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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病(1/1)

细幼的哭声顺着时间的轮廓,在温德尔的梦中响起,这个声音仿佛是从遥远之地漫游而来,穿过风雪的荒原,融入细雨幽幽落下,让他干涸开裂的精神源渐渐丰盈,从死寂中苏生。

他头脑沉重,挣扎着醒来,左手搭在额头上,外面风雪呼啸,遮天蔽日,满室暗沉,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诺亚在哭,但他的声音很微弱,像是只瑟瑟发抖的小猫,有气无力。

温德尔撑起身,往床边的摇篮里探去。

“爸爸……呜……”幼儿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温德尔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熟悉的气息靠近,让诺亚更具有安全感,他的哭声稍稍大了一些,也说不出自己哪里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淌。

很快温德尔的睡衣领口便湿漉漉一片。

他已经通知了医生,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诺亚的哭声像是绵密的针尖,裹在他的心脏上施刑。

他抱着诺亚,手中的温度简直要把他灼伤,他几乎是无措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偏头,安抚地用脸贴着孩子的后脑。

战场上素来冷硬的精神力化作潺潺春溪,虚虚环抱在幼儿的周身,化作安睡的摇篮。

诺亚的哭声渐小,不安地睡去。

欧文带着医生急冲冲赶来,温德尔做出噤声地手势。

冬风奔啸不歇,撕扯着苍白宁日。

沉眠的庄园屹立其中,它沉默而巍峨,任凭繁花凋落,寒霜撕咬日复一日护佑着诺里卡家族的代代成员。

清晨,诺里卡庄园四处脚步匆匆,迪兰在咆哮的风声、杂乱的脚步声中醒来。

他一动,牵扯到手臂,于是池月也跟着醒来。

“发生什么事了……?”池月起身,望着门口问。

“亲爱的,”迪兰亲吻着她皱起的眉心,柔声说“再睡一会,还太早了。我去看看,天塌了还有我呢。”

“这还怎么睡得着?”她拍了拍迪兰的手,扯过披肩起身,走到门口,正巧有个女佣自路过。

“芙雅,怎么了,都这么慌张?”

“啊,夫人,早安。诺亚小公子早晨起来的时候发起了高热,已经叫过医生了。”

池月心里一惊。

她和迪兰甚至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穿着睡衣匆匆赶到温德尔的房间。

房间内针落可闻,温德尔沉默地站在诺亚的摇篮床边,他面色很差,嘴角紧紧绷成一条直线。

医生大气不敢喘一下,动作极快地检查着。几分钟后,他压低声音道:“万幸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着凉了,我先给小公子开些药,很快就会降温的。”

他罗列着注意事项,三个大人都静静听。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要总是待在家里,要适当接触外面的环境,增强体质,做好保护措施,不会有什么问题。”

送走医生后,迪兰扭头看向温德尔。

温德尔的脸色很难看。

迪兰叹了口气,揽住温德尔,安慰说:“没事的温德尔,冷静一点,科伦汀和丝黛尔都这样发过高烧,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温德尔并未开口,只扭头看向睡着的诺亚。

这孩子很少有这么老实的时候,哪怕是在睡梦里,他也时常动动拳头,或是踢踢脚,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病气沉沉。

温德尔至今滴水未入,他唇色发白,说话的声音也低哑许多:“是我昨天回来的时候让风吹到了他。”

“温德尔。”迪兰认真许多,他徐徐道“生命或许脆弱,但并不软弱,孩子们都是这样慢慢长大的。”

“会没事的,那不是你的错。至少要相信诺亚,他明天就会健健康康的了。”

笃笃两声响过,欧文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些简单的餐点,用来果腹。

“辛苦你了,欧文,放到这里就好。”

迪兰简单打了个招呼,他知道温德尔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和池月还有许多不能耽搁的工作,于是只能遗憾地矮下腰去,亲吻了下诺亚的额头:“很抱歉在你生病的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要快点好起来,乖宝宝。”

诺亚呼呼地睡,迪兰顺手帮他换了块新的退热贴。

池月对守在门口的医生嘱咐道:“一定要照顾好他,有什么事情随时通知我们。”

医生很认真地应答下每一件事,时不时挠挠头,心中略感疑惑。每个人日常中都会有那种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忽略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在看见诺亚和欧文时尤为强烈。

