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现场（1/1）

使用竹扫把悬空托举的目的，明显是为了避免堵塞下水道，避免引发连锁反应。

四根竹扫把的杆子，应该就是一单元楼梯间，丢失的那两把。

扫把梢呢？丢哪里去了？

程雯雯家阳台外面，有一棵歪脖子树。邱玥站在树下，左右看了看地形。

左边不远处，围墙边，有一个垃圾围。

邱玥便走过去，查看垃圾围。

这是一个用水泥和砖，砌成的露天围子。里面，堆了半围子垃圾。

蚊蝇飞舞，臭气熏天。

邱玥捂着鼻子，不愿自己动手翻找。朝刘宏伟喊了一声。

“叫个人过来！找一下。”

刘宏伟会意。

顺手掰下一截歪脖子树的树枝，自己走了过来。

跳进垃圾里，开始用树枝翻找。

没多久，翻出来一把没有竿子的扫把梢。

是用竹子枝丫做的。去掉了竹叶，只留竹梢。

“继续，应该还有一把。”

很快，另一把竹子做的扫把梢，也露了出来。

邱玥嘀咕道：“应该就是这两把了。”

几个看热闹的家属，也围了过来。

“要不要鉴定一下上面的指纹？”

“那肯定呀！”

“下过大雨，指纹早没了。”

邱玥离得近，突然闻到了刘宏伟身上，沾着的垃圾臭味。

捂着鼻子，指着程雯雯家里，嫌恶地提醒刘宏伟：“臭死了！去洗洗！”

现在程雯雯家里，说不定就是案发现场。要保护现场，怎么能随便进屋呢？

刘宏伟不去，问道：“哪里有水龙头？”

一个家属指着食堂：“那里有！”

于是，刘宏伟朝食堂走。

心里在想，邱玥爱干净，有洁癖。

谁要是娶了邱玥做老婆，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反过来再想，娶个爱干净的老婆，难道不是一种福气吗？

谁会愿意跟一个邋遢、不讲卫生的女人，过一辈子呢？

走神了。

刘宏伟摇摇头，将思绪拉回现实中。

他身后，邱玥见刘宏伟舍近求远地去洗手。心道，这个刘宏伟，还蛮细心的。

那么，谁会这么细心，知道一单元楼梯口，有两把竹扫把呢？

邱玥断定，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大。

尸体的各个横切面伤口，有菜刀砍的痕迹，也有锯子锯过的齿痕印。

估计，是为了防止声音太大，被邻居听到，将菜刀换成了锯子。

程雯雯家里，是没有锯子这种工具的。

那么，锯子从哪里拿来的，哪去了？

可以肯定，作案时间应该是深更半夜。如果是白天，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第一现场，应该在屋内分的尸。

刑警对程雯雯家里，进行了相当细致的勘察。

邱玥返回歪脖子树下。

让刘宏伟进屋，关上厕所门和厨房门，开着灯，拉上所有窗帘。

邱玥站在树下，往阳台边的窗户内看。

完全看不到室内灯光。

更别说，篮球场和实习生宿舍那边，更是看不到了。

刑警对各个角落的情况，进行了拍照。

做了特别仔细的毛发、指纹、脚印等生理特征取证。

只可惜，已经不是第一现场。

因为，程雯雯养母程小英，在这里住过好几天。有些未知的痕迹，有可能已经被破坏了。

房间里经过了仔细的打扫，冲洗，擦拭。

卧室、客厅、厨房，通通打扫得很干净。桌椅板凳一尘不染，摆放得整整齐齐。

厕所瓷砖，有刮擦冲洗痕迹，连墙壁上的污渍，都刮过了。

卧室里，除了丢失的那床印花塑料床罩，没有什么异常。

屋里屋外，全找遍了。未找到作案用过的锯子。

地板，墙壁，厕所，厨房，床上，门把手……

包括用过的菜刀，手电筒，床罩，竹扫把……

所有地方，都未提取到指纹和脚印。

凶手应该是全程带着手套、脚套作案的。

这说明，凶手很聪明，有较高的反侦察意识。

但细心的帽子叔叔，还是在厕所墙壁上，最高的那一层，瓷砖缝隙里，提取到了残留的一丁点人体组织。

拿去比对。

如果，确认来自程雯雯尸体，就可以判断，程雯雯家里，就是第一现场。

法医的初步鉴定推断，死亡时间，大约在半个月以前。

与程雯雯失踪的时间，基本吻合。

勘察完毕之后，帽子叔叔将房门贴了封条。破案之前，不让任何人再进入。

队长黄海平，重点质询了之前负责搜查此处的帽子叔叔。

那人解释，这栋居民楼的进水井、出水井、雨水井、化粪池，数量不少，一共二十来个。

但是，都修得不规范，尺寸比常见的，小很多。

他掀开了其中五个污水井盖子，仔细看过。里面，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一个成年人。

那人伸出自己的手，撸起膝盖上的伤疤。

“看，这里，这里。”

“还有这里，都是那天弄伤的。”

因地面长满青苔，太滑，他摔了一跤。手上、膝盖上，擦破皮，出了血。

越往里，青苔越多，越滑。青苔上面，没有被踩过，或者破坏过的痕迹。

他因此断定，没有人去过那里。

“所以，我就没有全部掀开来，一个一个地看。”

只有程雯雯家当头的那个化粪池，修的比较大一点。周围布满杂草和青苔。

有三扇笨重的水泥板盖子，盖得非常严实。

一个人，根本搬不动。

为防遗漏，他特意喊来另外三个同事，合力掀开了最中间的一块水泥板。

还用长棍子，朝粪池里反复戳了戳。

没有发现异常。

实际上，也许星期二下午那场瓢泼大雨，帮了犯罪分子大忙。

将脚印和踩坏的青苔，冲洗得没有任何痕迹。

警方对邱玥所提供的所有情况和线索，也都重新一一记录在案。

案子线索，也就这么多了。

真是无从查起。

邱玥建议：“从两把扫把、锯子和家属楼查起。”

查一查，谁有可能知道一栋一单元楼道里有扫把；谁家有锯子；星期天晚上，谁有作案时间。

刘宏伟赞同。

由此可以判断，是陌生人作的案，还是熟人？

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如果是熟人作案，将大大缩小侦查范围，有的放矢。

邱玥判断，这个人，之所以敢将尸体，藏在污水井里，是因为，熟知那里是个死角，不会有人去。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相当大。

碰头会上，经过权衡，专案组同意了邱玥的部分提议。

开始找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