭却并不理睬他，他突然笑了笑，那笑容让董耀林毛骨悚然。
“相信我，董耀林……你会喜欢……这么……的渡费，我替你……”
说着，严铭伸出手来，慢慢的伸向董耀林。不知为何，任凭董耀林如何挣扎，他都无法动弹。
“你会理解……那属于你……的安详。”
严铭的手就像在轻抚一株即将凋零的勿忘我一般，他轻推了董耀林一把，看着董耀林“缓慢地”向后倒去。
“记住……吧，晚安。”
在黑雾中失去意识前的最后片刻，董耀林听到了这最后的一句话，他与严铭阴郁的眼神意外对视，那眼神中略有悲伤。
“什么鬼啊……哎！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
“董同学！董同学！请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