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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急辩木叉显胆识 勇越凌山折人马(1/1)

玄奘来到位于城西北的阿奢理贰寺。这是国师木叉毱多的住寺。佛堂高大宽敞,气象恢宏,佛像形态逼真,修饰得华美庄严。

这国王有个叔叔叫智月,也是出家之人,而且也是一位高僧。智月对玄奘说,国王大臣、士庶豪门,对这座寺院供养施舍不断。玄奘照例散花礼佛,而后随木叉毱多、智月等参观。寺内僧寮数十间,僧徒众多,学习气氛庄严肃穆,木叉毱多介绍说,寺内僧徒理佛都十分刻苦。他还说阿奢理贰寺云集了很多国内外的得道高僧,博学高才,有不少远方的佛学英才慕名而来,研习经论。他对玄奘说:

“阿奢理贰寺中《杂心论》、《俱舍论》、《毗婆沙》等经典应有尽有,你在这里学习就够了,何苦跋山涉水去印度受那份艰辛呢?”

智月也介绍说:“我国国师曾去印度游学二十多年,涉猎众经,尤善声明之学,在我国深受僧众尊重,号称‘独步’。不如奘师就留下来跟国师学习吧。”

木叉毱多听了智月的这番话,似乎理所当然,没有表态。玄奘本来对他很崇敬,但看到木叉毱多并未把自己放在眼里,而是把自己看作不知佛法没有学问的一般僧徒,心中有些不高兴,但他转念一想,也许人家确实高深。想到这里,玄奘不动声色地问木叉毱多:“这里有《瑜伽师地论》吗?”

木叉毱多说:“那是邪书,你问它干什么?真正的佛门弟子是不学它的。”玄奘听了这话有些激动地说:“《婆沙论》、《俱舍论》等本国早就有了,其论言浅理疏,难以阐明佛理,所以我才西游欲学大乘《瑜伽师地论》。这《瑜伽师地论》是后身菩萨弥勒所说,国师竟诬它为邪书,难道不怕堕入无底地狱吗?”

木叉毱多一听玄奘这么说,大为光火,他说:“你对《婆沙》等论没有研究,怎么能说它们疏浅呢?”玄奘反问:“国师有研究吧?”木叉毱多说:“我当然有研究,这些论中所讲,我无所不知,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来。”

玄奘就引用《俱舍论》的首段文字发问,木叉毱多竟涨红了脸,一句也回答不上来,喃喃着说:“你再问别处吧。”玄奘又找了一处文字发问,木叉毱多仍不能解释,语气含糊地说:“《俱舍论》中没有这句话。”

当时智月在一旁,玄奘回头看了看智月,这个国王的叔叔对佛经也是深有研究的,听了木叉毱多的话,也很不高兴,他站立起来,证明说:“《俱舍论》中确有这句话,可以取经来一看。”

当即让人取《俱舍论》经本来查寻,果然其中有这些话。木叉毱多极其羞惭,只得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玄奘又问了一些,木叉毱多牵强附会地解释了一通,但仍漏洞百出。最后亏得智月站起来说:“玄奘法师学问高深,今日已经不早,来日方长,有机会再继续探讨吧,今天是陪玄奘法师专门来拜望国师,我们还要到别的寺院去。”作陪的高僧也都随声附和。木叉毱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屈支西去须经过一座凌山,这座山在跋禄迦国西北三百里处,气候异常寒冷、四季冰封,即便是春夏时节,也百里冰封。过往客商必须等到春夏时节雪路渐开的几天时间才能通行。玄奘一行在屈支的这段时间,恰好是冬令时节,冰雪覆盖着山路,根本无法通行。一连六十多天,欢信等每天焦急地坐等天气转暖,雪化路开。玄奘则每天除了诵念经文、打坐修行之外,还抓住这难得的时机,与屈支的高僧们讨论佛理,并谦虚地向他们请教。

玄奘经常前往阿奢理贰寺向木叉毱多学习声明学,并从木叉毱多那里更详细地了解了一些关于印度的知识。自从那次争论后,木叉毱多见到玄奘谦虚多了,一见玄奘来,他就站起来,始终立在玄奘一旁,坐也不敢坐。玄奘谦恭的态度、好学的精神以及精深的学问和辩才,彻底折服了老和尚。他多次跟本国的高僧说:“这位中国僧人学问深厚,跟他辩难酬对,是极难取胜的,就是到了印度,那些年龄差不多的人中,恐怕也没有能与之匹敌的。”他陪同玄奘游览王城名胜。王城西门外,大路两侧各有一尊立佛像,高九十余尺,叠石雕刻而成。玄奘伏下身对着佛像行礼。佛像前,是一个大会场所。每年秋分以后,数十日内,举国僧徒都到这里会集,上自君王,下至士庶百姓,都要暂时歇业,奉持斋戒,受经听法。各大寺院的佛像,都用车辇载了,装饰上锦绮珍宝,这叫做“行像”,动辄上千尊,云集会所,十分壮观。玄奘后悔来得不是时候,否则他定会去参加这样的盛会。

