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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1/1)

汉朝是中国历史上继短暂的秦朝之后出现的朝代,分为西汉(公元前206~公元8年)与东汉(公元25~220年)两个历史时期。

西汉为汉高祖刘邦所建立,建都长安;东汉为汉光武帝刘秀所建立,建都洛阳。其间曾有王莽篡汉自立的短暂新朝和更始帝。

高祖至文景时期,汉朝的经济实力不断上升,到了汉武帝时期,汉朝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著名的“丝绸之路”,开通了东西方贸易的通道,中国成为世界贸易体系的中心。武帝时期设置太学,是中国古代第一所学校。东汉时期,为纠正察举荐人之滥,开始注重考试。汉朝也是宗教的蓬勃发展时期,佛教在东汉明帝时期传入中国,道教也是在东汉时期形成的。

当初,楚怀王答应项羽和刘邦,谁先占领关中,谁就可以在关中称王。刘邦抢先一步进入了关中,自然想要在关中称王。可是项羽也不是省油的灯,约定归约定,归根到底还是实力决定一切。当项羽从刘邦军中的叛徒左司马曹无伤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气得火冒三丈,马上准备攻打刘邦。

当时的情况对刘邦来说是很不利的,因为项羽当时拥有的兵力是40万,而刘邦仅仅有10万。如果项羽真的发兵的话,恐怕刘邦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项羽身边的谋士范增对他说:“想当初刘邦在崤山以东的时候,既贪财又好色。可自从他入关之后,金银财宝没动,歌姬美女没要,我看他一定是图谋不轨。将军,如果不趁他还没强大的时候消灭他,恐怕以后会生出祸端啊!”

项羽听后觉得有理,更加坚定了攻打刘邦的决心。不过,刘邦军中出了叛徒,项羽的军中也一样,而且项羽军中的叛徒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叔叔项伯。原来,这个项伯曾经杀过人,是张良救了他。如今张良跟随了刘邦,那么一旦项羽攻打刘邦,张良也难逃一死。为了报恩,项伯连夜赶到了刘邦的大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良。

张良听后,没有答应和他一起逃走,而是把项伯引荐给了刘邦。刘邦听说以后,魂都吓没了,赶忙讨好项伯,又是敬酒,又要和他结亲家。项伯被刘邦恭维得美滋滋的,自然答应帮助刘邦脱离危险。

项伯回到军营后,对项羽说:“是谁说的刘邦想要在关中称王了?简直是造谣。刘邦之所以把军队驻扎在灞上,实际上一直是在等你来啊。你想想,如果他不先把关中打下来,你能这么容易地进来?他是个有功的人,你怎么能杀他呢?咱们可不能做那种不仁不义的事啊!”

项羽听后,也觉得有道理,就答应了项伯的请求。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前一天晚上的约定,刘邦带着张良、樊哙和100多名士兵来到鸿门(今陕西临潼东),拜见项羽。刘邦一见项羽,马上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项将军真是误会我了!我们一起攻打秦国,您在黄河以北作战,我在黄河以南作战,说实话我从没想到自己会先攻入关中。我希望您不要生气,不要误听了小人的谗言啊!”

鸿门宴壁画 汉

项羽听后点了点头,对刘邦说:“这件事也不能怪我,都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向我告的密!你想,如果不是你的人告诉我,说你想称王,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来,我们一起喝几杯。”刘邦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在大骂曹无伤。

酒席宴间,范增几次给项羽使眼色,后来干脆三次拿起自己身上戴的玉佩给项羽看,希望项羽明白自己的意思,赶紧把刘邦杀了。可是项羽就像没看见一样,根本不理范增。没办法,范增走出营帐,找来了将军项庄,对他说:“项王太心慈手软了,不忍心杀掉刘邦。这样,你现在进去,先给刘邦敬酒,再提出舞剑助兴。之后,找机会一剑杀了刘邦。”项庄点了点头,走进了帐内。

项庄按照范增的吩咐,在酒宴上舞起了剑。项伯一见事情不妙,就赶忙也站起来舞剑,用身体护住了刘邦。这时,张良悄悄走了出去,对守在帐外的樊哙说:“项庄这小子没有安好心,虽然他在那里舞剑,可是我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全在沛公身上。”

樊哙一听就急了,说道:“什么?就是说沛公现在有生命危险了。不行!我一定要进去和项庄拼命。”说完,樊哙一手拿着剑,一手举着盾,直接就往大帐里闯。这时,守卫见一个壮汉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想往里闯,马上就拦住他。樊哙不管那么多,把盾牌一侧,直接就把守卫撞倒在地。

项羽见突然闯进一个壮汉,而且还杀气腾腾地看着自己,警惕地握着剑柄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张良赶紧说:“这个人是沛公的参乘樊哙。”

项羽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一个壮士啊!来人,赐给他一杯酒。”

樊哙接过酒后,一口就喝了。

项羽又说:“来人啊!赐给他一个猪腿。”

樊哙把猪腿放在盾牌上,拔出剑来切下肉吃了。

项羽又问:“壮士还能再喝酒吗?”

樊哙笑了笑,说:“大丈夫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喝酒。”接着,樊哙就说项羽听信谗言,不但不奖励有功的刘邦,反而要杀他。项羽被问得没话说,只好让樊哙坐了下来。

一会儿,刘邦假装起身上厕所,对樊哙说:“我现在想逃跑,可是又没有告辞,这可怎么办?”

樊哙对刘邦说:“沛公真是糊涂,现在人家是快刀和案板,我们就是鱼肉。命都快没了,还告什么辞啊?”

刘邦听后连忙点头,骑着马,和樊哙等4人抄小道回到了灞上。这时,张良估计刘邦已经回营了,就走进营帐对项羽说:“实在抱歉,沛公因为怕您责备他,所以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张良把白璧送给了项羽,把大玉杯送给了范增。

项羽没多想,接过了张良的白璧。范增则一剑把玉杯击碎,说道:“项王不是个成大事的人,将来夺取天下的一定是刘邦。”

韩信是刘邦手下最有名的大将,不过最初,他却是一个生活在淮阴(今江苏淮阴西南)地区跟着别人吃闲饭的人。韩信家境贫寒,又没有好的口碑,所以一直也没人举荐他做官,那个时候的他走到哪里都惹人讨厌。

有一次,韩信在城墙底下钓鱼,有一个在水边洗衣服的妇人见他饿得不行了,就给了他口饭吃。韩信非常感激那妇人,对她说:“大嫂,如果我以后发达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妇人听完后反而非常生气,说道:“我是可怜你才帮你的,身为大丈夫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说什么报答我。”

当时,在淮阴地区有一个屠夫,很瞧不起韩信。有一次,屠夫对韩信说:“别看你长得人高马大,其实是个胆小鬼。如果你真的不怕死,就用你的剑刺死我;要是怕死的话,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去。”韩信看了看,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从屠夫的胯下钻了过去。

就是这样一个懦弱贫贱的人,却为刘邦打下了整个天下。不过,最初的时候韩信并没有去投奔刘邦,而是去投奔了项羽。虽然他多次给项羽献策,可是项羽并没有采纳。韩信心想:看来项羽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将来天下肯定会被刘邦夺走,我不如去投奔刘邦。就这样,当刘邦的部队开进四川时,韩信就投靠了刘邦。

在他投靠刘邦的初期,并没有得到刘邦的赏识。后来,虽然他的才华被滕公夏侯婴发现,并特意举荐给刘邦,可是刘邦依然没有重用他,只给了他个治粟都尉的小官做。韩信当时虽然很失望,但还是忍气吞声地接受了。这时,一个对韩信命运产生很大影响的人出现了,他就是萧何。

萧何早就注意韩信了,也和他谈过几次话。通过谈话,萧何认为韩信绝对有大将之才,是一般人所不能比的。刘邦的军队到达南郑时,军队中有很多人因为想家而逃走。韩信见到这种情况,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也不会受到重用,所以就跟着其他人逃走了。萧何听说韩信逃走之后,也顾不上请示刘邦,马上出营追赶韩信。

这时,有人把萧何“逃跑”的事情告诉了刘邦。刘邦听后雷霆大怒,大骂萧何无情无义,是个小人。然而刘邦没有想到,“逃走”的萧何过了几天后又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自己没什么印象的小官韩信。

刘邦见萧何回来了,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可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道:“萧丞相,我一向对你非常的好,也很相信你。你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逃走了呢?”

萧何也不着急,回答说:“汉王说错了,我怎么会逃走呢?我怎么敢逃走呢?我之所以离开军营,是为了追赶那些逃走的人啊。”

刘邦听后非常好奇,问道:“哦?是什么人值得萧丞相你亲自追赶呢?”

萧何说道:“就是一个年轻人,韩信。”刘邦听后马上骂道:“胡说八道,我们军中逃跑的将领有几十个,你为什么偏偏去追这个没用的人?”

萧何听后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们已经有很多将领逃跑了,不过那些人都是无用的人。韩信非常懂得用兵打仗,这样的人才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您只是想在汉中称王的话,那么我现在就赶走韩信,然后把那些逃走的将领给您追回来。可是如果您想得到天下的话,恐怕除了韩信,就没有别人能帮您了!”

刘邦听后半信半疑,说道:“现在我们就面临很大的问题,我想要向东行进,待在这里总不是办法。”

萧何说道:“好的,您现在马上起用韩信,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可是如果您不重用他,他还是会逃走的。”

刘邦想了想,说:“好,就相信他一次,封他为将军。”

萧何摇了摇头,说:“不行,这不能满足他,他迟早还会逃走。”

刘邦咬了咬牙说:“好!那就封他为大将军。”

元代萧何月下追韩信青花梅瓶

萧何高兴地说:“太好了,您终于想通了。”

刘邦就想派人把韩信召来,好赐给他官职。可是萧何又说:“您如果想要得到天下,想要得到韩信这个人才,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您对别人一向没有礼貌,如今任命的是我们军队的大将军,怎么可以像小孩过家家那样呢?”

刘邦有点不耐烦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萧何也不管他,继续说:“您必须先选吉日,然后以隆重的仪式接待他。只有这样,才能让韩信为您效劳。”

刘邦想了想,答应了萧何。就这样,韩信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抱负,成为刘邦军队的大将军。刘邦通过和韩信的对话发现,这个人果然不同凡响。他不仅懂得用兵打仗,而且对天下的局势也有很独到的见解。刘邦非常高兴,后悔自己没有早用韩信。

汉高祖三年(公元前204年),九江王黥布在萧何的劝说下投靠了刘邦,这无疑使汉军的力量大大增强。不过,由于刘邦基础不如项羽打得好,所以暂时还不能打败项羽夺得天下。

这天,刘邦对陈平说:“现在的局势越来越难预料了,也不知道韩信怎么样了(这时刘邦自己驻守荥阳,而派韩信带兵去攻打魏国、赵国和燕国)。说实话,本王(这时刘邦已经被项羽封为汉王)现在真有点灰心了,虽然我军有一定实力,可是与项羽的楚军相比,战斗力还是差了很多啊!我刘邦什么时候才能统一天下啊?”

项羽像

陈平笑了笑说:“汉王,别着急,成大事的人一定要有耐心。臣现在有一计,可以解除汉王的烦恼!”

“哦?真的?”刘邦眼里直冒光,着急地问,“先生快说,有什么妙计?”

陈平看了刘邦一眼,说道:“汉王,现在天下中只有项羽一个人是您的心腹大患,至于其他诸侯,都是一帮酒囊饭袋而已。只要您打败了项羽,那么天下就是您的了。”

听到这刘邦心里非常失望,暗想:我要是能打败项羽还至于这么发愁吗?

陈平看出刘邦的心思,笑着说:“汉王,项羽这个人实际上只是个武夫而已,所谓的西楚霸王,不过是一头只知道打仗和杀人的蛮牛。我军之所以屡次被项羽打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项羽身边的那个亚父范增。这个老头别看岁数不小了,可是计谋还是很多的啊!只要把他除掉了,剩下的什么钟离昧、龙且和周殷等人,都好对付。”

刘邦点头说:“先生说得是!可是范增这老东西那么狡猾,我们怎么才能除掉他呢?”

陈平回答说:“项羽这个人刚愎自用,平时就喜欢听奉承话,一句难听的话都听不进去。如果汉王能够给我几万两黄金的话,那么臣就可以偷偷地去贿赂楚国人,然后给他们来个离间计,使项羽君臣之间不和。您放心,以项羽的为人,内讧是一定会起的。到时候,汉王再趁机带领大军攻打楚军,那么胜利就是必然的了。”

刘邦听后大喜,赶忙说:“好好好!果然是妙计啊!本王这就给你拨黄金。同时,本王拨给你的钱就归你支配,至于你给什么人、给了多少,完全没有必要向我汇报。”就这样,陈平带着这笔巨款,开始了他的离间计。

陈平给了楚国将士大量黄金,让他们在军营中散布谣言说:“钟离昧等人都是项王的大将,为项王出生入死,可是项王对他们不公啊!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连个王都不是,现在钟离昧等人已经决定投靠汉王,然后和他一起攻打项羽!汉王没那么小气,一定会封他们做王的。”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项羽耳朵里,项羽心想:“这帮混蛋,一个个就知道封王、封地,看来不是我项家的人是一概都不能相信的。”就这样,钟离昧等大将渐渐被项羽疏远。

就在这一年四月,项羽带领大军把荥阳(今河南省荥阳市东北)团团围住,刘邦见形势不妙,只好派人和项羽讲和。使者对项羽说:“项王,汉王希望楚汉双方能够停止战争,希望您能把荥阳以西的地方划给汉王。”

亚父范增站起来,说道:“你回去告诉刘邦,让他别做白日梦了!”接着,又对项羽说:“项王,你千万不要中了刘邦的诡计!这时候我们不能放弃,一定要赶快攻下荥阳!”

项羽看了范增一眼,对使者说:“你先回去,过些日子我会派使者过去的。”

听完使者的汇报后,刘邦急得直跺脚,说道:“这可怎么办?”

陈平对刘邦说:“汉王不要着急,过几天项羽不是要派使者过来吗?臣敢保证,那时候就是范增的死期。”

几天后,项羽的使者果然来到了汉营。陈平一见使者到了,马上准备了好酒好菜,并把他请进最豪华的客厅里,边吃边谈。谈了些事情以后,陈平突然装作很惊讶地说:“啊?什么?你……你不是亚父的使者?既然是项王的使者,那就里边请吧!”

说完,陈平转身离去,让人把使者带进了一间又脏又臭的柴房里,而且还给他换上了难吃的饭。使者气得肺都要炸了,心想:“好啊!一听说我是范增的使者就好酒好菜的招待,一听说我是项王的使者就这样对我!好,咱们走着瞧!”

就这样,使者把他看到的“实际情况”禀报给了项羽。项羽心想:“这个老匹夫,难道他也投靠了刘邦?”

这时,范增又来劝项羽,可是项羽就是不听。后来,范增知道项羽开始怀疑他,非常生气,对项羽说:“既然这样,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天下的局势已经定下来了,希望项王你好自为之吧。请允许我告老还乡。”就这样范增离开了项羽。可是还没等到达彭城,范增就因为背上的毒疮发作而死。

汉高祖三年(公元前204年),刘邦派韩信和张耳率领几万士兵向东攻打当时的赵国。赵王知道消息后慌了神,马上召见成安君陈馀商量对策。最后,赵王派出很多人马驻扎在井陉(今河北井陉东)。为了给自己壮胆,为了吓唬韩信和张耳,赵国自称拥有20万大军。

战斗开始前,双方都在商议对策。赵国的广武军李左车给成安君献策说:“韩信和张耳都是有名的将领,非常懂得用兵打仗。这次他们又是乘胜追击(韩信和张耳刚刚领兵打败了魏国),恐怕他们军队的士气正是高涨的时候啊!”

陈馀听后点了点头,说:“那么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李左车回答说:“我听说打仗的时候如果从千里之外给部队运送粮草,那么士兵就会经常挨饿;如果临时捡柴烧火做饭,那么士兵们就会吃不饱。如今,韩信和张耳远道而来,而且我们驻守的井陉的道路又十分狭窄,车辆和马匹是通不过的,所以我敢断定,韩信部队的粮草一定是在大后方。”

陈馀认为李左车说得有理,对他说:“你分析得很对,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李左车说:“请您给我3万士兵,让我从小路包抄,切断他们输送粮食的通道,然后您不和他们作战,坚守不出。我想,不出10天,我一定可以把韩信的人头献到您的面前。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恐怕都会成为韩信的俘虏啊!”

没想到,陈馀听完后大发雷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用这样卑鄙的诡计。我们是义兵,怎么可以这样呢?韩信远道赶来,肯定是人马疲惫,我们怎么可以坚守不出呢?诸侯们一定会说我们赵国是懦夫的。”

李左车见陈馀决心已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当这个消息传到韩信耳朵里时,可把韩信高兴坏了。他马上命令大军全速前进,一直走到了距离井陉三十多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半夜的时候,韩信从军队中挑选出了2000名精锐的骑兵,给他们每人发了一面代表汉军的红旗子,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和大军一起前进,而是单独从小路包抄上去,然后隐蔽起来观察赵军的动静。注意,当我们和赵军交战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派出全部的人马。到那时,你们就趁机冲进去,然后把我们的红旗插满赵军的营地。”

接着,韩信又让人给士兵们发了食物,对他们说:“大家吃完后马上出发,明天就是我们打败赵军的时候。等打完仗,我一定好好犒劳大家。”

将士们听后嘴上虽然说好,可心里却想:“什么啊?好像一定能赢似的,人家可是有20万啊!”

韩信装作没察觉,继续说道:“如今赵军抢先占领了有利地形,他们看不见我的旗鼓是不会出动全部的兵力进攻我们先行部队的。因为我是主将,他们的目标就是我。”说完后,韩信挑选了1万人,带着他们来到一条大河旁,背对着大河布下了作战的阵型。

赵国的军队知道后,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陈馀更是大笑说:“都说韩信用兵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他居然背水扎营,如果我们进攻他们,汉军还有退路吗?”李左车听到后,苦笑了几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天刚蒙蒙亮,韩信的大营中就传来了一片喊杀声。韩信打着大旗,带领人马,杀向了赵军。赵军一看韩信自己“找死”,马上派兵迎战。双方激战了很久,韩信命令部队假装战败,丢盔卸甲地往河边的军营逃。赵军一看汉军这么“不堪一击”,马上派出全部的军队追击汉军。

突然,那些原本“无能”的汉军却一下子变得非常勇猛,拼死抵抗赵军的进攻。结果,赵军打了半天也没有攻下来。双方陷入了僵局。

这时,另外2000名士兵看准时机,待赵国军队全部出营后,马上冲进他们的营寨,拔掉了赵国的旗帜,换上了汉军的旗帜。而赵军见打了半天也没能攻下来,就想先回营。可还没到营地,就看见自己大营中到处都是汉军的旗帜。这下赵军可乱了套,他们以为自己的将军已经被汉军俘虏了,一时间乱成一团,毫无士气,逃的逃,跑的跑。陈馀大怒,下令说:“跑什么跑?我还没死呢。传令下去,有谁再敢逃跑一律杀头。”

可是失去了斗志的赵国士兵依然是四散奔逃。最后,汉军彻底地打败了赵军,而且还杀了陈馀,活捉了赵王。

彩绘兵马俑(长陵陪葬墓)西汉

该到庆功的时候了,将士们非常高兴,对韩信说:“大将军,我们真没想到这次战斗会打赢。我们不明白,兵书上不是说,大营的右边和背后应该靠着山,左边和前边可以靠着水,可是您却让我们背着水扎营,而且在战斗前您就非常有信心一定能打赢这场仗。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不相信,可是现在居然真的打赢了,您快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韩信笑了笑说:“其实这一招兵书上也写过,只不过你们读书的时候没注意罢了,不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吗?我们的部队,都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要想让他们发挥自己的极限,就必须把他们逼上绝路,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拼死作战了。如果给他们一线生机,他们还会那么卖命吗?”

众将听后点了点头,心里十分佩服韩信。

汉高祖四年(公元前203年),项羽带领大军攻打彭城(今江苏徐州),留下大将曹咎驻守成皋(今河南荥阳西北汜水镇)。临行前,项羽千叮咛万嘱咐,让曹咎不要与刘邦的军队作战。项羽走后,刘邦用计引诱曹咎出战,结果很快就占领了成皋。

项羽听说成皋被刘邦攻破,赶忙回来救援。随后,楚军与汉军在广武(今河南荥阳东北)对峙。几个月后,楚军的粮草越来越少,项羽怕支撑不住,就用刘邦的父亲刘太公威胁他。项羽对刘邦说:“你这个无耻小人,赶快投降,不然我就烹杀刘太公。”

刘邦冷笑了一声,说:“项王何必动那么大的肝火?想当初我和你一起在楚怀王那里做事,曾经结拜为兄弟,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父亲。如果今天你非要烹杀父亲的话,看在兄弟的份儿上,别忘了分给我一杯羹。”

项羽听后气得咬牙切齿,马上就想命人烹杀了刘太公。这时,项伯突然走了出来,对项羽说:“项王且慢,现在天下大事还没有定数,您怎么能随便就杀了刘太公呢?况且刘邦是一个为了天下而舍弃家人的人,就算您杀了他父亲,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项羽听后,对刘邦说:“我暂时不杀你的父亲。现在天下所有人中,只有你和我才是真正的对手,就让我们一决雌雄。这样的话,也可以让天下百姓免受战乱的痛苦了。”

刘邦听后笑道:“项王,别白费心思了!我宁愿和你斗智,也不愿意和你比武。”

刘邦一席话气得项羽火冒三丈,从军中找出3个壮士在阵前叫骂。刘邦一看,就找来汉军中箭法最好的楼烦,一一解决掉了那3人。项羽一看急了眼,自己穿上盔甲,拿着兵器走到阵前挑战。楼烦赶忙拿起箭,想要射项羽。可是当他看到项羽生气的样子时,吓得又把手缩了回去,然后逃回了队伍不敢再出来。

刘邦不知道楼烦怎么了,就派人去打探。探子回报说,阵前的那个人是项羽。刘邦大惊,赶忙走到了阵前。项羽见刘邦出来了,就拿言语讥讽刘邦,想让他与自己决斗。刘邦眼睛一转,走到阵前,大声说:“项羽,你说我刘邦是小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小人。你不守当初的诺言,仅仅把我封在蜀汉地区做王,这是你的第一桩罪;巨鹿之战前,你假托怀王的命令,杀了主将宋义,这是你的第二桩罪;你虽然解救了赵国,但是却不向怀王禀报,反而趁机挟持各路诸侯入关,这是你的第三桩罪;你火烧秦朝皇宫,挖掘秦始皇的坟墓,然后把里面的金银财宝全部装进自己的腰包,这是你的第四桩罪;你杀了已经投降的子婴,这是你的第五桩罪;你残暴不仁,坑杀秦国降兵20万,这是你的第六桩罪;你把好的地方封给自己的将领,把原来的诸侯赶走,这是你的第七桩罪;你背叛故主,把义帝(即楚怀王)赶出彭城,自己在那里建立国都,而且还夺了韩王、梁王的地盘,这是你的第八桩罪;你偷偷派人把义帝杀死在江南,这是你的第九桩罪;你对人不公平,做事不守信用,天下人是不会接受你的。你是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这是你的第十桩罪。项羽,你有这十桩罪,天下人都可以讨伐你。今天我刘邦带领仁义的军队,和诸侯们一起诛杀你这个小人败类、乱臣贼子。只要杀了你,就可以天下太平了。”

项羽早就忍不住了,偷偷抽出一支箭来,直射刘邦。刘邦没留神,一下就被射中了胸口。刘邦心想:“如果项羽知道射中了我的胸口,肯定会派兵过来的。”于是,刘邦捂着脚说:“这该死的项羽,射中我的脚趾头了。”

就这样,刘邦强忍着疼痛回到了军营。这时,张良走过来说:“汉王,还请你到军营中走一圈吧,就是再疼,也要忍耐啊!不然我们军队的士气就会低落,楚军就会趁机得胜啊!”刘邦明白张良的意思,只好装作没事的样子,在军营中巡视了一圈。

就在这时,传来战报,说是韩信已经顺利地攻下齐国。不光这样,韩信还用水淹的计谋打败了项羽派去援救齐国的龙且。

当时的楚军已经陷入孤立的局面,而且粮食也快要吃完了。同时,韩信又带兵攻打楚军,项羽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这时,刘邦突然派使者来,说是请项羽放了刘太公。项羽趁机和刘邦讲和,把天下一分为二。其中,鸿沟以西的地方归刘邦所有,鸿沟以东的地方归项羽所有。就这样,楚汉对峙的局面形成了。

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十二月,刘邦联合各个诸侯国一起攻打楚国。楚国的军队被汉军打败,项羽带着很少的士兵来到了垓下。这时,项羽几乎成了“孤家寡人”,不仅自己身边的人马不多,而且粮食也马上就要吃完了。

这时,汉军和其他诸侯国的军队也把项羽包围起来。没办法,项羽只好命令士兵坚守不出。到了晚上,熟睡中的项羽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他仔细一听,原来围在四面的汉军阵营里居然都唱起了楚国的歌。项羽大惊失色,道:“怎么?难道说汉军已经把楚国全占领了?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楚人在唱歌呢?我的霸业,我的复国梦想,全都破灭了。”

想到这儿,项羽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大帐中喝起了酒。喝着喝着,项羽就哭了。主将一哭,旁边的侍从也跟着哭起来。项羽对他们说:“现在楚国已经亡了,我们这些人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带领着手下800多名英勇的骑兵,决定趁夜突围。

项羽成功了,他冲出了汉军的包围。天亮的时候,汉军发现项羽逃跑了,马上让灌婴带领着5000骑兵在后面追赶。项羽被追得走投无路,只好渡过淮河。项羽到了阴陵(今安徽凤阳周圩西南)后,因为不熟悉地形,所以迷了路。项羽发现前面有个农夫,就向他问道,结果被农夫骗了,陷入了沼泽之中,所以汉军很快就追上了他。

没办法,项羽只好带着士兵再次向东突围,当冲到东城的时候,项羽的身边就仅仅剩下了28名士兵了。项羽向后看了看,发现追赶过来的汉军足有几千人,他仰天长啸说:“自从我起兵到现在,已经有8年了。我带领着你们经历了70多次战斗,没有一次战败的,因此才能够称霸天下。可是今天我却被困在这里,这不是我的错啊,这是老天要亡我啊!”

