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性格内向（1/1）

有一次，程雯雯坐在文剑摩托车后座，出现在泾河大桥桥下市场一带。

去找她养母程小英。

程雯雯还未来得及下车。莫名其妙地，被几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给拉了下去。

不问青红皂白，抡起拳头，就打。

突如其来的一幕，文剑看傻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是一个围观的路人，报的警。

帽子叔叔神速到场。几个打人者，没来得及逃跑，全部被抓。

程雯雯被打得鼻青脸肿，样子甚是吓人。但医院诊断为轻伤。

万幸，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调查结果，正是调皮实习生唐曼莉，指使的报复行为。

只过了一天，唐曼莉被找到，带走。

她已经十九岁了，是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按律，要承担法律责任。

其父母到医院探望，向程雯雯求情。

头上裹满纱布的程雯雯，半躺在病床上。经不住两个长辈一顿哭诉，心一软，同意谅解。

邱玥听到这里，听得心惊肉跳。

出了这么大的事，程雯雯竟然瞒得滴水不漏，不告诉邱玥。

也许，是出于不想让邱玥担心吧，只字未提。

现在回想起来，难怪。

去年十月份，很长一段时间，程雯雯不和邱玥联系。

邱玥当时还纳闷，程雯雯怎么不来我这里玩了？

这件事情的结局，唐曼莉没有坐牢，只是开除了事。

其实，也不能叫做被开除，而是唐曼莉主动离开的。

在唐曼莉叫人报复程雯雯之前，她就已经旷课好几天，决定不学了。

她鄙夷地心想，一个鸟不拉屎的破企业，有什么好留恋的！

唐曼莉是城市户口，家在泾河市城西区，包装厂附近。

刘宏伟和邱玥敲门拜访时，唐曼莉在家。

大白天地，正摊在床上，睡大觉。

被母亲催着起了床。睡眼惺忪，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既不和客人打招呼，也不正眼瞧帽子叔叔，也不回答任何提问。

仿佛这两人是空气，不存在。

但是，从她阴郁的眼神里，邱玥读出了一些东西。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从唐曼莉母亲嘴里得知，女儿以前爱惹事生非，成天不着家。和文家巷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玩。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个月以来，唐曼莉变了。

变乖巧了。

每天安静地呆在家里，哪也不去。

而且，已经谈了一个男朋友。只是，两人都没正儿八经的工作。

唐曼莉母亲表示，只要女儿不再出去惹事，做父母的，已经烧高香了。

当听到刘宏伟说起，塑料厂职工程雯雯失踪了时，唐曼莉终于抬起头。

问了一句：“失踪了？！”

那表情，显然也很吃惊。

刘宏伟警觉地接过话茬：“是的，我们俩来，就是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哼！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没有！”

唐曼莉显然还没有忘记，对程雯雯的醋意和恨意。

说话语气，硬得像花岗岩：“我现在有男朋友！我已经将文剑给忘了。”

“至于文剑和程雯雯关系怎么样，我已经没兴趣了。”

说完这几句，唐曼莉不再开口说话。

守着电视机，一个一个频道地换台。

换到动画片，停住了，看得很专心。

邱玥向刘宏伟使个眼色，两人告辞下楼。

临走，邱玥将自己的住址，告诉了唐曼莉。

“我住在一完小门口那栋，教科所二楼。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可以来找我。”

到了楼下，邱玥对刘宏伟说：“唐曼莉还恨着文剑和程雯雯。”

“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恨得很深。有必要，继续留意一下这个人。”

刘宏伟说：“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所长，派两个人来。二十四小时轮流盯一盯吧。”

回到教科所，邱玥和衣躺下，休息一会儿。心里思考着程雯雯的事情。

她猜测，无论塑料厂职工，还是教科所同事眼里，程雯雯和邱玥，是闺蜜关系。

实际上，并非如此。

邱玥所了解的程雯雯，自尊心强，性格内向，不善言辞。

高中时期，就是如此。

有些秘密，只埋在自己心里，独自承受，对谁也不说。

程雯雯能在办公室，将自己的零食话梅，与同事分享，还有说有笑。

以及，与邱玥一起看球赛时，那种灿烂的笑脸。

类似的表情，是不多见的。

凡是有损尊严，对自己形象不利的事，程雯雯是不会提的。

比如，唐曼莉吃醋打人这件事，就连邱玥这样的闺蜜，程雯雯都不肯透露。

从来没有提起过。

高中三年，邱玥觉得，程雯雯长期被某种很沉重的心事，困扰着。

喜欢一个人独处 ，闷闷不乐的样子。

还特别喜欢去学校的公共浴室，冲淋浴。每次都要洗很久。

没有个把小时，出不来。

程雯雯还经常做噩梦，总是大汗淋漓地被吓醒。

程雯雯的养母程小英，是个江湖女，不务农业。跟着不三不四的男人，到处游荡。

二十岁那年，在公厕里，捡到了刚出生不久的程雯雯。

本想交给医院的医生，或者护士，没有成功。

又想交给福利院，被劝退了。

没办法，只好将孩子丢给了乡下娘家母亲。

程雯雯是由外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程雯雯初中毕业那年，发现程小英换了个男朋友。就是桥下市场，蔡大师理发店的老板，蔡乾坤。

他们反对程雯雯读高中。但程雯雯不肯辍学。

两个大人，都爱打牌。输了钱，就拿程雯雯置气。

邱玥亲眼所见，在桥下市场，程雯雯利用寒暑假，卖过米线，赚钱养家。

邱玥以为，程雯雯内向的性格，也许是受过程小英和蔡乾坤的虐待，导致的吧。

邱玥曾经多次尝试，追问程雯雯，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往事。

程雯雯总是眨巴着深邃的眼睫毛，说：“没有呀！有你这个好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

程雯雯总是不肯敞开心扉，一吐为快。哪怕对面是自己最好的同学加闺蜜。

好在有邱玥这样耐心又细致的同学，学的是心理学专业。有意无意中，邱玥时不时开导几句。

程雯雯的心情，一度逐渐有所好转。

邱玥之所以对程雯雯好，把程雯雯当作亲妹妹看待，主要是怜惜程雯雯弃婴的身世。

真不知道，那是怎样狠心的一个亲生母亲！竟然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亲骨肉，往垃圾篓里扔。

简直太残忍了！

邱玥多次建议程雯雯，花点钱，在报纸上登一则寻亲启事。或者，去电视台，打个寻亲广告。

都被程雯雯拒绝了。

每次，程雯雯都斩钉截铁地说：“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扔进垃圾篓里的人，摆明了，就是要我死，不想让我活着。”

“这样的母亲，找她干嘛？不找！”

高中毕业，两个闺蜜的人生轨迹，开始分叉。

至今，邱玥还在想，这件事很费解。

按说，程雯雯成绩比邱玥好，也比邱玥更努力。预估分，也比邱玥的高。

结果，邱玥考上了，程雯雯却落了榜。

这件事，对程雯雯心理的打击，相当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