欧文向温德尔示意,落在所有人的身后,悄声合上门,把空间尽数归还给这对年轻父子。

房间内所有的窗帘都被合上,唯余盏圆滚滚的小夜灯摆在诺亚身边。

暗色吞没温德尔的轮廓。

温德尔曾失去过很多。

年幼时被检测成为觉醒者,他失去了童年。父亲的注视、母亲的亲吻、哥哥的拥抱,都变成了沙漠之中的破碎泡影。

成年后,成熟的觉醒者们被派发各地,开始执行任务。

又过了几年,在前线的他失去了父亲,也错过了和父亲的最后一面。手中唯有一封冗长的、父亲亲笔的遗书。

那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所牵挂的唯有被夺走的幼子,仿佛厚重的文字能够让思念和眷恋能化作有形之物,代替他再次抚上自己的孩子的面颊。

温德尔成为了前线的将领,他的士兵们冷肃而麻木,他们孤注一掷地抵抗着葬身于异族腹中的命运,可往往徒然。

他们的生命在战场上像是轻盈的羽毛,太容易被带走。明明有着不同的名字、相异的性格和来历,但却在死亡中汇聚合一。

温德尔凭借赫赫功勋,授勋上将,回到首都城,身边物是人非。兄长迪兰把他带回了家,如同当年,照顾着自己的弟弟。

但庄园中已经再也见不到挽着手同行的父亲母亲了。

某天,自遥远的星河彼端,飘来一封信件,信中附有鸢尾纹章。她在信中告诉他,他们需要一个孩子。

温德尔知道她满身秘密,她的能力在中央的档案中具有最高的保密等级,但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这样突兀的要求。

顾念以往的情分,他并未直接拒绝,而是要求她能够给出令他信服的理由。

她说:“我们需要迎接未来,温德尔。若干年后,你会对此感到庆幸。”

温德尔深思熟虑之后,选择相信如今已背道而驰的旧友。他答应了,通过某种渠道,把自己的生物信息送给对方。

春秋轮换,某日,圆滚滚的孕育仓空降军部大门口。也是从那开始,他的命运似乎走上了另一条路,如她所说。

没有做过父母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当血脉相连的那个小东西望向你时,那是怎样的感受。

一如曾经的温德尔。

温德尔就这么沉默地守护在诺亚的摇篮床边,如石像那样。

诺亚睡了很久。

温德尔能感觉得到风雪正在渐渐地平息,光线穿过云层,愈发强烈。

“道理我都懂。”程悟说:“但你儿子只是感冒发烧了,你为什么像是在走马灯一样。”

这个多余的家伙丝毫没有扰人清静的自觉,旁边跟着个表情讪讪的医生,大大咧咧地晃悠到诺亚的小床边。

他面露怜悯之色:“哦,小可怜,脸蛋像个猴屁股。”

正在温德尔旁边装鹌鹑的医生没忍住缩了缩脖子。但凡地上有个洞,他都能把脑袋塞进去埋起来。

程先生的挑衅能力十年如一日,现在还没被砌进诺里卡庄园的围墙上和石块砖瓦恩恩爱爱,大概要得益于温德尔上将宽阔的胸襟。

温德尔身边的气压滑坡下降。

似有所感,诺亚这时候昏昏沉沉地醒来,他看见温德尔还在,开始小声呜咽:“呜,爸爸,要喝奶……”为了印证这个说法,他的肚子还咕噜咕噜地附和。

温德尔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转身去找在客室候命的欧文。

医生抓住机会和程悟咬耳朵:“你说你怎么总是故意惹上将生气,真不怕哪天被——”说着,他手掌成刀,往脖子上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不会的,”程悟带着种乐天派的洒脱:“他最多就是把我揍一顿罢了。”

他摸摸下巴:“年纪轻轻的,整天拉着脸多显老啊。”

“……”

医生隐晦地瞥了眼,很显然温德尔的脸蛋还称得上是如花似玉,幸好,幸好。

在药物与父亲精神力的双重作用下,诺亚醒来时,精气神恢复许多,至少产生了食欲,是个好现象。

诺亚的宝宝餐椅刚刚被程悟顺手提了上来,该是这大龄儿童的唯一用处。

宝宝餐椅对于身材高挑的大人来说矮得过分,温德尔单膝落地,把欧文准备好的宝宝辅食还有诺亚的奶瓶放到上面。

他很有耐心,捏着只小勺子,一点一点地挖着水果泥,喂到诺亚如幼鸟那样张开的嘴巴里。

诺亚还是有些萎靡,一口辅食要吃上许久,偶尔会在嘴角粘上残渣,被温德尔拿着餐巾轻轻地拭去。

等他吃完,诺亚提着奶瓶的把手不肯撒手,哼哼唧唧地要温德尔抱。

温德尔拿来毯子,把诺亚裹成一团,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了不得。”

医生头皮发麻,生怕程悟这张除了象牙什么都能吐出来的嘴再说出点什么踩点蹦迪的话。

但出乎意料,他并没有。

“一个只有这么大点的孩子,”他随便用手比划了下,“竟然能让温德尔改变到这种地步。”

“不,也并不一定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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