说到这儿,项羽突然狠狠地说:“我要带领你们冲出去,和他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我要让你们知道,是老天要亡我,并不是我项羽无能,不会领兵打仗。”

说完后,项羽就把那28名骑兵分成了四队,让他们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突围。这时,汉军渐渐逼近了,已经把他们包围了起来。项羽对骑兵们说:“将士们,你们是我身边的勇士。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有些胆怯,那就让我来斩杀一名将领给你们壮胆。”

项羽命令骑兵开始突围,并和他们约定在山的东面会合。这时,项羽突然大吼一声,催动乌骓马,直冲向汉军。虽然项羽如今已经战败,但他毕竟是西楚霸王,汉军被这位勇猛的英雄冲散了,一名将领也被项羽杀死。

霸王别姬

汉军的中郎骑杨喜见项羽要冲出去,就带领着部队追赶。就在马上要追上的时候,项羽突然回过头,睁大眼睛瞪着他,然后大声地斥责杨喜。结果,杨喜和他的人马都吃了一惊,被项羽吓得退了好几里地。

项羽又一次逃过了劫难,那28名骑兵也都冲出了汉军的包围。于是,项羽和他手下的骑兵们在山的东面又一次会合了。这时,汉军不知道项羽的去向,就把部队分成三路,一点点地搜索。结果,刚刚脱离危险的项羽,又被汉军包围起来。

项羽带领着手下的骑兵,又一次冲进了汉军的包围圈。结果,汉军被杀死几十人,一名都尉也被杀死。项羽又把他的手下集合起来,发现这次突围仅仅死了2个人。

这时,乌江亭长已经把船停在岸边等项羽,因为项羽说要渡乌江。亭长说:“项王,快上船吧!江东的地方虽小,可是也有几千里土地,几十万百姓啊!您在那里照样可以做您的大王,照样可以复国啊!”

项羽摇了摇头,笑着说:“这是老天要亡我,就算我过了江又有什么用呢?当年,我带领着江东8000名勇士渡江西征,如今却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就算我到了江东,父老乡亲们可怜我,依然让我做大王,可是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呢?就算他们嘴上不说,可我的心里觉得有愧啊!”

说到这儿,项羽命令所有人都下马,并把乌骓送给了亭长,自己则手拿短兵器,和骑兵们一起冲向汉军。结果,项羽一人就杀掉了几百名汉军,可是他自己也身负重伤。

这时,汉军越来越多,逐渐把项羽包围起来。项羽看了看,汉军中有一个自己的老朋友,那就是骑司马吕马童。项羽笑了笑,对他说:“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我的老朋友吕马童!”

吕马童低下了头,对旁边的中郎骑王翳说:“这……这就是项王。”

项羽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听说刘邦为了买我的人头,甘愿出千金而且还封万户侯。好,现在我就便宜你这个老朋友吧!”说完后,项羽就自刎而死。

郅都是汉景帝时期的人,曾经担任过中郎将。在担任中郎将期间,郅都因为敢于直言进谏,所以很受汉景帝的器重。

有一次,汉景帝带着他和自己的贴身侍从一起到上林苑。这时,景帝的宠妃贾姬去了厕所。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一头野猪来,直接冲进了厕所里。景帝一看就慌了神。那可是自己宠爱的妃子啊!于是,景帝给郅都递眼色,意思是:“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救人,晚了我的爱妃就要被野猪吃了!”

可是景帝没有想到,这位平日里很敢说话的中郎将郅都却突然变成了傻子,好像根本没看见似的,依旧在那里站着。景帝的肺都要气炸了,心想:“好你个郅都,你不去,朕自己去。”想到这儿,景帝就想带上武器,去救自己的心上人。

郅都一看,马上明白了皇上的心思。只见他“咕咚”一下跪在景帝面前,说:“陛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贾姬虽然得到您的宠爱,可她毕竟是个妃子啊!她死了,很快就可以再找一个人进宫,我堂堂大汉缺少的难道是贾姬这样的人吗?”

汉景帝被郅都的一番话给问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时,郅都又说:“陛下,您要去救他,臣可以不阻挠!但是您有没有想过,您就算不爱惜您自己的生命,也应该想想,这样做您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对得起太后吗?”

郅都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汉景帝想了想,最终还是折了回来。虽然没有人去救贾姬,可是她也没受伤——那个野猪进去转了一圈又出来了。贾姬没受伤,汉景帝也非常高兴,而且还对郅都另眼相看。

后来,这件事让太后知道了,她觉得郅都这样的人才是朝廷的忠臣,是国家的栋梁。于是,太后下了一道诏令,赏赐给了郅都一百斤黄金。从那以后,太后也越来越器重郅都。

郅都虽然得到了很多赏赐,也得到了太后的器重,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骄傲、蛮横。相反,郅都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更加严格要求自己。郅都这个人不仅勇猛有力量,而且做事公正廉洁,别说向别人索要钱财,贪污受贿,就是有人以看望、问候的名义送来的礼物都被他拒绝。而且,郅都从来不徇私情。

汉代五铢钱纹铜鼓

后来,郅都当上了中尉,更加公正廉洁了。不管做什么事,他都要依据法律进行,即使是皇亲国戚犯了法也要受到惩罚。就这样,朝廷上下,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列侯宗室,没有一个不怕郅都的。他们不管在什么地方见到郅都,都会扭过脸去,不愿意和他“同流合污”,而且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苍鹰”。

像郅都这样的人应该算得上是汉朝的忠臣了。可是,由于郅都铁面无私、不留情面、执法严峻,给他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汉景帝中元二年(公元前148年),临江王刘荣因为修建自己的宫室侵占了太宗庙前空地上的围墙。汉景帝知道以后非常生气,就派人把他抓了起来,然后让他自己到中尉府去接受审问。临江王是个聪明人,知道皇上这么做其实是帮助自己。于是,他赶忙来到中尉府,接受郅都的审问。

说是审问,其实就是自己认罪。临江王请求中尉府的官吏给他写字用的刀笔,准备写一封诚恳的“忏悔书”给皇上。没想到,郅都说朝廷法律有规定,不允许向囚犯提供刀笔。临江王见郅都不答应自己的请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其实是临江王自己领会错了,皇上把他派到这儿来,就是不原谅他!

后来,魏其侯派人悄悄地把刀笔给了临江王。临江王拿着刀笔,心情非常沉重。他觉得既然皇上不能原谅自己,与其等着被皇上杀,还不如自行了断的好。于是,临江王写完了“忏悔书”之后,就在中尉府自杀了。

窦太后知道这件事以后,非常生气,心想:“这个郅都,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连皇室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一定要好好治治他。”后来,窦太后找了一个算不上罪名的“严重罪名”,把郅都给杀死了。

郅都死了,那些住在长安城的皇亲国戚、近臣权贵们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他们一个个露出了本性,变得贪婪暴虐。有很多人触犯法律。汉景帝看到这种情景十分着急,一心想扭转过来。可是郅都已经死了,还有谁能代替他呢?

汉景帝六年(公元前138年),朝廷把济南都尉宁成招进长安,让他做了中尉。宁成这个人也很耿直,而且极力效仿郅都,但宁成却没有郅都那样廉洁。不过,即使这样,长安那些皇亲国戚们也都很害怕,变得老实了。

汉武帝是我国古代一个比较有作为的皇帝,为了巩固汉朝的统治,他从即位开始,就在全国各地挑选有文才、有智慧的人,把他们招进朝廷破格录用。

当时还没有所谓的“科举制度”,能够在朝廷上当官的人全是凭仗自己的士族关系,普通百姓即使有再高的学问也是不能做官的。这样一来,汉武帝施行的这种“破格录用”自然受到庶族的欢迎。一时间,全国上下很多有才学的人都向朝廷上书,谈论国家各种政事的得失。

在这些人里,有的自我夸耀、有的自我标榜,也有的自我推荐,总之所有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上书博得汉武帝的好感,入朝为官。汉武帝看到这种情形非常高兴,就从这些上书的人中,挑选了那些特别杰出的人,封他们做了大官。

汉武帝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想为以后推行儒学、广招贤才打下基础,这些被招来的文人主要是帮助他对付那些“老顽固”。汉武帝经常在上朝的时候,让这些文人和朝廷上的大臣们进行辩论,主要是有关国家政事的得失。这些文人难得有入朝参政的机会,辩论起来自然非常卖力。每次辩论的时候,文人们总会有理有据,用义理言辞把那些大臣们驳得哑口无言。汉武帝看到这种情形,心里十分得意。

不过,这些文人也并不是完美的,每个人也都有缺点。比如说,司马相如这个人虽然文采飞扬、词藻华丽,可是在政治领域却没什么成就,所以汉武帝喜欢的只是他辞赋;东方朔和枚皋倒是两方面都不错,可是这两个人的观点经常变化,而且说起话来喜欢讽刺挖苦,所以汉武帝更多的是把他们当作“小丑”留在身边。这些人虽然时不时地能从汉武帝那里获得一些赏赐,但是始终没能够参与朝政。只有东方朔对武帝察言观色,偶尔直言进谏一回,对朝廷政令的制定起到了一些补充作用。

汉代甩袖舞俑

虽然汉武帝在天下广招贤才、文士,但是他并不爱惜人才。汉武帝性情非常刻薄,做起事来也非常严厉。别看那些在他身边受宠信的人平时很风光,其实一个个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管多受宠信,或者有多高的文采,只要犯了错误,哪怕是一点点小错误,或是有什么欺骗隐瞒的行为,汉武帝二话不说,马上就处以极刑,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汲黯对汉武帝这种做法十分不满,就劝说道:“陛下,您在天下广招贤才,可以说求贤求得非常辛苦。可是,有些人往往还没有等到发挥他的才干的时候,就已经被您处死了。您不觉得可惜吗?天下那些真正有文才、有学识的人的数量是有限的,您再这样杀下去,就不怕杀光了吗?那样的话还有谁能够帮助您治理天下呢?”

汉武帝听后笑了笑,说道:“汲黯,你这个人就是太迂腐了,天下的人才怎么会没有了呢?你记住,天下在什么时候都会有人才的,只不过是有些还没有被发现罢了!只要朕不糊涂,善于发现人才,就根本不必担心没有人才,没有人替朕管理国家!”

“可是皇上……”汲黯还想说什么,却被汉武帝打断了。武帝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所谓的‘人才’是什么?打个比方说,人才就像是我们平日里看到的那些器物。你想,如果器物摆在那里却不使用,你能说这个器物有用吗?人才也是一样,别老是夸口说自己有文才、有学识,如果你的文才学识不能充分发挥出来的话,那和没有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废物不杀了他,留着有什么用?”

汲黯知道汉武帝的为人,他决定的事是改变不了的。没办法,汲黯只好摇了摇头说:“陛下,臣虽然没有办法说服您,但是希望您能反思一下。臣觉得您这件事做得实在是不对。臣不敢有别的想法,只是希望您能够从现在起改变一下自己,纠正自己的错误。”

李广是西汉时期抗击匈奴的著名将领。他擅长射箭,可以说是百发百中。同时,李广还非常懂得用兵打仗,对手下的士兵也非常好,所以很受士兵们的拥护。

汉武帝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担任骁骑将军的李广带着人马从雁门关出发,与匈奴军队展开了激战。由于对形势估计错误,李广的部队中了匈奴的埋伏,李广也因为受伤被匈奴活捉。匈奴人终于捉到了这个“可怕”的李广,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于是,他们在两匹马中间用绳子制成了一个网,然后把李广放在里面。李广知道这时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就将计就计,躺在里面装死。

就这样,匈奴人赶着两匹马,拉着李广走了几十里路。突然,匈奴队伍中的一个骑兵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李广趁匈奴不备,猛地从网里跳了起来,一下就跳到了一个匈奴骑兵的马背上。那个骑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李广夺走了弓箭,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有了弓箭和战马的李广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他骑着马飞快地跑回了汉军的营地。汉军的士兵见自己的将军居然活着回来了,自然是惊诧不已。后来,有些人在传这件事的时候,又添油加醋地加了很多神奇的事情,于是李广的威名开始传播。从那以后,李广就有了“飞将军”的称号。

李广这个人治军比较随意,他的军队没有固定的编制,也不讲究什么队列阵形。每当找到一块草肥水美的地方,李广就马上下令部队驻扎。在李广的部队中,军士们不需要每天接受严格的训练,夜里也不需要派人去巡逻。

李广的这种治军方法也是有道理的。他手下的士兵一个个过得比较“悠闲自在”,肯定会对他十分感激,所以打起仗来非常卖命。此外,虽然李广夜晚不派人巡逻,但是他平时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匈奴军队的侦查,所以他的部队也从没受到过偷袭。

李广一生与匈奴人打了大大小小70多场仗,很多次都取得了胜利。李广在与匈奴人作战的时候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心理战”使得非常好,常常让匈奴人摸不清他要干什么。

有一次,李广带领着手下的100名骑兵出外巡查,走到半路的时候碰见了3名匈奴人。李广二话不说,放箭就射死了两个,又活捉了一个。正在他们高兴的时候,突然看见远处黑压压地上来一片,足足有几千人。

这时,李广手下的骑兵一个个都慌了神,对他说:“太守(当时李广担任上郡太守),这可怎么办?敌人那么多,我们对付不了啊!”

李广射石图 清 任颐

唐代诗人卢纶诗:“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即讲李广射石这件事,极力称赞李广的高超箭术和神勇。

李广想了想说:“别慌,沉住气,先看看动静再说!”

再来看匈奴这边,别看他们有几千人,可是一样十分小心。他们见李广的部队不过100人,马上就起了疑心,怀疑李广是汉军派出来引他们上当的诱饵。因此,匈奴虽然人多,但也没敢轻举妄动,而是跑到山坡下摆好了阵形,观察李广的动静。

李广一眼就看穿了匈奴人的心思,对手下的骑兵说:“大家都不要慌,我们千万不可以着急!你们想想,我们现在离军营还有几十里的距离。如果这样不顾一切地往回跑,匈奴骑兵一定知道我们人少,不敢和他们作战。那样的话,匈奴的骑兵就会追赶我们,我们这100多人还有命在吗?如果我们留在这里,不表现出慌张害怕的样子,那么匈奴人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引诱他们上当的部队,肯定不敢贸然地攻击我们。”

骑兵们也觉得李广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有人又说:“太守,您说得很对!可是我们老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啊?敌人迟早会明白的!”

李广想了想说:“听我的命令,全体前进。”

“啊?”骑兵们震惊不已,心想:“前进?这不是送死吗?太守是不是吓糊涂了?”可是,长官的命令谁敢不听呢?所以,这100多骑兵硬着头皮跟在李广的后面,向匈奴人走去。

当部队离匈奴人还有二里的时候,李广下令停住。之后,李广说:“全体听好,全都给我下马,并且把马鞍解下来。”

这下骑兵们更是惊奇了,心想:这不是等死吗?有一个胆大的人说:“太守,您这是干什么啊?我们现在离敌人那么近,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您让我们怎么跑啊?您这么做,不是让我们等死吗?”

李广笑了笑说:“你们想想,敌人看我们这么点人,以为我们一定会逃跑的。可如今,我们不但不跑,反而解下马鞍,那么他们会怎么认为?他们一定会更加坚信,我们就是引诱他们的部队,你想他们还会攻击我们吗?”

果然,匈奴人见李广的部队这么悠闲,真的没敢进攻。后来,匈奴中有一位骑白马的将领忍不住了,冲了出来。李广一看,转身上马,带着十几个骑兵跟了过去,一箭射死了那个将领。紧接着,李广又回到原地,解下马鞍,而且还躺在地下休息起来。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匈奴人越来越觉得这是“奸计”,为了防止汉军的偷袭,匈奴军队在半夜悄悄地离开了,而李广他们则在黎明的时候回到了营地。

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汉武帝任命卫青为大将军,率大批人马攻打匈奴。

李广听说这件事以后,非常想参加战斗,于是就请求汉武帝答应自己出征。开始的时候,武帝觉得李广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就没答应。可是李广一再坚持,最后只好封他做了大军的前将军。

不过,在大军临行前,汉武帝偷偷把卫青叫到身边,对他说:“这次大军出征不比往常,我们不仅要打败匈奴,而且还要活捉单于。如今,李广的年龄已经很大了,而且总是没有好的运气,所以这次不能让他和单于的部队发生正面交锋,不然的话,我们就有可能丧失掉捉住单于的好机会。”

卫青听后点了点头,装着皇上的“密旨”,带领大军出了塞。汉军出塞不久,很快就有人捉到了一个匈奴俘虏。卫青从俘虏口中得知了单于军队驻扎的地方,于是亲自带领精锐部队前去攻击,让李广和赵食其的部队合在一起,从东面攻击匈奴。

李广得知消息后非常生气,因为如果从东路攻击匈奴,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水草也非常少。李广心里明白,卫青这么做无非是想支开自己,说白了就是不想让自己打仗。因此,李广怒气冲冲地来到卫青面前,恳求道:“大将军,我李广虽然老了,但是还能打仗。这次出征,皇上任命我做前将军,那我的使命就是打头阵,做先锋。可是大将军您却让我从东路进军,我实在接受不了!想我李广,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和匈奴作战,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和单于正面干一场。李广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大将军能让我做部队的先锋,让我去和单于决一死战。”

卫青也不是不想答应李广的要求,但是有两个条件却让他不能答应:第一个就是汉武帝临行前的嘱咐;第二个就是卫青的好友公孙敖前不久刚失去爵位,卫青也想趁这个机会让他立下战功,也好从新获得爵位。因此,在这两个条件的驱使下,卫青没有答应李广的要求。

李广见卫青不答应,心里更加生气,于是他都没有和卫青辞行,就带着大军出发了。李广和赵食其带领着大军向东艰难地行进着,这时他们遇到了最可怕的问题——方向。

要想在沙漠中找到正确的道路,必须得有一个非常熟悉地形的向导。可是,李广他们的部队是“受轻视的部队”,同时李广临行前又没有向卫青辞行,所以根本没有向导。李广的大军在沙漠中迷了路,所以虽然他们先一步出发,但还是落到了卫青部队的后面。当他们在沙漠南部遇见大部队时,卫青已经把匈奴打得落花流水,正班师回朝。

卫青得知李广和赵食其的部队因为在沙漠中迷路而没能参加战斗的时候,非常生气,就派军中的长史去责问李广和赵食其迷路的原因。同时,卫青还派人把李广的幕僚找来,让他来自己这里听候审问。

这时的李广已经心灰意冷了。部队迷了路,自己没有赶上和单于的一战,这对这位老将军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打击了。现在大将军又派人来责问他,李广能不心寒吗?李广看了看长史,说道:“劳烦长史回去禀报大将军,就说我李广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让我的部下去替我顶罪的。这次在沙漠中迷路,完全是我李广不听从大将军的安排导致的,和我的部下没有一点关系,责任全在我一个人身上。长史可以先回去,等一会儿我自己会去大将军那里请罪的!”

长史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李广看着远去的长史,对手下的人说:“我李广戎马一生,到现在已经和匈奴打过大大小小70多次战斗了。”

过了一会儿,李广接着说:“这次皇上派大军出征,意思就是直接攻打单于。我一生就盼着这次能够和大将军一起,与单于展开较量。那样的话,即使我战死沙场,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大将军却偏偏派我去什么东路。东路的路途遥远,而且我们又迷了路,看来我李广是不能实现心中的理想啊,这一切都是天意啊!如今我已经60多岁了,难道还要面对那些刀笔小吏,让他们对我说三道四吗?”

于是,李广拔出宝剑自刎而死。

李广生前十分清廉,自己得到的赏赐全部都分给部下,而且平时和士兵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行军打仗的时候,当部队的给养遇到困难时,如果发现了水源,李广总是在军士们喝过后才喝;如果粮食不充足,李广总是在军士们吃饱后才吃,所以深受军士们的爱戴。李广一死,所有跟随他的军士都失声痛哭,就连百姓们也都为他流下了眼泪。

汉武帝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匈奴派使者来到长安,请求与汉朝和亲。汉朝主战派大臣王恢虽然力劝汉武帝不要答应匈奴的要求,但是在主和派大臣韩安国的坚持下,汉武帝还是答应了匈奴的请求。

原来,自从在白登山被匈奴围了七天七夜之后,刘邦接受了刘敬的意见,制定了一条对付匈奴的对策——和亲。实际上,这个对策就是暂时向匈奴示弱,换来短暂的和平局面,然后努力发展汉朝的经济和军事实力,一旦时机成熟,马上消灭匈奴。到汉武帝的时候,虽然汉朝经过文景之治已经变得很强大,但似乎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这次汉武帝依然采取了和亲政策。

汉武帝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西汉雁门郡(今山西右玉城南)马邑县(今山西朔县)的富商聂壹来到了王恢的府上。聂壹对王恢说:“匈奴始终是我大汉的心腹大患,如今我们刚刚同匈奴和亲,他们一定会放松警惕。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单于引进来,然后给他来个伏击战,一定可以取得胜利!”

王恢听后非常高兴,马上把这件事禀报给了汉武帝。其实,汉武帝也早就不想受匈奴的“窝囊气”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这次听说王恢有妙计能够除掉匈奴,武帝自然高兴,马上召集大臣们商量。辩论又开始了,主和派大臣韩安国一会儿搬出汉高祖刘邦,一会儿又搬出古代兵法,总之是不赞成出兵。还好,王恢一阵慷慨陈词后,汉武帝终于还是答应出兵。

就在这一年的六月,汉武帝任命韩安国为护军将军、李广为骁骑将军、公孙贺为轻车将军、王恢为将屯将军、李息为材官将军,带领大军30万悄悄地埋伏在离马邑不远的山谷中,等待单于自投罗网。

这时聂壹假装成一个受了屈的“汉奸”,逃到了匈奴那里,并对单于说:“单于,我可以替您宰了马邑的县令和县丞。到时候,这满是金银财宝、粮食草料的马邑县可就是您的了,您可不要错过这次机会啊!”

胡汉交战画像砖

单于一听说天下掉下个这么大的馅饼,自然是心花怒放,马上答应他愿意带兵前去“捡馅饼”。不过,单于也不是傻子,他也怕这个“汉奸”是假的。于是,为了证实聂壹的话是真的,单于决定先派使者和他一起去马邑,看看他会不会杀掉县令和县丞。

其实,聂壹早就料到单于会来这一手,暗地里已经准备好了几名被判了死罪的囚犯。于是,当单于的使者来到马邑时,确实看到了挂在城下的几颗人头。聂壹看着单于的使者,暗自偷笑。不过,他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对使者说:“快,快去禀报单于,就说马邑的官吏已经被我杀了,赶快派兵过来吧!”

使者不敢怠慢,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单于。单于一听原来是真的,马上带着10万大军开进了武州塞。在离马邑县还有一百余里的时候,单于突然感觉有些奇怪,心想:“这满山遍野有这么多牛羊牲畜,可我怎么没看见有放牧的人啊?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诡计吗?不行,我一定得查个清楚。”

想到这儿,单于马上命令部队攻打边塞的一个亭,捉住了雁门郡的一个尉史。单于假装凶狠地说:“来人啊!把这个俘虏给我拖出去砍了!”

