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照看药园(1/1)
十五摘了许多鲜花,把它们和李小胖埋在一起。
李小胖的死亡没有举行华丽的仪式,只是在十五的杂役后院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土堆。
十五将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放在土堆上,挺好看的,他应该也会喜欢。
“胖子,到那边了记得找个道侣好好过日子。帮我向爹娘和妹妹带句话,就说十五想他们了。你放心,那个畜生和欺负过我们的人一个也跑不掉,我会让他们来陪你的。”
十五喃喃道,跪在地上,朝着土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磕完头后,十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掀开了夜色的帷幔。天际渐渐泛起温柔的蓝紫色,继而一抹淡金悄然探出头来。
极阴峰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雾气缭绕,如同轻纱覆盖在峰峦之上,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
新的一天来了,也该去做今日的事了,杂役可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只是简易包扎了一下伤口,将两块破布缠在手上,便朝着极阴峰杂役处赶去。
山脚下,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被岁月磨砺得光滑而古朴。
十五走在小径上,身穿粗布衣裳,脚踏草鞋,面容虽显疲惫却目光坚定。
头顶时不时有破空声传来,显然是御气飞行的正式弟子。
和他们比起来,他显得格外渺小与平凡。
随着他一步步向上攀登,云雾也更加浓厚,时而遮天蔽日,时而露出一线天光。
当他到达杂役处时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
从杂役处放眼望去,只见群山如浪,云海翻腾,一片壮丽的景象尽收眼底。
虽然他没有修为,无法感受到天地间那磅礴的灵气与法则,每次看见这幅景象都会让他心神震动。
总有一天,他也会脚踏祥云,遨游在九天之上。
尽管天色才微微放亮,杂役处却围满了人,只为能早点让管事分配一个轻松且不太危险的活计。
至于死去的李小胖,没有人会在意。
好巧不巧,十五今日的任务还是照看一片药园。
不知是管事有意为之,还是确实命运如此。
若是在名门正派,这可是杂役们求之不得的好差事。
然而放到魔门邪宗,药园则是杂役们避之不及的魔窟。
黄泉魔宗的药园尤为更甚,每年从药园中拖出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在药园中,外门弟子有无数打杀杂役的理由。
况且,外门弟子打杀杂役,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弱肉强食被黄泉魔宗演绎得淋漓尽致,若是实力足够,就算你斩杀了宗主,众人也只会夸赞你杀得好。
十五对着管事点头哈腰,感恩戴德,从管事手中领取了一份灵液和一块木牌。
原本每片药园每日的灵液份额是三份,其中两份自然是被管事私吞了。
没人对此有任何怨言,仿佛管事私吞灵液是天经地义一般。
只因其中一位管事背后站着的是内门中杀人如麻的元青山,他正是元青山在世俗家族中的仆人。
外门弟子对此事自然不喜,奈何元青山威名太盛,外门之中无人敢忤逆他。
元青山,十五不太了解,他只知外门中有一位叫元天化的弟子,正是元青山的弟弟。
那是他必杀名单上的第一位。
十五看着手里的木牌,上面清晰地刻印着两个大字,三七。
倒霉。
看来是那位外门弟子刻意为之。
三十七号药园正是他昨日所照料的那片药园。
“呼!”看来今日也不会平静了,十五深呼一口气,熟练地朝着三十七号药园走去。
......
药园中,各式各样的灵药仙植争奇斗艳。
有的灵药叶片如翡翠般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有的则花朵绚烂,色彩斑斓,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皆是杂役弟子难得一见的珍稀灵药。
十五头戴斗笠,手中拿着一把看似普通实则由特殊材质制成的药锄,轻轻地在药园间穿梭。
他的动作轻柔而精准,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损伤到这些娇贵的植株。
这些灵药可比他的命值钱多了。
它们只有在特定的灵土与灵气的滋养下才会更好地生长,是这些外门弟子炼制丹药、提升修为的必需品。
断人修行路,如杀人父母。
因此,外门弟子将其看得格外重要。
十五根据各种灵药不同的生长习性,精准地控制着浇水的量与时间,确保每一株灵药都能得到最适宜的水分,还时不时给那些营养不良的灵药浇灌些许灵液。
他又运用从管事那里学来的简易术法,驱除害虫,保护灵药免受侵害。
在照料药园的同时,他也时常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捧一本泛黄的灵药图谱,认真研读每一种灵药的名称、性味、功效与配伍禁忌。
然而,他头顶上空的云层之上,正有一人在细细打量着他。
“啪!”
一条布满荆棘的长鞭突然重重地打在十五身上。
他不知此人是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
十五吃痛,瞬间翻滚倒在地上的同时又将灵药图谱塞入怀中。
他的背部出现一道巨大的沟壑,血肉与衣物黏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伤口,哪里是布料。
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连空气都在刺痛着他那伤口。
然而,十五没有丝毫不满之心,咬紧牙关,忍着剧痛翻过身去。
他跪在地上,一步一步朝着眼前之人爬去。
十五不敢直视眼前之人,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见过师兄。”十五平静地说道,没人知道此刻他心里所想。
李莫云脸庞轮廓分明,眉宇间紧锁着深深的沟壑,仿佛随时能迸发出无尽的怒火。眼睛狭长而锐利,眼中闪烁着冷酷与残忍的光芒。
听到十五的称呼后,李莫云脚掌如同铁铸般坚硬,带着冷冽的风声,狠狠地踩在他的头颅之上。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也配叫我师兄?”
他紧紧地盯着十五,像是在看待某种猎物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