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阿呆18（1/1）

我使劲吞了口唾沫，喉咙干的像被塞了一把沙子。那群奇形怪状的东西看得我头皮发麻，要不是有伊芙站在中间，我早就撒丫子跑了。我努力想看清伊芙的表情，但她低着头，银白色的长发像帘子一样挡住了她的脸。

那个男人说话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像是什么古老的咒语。「你带来了吗？」

伊芙慢慢抬起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像个提线木偶。「带来了。」她微微侧过身，露出身后的一个金属箱子。

那箱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我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里面装着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男人挥了挥手，两个身形高大的生物立刻走上前，粗暴地打开了箱子。

我伸长脖子，想要看清里面的东西，却在下一秒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箱子里装着的，竟然是我那些「宝贝」！那些被我精心收集、分类、堆放在垃圾场的「艺术品」！

我顿时火冒三丈，这臭娘们儿，把我辛辛苦苦攒的宝贝偷走了不说，还敢拿去献给这个小白脸！我正要冲出去和她理论，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按住了我的肩膀。

「别冲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头一看，一个身材矮小的生物正站在我身后，他全身都被黑色的斗篷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像夜里的野猫一样，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就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估的商品。

「你想干什么？」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声音嘶哑地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黑，像是被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台上。我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一盏昏暗的灯光，照得我头晕目眩。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伊芙正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血色，眼神复杂，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咬牙切齿地问道，「把我绑在这里干什么？」

伊芙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阿呆，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我顿时怒火中烧，「你把我当猴耍？！」

「我……」伊芙的眼眶红了，「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我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我！」

伊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他？」我愣了一下，「他是谁？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伊芙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我的主人，也是……你的命运。」

「主人？命运？」我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伊芙，「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你丫脑子瓦特了吧！」

伊芙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躲避我的目光。突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阿呆，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他……他真的很可怕，我不得不听他的话。」

「我管他可不可怕！老子只相信自己！」我用力甩开她的手，怒吼道，「你他娘的把我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疯话吗？赶紧放我回去，老子还要去捡垃圾！」

伊芙被我的怒火吓了一跳，她后退了几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她哽咽着说，「我从小就被他控制，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自由，没有未来，只能任人摆布……我以为遇到了你，我就可以摆脱这一切，可是……」

「所以你就把我骗来，想让我替你受罪？」我冷笑着说，「别天真了，你以为你是谁？老子凭什么要帮你？」

伊芙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时，金属台旁边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是那个男人！

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男人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你就是阿呆？」

我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瞪着他：「你又是哪根葱？」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他说着，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那张脸……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我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原地。这他娘的什么情况？这小子，这小子居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无论我怎么揉，他那张脸还是像在我眼前复印粘贴的一样，分毫不差。

「你，你到底是谁？」我结结巴巴地问道，心里像打鼓一样咚咚直跳。这小子该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吧？可我从小在垃圾堆长大，哪来的什么兄弟？

男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就像是从冰窖里刮出来的一样，让我不寒而栗。他慢慢走到伊芙身边，轻轻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她，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伊芙，辛苦你了。」他低头看着伊芙，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伊芙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楚楚可怜：「主人，我……我没事。」

主人？我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还玩上主仆游戏了？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什么猫腻！

「阿呆，别来无恙啊。」男人终于舍得把目光转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或者，我应该叫你……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什么另一个我？这小子到底在说什么胡话？我刚想开口质问，他却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咳咳……」我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男人慢慢靠近我，冰冷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让我如坠冰窟。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消失。」

他娘的，这小子居然想让我消失？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我用力挣扎着，感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还是摆脱不了他的钳制。

「咳咳……你小子……到底想干嘛？」我断断续续地问道，心里却在飞速运转，想着脱身之计。

「我想干嘛？」男人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想让你永远闭嘴！」

伊芙突然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哀求道：「主人，求求您，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男人低头看了伊芙一眼，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伊芙，你还是这么善良，可是，你不明白，他活着，对你，对我，都是一个威胁。」

「不，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伊芙猛地甩开男人的手，指着我大声说道，「他是我朋友，你不能伤害他！」

朋友？我呸！就这娘们儿，还朋友？要不是她，老子现在还在垃圾堆里逍遥快活着呢！

男人看着伊芙，眼神复杂难辨，沉默了片刻，他终于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

我顿时觉得喉咙一松，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伊芙，你真的要为了他，背叛我吗？」男人语气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伊芙咬着嘴唇，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我只是不想你杀人。」