那个尉史见单于要杀自己,吓得魂都飞了,马上求他饶命,并把汉军埋伏军马准备偷袭他们的秘密说了出去。单于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于是,单于赶紧带着部队退出了武州塞,并对手下人说:“我能够得到汉朝的这个尉史,是上天赐给我的啊!”就这样,这个尉史不但保住了性命,还被单于封为了天王。

汉军苦苦等了半天也不见匈奴的鬼影子,等塞下的士兵通报后才知道,单于已经带着骑兵“溜之大吉”了。于是,汉军马上组织人马追击匈奴,可是没有追上,只好收兵。而王恢则带领着3万人负责在半路上伏击匈奴的辎重部队。他看到单于部队从武州塞退出时兵马太多,也就没有出战。

汉武帝知道消息后,气得肺都要炸了,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王恢。王恢辩解说:“陛下,臣并没有罪啊!当初,如果按照约定把匈奴的人马骗进马邑,前头的军队与匈奴交战,而我的部队在后面攻击他的辎重的话,我们一定可以大获全胜。可是如今,单于的部队还没有到达马邑就退出来了,臣那3万人马怎么打得过匈奴的10万人马呢?那样做的话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臣知道这样回来一定会被陛下处死的,但是臣为我大汉保存了3万士兵的性命啊!”

汉武帝没有理他,而是把他交给了廷尉处理。廷尉认为,按照王恢犯的错误,应该斩首。王恢知道后,虽然托人请太后说情,但是汉武帝还是要杀了他。没办法,王恢只好自杀。

虽然马邑之战没有真正打起来,但是汉朝和匈奴之间的和亲政策彻底取消了,双方开始进入了战争状态。

曾经有一个投降汉朝的匈奴人对汉武帝说:“月氏国以前位于敦煌和祁连山之间,也算得上是一个强国吧!后来,匈奴的冒顿单于带兵打败了它,老上单于又把月氏国的国王杀死,还把他的头骨做成了喝酒用的器皿。其他的月氏人知道事情不妙,就全都逃到很远的地方。可是他们对匈奴的仇恨却一点都没有减弱,如今陛下想要打败匈奴,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月氏国联合起来。”

汉武帝听后点了点头,认为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就开始招募能够出使月氏的人。

汉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汉中(今陕西汉中市)人张骞接受了汉武帝委派的任务,带领着100多随从从陇西郡出发,踏上了出使月氏国的路。这次任务是相当危险的,因为要想到达月氏国,就必须要经过匈奴的腹地。匈奴人见到有这么多汉人从自己的领地经过怎能不起疑心?

果然,张骞的队伍刚刚踏入匈奴的地盘,就被他们抓住了。这次匈奴的单于没有杀了张骞,只是把他关了起来,一关就是10多年。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是张骞心里十分着急,因为他还没有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

终于有一天,张骞找了个机会逃了出去,一直奔向月氏国所在的西方。几十天过去了,张骞首先来到了大宛国。大宛国的国王一听说是汉朝来的使者,马上热情款待,而且还给张骞配备了向导和翻译。原来,这大宛国早就听说汉朝十分富有,想和汉朝结好,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汉朝先派使者来到了大宛,这个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就这样,在大宛向导和翻译的帮助下,张骞先是到达康居国,然后又到达了大月氏国。这时,大月氏国以前的太子已经成了国王。他们攻打大夏国后,侵占了很多肥沃的土地。在这里,月氏国的人虽然背井离乡,但是他们也不再有敌人的侵扰,所以时间一长,他们也不想攻打匈奴了。

张骞在大月氏逗留了一年多,虽然每天好吃好喝,可是始终没有从大月氏国王那里得到消息。张骞想到离开国家已经10多年了,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就这样,张骞带着没有完成的使命,踏上了回国的路。动身前,张骞就想好了回去的路线。

张骞出使西域图

此为敦煌壁画,表现的是汉武帝率群臣到长安城外,为出使西域的张骞送行的情景。

按原路返回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找到匈奴,让他们把自己抓起来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沿着南山走,然后从羌人居住的地方返回汉朝。

还没等他回到汉朝,就又被匈奴人抓了起来。就这样,张骞又在匈奴那里待了一年多。后来,匈奴国内发生了内乱,张骞趁机和堂邑氏的奴隶甘父一起逃回了汉朝。

汉武帝见张骞回来了,非常高兴,虽然他没有完成任务,但是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因此,汉武帝任命张骞为太中大夫,又把甘父任命为奉使君。的确,张骞得到这些赏赐是应该的,一个太中大夫的官职,与张骞受的那些苦相比简直太渺小了,当初张骞带着100多人出使月氏,可是只有他和甘父两个人活着回来。

汉武帝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为了彻底打通汉朝与西域交往的道路,在张骞的建议下,汉武帝任命他为中郎将,带领着300人和许多牛羊马匹、金银财宝以及绫罗绸缎出使乌孙国。同时,汉武帝又找了很多人做张骞的副使,每到一个国家,就派出一个人。

就这样,张骞到达了乌孙国。这个乌孙国一直以来是匈奴的属国,而且与匈奴很近。由于消息闭塞,所以并不知道汉朝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是不是比匈奴强大,是不是比匈奴富有。因此,乌孙国王昆莫在接见张骞时态度十分恶劣,傲慢无礼。

张骞也不去理会国王的态度,而是直接转达汉武帝的旨意:“我朝皇上有旨,如果乌孙国能够向东进发,回到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那么我大汉朝愿意与你们世代结好。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如果你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我汉朝就会将一个公主许配给你。这样一来,我们两国就成了兄弟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匈奴敢侵犯,我们就联手打败它。”

乌孙国王没有回答。其实,乌孙国王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知道大臣们都很害怕匈奴,都不愿意东迁,所以也就没有答应张骞。张骞在乌孙待了很长时间,见一直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开始联络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于阗等国家。乌孙国王见其他国都愿意和汉朝交往,所以也派出了使者、翻译和向导跟随张骞来到了长安。这么做一方面是“答谢”汉朝,另一方面也是打探一下汉朝的情况。

一年多以后,出使其他国家的使者也都回来了,而且还都带来了那些国家的使者。就这样,西域的各个国家和汉朝联系的通道终于打开了。

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秋季,匈奴浑邪王带领人马投靠汉朝。浑邪王为何会投靠汉朝呢?事情还要从汉朝与匈奴的战争说起。

原来,当时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都驻守在西部地区。由于战事不利,浑邪王和休屠王的部队被汉军杀死了好几万人。匈奴单于得知情况后,非常生气,就想把浑邪王和休屠王召回来,然后秘密处死。还没等单于开始行动,浑邪王和休屠王就得到了消息。他们两个非常害怕,知道如今已经不能再回去了,于是就开始计划向汉朝投降。

经过一番商议后,浑邪王和休屠王开始部署投降计划。他们首先在边境处拦截经过的汉人,然后让他们向汉武帝禀报,说他们是诚心诚意地向汉朝投降。很快,消息传到了长安,汉武帝马上召开会议,商量是否接受他们的投降。

单于天降瓦当 西汉

其实,汉武帝和很多大臣一样,都担心这是匈奴玩的鬼把戏,想借投降的名义偷袭边境。最后,汉武帝认为浑邪王和休屠王是真心实意,决定接受他们的投降。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汉武帝任命霍去病为使者,让他带领军队前去迎接。

本来,一切都可以顺顺利利地进行,可是就在这时,浑邪王和休屠王之间发生了矛盾。原来,休屠王先前因为害怕,也赞成投降汉朝。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又觉得这样做对不起匈奴,感到非常后悔。浑邪王几次劝说都没能成功,最后只好杀死休屠王,吞并了他的人马。

霍去病带领大军渡过黄河后,浑邪王手下的士兵已经能够看到汉军了。这时,很多人不想投降,于是纷纷逃走了。霍去病怕事情发生变故,就骑马来到浑邪王的大营。见到浑邪王后,霍去病先将想要逃跑的8000多匈奴士兵杀死,然后又让浑邪王一个人前往汉武帝的住处,而他手下的4万多降兵则跟在后面。

当浑邪王到达长安后,汉武帝非常高兴,马上赏赐给了他很多金银财宝,而且还封他做了漯阴侯。此外,为了安定人心,汉武帝又把浑邪王的儿子呼毒尼等4个人全部封为了列侯。就这样,浑邪王开始在汉朝的国土上舒舒服服地生活。

不过,在浑邪王归降时,也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为了迎接浑邪王,汉朝决定征调2万辆车。可是当时国库又没有多少钱,所以只好向百姓们借马。汉朝的百姓一个个早就吃够了匈奴人的苦,谁愿意把自己的马借给朝廷去迎接那些匈奴人呢?因此,很多人都将自己的马藏了起来,结果马还是不够用。这下可把汉武帝气坏了,如果没有足够的车辆去迎接浑邪王的话,一方面会让浑邪王觉得汉朝没有诚意,另一方面也有损大汉的威名啊。于是,汉武帝一气之下就想杀了长安的县令。

这时,右内史汲黯对汉武帝说:“陛下,您要杀就杀我好了,长安县令没有罪。只要您把我杀了,百姓们就会交出马来了。”

汉武帝正在气头上,听了汲黯的话后,汉武帝很不高兴地说:“你在这添什么乱,杀你有什么用?”

汲黯回答说:“陛下,臣真的是不明白,来归降我汉朝的不过是匈奴一个小小的浑邪王,值得我们这么大动干戈吗?我堂堂大汉需要这么做吗?现在我们是主人,他是仆人,有什么理由要倾国家的财力,去奉承一个匈奴人呢?”

汉武帝白了汲黯一眼,没有说话。后来,浑邪王来到了长安,当地很多商人趁机和匈奴人做起了买卖。

汉武帝知道后非常生气,一下子就处死了500多人。

汲黯实在看不过去了,对汉武帝进谏说:“陛下,臣对您的做法实在是不理解。想当初匈奴人攻打我们的边境要塞,而且还拒绝与我们和亲。为了保护大汉的子民和财产,我们兴兵讨伐他们。经过这么多年的战斗,多少好男儿战死沙场,多少财富用于军费,这对我们来说是多大的牺牲啊!这次浑邪王来归降我们,臣原以为您会把他们全都贬为奴婢,分给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士的家,把他们的财产全部缴获,分给那些身受残害的百姓。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天下百姓的痛苦,才能让百姓们觉得公平啊!”

汉武帝非常不高兴地看着汲黯,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汲黯说道:“即使您不能像我说的那样做,可也没必要赏赐给匈奴人那么多东西吧?更加不能理解的是,您居然还要让全长安的百姓去侍奉他们。百姓们是无知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和匈奴人做买卖会招来杀身之祸呢?您仅仅为了保护这些匈奴人,就杀掉了五百多无辜的百姓,这难道不是为了保护树叶而去伤害树枝的行为吗?臣对您的做法实在是有意见。”

汉武帝冷冷地看着汲黯,沉默不语,最后甩袖离去。到了后宫,汉武帝对左右说:“这个老东西,这么长时间没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他悔改了呢。没想到今天又跑这里胡说八道了,真是气人。”

虽然汲黯极力劝谏,但是汉武帝还是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不过,为了缓解矛盾,汉武帝还是把浑邪王的部队迁到了边境,并在那里设立了5个属国,让他们依然保留自己的习俗。

汉武帝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汉武帝派中郎将苏武、副中郎将张胜以及临时使团官吏常惠等人带着丰厚的礼品出使匈奴。当苏武到达匈奴时,正赶上匈奴的会缑王和长水(今河南洛宁西南)人虞常以及当初卫律(卫律本是汉朝官吏,后投降匈奴,得到重用)手下的汉朝官兵商量一起劫持单于母亲归降汉朝的事情。

虞常和张胜关系非常好,为了能够回到汉朝,虞常就找张胜商量,说他们愿意杀掉卫律,替汉朝报仇,希望张胜能够在汉武帝面前多说好话,也好保住自己的家人。张胜想了想,就答应了虞常的请求,还送给他很多钱财。

一个月后,虞常等人想趁单于外出打猎的机会杀掉卫律,劫持单于的母亲。可是还没等行动开始,就因为内奸的告发而被匈奴袭击。在这场战斗中,匈奴的会缑王战死沙场,虞常等人也被活捉。

张胜很快就得知了这件事,他害怕受到牵连,就去找苏武商量如何应对。苏武不愿意背叛汉朝,也不想受到匈奴人的侮辱,所以几次都想自杀。幸亏张胜和常惠极力劝阻,苏武才活了下来,但也受了重伤。本来,单于派卫律办理这件案子,本意是想杀掉汉朝的使者。后来在大臣的劝说下,单于决定招降汉使。当他听说苏武的行为时,认为他非常有气节,于是每天都派人去慰问他。

过了几天,苏武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时,卫律突然押着虞常来见苏武。卫律提着宝剑,冷冰冰地看着苏武,然后当着他的面一剑砍下了虞常的脑袋。之后,卫律对苏武说:“汉朝的使者张胜意图谋杀匈奴的大臣,按照匈奴的法律理当处斩。不过,单于看你们是人才,不忍心杀了你们。只要你们投降,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卫律的话刚说完,张胜就跪倒在地,表示愿意投降。卫律看了看张胜,轻蔑地笑了几声,然后又对苏武说:“怎么?先生难道还执迷不悟?副使参与了谋反计划,你这个做正使的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吧?”

苏武狠狠瞪了张胜一眼,然后大义凛然地对卫律说:“真是笑话,我本来就没参与他们这次谋划,和张胜又非亲非故,关我什么事?想杀我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你……”卫律气得脸色发青,举起剑做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苏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卫律一见硬的不行,就又来软的,对苏武说:“苏先生,你这又是何苦呢?想当初我投降匈奴,承蒙单于器重,做了匈奴的丁灵王,掌管几万军队,拥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牛羊马匹,这是多么风光的事情啊!凭你的才干,我敢保证,你今天投降,明天就可以和我一样享受荣华富贵,何苦在这里白白等死呢?”

苏武牧羊

苏武看了看卫律,没有说话。卫律以为打动了苏武,就接着说:“这件事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啊!如果你现在听我的,归顺了匈奴,那么从明天起我们就是兄弟;如果你不听我的,恐怕我们就没机会再见面了,我看你……”

“呸!无耻!”还没等卫律把话说完,苏武就破口大骂,“你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卖弄。身为汉朝的臣子,却不要恩德信义,背叛自己的君主,抛弃自己的亲人,心甘情愿地给蛮夷做走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卫律被苏武骂得无话可说,只好呆呆地立在那里。这时,苏武又说:“放下你和我大汉的事不说,就说你和匈奴的事!单于交给你裁决别人生死的权力,这是多大的信任。可你呢?不但不公正地处理问题,反而在这里挑拨两国君主之间相互争斗,自己却在一旁坐山观虎斗,你居心何在啊?当初,南越国杀死我大汉使者,结果被我大汉消灭;大宛国王杀死我大汉使者,结果被我们砍下来脑袋;朝鲜杀死我们的使者,结果招来了灭国的灾难,如今就只剩下匈奴还没有干过这种事。你明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的,却想要借这个机会杀死我,然后挑起汉朝和匈奴之间的战争。恐怕匈奴的灾难就要来临了,而这场灾难也是从我开始的啊!”

卫律摇了摇头,他心中清楚,不管怎么劝说,苏武始终是不会投降的。没办法,卫律只好把这件事禀报给单于。单于听后更加欣赏苏武,非要把他招降。于是,单于命人把苏武关进了一个地窖里,不给他供应水和食物。这时正赶上天降大雪,苏武就靠啃雪和毡子上的毛团维持了好几天。匈奴人看几天下来苏武居然没有饿死,就认为有神灵在保护他。

最后,单于把苏武流放到北海没有人烟的地方,让他在那里放牧一群公羊,并对他说:“苏先生是可以回国的,不过必须等到公羊能够生出小羊才行。”

在这期间,匈奴曾经两次派李陵来劝说苏武,但都被苏武拒绝。直到19年后,苏武才回到汉朝。当初苏武出使匈奴的时候还是壮年,可回国的时候,胡子和头发都全白了。

李陵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曾经担任侍中。他不仅善于骑马射箭,而且对待手下的士兵也非常好,所以军士们非常拥护他。汉武帝认为他有老将军李广的风范,就任命他做骑都尉,让他带领丹阳(今江苏省丹阳)和楚地的5000人马驻守在酒泉和张掖一带,以防备匈奴的进攻。

汉武帝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贰师将军李广利带领3万大军攻打匈奴。这时,汉武帝下令让李陵为李广利押送辎重粮草。可是李陵不愿意做李广利的部下,就向汉武帝请命,说自己愿意带领5000步兵去攻打匈奴。汉武帝被李陵的胆魄和豪气感动,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当李陵的部队来到浚稽山(约今蒙古图音河南)的时候,正好碰见匈奴单于带领3万骑兵前来迎战。李陵见匈奴的人马多出自己好几倍,而且已经将自己的部队包围,就下令在两山之间安营扎寨,并在营寨的周围布满大车。李陵让前排的士兵手里拿着戟和盾,让后排的士兵拿着弓和箭,自己则亲自带领军士拒敌。

匈奴兵一见汉军人少,以为有大便宜可占,就直接攻打汉军的营地。李陵见匈奴人攻了过来,就带领着手下的士兵与匈奴展开了战斗。其实李陵在出战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他自己在前面与敌人进行肉搏战,后面的士兵则不停地向匈奴人放箭,只见匈奴骑兵一个接一个地从马上掉了下来。这下匈奴人可乱了阵脚,慌忙向后逃窜。李陵乘胜追击,一下子就歼灭匈奴几千人。

匈奴的首领单于吓坏了,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数量那么少的汉军怎么就杀死了自己几千名勇士。为了对付李陵,单于又从其他地方调来5万骑兵,然后合兵一处,从左右两侧包抄汉军。李陵见匈奴的骑兵实在太多,只好边打边退,最后撤到了南方的一个山谷中。

这时的汉军损伤也很重,很多士兵都身负箭伤,但是依然拼死作战。李陵动员全体士兵,连那些文员都参加了战斗,一口气歼灭了匈奴3000多人。之后,李陵又带着剩下的士兵从龙城旧道撤退,一直向东南方而去。单于气得哇哇乱叫,下令骑兵继续追赶。

几天后,李陵的部队退到了一个芦苇丛中。匈奴马上在上风的地方放火,想要烧死汉军。李陵识破了匈奴人的奸计,马上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先把自己周围的芦苇点着。匈奴见火攻没有奏效,就继续堵截汉军,结果又被汉军杀死了几千人。

这天,汉军捉到了一个匈奴俘虏。李陵从俘虏口中得知,单于认为他们是汉朝的精兵,是汉武帝派来引诱匈奴进入边塞的诱饵,所以想要退兵。手下的大臣怕这样做会被别人耻笑,所以单于决定再进攻山谷一次,如果还不能取胜就退兵。

李陵得知消息后非常高兴,就告诉士兵们再坚持几天就可以脱离危险了。可是,就在匈奴打算撤兵的时候,李陵的部队中却出现了一个叫管敢的叛徒。他因为受到都尉的欺辱,就跑去报告单于说:“李陵的部队现在是死撑,他们武器不多了,弓箭也用完了,更不会有什么援军。”

单于听后大喜,马上命令所有骑兵一起进攻,并且大喊:“李陵、韩延年赶快投降吧!”接着又派出很多骑兵截断了汉军的退路。李陵没办法,只好带领部下拼死抵抗,边打边往南面撤退。这场战争打得非常惨烈,李陵只剩下3000多士兵了,而且50万只箭已经射完了,用于搏斗的武器也都打丢了。没办法,李陵只好丢下辎重粮草,让士兵拿车上的辐条做武器与匈奴人作战。

最后,由于匈奴军队的攻势太猛,李陵只好带领手下退到了一个峡谷中。这下可犯了兵家大忌,为了彻底打垮汉军,单于亲自带领骑兵堵截住汉军的退路,并让其他人在峡谷上方往下扔巨石。汉军在峡谷里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死伤惨重。

到了晚上,李陵穿着便衣走出了大营,对侍从说:“你们谁也不许跟着我,我要一人前往匈奴的营地,非要把单于活捉回来不可。”很长时间过去了,李陵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军营,对其他人说:“形势已经不可能发生改变了,如今我们已经彻底失败了,恐怕都要死在这个地方。”

手下人听到李陵这么说,也都非常伤心。李陵擦了擦眼泪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怎么能就这样白白送掉性命呢?我们把所有的旗子全部砍倒,然后把财宝全部埋入地下,不给匈奴人留下一点东西。”士兵们听后也都停止了哭泣,赶忙照着李陵的吩咐去做。接着,李陵又说:“如果再有几十支箭的话,我们就一定能够逃脱了。可是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了武器,等到天亮的时候大家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分头行动,说不定有谁能逃回长安,向皇上禀报一切!”

就这样,李陵发给每一位士兵一些干粮和一片冰,并和他们约定好在遮虏障(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境)会合。可是还没等他们出发,匈奴就开始了进攻,结果大多数人都被匈奴杀死,李陵无奈之下投降了匈奴。

当时,李陵手下有400多人逃回了长安,向汉武帝禀报了李陵投降的事情。汉武帝非常生气,并在第二年诛杀了李陵全家。就这样,李陵再也不能回到汉朝,再也不能回到家乡了。

婕妤,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汉朝对皇帝妃子的一种称呼。班婕妤是西汉后期汉成帝的一位妃子。

汉成帝是有名的好色皇帝。开始,他十分宠爱许皇后。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许皇后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小,于是汉成帝就开始宠爱班婕妤。不过,班婕妤是个非常通情达理,而且没有野心的女人,虽然得到了汉成帝的宠爱,但是她一点也不骄傲。

有一次,汉成帝到后宫的庭院中游玩。汉成帝提出要和班婕妤同乘一辆车,说那样才显得两个人关系亲密,才更能体会到游玩的乐趣。班婕妤听后摇了摇头说:“陛下,这件事万万不可!”

汉成帝很奇怪,就问班婕妤:“怎么?你觉得朕对你不够好?”

班婕妤摇了摇头说:“不是的,陛下!我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是也看到过很多古代的图画。在那些画里,凡是陪伴在圣贤的君主身旁的,都是些有本事的、忠君爱国的大臣,哪有什么宠妃啊?只有那些昏庸的君主才会这么做。我不懂国家大事,但我觉得您让我和您乘坐一辆车,就是和那些昏庸的君主一样,所以……”

汉成帝点了点头,称赞道:“好,说得好!班婕妤说得太好了!朕就听你的了!”于是,汉成帝没有再提乘车的事。

过了不久,这件事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高兴地说:“这个班婕妤还真是不错,有她在皇上身边我就放心多了。古代虽然有樊姬,但今天我们汉朝也有班婕妤啊!”

班婕妤贤惠,通情达理,为了让汉成帝满意,班婕妤还特意把自己身边的侍从李平进献给了汉成帝。

不过,即使班婕妤做得很大度,但是汉成帝的好色程度却一点没有减轻。有一次,汉成帝微服出行,正好经过了阳阿公主的府邸,于是就进去坐了一会儿。这一坐可不要紧,汉成帝把魂都丢在了阳阿公主家。

原来,阳阿公主家有一个舞女名叫赵飞燕,生得真可谓是国色天香。汉成帝见到她以后,简直是茶不思饭不想,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让人传旨召赵飞燕进宫。之后,赵飞燕又向汉成帝推荐了自己的妹妹。汉成帝二话不说,马上也把她召进了宫。从这以后,赵飞燕姐妹开始把持后宫。

其实,早在赵飞燕姐妹刚入宫的时候就有人劝过汉成帝。当时,赵飞燕姐妹来见汉成帝,侍从们都被她俩的美貌吸引,赞不绝口。可是,站立在汉成帝身后的披香博士淖方成却说:“这哪是什么美女,这分明就是祸水啊!这两股祸水将来会灭掉我大汉朝的火啊(古人相信五行相克的说法,汉朝自认为属火)!”

班婕妤辞辇图 南北朝 佚名

当时汉成帝并没有相信淖方成的话,因为他已经完全被赵飞燕姐妹迷住了。可是,后来的事情却证明了淖方成的话是正确的。

赵飞燕姐妹虽然生得美若天仙,可是心肠却十分狠毒。她们得宠后,许皇后和班婕妤相继失宠。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赵飞燕姐妹开始了“夺权”斗争。她们向汉成帝进谗言,说许皇后和班婕妤因为失宠而产生怨恨,暗地里用各种妖术诅咒后宫的嫔妃,蛊惑皇帝。

鬼迷心窍的汉成帝相信了赵飞燕姐妹的话,废了许皇后,还把她赶出了后宫。许皇后被赶走了,下一个就轮到班婕妤了。在审问班婕妤的时候,班婕妤义正词严地回答说:“别拿死吓唬我,我从来就没有怕过。虽然我读书不多,但常听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按照常理正道进行修行的人都还没有得到上天的赐福,那些妄想运用邪恶手段、妖术邪道来满足自己要求的人又怎么会有希望呢?我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神,即使有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如果那些鬼神明白事理,他们是绝对不会听从那些用来蛊惑皇上的诅咒的,可是如果那些鬼神不明白事理,那我向他们祈祷,请求他们保佑又有什么用呢?”

