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名士汇集（五）（1/1）

镜头回到孔融这边，进入崇德殿（东汉朝会的地方），认认真真行大礼参拜之后。孔融就开始期待着汉灵帝的问话。

汉灵帝直接开门见山，“孔爱卿，坊间传闻你想要重新编撰礼记，还想让朕去印刷。可真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臣恳请陛下应允。”

汉灵帝大怒，说：“你可知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朕花费这么多钱财，是为了让天下学子都有机会习得圣贤书，如今尚有许多儒家经典没有印出来，岂容的你在这里妄下评论，你是想要逼迫朕吗？今日你若是不能说服朕，就直接治你欺君之罪！”

此时，朝堂中的众位大臣心中腹诽：“你还说为了天下学子？前两本书你到底卖了多少钱？如今你是担心第三本书印里没人买吗？玷污了学问不说，如今又要折辱名士。”

孔容深吸口气，整理好语言上前一步准备开始陈述理由。他与在场的许多大臣观点相同，汉灵帝既然召见了他，一定是有意向印刷礼记，现在的场面作秀的成分偏大。但是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让汉灵帝满意，也有可能无法如愿以偿。因此，孔融早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回禀陛下，如今的世道礼崩乐坏，百姓不明是非，官员不明职责，皇室也需要更加提高威严。正是需要重修礼记、教化万民的时刻。明确了礼仪，人们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国家才会更稳定。”

汉灵帝冷声说道：“如今皇室地位至高无上，官员各司其职，百姓安分守己，你怎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孔融毫不畏惧地回答道：“如今频频有百姓落草为寇，或是聚众谋反，说明百姓心中，已经有了不敬之心；各方官员没有及时察觉，事后也没有推行有效的措施防范，就是官员失了职；皇家祭拜天地礼仪不全，有些神明没有祭拜，自然也就失去了他们的庇佑，缺少了神明庇佑皇室就少了几分威严。”

“因此如今正应当重新修订礼记，恢复所有祭祀，重新树立皇权天授的威严。同时，加强官员的礼记学习，通过各地方官员教化民众，使得百姓归心。这才是当前最应该做的事”

皇室被孔融如此数落，汉灵帝显然是有些不太开心了。继续严厉地说道：“礼记多年来都没有人质疑过，你怎敢妄自评论先贤传承，还想重新编著。”

孔融自信的回答到：“礼记发展至今，有了大戴礼记和小戴礼记，同样是因为时代的变更内容有所调整。如今惯用的小戴礼记，其中篇目也是根据古时候的礼法总结再经过一定修改得到的，内容并没有涵盖所有方面。其中，部分篇目排序也很混乱，学习者容易遗漏或是无法融会贯通。况且时过境迁，以前的礼法也许并不适合如今使用。微臣打算以《周礼》、《仪礼》、《礼记》，作为主要依据再结合其他资料，重新编撰礼记”

“具体的分类会以：祭祀、出行、穿着、建筑等方面划分出大的范围，再逐一细化。臣会竭尽所能让新的礼记一本书就可以教导我大汉所有的礼仪。”

孔融越说越亢奋，几乎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直起身子张开了双臂摆了个大poss。

“其中，内容也会详细考究，做到最适合于我大汉当前现状。并且会详细区分不同人对应的内容，最后要天下人都有礼可依，有礼可用。”

终于，汉灵帝算是认可了孔融的计划（关键是怕再说下去就要跳舞了）

但是对于他的一系列举动依然十分不满。开始认真的找起茬来，“朕之前下过命令，让你不得离开北海，如今你不服命令来到洛阳，你说朕当是不是应该治你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亦或是治你个图谋不轨？”

这一席话让孔融听的浑身冷汗直冒，最后一咬牙说道：“只要能够让我编写完礼记，臣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哪怕是编写完之后，处死我都心甘情愿。”

这一席话结束之后，整个朝堂都寂静了下来。下面的所有人都低着头，也不知道上方汉灵帝到底在做什么？想什么？气氛越来越压抑，孔融的不少好友都在为他担忧，但是又怕贸然开口为孔融说情适得其反。

还有一批人等待着汉灵帝做出决定，他们想知道，汉灵帝现在的态度。

终于，汉灵帝发话了：“孔融无视命令，擅自离开北海。本应斩杀以明法度。念乎一心为国为民，免去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剥夺孔融所有的官职和爵位降为平民，在洛阳选择一处别院幽禁，任何情况都不得离开，若再敢违令直接处死。”

顿了一下，汉灵帝继续说道：“此外，你不是想编礼记吗？行，你可以自行挑选人手，参与礼记的编撰。同时，朕要让你为自己所编撰的书籍做注释，解释需要详细到路边的三岁小童都能听懂。此外，朕要你研究汉朝所有律法，你所编纂的礼记中，但凡有涉及到我大汗法律规定的内容时，都需要解释我们规定这条法律的目的。”

说到最后，话语中都带上积分杀意：“记住，朕因为你破了例，律法威严因你受到损伤，就要由你弥补。如果你法律解释的好自然可以饶你一命，如果你完不成我的要求，我就再治你一个动摇国家根本的大罪，到时候数罪并罚，直接斩首示众。免得让着世上的人觉得我天家底线可以随意触碰！对此，你可有异议？”

孔融伏跪在地上深深地拜倒，高呼道：“臣没有意义，臣愿意以性命担保，一定会完成陛下的要求。”

此时，隐藏在衣袖间孔融的双眼已经涌出了泪水。这不是被吓的，而是孔融终于确定，自己所拜的这位君主，绝不是一位昏庸无度之辈。既然你汉灵帝想要以法律重新树立皇室威严。那么我孔融作为臣子，一定会誓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