「杀人？」我捂着脖子，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小子少他娘的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杀人了？」

男人没有理会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伊芙，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伊芙，你知道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男人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在哄骗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他不会有事。」

伊芙犹豫了，她看看我，又看看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伊芙，别听他的！」我大声喊道，「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他在一起，迟早要吃亏！」

伊芙听到我的话，身子猛地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主人，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伊芙转过身，面向我，伸出手，「阿呆，我们走！」

我愣了一下，这娘们儿，是认真的吗？她居然为了我，要跟这小子决裂？

我看着伊芙伸出的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去他娘的垃圾梦，去他娘的艺术新星，老子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我一把抓住伊芙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拉到我的身后，然后……

「砰！」的一声巨响，我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临昏迷前，我好像听到伊芙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冰冷无情的声音：「伊芙，你选择了背叛我，就别怪我无情了。」

我感觉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几百只苍蝇在我耳边乱飞。等我努力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屋里的一切都金碧辉煌，像是暴发户的品味。

「你醒了？」伊芙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撑着床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还有脸问我？老子差点就死翘翘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伊芙的眼眶顿时就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对不起，阿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对你下手……」

「行了行了，别哭了，老子又没怪你。」 我最看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不过，你跟那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管着你，还不让你跟我走？」

伊芙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他是……他是我的……」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正想再追问，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那个男人！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眼神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来刮去，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伊芙，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冷冷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伊芙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低着头跟着男人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去他娘的，老子可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软柿子！

我跳下床，也跟了出去。

走廊里，伊芙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而男人则背着手，一言不发地走在她前面。

「喂，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几步追上去，挡在男人面前，「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非要把伊芙带走？」

男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的闲事？」

「你……」 我被他这句话气得差点跳起来，正要破口大骂，伊芙却突然拉住我的手，哀求道：「阿呆，你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我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伊芙，你别怕他，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男人突然冷笑一声，说：「不敢？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说着，突然伸手抓向我的领口，我早有防备，侧身一躲，他的手抓了个空。

「哟呵，小子，你还想动手？」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摆出防御的架势，「来啊，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竟然……跪下了！

「伊芙，我求求你，跟我回去吧！」 他跪在地上，低着头，语气里充满了哀求，「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彻底不够用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像看耍猴戏一样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闹剧，这男人是脑子瓦特了不成？下跪？他娘的，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用苦肉计吧？

伊芙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懵了，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男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伊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无措。

「不，我不起来！」男人跪在地上，语气坚定地说，「伊芙，除非你答应跟我回去，否则我就不起来！」

「你……」伊芙气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样无理取闹！」

「我不是无理取闹！」男人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偏执的光芒，「我是真的爱你！伊芙，跟我回去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男人对伊芙的爱，是如此的卑微，却又如此的疯狂。

「伊芙，你真的要跟他回去吗？」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涩。

伊芙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犹豫，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阿呆……」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突然一阵烦躁，去他娘的，老子才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

「行了，你们爱咋咋地吧！」我烦躁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走，「老子不奉陪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身后传来伊芙焦急的呼喊声，但我没有停下脚步，去他娘的爱情，去他娘的狗屁承诺，老子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路过一个街角公园，看到一对情侣坐在长椅上，女孩依偎在男孩怀里，两人有说有笑，甜蜜的画面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石子，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一样难受，这该死的爱情，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么多人为之疯狂？

「嘿，哥们，来一根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头一看，一个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的流浪汉正拿着半截香烟朝我示意。

我平时最讨厌别人抽烟，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从流浪汉手里接过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呛得我直咳嗽，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但我却像着了魔一样，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直到整包烟都抽完，才觉得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我无力地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地上散落的烟蒂，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这些被丢弃的烟蒂一样，毫无价值，任人践踏。

「伊芙……」我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我以为，我可以带给她快乐，我可以让她忘记烦恼，但我却忘了，我不过是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穷小子，我有什么资格给她幸福？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却无法驱散我心中的阴霾，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伊芙家附近。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心里五味杂陈，伊芙，你现在还好吗？你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男人吗？

我苦笑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伊芙！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她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伊芙！」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伊芙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当她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朝我飞奔而来。

「阿呆！」她扑进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感受着怀里传来的温暖和柔软，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反应。

伊芙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和责备：「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 tenderness ，我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伊芙摇摇头，紧紧地抱着我，不肯松手。

「阿呆，别离开我，好吗？」她在我的怀里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依赖和祈求。

我低头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