审讯的官员继续说:“那你为什么还要用妖术蛊惑皇上?”

班婕妤笑了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懂得妖术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会把我自己的事情寄托在鬼神身上,那些用妖术诅咒的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汉成帝知道这件事以后,认为班婕妤说得有道理,就下令赦免了她,而且还赐给了一百斤黄金。不过,通过这件事,班婕妤也看清了赵飞燕姐妹的嘴脸。她害怕如果在宫中住得时间过长,会被她们害死,就请求到长信宫去侍奉太后。汉成帝同意了她的请求。

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汉哀帝驾崩,汉平帝即位,王太后开始临朝听政。这时,王太后招来了外戚新都侯王莽,让他帮助大司马董贤料理汉哀帝的丧事。

王莽是个城府非常深的人,野心也非常大。这次太后召他入宫办事,王莽觉得自己入朝主政的时机已经到了。就这样,王莽打着太后的旗号,和尚书串通一气,弹劾大司马董贤。结果,太皇太后(这时的王太后已经成了太皇太后)马上罢免了董贤大司马的官位。董贤知道王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好自杀。

王莽见第一块绊脚石已经被除掉,非常高兴。这时,太皇太后又让公卿们推荐大司马的人选。王莽此时已经是成竹在胸,因为他以前当过大司马,而且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亲戚,这次又为皇家办事,所以大司马的人选应该是非他莫属。

果然,满朝文武都极力推荐王莽,只有前将军何武和左将军公孙禄除外。何武和公孙禄的头脑是比较清醒的,他们知道,如果让王莽做大司马,很可能会出现外戚专权的现象,那样的话对整个国家都是很有危害的。因此,两个人商议了一下,就互相推举对方做大司马。

可是,什么人做大司马是太皇太后说了算。于是,太皇太后没有理他们两个,亲自任命王莽做了大司马。王莽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大司马的位置后,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王莽首先要做的就是排除异己,在朝廷内安排自己的亲信。王莽上奏说,大司徒孔光是当世有名的儒家学者,而且还辅佐过三代君王,所以让他来处理国家大事最合适不过。接着,为了拉拢孔光,王莽又推荐孔光的女婿甄邯做了侍中和奉车都尉。

王莽又是怎么对待他的那些政敌呢?因为王莽这个人城府非常深,当他想要处置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并不是自己出面。他总是先给这个人罗织一系列罪名,不管是真是假全都算上,然后写好一份弹劾的草稿交给甄邯。接着,甄邯再把草稿交给孔光。同时,王莽总是会拿太皇太后的意思来要挟孔光。

这个孔光虽然学问很高,但做起事来却是胆小。他一直都非常惧怕王莽,所以对于王莽交代的事不敢不办。接下来,王莽再去找太皇太后,把自己的意思说清楚。这时的太皇太后对王莽已经是深信不疑了,所以全部准奏。最先倒霉的当然是何武和公孙禄。王莽弹劾他们两个人串通一气,互相保举对方做大司马。结果,两人全部被免去了官职,何武还被送回了封国。

就这样,朝廷中那些依附归顺王莽的,给他拍马屁的人都得到了升迁,而那些耿直的、看不惯王莽做法的人全都被赶出了朝廷。王莽的势力越来越大。到了后来,王莽想要做什么事根本不需要说,只要稍微暗示一下,他的党羽们就会向朝廷上奏。这时,王莽则会假惺惺地跪在地上,说自己无能,实在不能担当重任。太皇太后看了以后,认为王莽是在谦让,于是就“逼”着他接受。结果,王莽一方面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另一方面又迷惑了太皇太后,也在下层人士当中获得了很好的口碑。

当时,汉平帝只有9岁,太皇太后又临朝听政,所以大权渐渐地全都落到了大司马王莽的手上。当时,百官们的眼里根本没有皇上和太皇太后,只有这个外戚王莽。

随着王莽权势日益强盛,老臣孔光越来越感到恐惧。害怕自己有一天因为依附王莽而丢掉老命,所以就请求告老还乡。王莽不是傻子,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扶植起来的傀儡!为了不让孔光回家,王莽对太皇太后说:“陛下如今年纪还太小,极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教导他。既然孔光不愿意做官了,那就让他做陛下的老师吧!”太皇太后觉得王莽说得有道理,就封孔光做了太傅。就这样,孔光被王莽牢牢地拴住了。

元始元年(公元1年),由于王莽“政绩突出”,太皇太后下旨,封王莽做太傅,参与辅政的事情,号称“安汉公”,并加封28000户。王莽得到消息后,表示愿意接受爵位,但是坚决不接受封赏。他装模作样地对太皇太后说:“臣实在不能接受封赏啊!现在百姓们还很贫穷,我怎么忍心接受这些东西呢?还是等百姓们富了以后再说吧!”

王莽篡汉

太皇太后听了以后非常高兴,越发觉得王莽这个人可以完全信赖。后来,王莽又指使他的党羽向太皇太后进言,说太皇太后的年纪很大了,过去的规矩该改一改,像官吏的任免这种“小事”就不要亲自过问了,全都交给安汉公就可以了。太皇太后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就这样,王莽开始把持朝政,权力已经和皇帝没什么两样了。

王莽专权以后,变得越来越飞扬跋扈。一开始,他还对这种状况很满意,可是时间一长,他觉得这种“专权”的日子远不如自己当皇帝过瘾,于是他又开始了新的计划。

元始五年(公元5年),泉陵侯刘庆在王莽的示意下上书说:“当年周成王年幼,所以周公就开始行使摄政的权力。如今,我们的皇上比周成王还要年轻,所以应该让安汉公王莽代行天子的权力。”

满朝文武早就从王莽那里得到暗示,所以一个个都随声附和着说:“对对对,泉陵侯说得非常对,就应该按照他说的那么办。”

这时,坐在龙椅上的汉平帝听后,心里非常不是滋味。随着年龄的增长,汉平帝也越来越懂事了。王莽为了钳制汉平帝,强行把他的母亲卫后留在中山,不让他们母子相见。汉平帝一直以来对这件事非常不满,心中开始怨恨王莽。

其实,王莽这时也察觉出汉平帝对自己的不满。为了彻底扫除这个障碍,王莽在那一年腊日这天,借着给汉平帝进献椒酒的机会,在酒里下了慢性毒药。最后,年轻的汉平帝就这样白白地丢掉了性命。汉平帝死了,太皇太后马上召集文武大臣商量册立新国君的事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王莽极力反对在汉宣帝的曾孙中挑选,而是非要在汉宣帝的玄孙中挑选。

正当太皇太后被册立新国君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前辉光谢嚣突然上奏说,武功县(今陕西武功县)有人禀报,说是当地在打井的时候挖出一块白色的石头,上面刻有“告安汉侯莽为皇帝”8个朱红的大字。

太皇太后看完了谢嚣的奏折,非常生气地说:“全都是一派胡言,这是欺骗天下的行为,怎么能够相信呢?”

这时,太保王舜也在旁边煽风点火,说不如就满足了王莽的条件。太皇太后虽然心里不愿意,可是这时自己已经拿王莽没办法,所以也就只好答应。不过,当时王莽还没有明目张胆地称帝,所以太皇太后只是下诏说让他像周公一样,代理皇帝行使摄政权。

可是,王莽哪肯善罢甘休。他示意大臣们上书,要求让自己登上皇位,穿上天子的衣服,像真正的皇帝那样行使摄政的权力。太皇太后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他的要求。就这样,王莽已经成了半个皇帝了。

居摄元年(公元6年),王莽册立了汉宣帝玄孙刘婴为皇太子,号称为孺子。王莽宣称,卦象上已经显示得非常清楚,这个刘婴是最适合做皇室继承人的人选。其实,哪里有什么卦象,王莽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刘婴才2岁,对他来说最有利。

初始元年(公元8年),在王莽的帮助下,各地纷纷出现了“符瑞”,而且这些符瑞全表示一个意思,那就是让王莽做皇帝。王莽对待这些符瑞的态度非常“宽容”,不管是真是假,一概接受。经过一系列的准备,王莽认为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自己是时候登基做皇上了。于是,他把各种符瑞交给太皇太后看,然后又派安阳侯王舜去劝说,让太后把皇帝的玉玺交出来。

王舜见到太皇太后后,还没提御玺的事,就被她狠狠骂了一顿,太皇太后说:“我真是看走眼了,亏我当初还那么信任你!你们父子都是我汉家的臣子,也蒙受我汉家的恩德。如今,你们不但不为国家社稷担忧,反而帮助他人谋夺汉朝的江山。你的这种做法简直让所有人不耻,天下人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王舜被太皇太后说得满脸羞愧,站在那里半天没说一句话。太皇太后越说越气,骂道:“今天你们不就是想要册立新的皇帝吗?那么你们完全可以再刻一个玉玺,何必要这个不祥的亡国玉玺呢?我是一个老寡妇,本来就是快死的人了,现在就让我和玉玺一起下葬吧!”

太皇太后说着就流下了眼泪,身边的很多人也都跟着掉泪。王舜这时也觉得很悲伤,就对太皇太后说:“可是王莽非要玉玺,我又能怎么办呢?”

最后,太皇太后冷静地想了想,知道现在这玉玺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没办法,她只好听从了王莽的吩咐。这下可把王莽乐坏了,马上在未央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自己就要登上天子的位置。紧接着,王莽宣布放废除汉朝,建立新的朝代,并且还废除了太皇太后的尊号,改封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

始建国元年(公元9年)正月初一,王莽正式登基,并封孺子做了安定公,允许他穿自己的衣服,使用自己的历法。册书宣读完以后,王莽拉着孺子的手说:“当初周公也是摄政,可最后把政权还给了周成王。其实,我也十分想那么做啊!但是上天命令我必须代替你,我真为不能把政权交给你而伤心啊!”

就这样,王莽正式灭了刘氏的江山,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王莽当上皇帝以后,推行了一系列新的法令。

新法令非常琐碎而且还很苛刻,百姓们一不小心就会触犯并受到惩罚。为了遵守新的法令条文,百姓们根本顾不上种地耕田,很多田地都荒芜了。此外,新法中规定的徭役也非常繁重,很多人对新法都非常不满。

在王莽推行新法的那几年,各地的蝗灾、旱灾接连发生,百姓们的生活苦不堪言。再加上地方官办事不力,各种案件都积压待审。各地的监狱中虽然关押了很多犯人,但却总是不能结案。

另一方面,各地的官吏借着推行新法的机会,采用苛刻残暴的手段欺压百姓,借助新法中的相关禁令侵吞百姓的财产。在当时,即使那些有钱人都不能保证自己的财产不被剥夺,更不用说是那些无权无势的穷人了。最后,百姓们终于忍受不了,纷纷起来反抗。

为了逃避官府的抓捕,强盗们都以高山大泽等地势险要的地方为根据地,对抗官府的军队。各地的官吏只知道欺负百姓,对那些起来反抗的强盗却没有一点办法。没办法,为了不被朝廷责罚,各地的官员只好隐瞒事实。这样一来,盗贼的数量越来越多,天下也越来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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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幅表现王莽年间,绿林、赤眉农民起义军传奇故事的版画。

当初,临淮人瓜田仪带人攻下了会稽郡的长州(今江苏苏州西南)。后来,琅琊(今山东胶县南琅琊台西北)人吕母又聚集了几千人,杀死了海曲县(今山东省日照市)的县宰,然后一起逃到海上做起了海盗。由于百姓生活太悲惨,所以很多有人都去投奔他们,于是吕母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最后达到了上万人之多。荆州地区也不太平,当地发生了饥荒,百姓们都逃到了山野沼泽,在那里靠挖野菜为生。这些人拉帮结伙,互相攻击,都想抢夺更多的地盘。

在各地的盗贼中,有两支队伍的力量比较强大。其中一支被称为绿林军,另一支则被称为赤眉军。

王莽天凤四年(公元17年),新市人(今湖北京山东北)王匡和王凤兄弟因为处理事情非常公平,被大家推选为首领。当时,这两个人手下只有几百人。后来,很多逃亡在外的人都慕名投奔了他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以绿林深山作为基地,攻打附近的村落。因此,人们把他们叫做绿林军。

王莽天凤五年(公元18年),琅琊人樊崇又在莒城(今山东莒县)聚集百姓起兵反抗,当时也只有100多人。后来,附近的盗贼都知道樊崇很勇猛,就全部跑去归附他。后来,樊崇手下的士兵也有几万人。王莽知道这件事以后,赶忙派使者发动附近郡县和封国的队伍去剿灭他们,但是一直没能取胜。

后来,王莽又派太师王匡和更始将军廉丹带领大军攻打樊崇的军队。樊崇听说王匡和廉丹带军前来攻打,怕自己手下的士兵在和王莽军队作战的时候因混淆而伤了自己人,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让手下士兵把朱砂涂在眉毛上。这样一来,樊崇手下的士兵就成了红眉毛,从那以后,樊崇的士兵就被称为赤眉军。

其实,王莽早就知道这些情况。当初,为了能够消灭绿林军,王莽曾经派使者前去招安。可谁知绿林军,不肯接受朝廷的招降。没办法,使者只好回去照实禀报。

这下可把王莽气坏了,他大骂绿林军不识抬举,还问使者他们为什么不肯接受招安。使者回答说:“起初,他们倒是同意了。不过这些人解散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又聚集在一起了。我就去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说现在的法令既繁多又严苛,小心谨慎地过日子都有可能触犯。百姓们整日里辛勤劳动,得到的那些东西还不够交赋税呢。即便不去干活,不随便出门,也说不定哪天就因为邻居犯罪而被连坐入狱。同时,官吏们趁机压榨,百姓们实在没有活路了,所以……”

还没等使者把话说完,王莽就拍案而起,大骂说:“这群贱民,太不识抬举了!你没完成朕的使命,免去你一切职务。”

从那以后,一些势利小人摸透了王莽的心思,总是在他面前说一些诸如盗贼该死,盗贼是乌合之众、长久不了的话。就这样,王莽被蒙蔽了。

王莽称帝后引起天下大乱,各地纷纷起义讨伐王莽。为了平息各地的叛乱,王莽派出大批兵马四处征讨,其中大将严尤和陈茂负责消灭刘秀兄弟建立的更始政权。

由于作战不利,严尤和陈茂被刘秀兄弟打得落花流水。王莽得到消息后,急得坐卧不安,马上派遣司空王邑和司徒王寻前去助阵。王莽召集了足足有43万人,王邑和王寻带领人马,一路上大造声势,号称百万,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崤山以东的昆阳城(今河南叶县)。

此时,守卫昆阳城的汉军早就得到了消息,将领们见到王邑和王寻的兵力太多,一个个吓得全都跑回了城里,不敢出来。当时,汉更始帝刘玄正带兵攻打宛城,昆阳城内的汉军仅剩下八九千人。

刘秀见手下的将领都开始担心,而且还想分散到各个地方去,就对他们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如今我们昆阳城内兵少,粮食也不充足,而城外的敌军力量又那么强大,你们认为逃跑是最好的选择吗?”

将领们平时就瞧不起刘秀,这时见他这么说,都顶撞道:“那刘将军有什么高见呢?”

刘秀继续说:“现在如果我们合力拼死抵抗敌军,也许还会立下功劳。可是如果全都逃跑,恐怕我们这八九千人一个也活不了。一旦昆阳城被敌人占领,我们汉军就会在一天之内被人家消灭。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你们不考虑同心协力,共举大事,反而在这里思念什么老婆孩子,成何体统?”

刘秀的话激怒了将领们,他们大声说:“刘将军,说话太难听了吧!”

刘秀看了看他们,笑着起身离去。正在这时,负责侦查的骑兵回来禀报,说:“报告将军,敌人大军已经杀到城北,人数众多,看不见尽头。”

将领们一个个都非常惊慌,相互议论说:“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有再去请刘将军给咱们出主意了。”于是,刘秀就为将领们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并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将领们这才发现,原来刘秀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一个个连忙点头称是。最后,刘秀决定,让大部分人马留守昆阳,自己和五威将军李轶带领13名骑兵趁夜溜出昆阳城搬救兵。

在刘秀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王莽的军队也在商量如何攻城。严尤劝王邑,让他转道攻打刘玄的部队,逼迫昆阳城的汉军投降。可是王邑好大喜功,非要直接打下昆阳城不可,没有采纳严尤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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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带人到达了定陵(今河南郾城西)、郾县(今河南郾城南),在那里调派各个营部的军队。可是,当地的将领们都贪恋财物,想要分出一部分士兵留守在那里。刘秀看到这种状况非常生气,对他们说:“你们真是目光短浅。如果我们打败了敌人,将会得到比你们现在多出几万倍的财宝,而且还可以建功立业,成就大事。可是,如果我们被敌人打败,恐怕连命都没有了,要那些财宝还有什么用呢?”

将领们觉得刘秀说得有道理,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带上所有的人马跟随刘秀出发。刘秀便带领步兵和骑兵1000多人做先头部队,来到距离王莽大军四五里远的地方摆开了阵势。王邑和王寻一见汉军的援兵赶到了,连忙派出几千人应战。

这时的刘秀眼睛都红了,他大吼一声,率先冲向敌人,一连砍死几十个敌人。将领们一个个惊得合不上嘴说:“真看不出来,刘将军一向胆小怕事,平时见到弱小的敌军吓得不敢出战,怎么今天看到强敌反而勇猛了呢?”

旁边一个人也说:“是啊!既然这样,我们怎么能落后呢?让我们一同协助刘将军。”

就这样,刘秀带领手下的士兵向前进兵。作战就是这样,将领的士气直接关系到整个军队的士气。一会儿的工夫,王莽的军队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伤足有1000多人。汉军越战越勇,没有一个不以一当百的。紧接着,刘秀又带领3000敢死队,直接杀向王莽大军的主力。

王邑和王寻非常轻视汉军,亲自带领1万多人迎战,并且命令其他人不得擅自行动。王邑和王寻不是刘秀的对手。只见汉军一个个奋勇杀敌,把敌军杀得落花流水。最后,汉军取得了重大胜利,王寻在战斗中被杀。

经过昆阳一战,刘秀兄弟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地方的英雄好汉都起兵反抗,并且使用汉军的年号,等待刘秀兄弟的命令。

刘秀出身于南阳豪族地主集团,是西汉长沙定王刘发的后代。刘秀鼻梁高耸,额角隆起,性格勤勉,政治资本雄厚,具有敏锐的政治才能和丰富的军事韬略。

自从王莽篡夺汉朝政权以后,刘秀兄弟时常愤愤不平,心怀光复汉朝的志向。他们没有经营家产,反而变卖家产用来结交天下的英雄豪杰。绿林、赤眉大起义爆发后,刘秀和他的兄长刘一起打着“复兴高祖之业”的旗号,在舂陵(今湖北枣阳东)一带集结了七八千人和绿林军三路人马联合起来,接连打败了王莽的几名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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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绿林军已经发展到好几万人,但队伍没有统一的指挥。将士们认为队伍壮大了,必须有个威望高的首领来统一号令。一些贵族地主出身的将军,认为一定要找一个姓刘的人当首领才符合正统。

绿林军里有这么多姓刘的,该由谁来当首领呢?舂陵兵觉得刘无论是威信还是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推选这样的人来担当首领最合适不过了。可是新市和平林兵的将领因为害怕刘的威武严明,担心他的势力太大,坚持要立懦弱的刘玄做皇帝。虽然各个英雄豪杰感到失望,心里很不服气,但也没办法,也只好同意了。

公元23年,刘玄被推选为皇帝后,恢复了汉朝的国号,改年号为“更始”,从此绿林军又称汉军。汉军虽然表面上归刘玄统领,实际上他手下的各个将领都有各自的封号和势力,刘和刘秀兄弟也不例外。

后来,起义军内部发生内讧,新市兵、平林兵的旧将领因为刘和刘秀兄弟名声越来越大,秘密建议刘玄除掉他俩。刘玄借口刘违抗命令,将刘杀了。

刘秀听到哥哥刘被杀,知道刘玄必定怀疑到自己了,说不定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于是立刻赶到宛城向刘玄赔罪。当别人向他表示哀悼时,他不谈论私事,只是一味地责备自己;当有人问起他昆阳大战的情形时,他也一点不居功,说全是将士们的功劳;他更不敢为哥哥披麻戴孝,照常吃饭,照常喝酒,还要有说有笑,装成高兴的样子。

刘秀忍辱负重,终于麻痹了刘玄,再次取得他的信任。刘玄不但没有杀掉刘秀,反而对刘秀感到愧疚。为了补偿杀害刘的过失,刘玄让刘秀担任破虏大将军,并封他为武信侯。后来,长安攻下来了,王莽也被杀了。刘玄到了洛阳又给了刘秀少数兵马,让他到河北去招抚黄河以北的各个郡县。

为了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势力,刘秀树立了复兴汉室的旗帜,取得了许多怀念西汉的仁人志士的拥护。他考察官吏的政绩,根据能力的大小或任用或罢免,废除王莽时期的一些苛刻法令,释放一些囚犯。一面消灭了一些割据势力,一面镇压河北各路农民起义军。不久,差不多整个黄河以北的地区全被刘秀占领了。

更始三年(公元25年),刘秀在鄗(今河北柏乡县北)自立为皇帝,这就是汉光武帝。他改年号为建武元年,定都洛阳,史称东汉。

刘玄掌握政权后,认为自己的江山已经坐定,开始腐败起来。他整天待在皇宫里喝酒,荒废政事,还滥封官爵,引起了许多将领的强烈不满。不满更始政权的赤眉军别树一帜,与以绿林军为主体的更始政权相抗衡。赤眉军于汉光武帝建武元年(公元25年)九月攻入长安,推翻了更始政权。

赤眉军的首领樊崇一定要找个姓刘的人做皇帝,于是硬把一个15岁的放牛娃刘盆子立为皇帝,据说刘盆子跟西汉皇族的血缘最近。

赤眉军声势浩大地打进了长安,可是富商和地主趁机囤积粮食,几十万将士的口粮发生了困难。

樊崇只好带着好几十万人马离开长安向西撤退,但是到哪里都解决不了粮食供应的问题。到了天水一带,樊崇又遭到地主豪强的拦击,只好率军返回重新控制了长安。

由于粮食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赤眉军再度陷入饥饿,并被豪强武装夹击,不久又被迫放弃长安,引兵东归。

汉光武帝刘秀一听说赤眉军向东转移,马上派冯异率军向西进发,追击赤眉军,同时沿路收罗了许多投降的盗贼。冯异在华阴追上赤眉军,两军对峙了60多天,交战10次均以赤眉军失败告终,赤眉军陆续有5000多人投降了冯异。

赤眉军的残余部队向东逃往宜阳,刘秀亲自率领大军严阵以待。赤眉军突然遇到威武的大军,早就吓得不知所措,纷纷束手就擒。

刘秀建立了东汉王朝,镇压了赤眉农民军后,削平各地方割据武装势力、统一全国就提到议事日程之上了。

在平定关东以前,光武帝刘秀采取了“联陇制蜀、西和东攻”的作战策略,确定了先攻打关东、再进攻陇蜀,由近及远、各个击破的统一全国的战略方针。在平定关东时,隗嚣一直帮助东汉,多次打败公孙述的军队,阻止了公孙述向北发展势力,解除了西边的忧患,使刘秀能够集中力量平定关东地区。

陇西地区连接巴蜀,靠近关中,隗嚣10万多军队占据了甘肃陇西地区,对刘秀完成东汉的统一威胁极大。关东割据势力被平定之后,刘秀随即准备向西平定陇西。

汉光武帝建武六年(公元30年)四月,刘秀前往长安,派遣耿弇、盖延等7位将军从陇西进攻陇蜀,隗嚣于是起兵反叛。他命王元防守陇坻,砍伐树木,堵塞道路,阻止刘秀的大军。两军交战,东汉将领们大败,各自率兵逃下陇山。隗嚣急速追赶,幸亏东汉将军马武挑选精锐骑兵断后,杀敌数千人,各路军队才得以返回。

东汉大军败退陇山后,刘秀重整旗鼓,派冯异率军镇守洵邑。冯异还没有到达洵邑时,隗嚣乘胜派王元、行巡率领2万余人下陇山,令行巡夺取洵邑。冯异率领大军日夜赶路,趁他们没有防备抢先占据洵邑,祭遵也在肝县打败王元的军队。北地郡豪强首领也都背叛隗嚣,投降了东汉。