在屈支停驻的两个月中,玄奘一天天心急如焚。终于,这里的花儿开了,树绿了,空气暖和起来。急于西行的玄奘,听过往商旅们说凌山雪路已开,就与欢信商量了一下,入宫向屈支国王辞行。国王知道不能挽留,就赠驼、马十余匹,备足吃用,又派了几十个兵卒供他差遣。第二天,屈支君臣及僧俗数千人送玄奘一行出了西城门。

从屈支向西,六七百里内,有一片小沙碛横亘着,玄奘一行人因为有了向导,就选了一条捷径前行。走了两日,忽然遭逢一支马队,浩浩荡荡,大约有两千余骑,从远处黑压压地铺地而来,真如一股旋风袭来。仔细一看,原来这是一支贼兵,他们把玄奘一行人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要来抢东西。玄奘等人见到这种情形,一个个也无可奈何,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过了一阵,见这些贼兵吵嚷起来,紧接着又相互撕打在一起。看样子分赃不均,引起了纷争,他们打来打去,这两千多人丢下了玄奘等人,自顾打到远处去了。望着这支远去的贼寇,众人无不心惊,所幸人畜平安,几乎没有丢什么东西。经过这次惊吓,他们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不久就进入跋禄迦国。

跋禄迦国在我国汉代称作姑墨国,风俗习惯和信仰与屈支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语言稍有不同。大概是手工业比较发达,这里生产的细毡细褐,远近闻名,中亚一带的商旅多来贸易。此地有伽蓝数十所,僧徒千余人,王城就是拨换城。玄奘他们趁雪路方通,急于通过凌山,不便在此久留。因此,只在跋禄迦国住了一宿,就出发了。他们往西北行进了三百多里,来到了凌山脚下。

凌山也称拨达岭,又名冰山,山势险峻,常年为冰雪所覆盖,并且上有冰河,经常发生雪崩,冰块下坠,能把行人埋没、砸死或冻死。此山山谷积雪,即使是春夏两季,也很难融化;即便有时融化,也会很快结冰。然而这条冰川谷道是行旅所必经的要道。

到了凌山脚下,玄奘一行已经感到了寒冷,身上的衣物已经不能抵御这里的寒气,他们从行李中取出了高昌王赠给的那些衣物穿在身上,可即使这样,他们仍然觉得身上寒冷,手脚冰凉。向前望去,只见前面白光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玄奘见此情景,想要回头和同伴说些什么,一张嘴,一股寒气冲进喉中,便觉得气短不能出声,只得埋头向前走。只见地上的积雪一望无际,如千万条棉被铺在地上,再加上前面白色的山岭,以及天光云影,片片白光,看了使人目眩。地上的积雪有的地方已经冻成了冰,成冰的地方坚滑难行,马走在上面,蹄下常会打滑。没有结冰的地方,雪深没膝,走上去步履艰难,所以行路十分艰难。

到晚上,他们已经行到了山中,只见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天光与雪光交互相映,天地间一片通明。这时候风小了些,玄奘等人想找个避风的地方吃饭睡觉,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无奈之下,他们把能铺的东西都铺在雪上,在上面休息。吃了些东西后,他们略微感觉身上有些暖和。人和驼马都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玄奘感觉非常困倦,于是沉沉睡去,到了半夜,玄奘被冻醒了,然后又睡下,又被冻醒,三番两次之后,才月落日出。

玄奘想起身,觉得自己的右脚僵硬,不能动弹。他用力摇撮了半天,脚才恢复了知觉。同行的人也大都有这样的情况,人们连呼“好冷!好冷!”这时,玄奘发现从高昌国带来的两名手力还卧在地上,没有醒来。玄奘摇摇他们,只觉他们身上坚硬如石,探一探口鼻之间,已没有了气息。玄奘不禁流下泪来,哽咽着说:“可怜他们已经死了。”同行的人也都来观看,果然这两人已经冻死。正乱的时候,欢信又叫,说另一名手力也死了,还冻死了一匹马。手力们都放声嚎哭,泪流在脸上,风一吹便都结成了冰。玄奘见此情景,心里十分伤感,他说:“如果是我死了,也没有什么,可现在他们死了,我心中真是不安!”说完大哭不止。这时欢信来劝玄奘:“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就把他们葬在雪中吧。”于是人们把这几名手力和那匹马埋于雪中,玄奘念经为他们超度,而后进食继续前行。

这一天,天气转暖,可到了晚上依然寒冷,玄奘等人也依然在雪上睡卧。等天亮了清点时,发现又冻死了一名手力和一匹马。照样埋葬了之后,继续前行。这一天越过了一座小山,前面的路更加难走,马走的冰上已站立不稳,玄奘无奈,只得下马步行。天色将晚,他们来到了岭巅。玄奘站在岭上,放眼望去,前面茫茫苍苍,数百里雪白一片。玄奘在山头犯起了愁,这山顶上,风大,寒冷无比,空气稀薄,人站着不动也感觉气短,当天下山肯定是来不及了,可在这山上怎么能过这一夜呢?

