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年高考（1/1）

邱玥有一种最隐私的内疚心情，对谁都没有透露过。

连程雯雯也不知道。

却差点被马文韬这个机灵鬼，在帽子叔叔的问话室里，作为邱玥的罪证，谈起过一次。

那就是，在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邱玥选择了本省的省立师范大学。

而程雯雯，选择了外省的光东师范大学。

当时，程雯雯说：“我们俩，最好各自填写一所不同的大学。”

邱玥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说，不要吊死在同一棵树上，成为竞争对手。

综合之前几年的情况分析，省立师范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比外省的光东师范大学，要低一些。

当时程雯雯的考前预估分，比邱玥的高。

于是，程雯雯主动表态：“你填报省立师范大学，我填报光东师范大学。”

班主任对程雯雯期望比较高。建议她，第一志愿填京华大学，第二志愿填首都师范大学。

第三志愿，才是光东师范大学。

结果，邱玥考上了。程雯雯却落榜了。

邱玥陪着程雯雯，一遍又一遍地，跑到招生办，要求查成绩。

邱玥还清楚地记得，接待她们俩的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妇女。

很认真的样子。

翻找了好一会儿，又看了好一会儿。

分成文科、理科，厚厚的一叠纸质材料。

程雯雯和邱玥，都属于文科。

有五分钟之久，那个工作人员才告诉程雯雯。

“你的高考成绩是，484分。”

程雯雯问：：“我能不能看看成绩单？”

“不能看别人的分数，只能看自己的。”

程雯雯说：“行！我只看自己的。给我看看。”

那女的不耐烦了。

说话声音明显不悦：“已经帮你看过了呀！”

将材料在程雯雯眼前，晃了一下。

“这不！白纸黑字，写着的嘛！不会有错。”

程雯雯快速瞟了一眼。

确实，写的是484分。没错。

当时的省立师范大学录取分数线，文科是485分。

邱玥的高考成绩是486分。踩着录取分数线过的，险中！

光东师范大学文科录取分数线，是491分。

程雯雯只有484分。第一、第二、第三志愿，全部落空。

班主任过意不去。

央求了一个当官的，出面帮忙疏通，使程雯雯得以顺利入职塑料厂。

程雯雯很是高兴。

因为，塑料厂是国营企业，有编制的。

算是端上了铁饭碗。

不久，单位领导又给照顾了一套两室一厅，成为有房一族。提前实现了吃住不愁。

程雯雯更加高兴了。

这两件大事，一扫阴霾，冲淡了她的高考失落心态。

现在回想起来，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当时是程雯雯填报了省立师范大学，被录取了。

而邱玥填报了别的大学，落榜了。

那么，现在，坐在教科所办公室当教研员的，就是程雯雯，而不是她邱玥。

程雯雯是为了照顾邱玥，而放弃了报考省立师范大学的。

如果程雯雯考上了省立师范大学，那么，程雯雯就不会入职塑料厂。

不入职塑料厂，程雯雯就不会被谋害。

每当想到这一点，邱玥心里，总是十分自责。

觉得，程雯雯被害，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文剑含冤入狱。

专案组又不肯将马文韬和柴美丽，纳入侦查范围。

邱玥和刘宏伟的思路，陷入死胡同。

真是不入虎穴，擒不了虎子。

……

探监结束。

邱玥从第三监狱大门出来，上了刘宏伟的皮卡车。

邱玥向刘宏伟宣布：“我想调到塑料厂去上班！”

“你疯啦？！”

“我没疯！你是没看到文剑现在的惨样。”

一提起这个人，邱玥浑身起鸡皮疙瘩。

长叹一声：“简直太可怜了！”

邱玥发誓：“我要努力！我要找出真正的凶手！还文剑清白！让程雯雯瞑目！”

邱玥像打了鸡血似的，满脸通红，情绪激愤。

吓到了刘宏伟。

他赶紧将车停到一条岔马路边。

眼睛盯着邱玥看。

“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邱玥斩钉截铁的语气：“我不是心血来潮，我说真的。”

“星期一，我就去找领导申请。”

刘宏伟急了。

“你一个学心理学的大学生，到塑料厂能干嘛？”

“当吹膜工吗？”

邱玥回道：“二码头小学，是塑料厂子弟学校。我去那里，总可以吧。”

“当小学老师？”

“不，申请蹲点搞教研。半年，或者一年。案子破了，还回教研室。”

这还差不多。

刘宏伟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个女同志，又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深入一线查案子。

让人不放心哪！

但邱玥决心已定，刘宏伟未能说服她放弃。

到了星期一。

邱玥果然向教科所提出申请，想去二码头小学蹲点。

针对《关于小学教师“三字一话”培训实效的督导评估》这一课题，搞教研。

时间暂定一个学期。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没有先例。

教科所领导没同意。

理由是，教科所的教研方向，下一个半年的课题研究任务，侧重于高考课改。

其它方面的工作，由于人手不够，只能暂时先放一放。

所长说：“应该将主要精力，集中到高中教育阶段。”

邱玥这边，因为申请未被批准，正在无计可施中。

刘宏伟那边，却悄悄地有了进展。

刘宏伟将邱玥破天荒的想法，迅速向雷彪作了汇报。

雷彪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刘宏伟说：“她想去二码头小学蹲点，搞教研。”

二码头小学，设在塑料厂宿舍区大院内。

与住在宿舍区家属楼的厂部职工，同一个大门进出。

马文韬、柴美丽，都住在里面。

塑料厂是国营性质，子弟学校当然也就是公办性质。

学校的教育教学、考试考核，与教育系统挂钩。

人事和财务，学校校长没有独立拍板权。需要向厂长汇报，由厂办统一管理。

邱玥去这所学校蹲点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方便近距离接触马文韬和柴美丽。

雷彪明白了，点了点头。

“邱玥这个女子，不简单。”

“这么优秀的女才子，泾河市打着灯笼也难找。”

雷彪突然诡异地一笑，调侃刘宏伟。

“你可得看紧了，抓紧了。别让她被别的男人拐跑咯。”

刘宏伟被说中了心事，脸色一红。

“老大，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说正事。”

雷彪收起笑脸：“行！这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