云台二十八将图(版画)

永平中,汉明帝追感前世功臣,乃命图画二十八将于南宫云台,后来又加上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合为三十二人,故又有云台三十二将之说,他们都是当年追随刘秀打天下的功臣。

刘秀命令冯异继续进军义渠,平定了北地郡、上郡和安定郡。

当时割据河西的窦融已经归附刘秀,受命进攻金城,击破隗嚣的羌族强何封等部落。这样隗嚣腹背受敌。

隗嚣手下的大将马援也在隗嚣反汉时归附汉朝。刘秀派马援前往游说隗嚣的将领高峻、任禹等人以及羌族的首领,为他们分析利害得失,以此来离间瓦解隗嚣的部属。

隗嚣见败局暂时难以挽回,于是向刘秀上书表示投降,企图以此作为缓兵之计,但刘秀已看穿他的阴谋,没有接受他的投降。没办法,隗嚣又派使者向公孙述称臣。公孙述接受了隗嚣的投降,将他封为朔宁王,让他派军队作为自己的援助。隗嚣率领3万人马侵犯安定,又另派部队进攻肝县,企图夺取关中。但是隗嚣的出兵都不能取胜,最后只好返回。

汉光武帝建武七年(公元31年)春,刘秀派来歙率领2000多人抄小路绕道偷袭略阳县,斩杀了隗嚣的守将金梁。隗嚣闻讯大惊,说:“刘秀的军队怎么这么神速?”刘秀听说略阳已经被攻取了,高兴地说:“略阳可是隗嚣的心脏地带,略阳攻取了,那么其他的地方就像分解肢体一样容易了。”

吴汉等将领为了邀功请赏,都争相追击隗嚣。但刘秀认为隗嚣失去了可依靠的战略要地,心里一定很害怕,势必会出动所有的军队前来进攻,企图夺回略阳。在对方士气高涨的时候交战,一定很难战胜他们。不如等敌军围攻城市疲惫困顿的时候再进军。于是,刘秀把吴汉等将领全都追回来了。

正像刘秀预料的那样,隗嚣果然亲自率领几万大军重重包围了略阳,大有一口气吞下略阳的气势。为了围攻略阳,隗嚣还派几员大将分别守住各个关隘。公孙述也派出军队前来协助隗嚣。他们挖山筑堤、放水灌城,企图逼迫来歙投降。来歙和部众们誓与略阳城共存亡。箭射完了,他们就拆掉房屋把里面的木头取出来作为兵器。由于来歙和将士们誓死坚守,隗嚣动用了全部的精锐部队,好几个月都没有将略阳城攻下,隗嚣的部下不免都有些气馁。

刘秀觉得征伐隗嚣的时机到了,于是决定亲自率军进攻。光禄勋汝南人郭宪劝阻说:“如今东部地区才刚刚平定,陛下不能远征。”于是他拦住刘秀的战车,拔出佩刀,砍断引车前行的皮带。但刘秀执意向西进军,一直走到漆县。这时,将领们都认为皇帝的军队不宜深入险恶的地带。刘秀拿不定主意,征求马援的意见。马援认为隗嚣的军队已经快要土崩瓦解了,一旦进军,必定会击溃他们。接着,马援又用谷粒堆成各种各样的地势,分析双方的形势,清晰地展示出大军进攻的路线,刘秀惊喜地说:“敌人的情况我都清楚了!”第二天一大早,刘秀就发动大军抵达高平县第一城。

这时,窦融也率领步骑兵几万人、辎重车5000多辆和刘秀的大军会合。于是,联军分成几路上陇山,牛邯投降。接着隗嚣的13位大将以及他所属的16个县、部众10余万人全部归降,略阳县解围。隗嚣率领残余部队逃奔西城,汉军占领天水郡。

次年,刘秀派遣来歙率领冯异、寇恂等人西征,消灭隗嚣的残余势力。

汉光武帝建武十年(公元34年),汉军相继攻破高平第一城、落门,王元只身逃奔公孙述,隗纯等人投降。这场战争,持续了4年,陇西终于平定了。

东汉初年,出了个远近闻名的“强项令”(即硬脖子,意思是不向强权屈服)董宣。他刚直不阿,秉公执法,受到人们的称赞,就连汉光武帝都非常信任他。

当时,京都洛阳住着许多皇亲国戚和大官僚,成了全国最难治理的地方。由于东汉刚刚建立,社会治安还不够稳定,再加上京城里聚居着皇亲国戚、功臣显贵,一个小小的洛阳令,怎么敢去管制他们?于是这些皇亲国戚常常纵容自家的子弟和奴仆横行街市,无恶不作。董宣担任洛阳令后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难题:如何处理湖阳公主的家奴行凶杀人的案件。

这个湖阳公主可是光武帝刘秀的嫡亲姐姐。她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姐姐,豢养着一批凶狠的家奴,在京城里作威作福,为非作歹,横行无忌。

一天,湖阳公主的一个家奴大白天公然在街上杀了人,董宣立即下令逮捕他。那个狡猾的家伙赶紧躲进湖阳公主家里,董宣手下的人不敢贸然跑到公主的府邸里去搜捕。董宣知道以后很生气,心想:“我就不相信了,难道你这个恶奴就天天躲在里面,一辈子不出来?”于是,董宣派人时刻监视湖阳公主的住宅,下令只要那个杀人犯一出来,就立刻逮住他。

光武帝赏强项令

这个恶奴在公主家待了好几天,也没有听到这个新县令有什么动向,心想这个县令也是害怕公主的势力,不敢把他怎么样。

不久公主要出门,恶奴也跟着公主的车马队伍走,在大街上被董宣派出去的人发现。派出去监视的小吏立即回来向董宣报告,说那个杀人犯跟着公主的车马队伍走在大街上,实在无法下手。董宣急忙带人赶到夏兰亭将公主的车马拦住。湖阳公主坐在车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敢拦自己的道,简直是太放肆了!她气愤地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拦我的车驾?你不要命了吗!”

董宣很有礼貌地上前施礼,解释说:“我是洛阳令董宣,您身边的一个奴仆几天前在大街上杀了人,我现在要把他绳之以法,请公主把杀人犯交给我们处置!”

湖阳公主一听董宣当众要抓自己的人,顿时火冒三丈:“你有几个脑袋,敢拦住我的车马抓人?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位小小的洛阳令竟然怒发冲冠,双目圆睁,猛地从腰中拔出利剑向地上一划,厉声叱责她身为皇亲竟公然袒护杀人犯,目无国法。湖阳公主一下子被镇住了,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董宣义正词严地接着说:“就是王子犯了法,也得与老百姓一样受到法律的制裁,何况是你的一个家奴呢?我身为洛阳父母官,决不允许任何罪犯逍遥法外!”董宣一声喝令,恶奴顿时人头落地,把湖阳公主吓得目瞪口呆。

身为皇帝的姐姐,湖阳公主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她觉得自己蒙受了奇耻大辱,气得脸色发紫,浑身打颤。其实,丢了个奴仆,她倒不痛心,可是在这洛阳城的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丢面子,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湖阳公主二话不说,立即掉转车头,直奔皇宫而去。

湖阳公主一见到刘秀就委屈得哭哭啼啼,刘秀见姐姐这么伤心,忙问是怎么回事。湖阳公主好久才止住了哭声,数落董宣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非让刘秀杀了董宣替她出了这口恶气不可。光武帝听了不禁大怒,心想:董宣对自己的姐姐如此无礼,分明就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想到这儿,刘秀便不分青红皂白,厉声喝道:“快把那个董宣捉来,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

董宣被带上殿后,对光武帝叩头说:“请允许我先说一句话,再让我死吧!”光武帝非常恼怒,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董宣十分严肃地说:“托陛下的圣明,才使汉王朝重新兴盛起来。没想到您今天不但要纵容一个家奴滥杀无辜,残害百姓,还要杀掉严格执法的官吏。您带头破坏国家的法纪,以后还怎么治理国家?我也不等您用棍子将我打死,还是让我自己去死吧!”说着,便一头向旁边的柱子上撞去,顿时血流满面。

光武帝不是一个昏君,他被董宣的凛然正气深深地折服了。他又惊又悔又惭又喜:惊的是董宣是如此刚正不阿,悔的是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惭愧的是自己不辨是非,喜的是自己的手下有这么忠心的官员。此时,刘秀心里的怒气早已一扫而光,下令身边的人赶紧将董宣扶住,给他包扎好伤口,并免去董宣的罪。

但当着公主的面,也得给公主留点面子,于是刘秀和气地对董宣说:“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就给公主磕头赔个不是吧。”

董宣不服从,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错,我不会磕头!”

光武帝只好让两个小太监强行把董宣搀扶到公主面前磕头谢罪。两个小太监照办,可是董宣的脖子硬得怎么也按不下去。

湖阳公主见董宣死不肯向自己赔礼道歉,顿时觉得颜面扫地,冷笑着对光武帝说:“文叔(刘秀字),你当年是老百姓的时候,还常常把逃亡的罪犯藏在家里,官府都不敢把你怎么样。如今您当了皇帝,难道一个小小的洛阳县令都制服不了了吗?”

光武帝笑着说:“做皇帝跟当老百姓可不一样呀。正因为我是一国之君,才更应该秉公执法,以身作则,要不然还怎么治理国家呢?”

光武帝转过脸赞叹地对董宣说:“好个强项令,快起来吧!”

光武帝非常欣赏董宣执法如山、不畏强权的牛劲儿。为了对他嘉奖和鼓励,也为了给其他官员树立一个榜样,刘秀专门派人给董宣送去了30万赏钱。董宣把这笔赏钱都分给了手下的官吏和衙役。

自从洛阳城里有了“强项令”董宣,洛阳城的社会秩序大为改观。洛阳城里的豪强、官僚和皇亲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四月,吴汉平定西蜀,班师回朝。光武帝大规模犒劳将士,给予功臣高官厚禄,更改封号、增加封邑的有300多人,又分封外戚、恩泽侯40多人。其余各功臣按不同等级各有赏赐,对已经去世或战死沙场的功臣的子孙进行了提拔,有的甚至还分封了他的旁系亲属或庶出子孙。

经历了长期战争的光武帝,厌倦了戎马生涯,深知长期战争,国家经济十分萧条,人民饱经战乱之苦,想休养生息,因此,不准在没有紧急军情时谈论军队战争之事。有一次,皇太子向光武帝问起有关攻战的问题,光武帝回答说:“以前卫灵公向孔子请教战阵的问题,孔子没有回答,这也不是你所应该知道的事。”邓禹、贾复等知道光武帝想停止争战,注重文治,不愿让功臣聚集在京城,遂退职回家。同时光武也想保全功臣的爵禄,担心这些功臣担任职事官会因此而失去爵邑,就罢除了左右将军等武职。交上大将军、将军印绶归家的有耿弇等人,光武帝都加以空衔,让他们可以参与朝会。

邓禹为人修养较好,敦厚,有十三个儿子,且都让他们学得一技之长。邓禹平时注重整顿门风,教养子孙,他所制订的许多家法门规为后世所效法,在经济上除了食用封邑,不再从事其他营利性的生产。

贾复不轻易过问外事,为人也刚毅正直、重志节。朱祐等人向光武帝推荐说贾复可以出任宰相,光武帝注重让三公负责处理一般政事,但是功臣一概不用。一般情况下,邓禹、李通、贾复等人的意见才有可能被采纳,光武帝对他们三人格外照顾。

光武帝虽然剥夺了功臣的军政大权,但对功臣还是关心爱护,恩赏备至。对于功臣的小过失往往能原谅和赦免;对于远方进贡的物品,他常遍赐功臣列侯;同时还经常告诫功臣要珍重自爱,不要以身试法。

对刘秀这种安置功臣的办法,王夫之评论说:“光武帝没有让功臣出任要职,诸将不做非分之想,光武帝的用意是深远的。自古以来,这种关系能处理得这样好,也只有东汉。”

外戚干政的问题自刘邦建汉以来始终没有解决,以致出现了西汉末年的外戚专权、王莽篡汉。刘秀重建汉政权后,为防止外戚专权再现,对后族、外戚干政进行了严密地防范,外戚一律不得封侯。如冯衍小时候就有奇才,9岁时就能背出很多诗,20岁时就因知识渊博而小有名气。王莽时,虽多有举荐,冯衍都拒绝了。建武六年(公元30年),冯衍上书,建议光武帝采取注重文治、奖励功臣、安抚边境等一系列的措施,深得光武帝的赏识。后因外戚阴识、阴就也很看重冯衍,冯衍也就与他们结交。光武帝把外戚宾客抓起来绳之以法,借此打击外戚私交宾客。冯衍虽经光武帝下诏赦免,但也终不得用。光武帝名义上是打击宾客,但实际是在警告、震慑外戚不要有非分之想,所以,外戚在光武帝时都谦退以求自保。建武九年(公元33年),光武帝想要封阴兴,阴兴极力推辞说:“臣蒙陛下恩泽至厚,家贵已极,不可复加,至诚不愿。”刘秀对阴兴的这一举动感到十分高兴:“嘉兴之让,不夺其志。”事后,对于阴兴为何如此谦退,他说:“夫外戚之家苦不知谦退,嫁女欲配侯主,娶妇眄睨公主,愚心实不安也。富贵有极,人当知足。”光武帝的计划就是这样,既鼓励他们谦退,更不愿外戚势力增长,正因如此,在光武帝时代,外戚“皆奉遵绳墨,无党势之名。至或乘牛车,齐于编人”。

许多诸侯王在光武帝建立政权之初得到分封,但和西汉初年的诸侯王相比,东汉的诸侯王的领地小了很多,大多只有一个郡。同时,这些诸侯王,只有食封权,而无治民权。尽管如此,鉴于七国之乱,光武帝约束限制了各诸侯王的势力。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光武帝重申了汉武帝的“阿附蕃王法”,严禁诸侯王私交宾客。但过了不长时间,沛王纠集宾客谋杀仇人,事后,光武帝将许多王侯宾客坐以刑罚,被处死的有千人之多。所以三国时的诸葛恪说:“自光武帝以来,诸王都很有节制,唯得自娱宫内,不得临民于与政事,其与交通,皆有重禁。”

“马革裹尸”这句豪言壮语,出自东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口,历史上不知有多少军人在它的激励之下舍身赴死、为国捐躯。伏波将军马援是一位充满传奇色彩、令人敬佩的一代名将。在两汉交替之际,马援以他杰出的将才为这副壮丽的历史画卷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虽然马援是历史上的一代名将,但是他开始读书的时候已经12岁了。当时有个叫朱勃的人经常去他家里,朱勃与马援年龄差不多,但是人家小小年纪就能背诵《诗经》、《书经》,言谈举止温文尔雅,所以马援总觉得自惭形秽,非常自卑。

他的哥哥马况察觉到后,就勉励他说:“朱勃只是比你早熟,总有一天你会远远超过他的。”马况果然慧眼识珠,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朱勃还不到20岁,便当上了县令。可是等到马援做了将军并封侯的时候,朱勃的官位仍然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马援由于家庭贫困,不得不辞别哥哥外出独自闯荡天下。临行前,哥哥马况对马援说:“你是一个大器晚成的人,真正的能工巧匠不会轻易把还没有完全雕琢好的玉石拿给别人看。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干你想干的事吧,千万不要有什么牵挂。”

马援远离家乡,到北地种田放牧。他常常对宾客们说:“大丈夫在穷困的时候意志应当更加坚定,年老的时候应当更加雄壮。”后来,马援放牧发了财,拥有几千头牲畜、几万斛粮食。可是他又叹息道:“财富是用来赈济那些需要它的人,不然的话人就成守财奴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把全部的家产慷慨地分送给了亲友和老朋友。

后来,王莽篡夺了汉家的江山,西汉覆亡。随后,各地都相继爆发了农民起义,很多豪强也趁机割据,希望将来能够夺得天下。

当时有三股势力最为强大,他们都极力想拉拢马援。其中割据陇西的隗嚣是他的同乡,对他言听计从,占据蜀中的公孙述则是他的同学,待他殷勤无比,许诺封他为王。后来,马援见到了刘秀,虽然二人是初次见面,但是刘秀却像老朋友一样笑着迎接他,没有一点架子,这一点让马援非常感动。马援说:“乱世中,自称帝王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只有您恢弘大度,有帝王的威严。”此时,马援就有了投靠刘秀的意向。

汉光武帝建武五年(公元29年),隗嚣割据一方,准备背叛东汉独立。马援深知隗嚣不是刘秀的对手,几次写信劝告,但是隗嚣根本不理会。马援于是上书刘秀,指出剿灭隗嚣的作战方案,正式投靠刘秀。同时,他还用米堆成山谷地势,展示大军进攻的路线,给刘秀一一讲解,十分清楚明白。刘秀高兴地说:“敌人的情况,我都已经掌握了,这场仗是必胜无疑了。”果然,在马援的暗中帮助下,刘秀平定了隗嚣的叛乱。

在征讨边境少数民族时,马援也同样以卓著的战绩表现了他杰出的军事才能。

马援担任陇西太守时,先后多次击退羌族的侵犯,平定了陇西。打败羌人后,马援便安置流民、开沟挖渠,鼓励耕作,发展生产。

平定了陇西后,南方交趾又有出现叛乱,并且有脱离东汉的危险,汉光武帝又派马援前去征讨。经过2年征战,马援斩杀数千叛军。之后,他又继续追击叛军的残余部队,斩杀5000多人,交趾地区全部平定。战争结束后,马援仍旧采用当地原有的制度来治理南越人,此后数年南越人民一直沿用马援的政策。

东汉“伏波将军章”

刘秀于公元41年封马援为伏波将军。

一般的开国元勋在功成名就之后,就开始享受天伦之乐,但是马援并不这样。马援征讨交趾胜利班师回朝时,大家都去迎接他,劝他安度晚年,好好享受生活。可是马援仍然为国家的稳定担忧,说:“现在匈奴、乌桓还在侵扰北部边疆,我应该出兵讨伐它们。”接着又说:“男子汉应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用马皮包裹尸体)还,怎么能够贪图安逸,老死在家里呢?”

当时,武陵蛮族人趁火打劫,进攻临沅(今湖南常德)。马援率军到达临乡,老将军虎威犹存,斩杀蛮兵2000多人。当大军到达下隽时,面前有两条道路可以进入蛮界:一条路近但地势险恶,另一条路平坦但是运输路线太长。马援的副将耿舒主张走平坦的道路进攻,但作为老将的马援求胜心切,坚持走险路。双方相持不下时,朝廷下令采取马援的建议。当时天气酷热,很多士兵患瘟疫而死。马援虽然也被传染,但仍然蹒跚着查看敌情,士兵们都被他感动得落泪。马援因年老体衰,没能逃过这场灾难,一代名将从此陨落。

马援死后,他的副将耿舒将失败的责任全部推给马援,上书抨击马援,认为马援因军事决策失误导致这次战役失败。曾经与马援结怨的虎贲中郎将梁松也趁机诬陷马援。刘秀大怒,立刻收回马援的新息侯印信。马援的妻子、儿女感到非常害怕,不敢将他的灵柩运回老家安葬,只是匆匆地葬在城西。马援生前的老朋友,也没有一个人敢来吊唁,葬礼显得非常冷清。

汉明帝刘庄是东汉开国皇帝汉光武帝刘秀和皇后阴丽华的长子。

刘庄从小就机智聪颖,当他还是一个12岁的小孩的时候,就在历史上著名的“度田事件”表现出过人的资质。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统一中国后,下令清查垦田亩数。地方官员派人进京汇报工作时,刘秀无意中发现陈留官吏的简牍上写着:“颍川、弘农的垦田亩数可以进行参照,河南、南阳的垦田亩数不可以参照。”

刘秀看了很生气,责问陈留官吏是怎么一回事,但陈留官吏不肯承认,还抵赖说是在路上捡的。这时,刘庄插话说:“这是地方长官教他们丈量垦田数目的方法。”刘秀还是不明白,刘庄解释说:“河南洛阳是京城,陛下的很多大臣在这里居住,而南阳是陛下的老家,住着很多皇亲国戚。他们的田地和住宅都超过了国家的规定,所以不能作为参考依据。”刘秀又问陈留官吏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个官吏不得不承认。

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刘秀开始对刘庄另眼相看,并且封他为太子。为了加强对刘庄的教育,刘秀让刘庄的舅舅阴识和阴兴共同辅导他学习。后来刘秀又任命当时的儒学大师桓荣教刘庄学习儒家经典。刘庄天性聪明,加上名师教导,到后来即皇位时已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

汉明帝刘庄即位后,便实施他一系列的治国方略。首先他严格选用官吏。他任命邓禹为太傅、任命学识渊博而有谋略的刘苍为骠骑将军,并鼓励官员向朝廷举荐人才。明帝还对地方官吏进行考核,成绩最优异的和最差的都要上报朝廷。馆陶公主曾经向明帝替自己的儿子谋求郎官的官职,可是明帝没有答应,只赏给了她一万钱,说:“郎官是一县之长,如果用人不当,会给当地百姓带来灾难的。”

汉明帝还是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以文兴邦的杰出皇帝。他以文治国,一方面大力弘扬儒家文化,另一方面积极引入佛教。他身体力行,推动儒学的发展和佛教的传播,把秦汉以来的文化事业推向了高峰。

为了弘扬儒家文化,明帝开帝王尊师重教的先风,第一次举行养老礼。明帝当太子时,曾向桓荣学习《尚书》。等到登上帝位,他仍然以师生之礼尊奉桓荣,像当初当学生一样恭敬有礼。桓荣去世后,明帝亲自改换丧服吊唁送葬,在首山南麓赐给桓荣一块墓地,还让桓荣的儿子继承父亲的爵位。汉明帝还亲自前往鲁城,拜访孔子故居,并亲自登上讲堂,为大家阐说儒家经典。

白马寺山门

白马寺有中国佛寺“祖庭”之称,始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因汉明帝“感梦求法”,遣使迎天竺沙门摄摩腾与竺法兰回洛阳后,按天竺式样为两位沙门所建的精舍。“白马”之名则取自“白马驮经”的典故。

在明帝的积极倡导下,上自太子、诸王、侯爵,下至高官的子弟、功臣的子孙,都努力学习儒家经典。明帝还为外戚樊氏、郭氏、阴氏、马氏的儿子们在南宫专门设立学校,这些学生称为“四姓小侯”。明帝给他们安排讲解儒家“五经”的老师,选拔学识渊博的老师授课。明帝时期学习儒家经典的风气盛行,即使是期门、羽林等禁卫武官,也都通晓《孝经》章句的含义。另外,匈奴也纷纷派出贵族子弟到汉朝学习。

为了加强精神统治,汉明帝有意引入佛教文化。他派使者前往西方天竺国寻求佛教道义,运回了佛经,并带着沙门(精通佛家道义的人)回到了中原,佛教从此传入中国。

在对外关系上,汉明帝一方面派兵出征匈奴,另一方面派班超出使西域,于是汉朝与西域中断了半个多世纪的联系得以重新恢复。

此外,汉明帝还吸取西汉灭亡的教训,严格限制外戚势力,规定皇后妃子的娘家人都不得封侯参与朝政。马皇后的兄弟,虎贲中郎将马廖和黄门郎马防、马光3人,在明帝当政时一直没有得到升迁。尚书阎章精通过去的典章和制度,早就应当担任要职,但明帝因他是后宫妃子的亲属,竟不录用。明帝为了表彰创立东汉中兴大业的功臣,特意在南宫云台画上了28位将领的肖像以作纪念。因马援是皇后的父亲,虽然也是一大功臣,但是却并没有列入其中。

对待外戚犯法,明帝也从不徇私枉法。明帝的姐夫梁松,同时也是功臣梁统的儿子,因怨恨朝廷、悬挂匿名书进行诽谤而被捕入狱,汉明帝毫不留情地将他处以死刑。同样,阴太后的弟弟阴丰因杀人犯法,虽然当时阴太后还健在,但明帝也不徇私情,坚持将阴丰处死。

汉明帝还十分重视农业生产。他任用王景治理黄河,直到东汉末年黄河也没有决口。另外,他还免除了徭役,让农民能专心地从事农业生产,粮食连年丰收,百姓殷实富裕,牛羊遍野,天下太平。明帝当政时期,选贤任能,政治措施得当;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民族关系缓和,国家人口增长。

东汉明帝马皇后,是东汉名将伏波将军马援的小女儿,在光武帝时被选入太子刘庄的宫中。马氏入宫后,一心一意地侍奉阴皇后。她待人和蔼,与宫里的人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因此深得阴皇后和太子刘庄的喜爱。汉明帝刘庄即位后,文武官员建议选立皇后,阴太后主张选马氏,明帝也欣然同意。