玄奘正在山顶徘徊,只见欢信从前面奔来,面带惊喜的表情。欢信对玄奘说:“法师,今夜有好住处了。”玄奘说:“我正在忧虑今夜没有住处,你真的找到住处那就好了。”欢信说:“是的,就在前面的山坡的侧面,有一个山洞,那里面可以容下十几个人和十几匹马,请法师前去看看。”玄奘说:“这样很好,你去告诉前面的手力,让他们把行李搬进洞中去。”说着也跟着欢信来到那山洞前。只见这洞口大小可容两匹马进入,洞中的四壁都是石壁,洞外虽然积雪很厚,洞中却很干燥。玄奘见此,对欢信说:“如果不是你找到这洞,今天我们怕是要冻死在这岭上了。”

欢信招呼着将人马都安置在洞中,又取出食物安排晚饭。然后又用被褥把洞口堵住,以防冷风吹进。这些人自打进山以来,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今天得到这样一个安稳的地方,都觉得非常舒适。

睡到半夜,外面传来一种怪声,像是有东西从山上奔泻而下,那声音就像是打碎了千百只瓷器一样。玄奘梦中被这声音惊醒,细心静听,这声音时大时小,十分清脆,玄奘暗想,这是什么声音呢?既不像是猛兽,也不像是强盗,再说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哪里会有强盗呢?玄奘想到这里,也就没有叫醒其他的人。而这时有一个手力醒了,他也听到了这声音,他低声呼唤他的同伴。玄奘看到后,对他们说:“只管睡你们的觉吧,没有什么事的。”手力见玄奘已醒,就问道:“法师,不知这是什么声音?”玄奘道:“不会是野兽,也不会是强盗,只管睡去吧。”手力又道:“法师,这不是野兽,也不是强盗,只怕是妖怪吧?”说到这里,这手力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玄奘听了,也觉得手力的话有些道理,但他心里还是很镇定,于是就对手力说:“不要怕,我们的行装中有经卷,就算它是妖怪,也能将他们震慑住。”这时又有一个手力醒来,听玄奘他们说话,也插言道:“法师,这洞莫不是那妖怪的洞吧?”玄奘道:“让我来诵经慑服它们吧。”于是玄奘开始轻声诵经,而洞外的声音仍是断断续续发出。这时,人们都醒了,驼马也惊醒鸣叫,人们虽然没有从地上起来,但心里仍是非常恐慌,只有玄奘一个人镇定自若地在诵经。这样待了许久,洞外的声音仍是时大时小,所幸的是,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玄奘知道妖怪不敢进洞为祟,欢信他们见没有其他的动静,也就想,这妖怪的魔力也不过如此。毕竟大家都疲倦不堪了,于是就又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人们都还没有醒,玄奘就已经醒了,他看到洞外微微有日光,心想,这妖怪不足畏,等天亮了就更不用怕了。就出洞来探望,只见外面堆着许多冰块,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记得昨天并没有这些东西,这是什么原因呢?玄奘这才明白,原来晚间这怪声就是这些冰块从山上崩下来的声音。这时欢信也醒了,走出洞来,玄奘对欢信说:“昨晚的妖怪,就是这些。”欢信一见冰块,早已明白,他对玄奘说:“看来我们昨晚真是庸人自扰了,亏得法师念经把我们的心镇压住,不然的话,我们怕已经被吓死了。”玄奘听了,一笑了之。

这时,玄奘看到天上已飘起了点点雪花,忙急着催人起来吃饭赶路。欢信等人说,这天一下雪,路途肯定无法行走,不如等雪停了再走吧。玄奘听了,对欢信说:“你可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能停,不如走一程是一程。”欢信等人都不愿再走,玄奘见此情形,也没有办法,只得在洞中等雪停。好在这雪只下了半天就停了。雪一停,他们马上开始赶路,半天时间便来到了山下。如往常一样,他们又在冰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又越过一个小岭。在岭上,他们远远地看到前面远处已经有了人家,心中甚是欢喜。就这样,他们在冰雪中又苦行了两天,终于走出了凌山。

玄奘清点了一下人马,他随行的四个小和尚只剩下了两个,其他的手力等人也损失了十之三四。想到此,大家都十分悲伤。

走出凌山后,他们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片汪洋,水色青黑,波浪滔滔。这个大湖名叫“热海”,四面环山,山中流出的水都注入此海。奇怪的是,它与凌山为伴,凌山一年四季冰封雪冻,而热海却四季不冻,这是因为水中盐分很大,因此人们形象地称之为热海,又叫咸海。热海其实就是今天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的伊斯塞克库尔湖。它周围大约有一千多里,东西长而南北窄,远望烟波浩渺,不待风吹即涛涌浪卷,真是一个奇特的大清池。传闻池内龙鱼杂处,灵怪很多,所以过往行旅,常常对着大清池祈祷。水中鱼很多,却没有人敢来此捕捞。

玄奘一行沿着大湖的北岸朝西北走了大约五百多里,到了素叶城(今吉尔吉斯斯坦的托克马克)郊外,突然,前面一个手力慌慌张张向玄奘跑来,只见他脸色惨白,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那么,到底是什么事使这个手力惊慌?对玄奘一行而言又是喜是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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