马氏登上皇后的位子后更加谦虚庄重。她常常穿着粗布制成的衣服,裙子边缘也不加花边修饰。每月初一、十五,嫔妃和宫女们入宫请安,明帝远远看见她衣着简单粗糙,还以为是特制的上等丝绸,走近一看,才笑起来。马皇后说:“这种料子特别适合染色,我就用了它。”

在古时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这在古时是最大的憾事。“母以子贵”,作为皇后如果不生下太子,就难坐稳皇后这个位子。当时,马皇后的异母姐姐的女儿贾氏也被选入太子宫,生下皇子刘炟。明帝因马皇后没有儿子,便命他抱养刘炟,对她说:“儿子不一定非得是自己亲生的,做母亲的只怕爱心不够,抚养不周到。”于是马皇后全心全意抚育刘炟,比抚育自己亲生的儿子还要辛苦操劳。太子刘炟生性淳朴笃厚,母慈子爱,两人始终亲密无间,毫无芥蒂。

马皇后还是一位很好的贤内助。在明帝当政时期,明帝的兄弟楚王刘英企图谋反。事情败露后,明帝认为刘英是受人指使的,所以穷究刘英的党羽,结果受到牵连的人越来越多,连续审查了好几年都没有结果。一些正直的大臣劝谏明帝,但他根本就听不进去。马皇后也知道这其中有不少冤案,心里十分忧虑。一天,明帝亲自到洛阳监狱去审问囚犯,并且当场释放了1000多人。在明帝释放囚犯后,天空立刻下起了一场及时雨,马皇后乘机劝说明帝不要再追究刘英的案件。明帝半夜里睡不着,反复思考马皇后的话,终于醒悟过来,案件也很快结束了。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明帝发现马皇后很有政治才能,于是经常将一些在朝廷上无法裁决的事情拿出来,让马皇后帮着解决。马皇后为他深入地分析事情原委,并提出解决方法,弥补了许多朝政上的缺陷,明帝深为赞赏。但马皇后从来不提及自己娘家的私事,因此得到明帝的敬重。

明帝去世后,太子刘炟即位,即汉章帝,马皇后也被尊为太后。

东汉持镜女陶俑

过了一年,章帝想按照以往的制度封马太后的3个兄弟为侯爵,但马太后坚决不答应。当时朝政大权掌握在马太后手里,一些大臣误以为马太后故作谦虚。为了讨好太后,借以谋求晋升,他们便借全国发生旱灾为名,联合上书请求加封马太后的三个兄弟为侯。

马太后接到奏章,非常气愤。她说:“这些上书的人,纯粹是想讨好我,以此来谋求升官。他们讲的理由是极为荒唐。西京成帝时,王太后的家族一天之内5人同时被封侯,当天黄沙漫天,云雾四起。武帝时外戚窦婴、田蚡荣宠身贵,横行不法,倾覆之祸,千夫所指。先帝生前吸取前朝教训,限制外戚干预朝政,禁止他们担任国家重要职务。我身为太后,却穿着粗布衣服,吃得也不要求美味佳肴,随从也穿得很朴素,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给他们做个表率。不料他们见了只是笑笑说‘太后一向喜欢节俭’。前些时候我经过娘家,看见那些到我娘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了解臣子的,莫过于君王,更何况他们是我的亲人呢!我不能让他们重蹈前朝外戚灭亡的覆辙。”

章帝见太后坚决不答应,只好把封侯的事暂时搁起。

马太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娘家人生活过于腐朽奢侈,还特地下诏禁止马氏家族的人因私事请求地方官府,干预地方行政。她母亲死后,她觉得坟堆太高,就下令削低。家族中如果有穿着过于华美的人,便将他们的名字从皇亲国戚的名册中删除。对于那些正直朴素的家人,马太后就会赏给他财物和官位。因此,章帝时期,外戚节俭廉洁的风气远远超过了明帝时期。

马皇后身体力行为天下做出了榜样,她一生谨慎、谦虚、朴素、知书达理,赢得后世人们的赞誉,成为历代皇后的楷模。

自从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丝绸之路后,西域各国与汉朝的交往得到广泛的发展。

可是,到了东汉初年,北方的匈奴再次强盛起来,不仅征服了西域的大部地区,还切断丝绸之路,导致东汉与西域的交往断绝。为了加强西部边疆地区的军事防御,汉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车都尉窦固派副职假司马班超和从事郭恂一同出使西域。班超是今陕西咸阳人,班彪的儿子,著名史学家班固的弟弟。班超奉明帝的诏命再次出使西域,希望能够重新与西域建立联系。

班超刚到达鄯善国的时候,鄯善王广待他非常尊敬,礼数周到,后来态度忽然变得疏远冷淡了。班超对他的部下说:“你们有没有发觉鄯善王对我们的态度突然变得冷淡了?”部下说:“胡人性情变化无常,没有什么别的原因。”班超说:“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这一定是因为有匈奴的使者来了,而鄯善王心里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投靠哪一边。明眼人能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就看出端倪来,何况事情已经很显著地暴露出来了。”于是班超召来胡人的侍从,假装已经知道实情,说:“匈奴的使者来了好几天了,他们现在住在哪里?”胡人侍从惊慌恐惧地回答:“他们已经来了3天了,就住在离这儿三十里远的地方。”

班超把胡人的侍从关起来,召集全部的属下一共36人一起喝酒,正喝得起劲,班超借着酒兴激怒众人说:“你们和我同在荒远的地方,如今北匈奴的使者才到了几天,而鄯善王就对我们这么冷淡了。如果鄯善王把我们抓起来送给匈奴人,那么我们的尸骨恐怕要喂给豺狼了。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鄯善国柳中城遗址

鄯善即楼兰,为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

部下一致回答说:“如今我们已经处在危险的境地,我们愿意跟随您共生死!”班超激励大家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今可行的办法,只有趁着黑夜用火进攻匈奴人,让对方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这样的话,敌人必定会大为震恐,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除掉了北匈奴的使者,那么鄯善人就会胆战心惊,惧怕我们,进而归附我们。”有人说:“我们应当先和从事郭恂商议这件事。”班超生气地说:“命运的吉凶就决定于今天,从事郭恂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文官,听到我们的打算一定会害怕,我们的计谋便会泄露,到时候死得没有任何价值,就不是英雄了。”众人都说:“好!”

夜幕降临,班超便带领部下奔向匈奴的营地。当时天正刮着大风,班超带领10个人手持战鼓藏到匈奴的帐房后,相互约定说:“一看见火起,都一齐擂鼓呐喊。”其余的人全都手持弓箭大刀,埋伏在匈奴营地的帐门两侧。班超顺着风向放火,大火一起,帐房前后鼓声齐鸣,匈奴人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班超亲手杀掉3个匈奴人,下属官兵斩杀北匈奴使者以及随从共30多个人,其余的100多个匈奴人也全部被烧死。班超等人第二天才提着匈奴使者的人头回去,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郭恂。郭恂听了,大为震惊,接着神色一变,班超知道他在想什么,举起手说:“您虽然没有参与这次行动,可我班超怎么会一人居功?这功劳也有您的一份。”郭恂这才高兴起来。

班超把鄯善王叫来,把匈奴使者的人头给他看,鄯善王大为震惊。班超告诫鄯善王说:“从今以后,不要再同北匈奴来往。”鄯善王连忙叩头谢罪,说:“从今以后我愿意一心一意臣属汉朝,绝不再有异心。”

同年,汉明帝任命班超为军司马前往于阗国。

临走前,窦固想要增加班超的随行兵马,但被他拒绝了,只愿意带领原来跟随他的36人,说:“于阗国是一个大国,而且路途遥远。如今率领几百人前往,无法显示强大;如果遇到危险,人多了反而成为累赘。”

当时,于阗国是西域一个强大的国家,但该国一直受到匈奴人的控制,所以班超到于阗的时候,于阗王广德接待他的态度非常冷淡。于阗国有信奉巫师的习俗,巫师怂恿广德说:“神已经发怒了,问我们为什么要投靠汉朝。汉朝的使者有一匹黑唇黄马,快去找来做祭品!”于是广德派国相私来比向班超索要马匹。班超暗中获知底细,便爽快地答应了他,但要巫师亲自来取马。不久,巫师来了,班超当即将他斩首,并逮捕私来比,痛打数百鞭。班超将巫师的人头送给广德,借机谴责他。广德早就听说过班超在鄯善国斩杀匈奴使者的事,大为惊恐,立即斩杀了匈奴使者向东汉投降。班超重赏于阗王及大臣,并安抚于阗国百姓。

接着,班超又到达疏勒,当时的疏勒王兜题是龟兹人,是由匈奴人扶立的。班超到了以后,废兜题王,扶立前疏勒王的侄儿为国主,疏勒百姓大为高兴。

从此,西域各国恢复了同汉朝的关系,纷纷派遣使者归附汉朝。自从班超出使西域后,阻塞了五六十年的丝绸之路重新开通,西域与汉朝重新恢复交往,西域出现一派和平安宁的景象。

汉章帝建初元年(公元76年),东汉政府下令召班超回国,在西域南道各国的苦苦挽留下,班超还是继续留在西域。此后他联合疏勒、于阗等国,顶住北匈奴的反扑。在东汉政府增派援兵之后,他又陆续平定了莎车、龟兹、焉耆等国的叛乱。

汉和帝永元九年(公元97年),班超派遣甘英出使大秦帝国和条支王国。甘英因途中遇到了大海,没有抵达最终目的地,但也到达了安息国西部边界,走遍了西海一带。他沿途所经过的地方,都是前代人从来没有到过的。甘英全面了解当地风土人情,收集各种珍奇的物产。

班超官至西域都护,封定远侯。直到汉和帝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八月,班超才回到洛阳,被任命为射声校尉。九月,班超去世。

汉安帝延光四年(公元125年),东汉第7个皇帝汉顺帝即位,外戚梁氏家族开始掌权,梁皇后的兄弟梁冀做了大将军。梁冀骄横跋扈,甚至公开勒索,根本就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后来,当了多年傀儡的汉顺帝死去,汉冲帝即位。当时汉冲帝还只是一个2岁的娃娃,不到半年竟也夭折了。梁冀又在皇族里找了一个8岁的孩子接替,这就是汉质帝。

别看汉质帝年纪小,却聪明伶俐,一直都对梁冀的蛮横劲儿看不惯。有一次,他在上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看着梁冀说:“诸位都看见了吗?这位可是个跋扈将军啊!”

梁冀听了以后,气得咬牙切齿。可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皇上,他也不好当面发作。他只好耐着性子忍着,心中暗想:“这个娃娃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胆敢对我如此不敬,等他长大了还得了。”于是就有了谋害质帝,另立新皇帝的念头。

这天,梁冀让质帝身边的侍从把放了毒药的汤饼送去给他吃。质帝吃后,药性开始发作,急忙派人把自己亲信的大臣李固召来。李固询问病因,质帝说:“我刚才吃过汤饼,觉得肚子难受,给我点水喝,我可能还能活下去。”梁冀当时也在一旁,阻止说:“恐怕要呕吐,不能喝水。”话还没有说完,质帝就一命呜呼了。

质帝被害死后,梁冀看中了15岁的刘志,让他接替皇位,即汉桓帝。梁太后仍然临朝听政。等梁太后死后,增封大将军梁冀食邑1万户,连同他以前所封食邑,共3万户。梁冀掌握了全部的朝政大权后,变得更加飞扬跋扈了。

为了自己享受,梁冀与妻子孙寿在街道两旁相对兴建住宅,金银财宝、奇珍异宝堆满了房间。他还到处开辟新的园林,从各处运来土石,堆砌假山,十里长的大道,有九里都紧靠着池塘。园林内林木茂盛高大、山涧流水淙淙,宛如自然风景,各种各样奇异的珍禽和驯养的走兽在园林里飞翔奔跑。梁冀和妻子孙寿一起乘坐辇车,在园子里面游玩观赏,后面还跟着许多歌舞艺人,一路载歌载舞。有时,甚至夜以继日地纵情娱乐。

双层九子漆奁 西汉

有了这些,梁冀还不满足,他又霸占京都洛阳附近各县的田地修筑园林,在洛阳城西建立了一处兔苑,面积纵横数十里。同时,他还发布文书,命令当地官府向人民征收活兔子。他命人将每只兔子都剃掉一撮毛作为记号,若有人胆敢猎杀兔苑里的兔子,要被处以死刑。

梁冀还公然强抢民女,他抓来几千个良家女子充当奴婢,还美其名曰地把她们称作“自卖人”(意思就是说,她们都是“自愿”卖给梁家的)。他还派人去调查有钱的人家,然后栽赃陷害这些富人,将他们逮捕关押,严刑拷打,让他们自己出钱赎罪,出钱少的就被活活打死。

有一个扶风人叫孙奋,家里很富有,但是生性吝啬,梁冀曾经送给他一匹马,要求跟他借5000万钱,可孙奋只给了他3000万钱。梁冀大为愤怒,于是派人到孙奋所在的郡县,诬告孙奋的母亲是梁冀家里看守库房的婢女,曾经偷盗了他们家白珍珠十斛、紫金一千斤逃跑。于是当地官府将孙奋兄弟逮捕,严刑拷打致死,全部没收了他们家的财产,总计7000多万钱。

梁冀还派遣他的门人宾客周游四方,甚至到了荒远的边塞地区,四处征求各地的奇珍异宝,而这些被派出去的门人宾客,大都仗着梁冀的势力横征暴敛,抢夺百姓的妻子、女儿,殴打地方官吏和士卒,无恶不作。所到之处,怨恨之声不绝于耳。

梁冀把持朝政将近20年,权倾朝野,桓帝什么事情都不能参与,对这种傀儡的生活早已愤愤不平。梁冀又想派人暗杀桓帝宠爱的贵人,桓帝忍无可忍,便秘密联络单超等5个跟梁冀有怨仇的宦官,趁梁冀不防备,发动羽林军1000多人,突然包围了梁冀的住宅。

就这样,梁冀和他的妻子孙寿双双自杀。梁家和梁冀妻子的孙氏家族,以及他们在朝廷和地方的亲戚全部被斩首。朝廷官位一下子空了许多,百姓一个个拍手称快,表示庆祝。

汉桓帝没收了梁冀家的家产,一共值30多亿钱。被梁家占用作花园、兔苑的民田,仍旧还给农民耕种。

汉桓帝论功行赏,把单超等5个宦官都封为侯,称做“五侯”。从那时候起,东汉政权又从外戚手里转到宦官手里了。

汉桓帝延熹二年(公元159年),桓帝依靠宦官将政权从外戚梁冀手里夺过来以后,论功行赏,将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都封侯,称为“五侯”。从此政权又落在以五侯为首的宦官手里。

五侯跟外戚梁冀一样胡作非为,骄横跋扈。当时老百姓流传着一句刻画他们形象的歌谣说:“左悺有回天之力,具瑗是唯我独尊,徐璜的威风如卧虎,唐衡的势力像大雨。”他们竞相修建宅第,追求豪华奢侈,任命亲信当官,搜刮百姓财富,暴虐无道,搞得民不聊生。

当时朝廷的许多士族地主出身的官员,因不满宦官掌权,主张改革朝政,限制宦官专权。还有一批中小地主出身的太学生因政治腐败,找不到出路,也反对宦官专权。

太学学生共有3万多人,郭泰和贾彪是他们的首领。他俩和李膺、陈蕃、王畅等人经常聚集在一起评论朝政。当时流行这么一句赞美他们的话:“天下楷模是李膺,不怕强梁横暴是陈蕃,才智出众是王畅。”于是朝廷群臣都害怕受到他们的谴责,争先恐后地登门与他们结交。

李膺性格耿直,为人严肃正直,尤其痛恨宦官。他当了司隶校尉以后,有人向他告发宦官张让的兄弟、野王县令张朔贪污残暴,品行恶劣。李膺立即查办张朔,张朔慌忙藏到哥哥张让的家里。李膺不畏强权,带着手下径直来到张让的家里搜查,结果在隐蔽的夹墙里搜出张朔,当即将他逮捕入狱,进行审问。李膺听完张朔的供词后,没有经过桓帝的批准立即将他处死。当时,朝廷政治腐败,许多大臣都畏惧宦官的权势不敢得罪他们,因而法纪废弛,只有李膺敢挺身而出维护朝纲,因此他的声望一天比一天高。许多读书人纷纷去拜见他,但因为李膺不喜欢招待宾客,要见他很难。

第二年,有个叫张成的方士(搞迷信活动的人)跟宦官来往密切,因而时常能够打探到一些朝廷机密,一次,他从宦官侯览那里得知朝廷即将宣布大赦天下,于是就怂恿自己的儿子去杀人。李鹰把张成父子抓起来了,准备法办。

可是第二天,皇帝大赦天下的诏令就下达了,张成得意扬扬地说:“皇帝的诏书都下来了,我就不相信李膺敢不把我们父子放出去。”

这话传到李膺耳朵里,李膺顿时怒火中烧,说:“张成因原先知道皇帝大赦的诏令今天会下达,故意纵容自己的儿子杀人,这大赦就不应该轮到他身上。”说完,李膺就下令将张成父子斩首。

张成一向用占卜术和宦官结交,连桓帝有时候也向张成询问占卜。张成父子死后,有宦官指使张成的徒弟牢修诬告李膺蛊惑从各地方来京城洛阳求学的学生结成朋党,诽谤朝廷,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汉桓帝果然大怒,当即下令逮捕党人。李膺的案件牵连涉及的有太仆杜密、御史中丞陈翔,以及太学学生陈寔、范滂等200余人。一时间朝廷派出去缉拿党人的使者遍布全国,随处可见。

缉拿党人的诏书下达各郡后,各郡的地方官员立即将那些跟党人有牵连的人上报,有的一个郡上报的人数竟多达好几百人。桓帝发现众多的奏报中只有青州平原相(相,相当于郡的太守)史弼一个党人也没有上报,于是下诏催逼他,催逼多次不成,就派了一个官员去督促他,叫他限期向朝廷汇报,他属下的官员甚至因为这件事情还受到了鞭刑的严厉处罚。尽管如此,他还是无动于衷。青州派来一个官员亲自来到平原查问。

那个官员把史弼找去,质问他为什么不报党人的名单。史弼反问道:“我们这里没有党人,叫我怎么报?”

那官员把脸一沉说:“青州6个郡,那5个郡都有党人,难道平原郡就会没有?”

史弼回答说:“划分州郡界限,水土不同,风俗也不一样。其他郡国都有,平原国恰好没有,怎么能够相比呢?如果硬要陷害无辜,那么我们平原郡的人,家家户户都是党人。但是我就是死也不能干诬陷无辜的事情呀。”

李膺像

那官员被他反驳得勃然大怒,立即将史弼和他的下属官吏押到监狱囚禁,然后弹劾史弼。

陈寔是太学生里很有名望的一个人,他的名字也就理所当然地被划到党人的名单里去了。有人劝他赶快逃走,陈寔并不害怕,说:“我不到监狱,大家都没有依靠。”于是,自己前往监狱请求囚禁。范滂也主动进了监狱。

与李膺齐名的杜密,当时被人们并称为“李杜”,也跟着被捕入狱。

陈蕃多次上书,极力规劝桓帝。桓帝不但不听,反而借口说陈蕃推荐的官员不称职,将他也一起罢免了。

陈蕃被免职以后,朝廷群臣都害怕,再也没有人敢替党人求情。只有颍川人贾彪亲自来到洛阳,说服皇后窦氏的父亲窦武出面营救党人。

桓帝的怒气稍微消解后,就派中常侍王甫去监狱里审问范滂等党人。范滂等人颈戴大枷,手腕戴着铁铐,脚挂铁镣。王甫审问他们互相保举推荐到底有什么企图。范滂回答说:“我只是希望通过表扬善良的人,使大家同样清廉;嫉恨恶人,使大家都明白他卑污的地方。本以为朝廷会鼓励我们这么做,从没有想到反而被扣上结党的罪名。”王甫也良心发现,对他们起了同情心,当即下令解除他们身上的刑具。

李膺等人在狱中采取以攻为守的办法,在口供中,又牵连出许多宦官子弟。宦官们也害怕事态继续扩大,用发生日食作为借口,请求桓帝将他们赦免。

汉桓帝永康元年(公元167年),桓帝下诏大赦天下,改年号。200余人虽然全部被释放,但都被打发回老家,将他们的姓名编写成册,分送太尉、司徒、司空三府,终身不许再出来做官。历史上把这次事件叫作“党锢”事件。

汉桓帝永康元年(公元167年),汉桓帝驾崩。汉灵帝即位后,由窦太后临朝主持朝政。窦太后封她的父亲窦武为大将军,任命前太尉陈蕃为太傅。

窦太后被册封为皇后时,陈蕃曾经尽过力,所以太后临朝时,把大小政事都交给陈蕃处理。陈蕃与窦武同心合力,辅佐王室,重新征召曾经被宦官诬陷而罢官免职的党人李膺、李密等人参与朝廷政事。

由于曹节等宦官扰乱朝政,窦武和陈蕃多次请求诛杀宦官,窦太后犹豫不决,把事情拖延下去。宦官没有除掉,却打草惊蛇。曹节、王甫等人来了个先发制人,先从窦太后那里抢了玉玺和印绶,把窦太后软禁起来,又以灵帝的名义,宣布窦武和陈蕃等人谋反,把他们杀了。宦官重新掌握了政权,被陈蕃征召的李膺等人再度被废黜。

党人是宦官的死对头,为了避免他们东山再起,宦官们决定斩草除根,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帝每次下诏书,宦官们都要重申对党人的禁令。中常侍侯览对张俭的怨恨特别深,侯览的同乡人朱并素来奸诈邪恶,曾被张俭尖锐地批评指责过,对张俭的怨恨也是由来已久。于是,侯览利用朱并,诬告张俭跟同乡24个人结成一党,诽谤朝廷,企图造反。

宦官大长秋曹节也暗示有关官员奏报说前司空虞放,以及李膺、杜密、翟超、荀翌、刘儒、范滂等人互相牵连结党,请求将他们逮捕交付给州郡官府拷打审讯。灵帝只是一个14岁的小孩,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党人,问曹节说:“什么叫互相牵连结党?”曹节回答说:“互相牵连结党,就是党人。”灵帝又问:“党人究竟有什么罪大恶极的地方,一定要将他们诛杀呢?”曹节解释说:“他们互相推举,结为朋党,图谋不轨。”灵帝又问:“他们图谋不轨,究竟想干什么?”曹节回答说:“他们是要推翻朝廷。”于是,灵帝就批准了奏章,再次下令逮捕党人。

有人得到朝廷要逮捕党人的消息,跑去劝李膺说:“你赶快逃吧!”李膺说:“做事不怕艰难,有罪不要逃避,这是做臣子应有的节操。我已经满了60岁了,生和死是上天注定的,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后来被投入监狱,并拷打致死。

李膺的门生和过去的下属官吏也都被牵连,不许再出来做官,但是名籍上遗漏了侍御史蜀郡人景毅的儿子景顾,所以景顾没有受到处罚。景毅感慨地说:“我之所以把儿子送去拜李膺为师,就是仰慕他是一代贤才。如今他遭难了,我怎么可以因为名籍上漏掉了他的名字而苟且偷安呢!”于是,景毅毅然上书检举自己,免职回家。

汝南郡督邮吴导接到逮捕范滂的诏书,抵达征羌侯国时,关紧驿站旅社的房门,抱着诏书倒在床上大哭,全县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范滂得到消息后说:“这一定是因为我。”于是自己跑到监狱报到。县令郭揖大吃一惊,赶忙出来迎接,解下印信,要带着范滂一起逃走,劝他说:“天下这么大,你为什么偏偏要跑到这里来送死呢?”范滂坦然地说:“我一死,灾祸也就停止了,怎么敢因为我犯罪来连累您,又怎么忍心让我的老母亲因我而流离失所呢?”

他的母亲来和他诀别,说:“你今天能够和李膺、杜密齐名,就是死了,又有什么遗憾的!既然已经享有美好的名声,又要盼望长寿,两者能够都得到吗?”范滂跪下,聆听母亲的教诲,拜了两拜向母亲告别。临行时,范滂的母亲回头对自己的儿子说:“我叫你做坏事吧,可是坏事毕竟是不该做的;我叫你做好事吧,可是却落得这步田地。”过路的人听了,都感动得流泪。

因为党人案受牵连致死的共有100多人,他们的妻子和儿女也都被流放到荒蛮的边境地区。宦官借清除党人的名义,将天下的英雄豪杰和品德高尚的儒家学者也一并指控为党人。一些地方官府为了逢迎讨好宦官,将许多跟党人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处以严厉的刑罚。因此被牵连成党人而被处死、放逐的人,又多达六七百人。

凡是被划入党人名单的人,或被处死,或被流放,无一幸免,只有张俭逃过了这次劫难。

许多人因敬重他的声名和德行,宁愿冒着家破人亡的危险也要收容他。后来,他辗转逃到东莱,住在李笃家里。外黄县令毛钦手持兵器来到李笃家要捉拿张俭,李笃领着毛钦就座后,说:“张俭是背负重罪的逃犯,我怎么敢窝藏他!假如他真的在这儿,这人是有名的士人,您难道非捉拿他不可吗?”毛钦站起来,拍着李笃的肩膀说:“伯玉以单独为君子而感到耻辱,你为何要一个人获得仁义的美名!”李笃回答说:“如今我就要和你一同分享仁义的美名,你已经获得了一半。”于是毛钦叹息着告辞了。李笃把张俭带到北海郡戏子然家里,然后再进入渔阳郡,逃到塞外。张俭自从逃亡以来,被他牵连遭到逮捕和审问的人几乎遍及全国,因窝藏张俭而被杀的人有10多个,这些人的亲属也都同时灭绝,甚至有的郡县因此残破不堪。

张俭和鲁国人孔褒是老朋友,所以张俭去投奔他。但是正好遇到孔褒不在家,孔褒的弟弟孔融,当时年仅16岁,便自作主张把张俭藏在自己家里。消息泄露后,张俭逃走了,但孔褒和孔融兄弟两人都被当地官府逮捕了。孔褒说:“张俭是我的朋友,他是来投奔我的,我的弟弟年龄小,还不懂事,是我的错,跟我弟弟没有关系。”于是负责审案的官员又去征求孔母的意见,孔母说:“这是家事,我是一家之主,这责任应当由我来承担。”一家母子三人都争着往自己身上揽罪名,这可让审案官员犯难了,他犹豫了很久,迟迟不能做出决定,只好上报朝廷请求裁决,朝廷下令将孔褒逮捕,并处以死刑。

经过这次对党人的清剿,无论是地方还是朝廷,一些比较正直的官员都遭到沉重的打击。从此以后全国上下官位差不多都被宦官的亲信占据了,社会进一步黑暗腐败。

黄巾起义是东汉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至汉献帝初平三年(公元192年),由巨鹿人张角等领导的反抗东汉王朝的大规模农民起义。

东汉末年,朝廷上外戚与宦官争权夺利,相互倾轧,交替把持朝政。外戚与宦官专权引起了地主出身的士大夫的强烈不满,他们为了争夺政治权力,与外戚和宦官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引发了两次“党锢之祸”,进一步加深了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地方上,豪强地主趁机大量兼并土地,使得大批农民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由于政治腐败,社会黑暗,经济凋敝,农民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苦不堪言,而东汉朝廷又不及时采取措施,缓和社会矛盾,农民只好举起起义的大旗,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是农民反抗东汉朝廷的总爆发。

巨鹿人张角信奉黄老之学,组织了大批的门徒,号称“太平道”。他们依靠咒语和符水来替人治病,在贫苦农民中宣传教义,鼓动民众暴动。

张角在宣传发动群众的同时,还把他的骨干弟子分派到全国各地,到处传播教义,发展教徒,聚集力量。仅10年的时间,张角就聚集了10万信徒,青州、徐州、幽州、冀州、荆州、扬州、兖州、豫州等8州的人,都积极响应。有的甚至卖掉了所有的家产投奔张角。一路上挤得水泄不通,仅病死在路上的就数以万计。起先各地方官员由于不了解张角的真实意图,以为他们是在教民向善,所以不仅没有反对他们的活动,反而鼓励他们,因而张角的组织越来越壮大。

渐渐地,张角的活动引起了朝中大臣的密切关注,太尉杨赐首先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当时他担任司徒,上奏说张角正在扩充势力,造成时局混乱,主张让各地方刺史、郡守把流民的籍贯查清楚,遣送回原籍,并诛杀他们的首领以平息一场叛乱。正当此时,杨赐被免职,他的奏章也被留在了宫中,没有引起皇帝的重视。

司徒掾刘陶再一次上奏申明杨赐的意见,主张重金悬赏捉拿黄巾军的首领张角等人。但皇帝接到奏章,并没有重视,反而下诏让刘陶整理《春秋条例》。

张角的势力发展迅速,于是将信徒按照地域组织设置了36个方,“方”,相当于将军。大方统率1万多个人,小方统率六七千人,各方设立一个首领。同时,张角又提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战斗口号,并在京城洛阳各个官署以及各州、郡官府的大门都写上“甲子”二字,计划由大方马元义等人先集结荆州、扬州的党徒几万人,按期会合,在邺城起义。

起义的准备工作做好以后,张角派遣大方首领马元义多次前往京城洛阳,积极联络皇宫里的宦官信徒充当内应,约定在京城洛阳和地方各州同时发动起义。

在起义即将发动的紧急关头,黄巾军内部的唐周于中平元年(公元184年)春向朝廷告密。朝廷逮捕了马元义,并在洛阳对其施以车裂的重刑。同时下诏三公、司隶查处张角的同伙,总共杀了1000多人,接着又派兵到冀州逮捕张角等人。

张角等人得知事情已经暴露了,决定提前起义,便派人日夜兼程地赶往各地,一时间各地纷纷起兵响应。他们个个头戴黄巾,所以称为“黄巾军”。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角的弟弟张宝称为“地公将军”,另一个弟弟张梁称为“人公将军”。他们火烧官府,攻陷城镇,占据各地方州郡。仅一个月的时间,天下纷纷响应,连京城洛阳也为之震动,安平人和甘陵人还生擒了安平王和甘陵王来响应黄巾军。

灵帝慌了手脚,急忙召集群臣商议对策。为了镇压起义大军,灵帝下令大赦党人,解除对党人的禁令,希望通过调整朝廷内部矛盾来笼络更多的人对付起义军,但张角并不在赦免的行列之内。在军事上,汉灵帝征调全国各地的精兵分头剿灭,派遣北中郎将卢植征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重点进攻在颍川地区活动的黄巾军。

“苍天乃死”字砖 东汉

字砖中“苍天乃死”四字与黄巾起义的口号不谋而合,起义军因此广泛传布太平道,表达民众推翻汉朝的普遍心愿。

朝廷进攻的矛头,首先指向直逼京师洛阳的颍川黄巾军波才指挥的农民军。左中郎将皇甫嵩统率大军对战。双方交战,皇甫嵩被波才率领的黄巾军围困在长社县城。但波才缺乏作战经验,紧靠着遍野的荒草设置营寨。恰好碰上狂风大作,皇甫嵩命令一批士兵们手持成束苇草上城,命令另外一批勇士偷偷地越过包围圈,放火烧草并高声呐喊。与此同时,城上的士兵也一齐点燃火把。皇甫嵩率领军队从城中擂鼓呐喊着冲出城去,直接攻击黄巾军的营寨。黄巾军大惊,四处逃散,溃不成军。这时恰好骑都尉曹操率军赶到,与皇甫嵩一起夹击黄巾军。五月,皇甫嵩、曹操与朱儁会师,再次出战,大败黄巾军,斩杀数万人。

黄巾起义示意图

朝廷将颍川、南阳两地的黄巾军镇压后,又集中兵力对付河北的黄巾军。北中郎将卢植率领军队打败张角领导的黄巾军,杀掉和俘获了1万多人。张角战败后退守广宗县城,卢植率领军队包围了广宗城。正在积极备战,眼看马上要攻下广宗城的时候,卢植却由于拒绝贿赂宦官左丰遭到诬陷,结果灵帝改派东中郎将董卓接替卢植,但却没有攻下。后来朝廷再次征调皇甫嵩为帅,进攻广宗。

当时张角已经病死,他的弟弟张梁继续带领黄巾军与朝廷对抗。皇甫嵩与张梁在广宗交战。由于张梁率领的黄巾军士气高昂,勇猛善战,所以皇甫嵩一开始并没有取胜。皇甫嵩退下来,让士兵休息,另一方面又派人密切观察黄巾军的动向。皇甫嵩发现黄巾军由于首战获胜,情绪有些松懈。于是皇甫嵩趁夜部署军队,等清晨天微亮鸡一叫的时候,迅速冲入黄巾军的营垒。黄巾军还在睡眼惺忪的时候,突然遇到敌军,只好仓皇应战。这次战斗,从清晨一直达到傍晚,黄巾军损失惨重,死了共8万人。紧接着皇甫嵩又挥兵进攻张角的弟弟张宝,在曲阳将他杀掉,并杀死、俘虏黄巾军有10多万人。

黄河南北的几支黄巾军主力先后被官军及地方豪强武装各个击破。但黄巾军的残余势力仍然顽强斗争,坚持了好几年时间。直到汉献帝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曹操追击黄巾军到济北,黄巾军才全体投降。

为了挽救即将灭亡的东汉王朝,汉灵帝自从黄巾军起义以后开始留心军事。在京城,灵帝任用身体壮健、通晓军事的宦官蹇硕担任禁卫军头目,统率禁军,连当时的外戚何进也要听从他的指挥。在地方,灵帝选用重臣掌管军事,各地方长官权力从此越来越大,出现了许多地方割据势力。

灵帝在位时,宦官蹇硕非常忌恨担任大将军的外戚何进,一心想谋害他,但没有成功。后来,灵帝病重去世,皇子刘辩即位,即汉少帝。当时汉少帝只有14岁,按照惯例,由何太后临朝,于是何太后的哥哥何进就掌握了朝廷大权。何进掌权后,怨恨蹇硕曾经谋害自己,暗中与袁绍密谋将蹇硕杀掉了。

袁绍是个大士族的后代,他祖上历代都有人在朝中做高官,朝廷和地方的许多官员都是袁家的门生或者部下,势力特别大,所以何进把袁绍当成了自己的心腹,对他言听计从。最后,何进终于把蹇硕杀掉。

蹇硕被杀以后,袁绍劝何进把宦官势力彻底除掉,他说:“以前窦武消灭宦官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泄漏了机密。现在将军执掌兵权,应该替天下除害。那样的话就可以流芳百世,可千万别错过了机会。”

何进于是向太后请求把宫里的宦官全部撤掉,饮食起居都要依赖宦官服侍的太后当然不愿意。

何进不能违背太后的意见,但又不能当机立断,于是事情被拖了下来,久久不能决定。

袁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劝何进秘密召集各地的兵马进京,迫使太后同意除掉宦官,何进同意了。

何进的主簿(管理文书、办理事务的官员)陈琳听了,连忙阻拦何进说:“您掌握了兵权,手里有的是兵马,要杀掉几个宦官还不像烧掉几根毛发一样轻而易举?如果你把地方的强大兵力召进京城,这就等于引狼入室,把自己手里的刀子交给别人来对付自己,将来必定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何进不听陈琳的忠告,执意要召董卓的军队进京。董卓在凉州结交了许多当地的羌族豪强,割据凉州,称霸一方。黄巾起义后,他因镇压起义军有功,被提升为并州牧,势力进一步强大。他本来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对中原地区一直就虎视眈眈,这次碰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岂能错过?因此当他听到自己被召入京的消息后,连忙带了3000人马赶来了。

可是何进剿灭宦官的消息已经泄露,几个宦官商量在宫殿门口埋伏了几十个武士,假传太后的命令,召何进进宫。何进一进宫,就被宦官杀了。

何进被宦官杀害的消息传来,袁绍立即派弟弟袁术攻打皇宫。袁术率领军队烧掉皇宫的大门,涌入皇宫。他们见了宦官就杀,有些人虽然不是宦官,但由于没有长胡须,也被乱军误杀了。

宦官张让和段珪被逼无奈,便胁迫着少帝和陈留王一同出了宫。后来,尚书卢植、河南中部掾闵贡发现了他们,并解救了汉少帝。正当几个人前行的时候,遇见了前来“助阵”的董卓。就这样,朝廷虽然诛杀了宦官,但是却又迎来了董卓。

汉灵帝中平六年(公元189年),董卓废掉少帝刘辩,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帝,即汉献帝。之后,汉献帝任命董卓做了相国。

董卓一旦控制了朝政大权,全国军队和国库里的金银财宝全部由他掌握,董卓威震天下。但他的欲望没有止境,常常对他的门客说:“我的相貌,是尊贵无上的!”他大肆封官,将董家的人都安插在朝廷和地方的重要位子上,他的弟弟和侄子不是将军就是校尉,连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也被他封侯。董卓为了恣情享乐,在离长安二百多里的地方修筑了一座城堡。这座城堡又高又厚,很难攻打,董卓在里面贮藏了搜刮来的无数金银财宝,单是粮食,就足够吃30年的。城堡筑成以后,董卓得意扬扬地向别人夸耀说:“如果大事成功了,天下就是我的;即使不成功,我也可以在这里面无忧无虑地安度我的晚年,谁也别想打进来。”

董卓极其暴虐无道。汉献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献帝刘协迁都长安。董卓为了搜罗财物,把洛阳城里的富豪统统扣上一个罪名加以处死,死的人不计其数。他还命人驱赶剩下的几百万居民,令他们向长安迁徙。他命步兵、骑兵在后面催促,马在人群里踩踏。长期的辛苦和饥饿,百姓们不断死去,一路上堆满了尸体。他自己带兵停留在毕圭苑里,命部下纵火焚烧掉所有的宫殿、官府和老百姓的住宅,以致洛阳城方圆二百里内,房屋都化为乌有,听不到鸡和狗的叫声。董卓又让吕布率兵挖掘历代皇帝陵墓和公卿及以下官员的墓地,搜罗珍宝。

董卓性情残忍,甚至还以杀人取乐。他曾经抓到一批山东兵,让人把这些士兵用布紧紧裹住,在布上涂满油,然后再点火,把这批山东兵烧得嗷嗷直叫,董卓却开心得发出阵阵奸笑。董卓随意杀人,种种罪行令人发指,即使是他的手下,如果有谁惹得他不高兴,都会被当场处死,因此他身边的人终日提心吊胆。

连环计 年画

本图绘王允利用美貌的貂蝉来离间董卓和吕布的感情,从而达到诛杀董卓的目的。

以司徒王允为首的朝中大臣秘密谋划除掉董卓,大家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董卓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心腹——吕布。吕布是有名的勇士,他的力气特别大,而且骑马射箭样样精通,武艺十分高强。吕布原来是丁原的部下,董卓带兵进入洛阳的时候吕布杀了丁原,正式投靠了董卓。董卓很清楚自己为人残暴,不得人心,害怕有人谋害他,所以把吕布收做干儿子,叫吕布随身保护他。他走到哪里,吕布就跟到哪儿。大家因惧怕吕布的勇猛,一直不好对董卓下手。

董卓非常宠信吕布,发誓说他们情同父子。可是董卓心胸狭窄,吕布曾经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惹得他心里很不高兴,居然拔出戟就向吕布投去。幸好吕布身手矫健,躲开了,又马上装出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向董卓赔礼道歉,这才平了董卓的心头之气。自此以后,吕布一直对董卓怀恨在心。

司徒王允心里很清楚,要除掉董卓,首先必须得把吕布拉拢过来。于是他有意无意地与吕布套近乎,常常把吕布请到家里来喝酒聊天。时间一长,吕布越来越信任王允,于是把自己在董卓那里受到的委屈和对董卓满肚子的怨气一股脑地向王允倾诉,还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差点被董卓杀掉的经过。王允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把密谋诛杀董卓的事跟吕布说了,并要求吕布充当内应。吕布有些犹豫,说:“毕竟我们是父子,哪有儿子杀掉父亲的呢?”

王允摇摇头说:“哎,将军呀,您可真是糊涂呀。您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他姓董,你姓吕,你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再说了,当初他掷戟要杀你的时候,顾及过一点父子感情吗?你现在连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了,还讲什么父子情呢?”

吕布觉得王允说得有道理,于是答应了。

汉献帝初平三年(公元192年),献帝生了一场病刚刚痊愈,在未央宫召见文武百官。董卓穿着朝服乘着车子入朝。为了提防人家暗算,他在朝服里面穿上铁甲。从军营里一直到皇宫,这么长的距离,董卓部署了两列士兵密密麻麻地排成一条夹道,左边是步兵,右边是骑兵,身边还跟着吕布等人,戒备非常森严。他自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大摇大摆地走向皇宫。

可是他哪里料到,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吕布已经背叛自己和王允串通一气了。王允把预先备好的皇帝的诏书交给吕布。吕布约好了10多个心腹勇士冒充卫士,埋伏在宫门口等待董卓的到来。董卓刚一进门,就有人举起一把刀戟向董卓刺过去。

由于董卓穿了厚厚的铠甲,没有刺进去,只是伤了他的手臂,董卓掉到车下,回过头大声呼喊吕布:“吕布,你在哪里?”

吕布跳出来,高声宣布说:“我是奉诏来讨伐你这个奸贼的!”

董卓气得大骂:“狗奴才,你竟敢……”

吕布没等他骂完,举起矛向董卓刺去,并催促身边的兵士赶快把他杀了。主簿田仪及董卓的奴仆扑到董卓的尸体上,吕布又把他们杀了。这时吕布从怀里掏出诏书,向官兵宣读召令:“皇帝下诏,只讨伐董卓,其余的人一律不追究。”这些官兵们听了,一动也不动,齐声呼喊万岁。

长安的百姓吃尽了董卓的苦头,得知董卓被诛的消息,高兴地在街上跳舞。长安城中的士人、妇女们纷纷卖掉珠宝和衣服买来酒肉共同庆祝。董卓的弟弟董璜以及在城堡中的董氏宗族的老老少少,都被他们的部下杀死了。董卓的尸体被拿到街上示众,当时天已经开始热了,董卓身体肥硕,脂肪流得满地都是。看守尸体的人,便做了一个大灯捻,放置在他的肚子中间点燃了,从白天烧到晚上,一连烧了好几天。受过董卓迫害的袁氏家族,把董卓的尸体烧掉,并把骨灰撒在路上。

蔡邕曾因得罪宦官王甫的弟弟王吉,被指控为诽谤朝廷,流放到边疆,前后长达12年,遇到大赦才得以返回家乡。

董卓非常敬重蔡邕,便征召他做自己的僚属。蔡邕借口有病,不接受征召。董卓大怒,骂道:“我董卓可以把你蔡邕全家杀得片甲不留!”蔡邕听了非常害怕,只好接受命令。他到了京城洛阳后,被董卓任命为司空祭酒。董卓非常欣赏他的才华,不断推荐他,使他在短短的3天之内连升3级,一直迁升到侍中。

董卓死的时候,蔡邕当时正在王允家中做客,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惊叹。王允勃然大怒,厉声斥责他说:“董卓是祸害国家的奸贼,几乎要毁灭了大汉江山。你是汉家的臣子,应该同我们一样对他怨恨,可是你却怀念他对你的恩惠,替他感到悲痛,你这不是要与他一起逆反吗?”说完就将他逮捕,送给廷尉审问。

文姬归汉图

蔡邕请求王允说:“我虽不忠,但古今的一些大道理还是知道的,又怎会做出背叛国家袒护董卓的事呢?我宁愿忍受酷刑,也请饶我一命,让我把《汉书》剩下的部分写完。”

很多士大夫都同情蔡邕,想法营救他,但都没有成功。太尉马日磾劝王允说:“伯喈(即蔡邕)是世上少有的奇才,对我朝的典章史事非常熟悉,应当让他写完史书,这将会是一部大作。况且他只不过犯了一个很小的罪,这样杀了他,岂不是让天下的士人很失望吗?”

王允说:“当初汉武帝就是因为没有杀掉司马迁,才使得他写了一部谤书流传下来了。他要完成《汉书》,那我更不能留下他。难道也让他像司马迁一样写一部谤书,使我们蒙受后人的讥讽和耻笑吗?”马日磾退出后,对别人说:“恐怕不久王允就要遭到家族灭绝的大祸了!”

蔡邕最终被王允杀害。

蔡邕死后,百姓纷纷传言王允要杀死董卓部下的所有凉州人,那些原来是董卓部下的将领都惊恐不安,全都紧紧把持住军队,以求自保。他们还相互议论:“蔡邕只因受过董卓的信任和厚待,都被牵连处死了,何况我们还是董卓的部下和亲信。现在王允不但没有赦免我们,还要解散我们的军队。如果我们今天解散了军队,明天就会成为别人手里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正在谣言纷起的时候,吕布派李肃前往凉州陕县,宣布皇帝的诏命,诛杀董卓的部下牛辅。牛辅等人率军迎击李肃,李肃战败。牛辅见皇上下令派人前来诛杀自己,心中惶恐不安,正好遇到军营里发生了动乱,牛辅想乘机逃走,却被身边的亲信杀死。李傕等人回到军营时,牛辅已经死了。他们见失去了靠山,只好派使者去长安请求赦免。王允回答说:“朝廷一年之内不能发布两次赦免的命令。”于是拒绝了他们的请求。李傕等人更加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讨虏将军贾诩说:“如果你们放弃军队,单个逃命,王允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亭长就可以把你们捉起来,不如大家齐心合力,向西攻打长安,为董卓报仇。如果事情成功,我们还可以拥戴皇帝来号令天下;如果失败了,到那时我们再逃走也不迟。”李傕等人同意了。于是一起宣誓结盟,率领着几千人马,日夜赶路向长安进发。

王允得知李傕率军攻来的消息,便召见在凉州很有威望的两个人——胡文才、杨整修,想让他们去向李傕当面解释,以消除误会。可是王允在召见胡文才和杨整修的时候,并没有和颜悦色,而是厉声呵斥说:“这些凉州来的鼠辈,到底有什么企图?你们去把他们叫来!”

胡文才和杨整修也是凉州人,被王允这一顿臭骂,心里很不痛快。因此,胡文才和杨整去见李傕,并没有去阻止他们的行动,反而把他们的大军引回长安。

李傕一路招兵买马,等到达长安的时候,已经是有10多万人的大军队了。他们与董卓的旧部樊稠、李蒙等人会合,一起包围了长安。长安城墙高大,无法攻入,只好围守。守到第八天,吕布属下的蜀郡士兵叛变。六月,叛军把李傕的军队引入城内,李傕放纵士兵大肆抢掠。

吕布与李傕等在城中交战,吕布接连失利,便率领几百名骑兵,把董卓的头颅挂在马鞍上,突围逃走。吕布在青琐门外遇到王允,招呼他一起逃走,王允拒绝了,说:“国家平安,这是我最大的愿望,如果这个愿望不能实现,那么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如今皇帝年幼,需要我的辅佐和保护,一旦遇到危险,我只顾自己逃命的话,于心不忍。请勉励关东的各位将领,常将皇帝安危和国家的大局放在心上。”最后王允奋战而死。

与此同时,董卓的另一个部将郭汜也打进长安。

汉献帝下诏,任命董卓的部将李傕为车骑将军,兼任司隶校尉、假节,任命董卓的另一部将郭汜为后将军,两人都被封为侯爵。李傕、郭汜掌管朝政。

曹操是沛国谯县人,他父亲曹嵩是宦官曹腾的养子。曹操从小聪明机灵,有谋略,擅长权术,行为放荡不羁。

当时的人并不认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有太尉桥玄见了他大为惊奇,说:“天下即将大乱,只有靠能够掌握时代命运的杰出人才能拯救。能够平息这场大乱的人,恐怕就是你吧!”随后,桥玄又让曹操去拜访善于品评人物的许劭。

许劭评价他说:“你在和平时代会是一个能臣;在乱世的时候是一个奸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曹操听了,非常满意地离去。

黄巾起义爆发后,曹操被朝廷任命为骑都尉,派到颍川一带协助卢植镇压黄巾军。他打败了波才领导的黄巾军,斩杀了好几万人,被提升为济南相。

为了巩固统治,加强军事防备,汉灵帝吸取黄巾起义的教训,设置了西园校尉,曹操因家世被任命为八校尉中的典军校尉,重新回到洛阳。

后来董卓率军进驻洛阳,废掉少帝,改立献帝刘协,接着又杀掉太后和少帝,自称相国,掌握了朝政大权。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董卓用高官厚禄收买了不少人。他还将曹操提升为骁骑校尉,企图以此来拉拢曹操。但是曹操很有先见之明,早就料到董卓倒行逆施很不得人心,迟早会垮台,所以不愿意在他手下做事。他改名换姓,抄小路逃出京城洛阳,到陈留去投奔父亲。

曹操的父亲在陈留有点财产。回到陈留,曹操征求父亲的意见,花钱招兵买马,准备讨伐董卓,逐渐聚集了5000多人马。他一边训练军队,一边等待时机。

自黄巾起义后,各地方豪强割据一方,各自拥有自己的人马。关东各路军队趁洛阳大乱,借进京讨伐董卓的名义,纷纷起兵,其中声势最为浩大的是袁绍。

曹操和各路讨伐董卓大军一共十几万人马,在陈留附近的酸枣(今河南延津西南)集合,组成一支联军,大家推袁绍为盟主。

董卓驻守洛阳,可是袁绍领导下的联军惧怕董卓强盛的军力,没有人敢担任先锋进攻。曹操说:“我们兴义兵联合起来就是要讨伐董卓,诛除暴乱的,你们还有什么疑虑的呢?如果他现在挥兵东下,将会成为我们的大患。如今董卓烧毁宫殿,强迫皇帝迁都,惨无人道,不得人心,这正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好时机。”尽管曹操说得慷慨激昂,可是没人响应。

曹操终于明白各路军队是借着讨伐董卓的名义伺机发展自己的势力。曹操非常失望,决定带着5000人马向西进发,准备攻占成皋(今河南荥阳汜水镇)。张邈拨出部分军队,派部将卫兹率领,随曹操一同进军。

曹操率领军队来到荥阳汴水,遇到董卓部将徐荣的部队,结果曹军战败,曹操被乱箭射中,战马也受伤了。正在紧急关头,曹洪赶来。曹洪跳下马,要把马让给曹操,劝他赶快逃走,说道:“国家可以没有我曹洪,但不能没有您!”曹操推辞不过,才骑上马连夜逃走。

曹操逃回酸枣后,见到联军10多万人,每天无所事事,早就把讨伐董卓的事抛到九霄云外,满心气愤地责备说:“你们口口声声地说征讨叛逆,号称什么‘义兵’,却整天待在这里迟疑不敢前进,让天下人大失所望,我真替你们感到羞耻!”

经过这次事情以后,曹操真正看清了这群乌合之众的真面目,知道他们终究难以成就一番事业,不愿意再跟他们在一起。于是,他单独跑到扬州去招募新兵,招到了1000多人,驻扎在河内郡。

为了抑制袁绍势力的发展,曹操又率军进攻东郡,在濮阳大败白绕。朝廷任命他为东郡太守,郡府就设在东武阳。

不久董卓的余部李傕、郭汜率军攻陷长安,关中地区陷入战乱。这时候,地方官割据一方,形成割据局面。青州的黄巾军趁势得到很大发展,接连攻破了兖州郡县。

兖州济北相鲍信联合曹操进攻黄巾军。曹操追击黄巾军的残余部队,一直追到济北,黄巾军全体投降。曹操从中挑选精锐的士兵组成了一支“青州兵”。

此时曹操的部下陈宫因对曹操不满,背叛了曹操,趁曹操征讨徐州时,迎接吕布担任兖州的最高长官。曹操整顿军队攻打吕布,在巨野大败吕布的军队,把吕布赶出了兖州。

从陈留起兵到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将吕布、张邈赶出兖州,经过6年的经营,曹操终于有了自己的根据地。

曹操刚起兵的时候,只有几千个人,出任东郡太守前后,他才陆续将一些豪强地主的家兵收纳到自己的部下,后来又击溃了青州的黄巾军,收纳了其中精锐的士兵组成了“青州兵”。这样,曹操有了一支战斗力强的军队,为曹操以后得以成就一番大事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孙策仅仅用了几年的时间,便开拓出会稽、吴郡、丹阳、豫章、庐江、庐陵6个郡,招揽了大批人才,割据江东,为日后建立东吴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一切与他杰出的才能分不开的。

孙策的父亲孙坚当年娶钱塘人吴氏为妻子,生下4个儿子,即孙策、孙权、孙翊、孙匡,此外还有一个女儿,孙策是他的长子。孙坚长年在外征战,把家眷留在寿春(今寿县)。孙策10多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广泛结交当地知名之士,其中为东吴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周瑜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周瑜与孙策年龄相仿,当时也是少年早成的一个英雄人物。他听说孙策的名声后,从舒县赶来拜见孙策。两人一见如故,成为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周瑜邀请孙策迁居舒县,孙策同意了,周瑜就把一座大宅院让给孙策居住。

南京古石头城遗址

这里古为长江故道,江涛逼城,形势险峻。东汉末,孙权依山傍江筑石头城,作为军事堡垒。

孙坚死时,孙策才17岁,他把父亲的棺木送回老家曲阿安葬。安葬父亲后,孙策渡过长江,住在江都,结交天下豪杰,立志为父亲报仇。

孙坚原来是袁术的部下。孙坚死后,孙策带兵投靠袁术。袁术见孙策的言谈举止十分恰当,感到很惊异。可是袁术出尔反尔,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一次,孙策手下的一名士兵逃到袁术军营的马房里躲起来了,孙策立即派人进去将那名士兵斩杀,然后才去拜见袁术,向他谢罪。袁术虽然心里很不高兴,还是假惺惺地说:“我和你一样痛恨叛变的士兵,你为什么要来道歉呢?”可是自从孙策的英雄本色逐渐流露出来,袁绍更加不敢重用他,孙策感到很失望。

曾在孙坚的手下担任过校尉的朱治看到袁术对待属下刻薄寡恩,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就劝孙策返回故乡,占据江东。当时孙策的舅父吴景在江东丹阳当太守,被扬州刺史刘繇逼走。孙策趁机向袁术请求带兵去江东帮舅父攻打刘繇。袁术由于跟刘繇早有矛盾,便欣然同意了,并拨给他1000人马。

就这样,孙策率领这1000人马前往江东。他一路上招兵买马,当到达厉阳的时候,兵力已经增加到了五六千人。这时,周瑜率领军队来迎接孙策,并给了他不少人马和粮草。孙策大喜,说:“我有你的帮助,事情就一定可以成功!”孙策紧接着进攻横江、当利,并全部攻克。

接着,孙策又渡过长江,一路上战无不胜,势如破竹,没有人能够抵挡住他的攻势,百姓们一听到孙策的军队将要抵达,全都吓得失魂落魄,各地方官员也纷纷弃城逃走,躲到深山里。孙策命令士兵不得侵犯老百姓的任何财物,连一只鸡、一棵蔬菜都不能动。于是老百姓都很高兴,争先恐后地送去牛肉和美酒犒劳孙策的部队。江东的百姓和士大夫见孙策长得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言谈幽默,开朗豁达,乐意接受别人的意见,善于任用人才,都对他尽心尽力,乐意为他效命。

刘繇镇守丹阳,孙策与他交战,刘繇兵败。孙策继续率军进入曲阿,他宣布:“凡是刘繇的乡亲和部下,只要肯前来自首投降,就一概不予以追究责任。如果有愿意当兵的,一户人家只出一个人,就可以免除全家的徭役负担;如果不愿意当兵,也不会勉强。”通知一出来,仅仅10天的工夫,从四面八方主动前来应募的人就多达2万,还另外得到了1000多匹战马。从此孙策威震江东,声势浩大。

这时,部将吕范向孙策提议说:“如今,您的事业蒸蒸日上,手下的将领也越来越多,但是军队的纪律还不是很好,制度也存在许多不完备的地方。我请求暂时担任都督来整顿军队的纪律。”孙策说:“子衡(即吕范),你是士大夫,担任统率重兵的重任,并且立下了不少军功,我怎么能够委屈你,让你担任都督这种小官,来管理军中那些琐碎的小事呢?”吕范说:“不是这样的,我如今舍弃故乡来追随你,不是为了妻子儿女,而是为了天下的太平。这就好比同坐一条船漂洋过海,如果一件事情处理得不好,就会影响全局,到头来大家都跟着受害。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打算,不仅仅是为了将军。”孙策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是对着吕范笑了笑。吕范出来后,自己换上骑马的军服,以兼任都督的身份去孙策的办事处报到,孙策委任他主管各项工作。在吕范的治理下,军营里的气氛变得严肃和睦,从此军纪严明,各项制度都得到彻底贯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孙策非常重视提拔任用人才,他委任张昭为长史,经常让他跟随自己出征。孙策非常尊重张昭,像对待师长和朋友一样,把行政和军务大事都交给他全权处理。张昭由于政绩突出,经常收到别人称赞的书信。有人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孙策,孙策不但不生气,反而十分高兴地说:“从前管仲在齐国为相的时候,齐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使得齐桓公终于成为一代霸主。如今,张昭贤能,政绩突出,这也说明我用人得当,他的功名不也有我的一份吗?”

孙策骁勇善战,军队纪律严明,礼贤重士,得到老百姓的称赞和支持。因此,他得以迅速渡过了长江,不但打败了刘繇的人马,夺回丹阳,还攻下了吴郡和会稽郡。这样,江东6个郡的大片土地,都被孙策占领了。

占据了江东后,雄心勃勃的孙策还想继续向北发展。当时北方的曹操和袁绍两大势力在官渡相持不下,孙策趁机准备偷袭许都。不想,正在孙策调兵遣将、准备粮草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原来,孙策攻下吴郡的时候,杀了那里的太守许贡。许贡的家奴和门客逃走,隐藏在民间,伺机替主人报仇。他们得知孙策喜欢打猎,就密切打探他出来打猎的时间。一次,孙策像往常一样出来打猎,他骑着一匹速度极快的骏马,其他人的马根本就追不上。正猎得起兴时,孙策忘了自己的身份,扬着马鞭追赶野兽,在路上突然遇到许贡手下的3个门客,被他们的箭射中。

受了重伤的孙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便把张昭等人叫来,对他们说:“北方中原战乱频繁,你们好好据守长江险要,以东吴为基地,足以成就一番大业。我弟弟就托付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他,不要辜负了我!”

孙策又把孙权叫来,把印绶给孙权佩上,语重心长地勉励孙权说:“行军打仗,决战疆场,你不如我;任贤选能,保住江东的基业,我不如你。”

一代英才就这样从历史的舞台上陨落了,孙策去世的时候才26岁。

自董卓之乱以来,东汉王朝早就名存实亡,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各地方的豪强地主也趁乱纷纷发展自己的势力,割据一方,争夺地盘。在众多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当中,冀州的袁绍、南阳的袁术、荆州的刘表、徐州的陶谦和吕布等人比较强大。他们之间相互混战,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惨遭屠杀,许多地方甚至出现了荒无人烟的凄凉景象。

曹操也在陈留起兵,但是他的势力很弱小。后来,他打败了攻进兖州的黄巾军,在兖州建立了一个据点。接着曹操又从黄巾军的降兵中,挑选一部分精锐力量,组成“青州兵”,逐步扩大了武装,为以后扩充势力打下了基础。后来他又打败陶谦和吕布,势力发展很快,终于成为一个强大的割据力量。

汉献帝兴平二年(公元195年),董卓的两个部将李傕、郭汜在长安城内相互攻击,长达几个月,死了好几万人。为了躲避这场血腥的杀戮,外戚董承和一批大臣带着汉献帝逃出长安,回到原来的都城洛阳。可是洛阳早就今非昔比,汉献帝到了洛阳,没有宫殿,只好以一所用荆棘做成的破旧房子作为临时宫殿。

堂堂的一国之君穷得只剩下一所破旧的房子,连一些起居用品都没有。献帝只好派人去跟李傕和郭汜讲和,李傕这才愿意归还了被抢去的物品,并释放了被俘虏去的公卿百官和宫女。可是不久粮食就吃光了,宫女们只好挖野菜来充饥。当时,地方长官一个个都忙着抢夺地盘,谁也顾不上皇帝的死活。

袁绍基本平定冀州以后,谋臣沮授得知献帝的处境,建议袁绍把献帝接过来,迁都邺城,挟天子以令诸侯,积蓄兵马,打着天子的旗号讨伐不服从自己的割据势力。可是袁绍没有长远的谋虑,认为把天子迎接到自己的身边,一举一动都要先上表奏请,服从天子,反而会削弱自己的权力,如果不服从天子的旨意,就要蒙受违抗圣旨的罪名。因此,他拒绝把献帝接到自己的身边来。

曹操逼宫图 年画

这时候,曹操正驻兵在许县,计划迎接献帝,就召集部下的谋士,商量要不要把汉献帝迎过来。曹操的谋臣荀彧立即表示赞同,劝他赶快行动。于是曹操立即派兵遣扬武中郎将曹洪率兵到洛阳迎接献帝。外戚董承见曹操派兵前来,以为曹操图谋不轨,很害怕,连忙发兵扼守险要,阻拦曹洪的人马,使得曹洪的人马不能前进。而朝廷议郎董昭认为最大的敌人不是曹操,而是杨奉。他发现杨奉虽然兵强马壮,但缺少足够的外援,就冒充曹操写信给杨奉说:“将军您德高望重,应当主持朝政,我可以充当您的外援。如今您有强大的兵马,我有充足的粮草,我们两个联合起来相辅相成,生死与共,足够成就一番事业。”

杨奉接到信后当然十分高兴,游说其他将领:“曹操的军队驻扎在兖州,靠近许县,有兵有粮,朝廷正好可以依靠他们。”在杨奉的号召下,各路将领联名上书推荐曹操担任镇东将军,并承袭他父亲曹嵩的爵位费亭侯。于是曹操亲自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前往洛阳。

曹操抵达洛阳后,又依据董昭的意见,派遣使者携带重金感谢杨奉,表示愿意与他结交,做他的外援,使他安心。使者还转达了曹操的话:“洛阳没有粮食,想让献帝暂时移居到鲁阳。因为鲁阳靠近许县,交通便利,可以免去粮食匮乏的忧虑。”杨奉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对曹操的这番话深信不疑。

汉献帝建安元年(公元196年),献帝迁都许县,改称许县为许都。后来献帝亲自来到曹操的军营,任命他为大将军,封武平侯。曹操开始用汉献帝的名义向各地州郡豪强发号施令。

曹操首先用献帝的名义下诏书给袁绍,袁绍接到诏书后,发现有一些措施对自己不利,觉得很烦恼,因此想把天子迁到自己的身边来。可是曹操不答应,结果袁绍后悔不及。

迁都许都以后,献帝和大批官员倒是结束了在洛阳那种饥寒交迫的日子,但是时间一长,大批官员和军队的粮食供应就出现了困难。当时经过10年混乱,百姓无法从事农业生产,全国各地到处都在闹饥荒,呈现出一片萧条景象。如果许都的粮食问题不解决,大家也待不下去。这时,官员枣祗向曹操提出一个办法,叫作“屯田”。曹操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于是下令召集流亡的农民到许都郊外开垦荒地,由官府给他们提供农具和牲口,每年收获的粮食一半归官府,一半归自己。一年下来,原来的荒地上都种上了庄稼,并且获得了大丰收,光是许都的郊外就收到公粮100万斛。曹操又在他所管辖的其他地方推行屯田制,结果凡是实行了屯田制的地方,粮食都装满了谷仓。因此,曹操虽然长年出兵征战,并没有缺少军粮的忧虑,这才使得他能够集中精力兼并各地方的割据势力。

当袁绍与曹操在官渡作战时,刘备被袁绍派往汝南,希望扰乱曹操的后方。官渡大战后,袁绍失败,曹操就挥兵进攻刘备。刘备战不过,率领残余部队狼狈地逃往荆州,去投靠同宗刘表。

刘备到荆州后,刘表给了他少量人马,令他屯驻新野(今河南省新野),守护荆州的北方门户,遏制曹操。

刘备在荆州一住就是好几年,刘表嫉妒刘备的才能,表面上把他当座上宾,实际上却不重用他。刘备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他怎么能够长期忍受这种清闲、无所事事的生活?眼看着光阴流逝,自己也是一天比一天苍老,可是当年发誓要光复汉室的抱负却依然没有实现,为此刘备不禁伤感落泪。他深切认识到自己之所以屡遭挫败,先后依附于曹操、袁绍、刘表,辗转寄人篱下,主要由于力量弱小,身边又缺少一个得力的谋臣。他感到要改变目前被动的局面,必须聘用人才。

后来,刘备终于打听到襄阳有个叫司马徽的名士特别擅长识别人才,就去拜访他,向他寻访人才。司马徽很客气地接待了刘备,问明了他的来意。司马徽说:“像那些普通书生,怎么能够看清天下的形势呢?能够看清天下形势的人,只有才能特别杰出的人。”刘备又问:“那么究竟谁是这样的人才呢?”司马徽说:“在我们襄阳这里,也只有诸葛亮与庞统,他们被称为卧龙与凤雏。你只要得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就能够得到天下了。”

后来,刘备在新野县又遇到徐庶。徐庶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刘备对他很器重。徐庶与诸葛亮是好朋友,于是特地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

刘备这才进一步了解了诸葛亮的情况。原来诸葛亮不是本地人,他是寄居在襄阳隆中。诸葛亮博学多才,经常把自己比作管仲和乐毅一样的人,但是看到天下战乱纷纷,当地的刘表也不是一个能够任用人才的人,所以他宁愿隐居在隆中。虽然一直过着恬淡的平民生活,但他时刻关注着当今天下的形势,等待时机,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遇到真正有作为的圣明君主。

刘备见徐庶与诸葛亮彼此很有交情,就说:“那你去帮我把他叫来吧。”

徐庶微微一笑,说:“那可不行,诸葛亮这个人,只有你亲自去请他,却不可以随便召见他。”

刘备见司马徽和徐庶都这样推崇诸葛亮,知道他不是等闲之辈。求贤若渴的刘备决定放下自己的面子,亲自带着人去拜访诸葛亮。诸葛亮得知刘备要来拜访自己,但不知刘备对自己到底有多少诚意。因此,每次刘备一来,诸葛亮就故意避开,让刘备接连扑了两次空,连刘备身边的人都不耐烦了。但是刘备谨记徐庶的话,第三次又去请他。最后,诸葛亮终于被刘备的诚意打动了,肯出来见刘备。

刘备把身边的随从留在外面,自己跟着诸葛亮进了屋,坦率地跟诸葛亮说:“汉王朝已经衰败了,大权落在奸臣的手里。我自不量力,一心想挽救日益衰落的汉朝,可是我的能力有限,以至于屡次遭受挫折,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我仍然还有光复汉室的雄心,你认为我应当怎么做?”

孔明出山图

诸葛亮见刘备这么谦虚有诚意,就推心置腹地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了,即历史上有名的“隆中对”。他首先分析曹操和孙权集团,说:“如今,曹操在北方,已经拥有了百万大军,挟持天子来号令天下,这个人您不能跟他对抗。孙权占据了江东,已经有三代,而且江东地区紧靠长江,地势险要,民心归附,这个人,您可以与他结成联盟,作为外援,也不可以算计他。”

接着诸葛亮分析了荆州的形势,以及盘踞在这个地方的刘表集团的情况,说:“荆州地区,北方有汉水和沔水可以作为屏障,西边连接着巴郡、蜀郡,地势相当重要,是一个重要的军事基地。可是占据荆州的刘表懦弱无能,您可以夺取荆州作为自己起家的地盘。”

他又分析了益州,说:“益州边界地势险阻,中心地带土地肥沃,素来有‘天府之国’的美称,但是占据它的刘璋昏庸懦弱;益州北边还有张鲁相邻,虽然也土地肥沃,百姓富庶,财力充足,但也不知道珍惜,志士贤才都盼望着有一个圣明的君主来治理。”

分析完天下的形势,诸葛亮又指出了夺取天下的最佳策略:“您是汉朝王室的后裔,很有威信。您可以先夺取荆州,再占据益州;之后,与西南少数民族搞好关系,再和孙权结成联盟,对内修明政治,对外观察时局变化,等待时机北伐。这样,您就能够建立霸业,复兴汉朝王室了。”

刘备听了这番精辟深刻的分析,不禁茅塞顿开,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连连赞叹:“好!真是好!”

刘备极力邀请诸葛亮帮助自己完成兴复汉朝王室的大业。诸葛亮也觉得刘备礼贤下士,谦虚谨慎,志向远大,正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君王,于是欣然答应了刘备的请求。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三顾茅庐”的故事。

从此以后,诸葛亮跟随刘备出生入死,为他出谋划策,对他忠心耿耿,成为刘备最得力的助手。两人的情谊也日益深厚,以致引起了关羽和张飞的不满。刘备对关羽、张飞说:“我有孔明,就像鱼有水一样!”

刘备在诸葛亮的辅佐下,奠定了蜀汉国的基础,终于成就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在曹操与刘备交战时,袁绍办事不果断,没有听从田丰的意见趁机袭击曹操的后方,一再错过攻打曹操的好机会。直到刘备被曹操打败,逃到了邺城,曹操率军返回许都,驻守官渡。袁绍这才感到曹操已经对自己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才正式开始计划进攻许都。原来劝袁绍攻打许都的田丰,这时候却不赞成马上进攻。田丰说:“曹操既然击败了刘备,那么现在许都已经不再空虚了,怎么还能去袭击呢?曹操兵马虽然少,但是他善于用兵,变化无穷,可不能轻视他。我看还是按兵不动,与他相峙,再做长期的打算。”袁绍一意孤行,听不进田丰的忠言。田丰一再劝谏,袁绍却认为他是有意扰乱军心,下令将他关进监狱,接着向各州郡发出文书,宣布曹操的罪状,声讨曹操。汉献帝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六月,袁绍发动10万大军向许都进发,大有一口吞下曹操势力的气势,官渡之战序幕由此拉开。

汉献帝建安五年(公元200年),袁绍进军黎阳。他先派大将颜良作为先锋渡过黄河,进攻白马。

曹操听说白马被围,急着要亲自率军前往援救。他手下的谋士荀攸向他献计说:“袁绍的兵力强大,我们的兵力少,不能跟他们硬拼,只能智取。不如把军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马往西在延津一带假装渡过黄河准备袭击袁绍后方,以此将袁绍的主力引到西边。然后您亲自率领一支精锐的轻骑兵迅速赶到白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曹操采纳了荀攸的意见,来了个声东击西。袁绍见曹操要在西边的延津一带渡河袭击自己的后方,急忙调兵向西拦截,可是他哪里料到曹操早就暗地里率领一支精锐的轻骑兵急速进军白马。当时袁军大将正将白马紧紧包围住,见曹军突然杀来,没有任何防备。颜良率兵前来迎战,结果被寄居在曹操那里的关羽一刀砍死。袁军杀得大败,白马之围也解除了。

袁绍听到曹操救了白马,气得直跺脚,心急火燎地下令全军渡河追击曹军,并且派大将文丑率领五六千骑兵作为先锋。这时候,曹操从白马向官渡(今河南中牟境)撤退。曹操率领不到600名骑兵在延津南坡安营,见袁军从后面紧追过来,赶忙命令士兵解下马鞍,把盔甲和武器丢得满地都是,又将战马牵到山坡下四处溜达。这时,曹军从白马运送的辎重车辆也已经赶来了。

文丑率领一支骑兵赶到延津南坡,遇到曹军的辎重车队。正当文丑攻打辎重车队时,曹操命令埋伏的600名骑兵跨上马,一齐冲杀出来。袁军来不及抵抗,被杀得四处逃散,袁军大将文丑也死在曹军的刀下。

颜良、文丑是袁绍军中有名的两员大将,两次交战,先后被曹军杀死,因此袁绍军中士气大衰。袁绍气急败坏,一定要追击曹操。曹操出兵与袁绍交战,没有取胜,又退回官渡,坚守营垒。

袁绍见曹军坚守营垒迟迟不肯出来,就吩咐士兵在曹军的营垒上堆成一座土山,在山上向曹营射箭。

袁军的弓箭雨点般地射向曹营,曹军在营里走动的时候,就用一块盾牌挡住飞箭。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袁绍又叫士兵秘密地在夜里挖地道,企图从地道里钻到曹军的营垒进行偷袭。可是这个计谋早就被曹操知道了。曹操让士兵在营垒前挖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壕沟,挡住了袁军的出口,袁绍的偷袭计划再次落空。

双方就这样在官渡对峙了一个多月,始终没有分出胜负。时间一长,曹军的粮食开始供应不上了,士兵也因长期作战疲惫不堪。曹操也深感忧虑,渐渐地有些支持不住了。他写信告诉荀彧,准备退兵回许都。荀彧回信劝曹操一定要坚持下去。曹操听从了荀彧的劝告,继续坚守营垒,与袁绍相持。

曹军正缺粮的时候,袁绍军队的粮草却源源不断地运来。袁绍派大将淳于琼率领1万人马将大批军粮一路护送着运往距离官渡四十里的乌巢,并囤积起来。

官渡之战示意图

袁绍的谋士许攸打听到曹操军营里急缺粮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于是向袁绍献计,劝袁绍派出一支轻骑兵,趁深夜秘密绕过官渡,偷袭许都,奉迎献帝,接着以天子的名义发动各路军队来讨伐曹操,一定可以大败曹操。

可袁绍并不信任许攸,对他的计策也不感兴趣,很冷淡地说:“不行,我一定要先捉住曹操。”

许攸正在失望的时候,正好有人送过来一封信,说许攸家人在邺城犯法,被当地官府抓起来了。许攸大怒,对袁绍彻底失望了。

许攸又气又恨,决定离开袁绍。他想到曹操曾经是自己的老朋友,而且自己作为袁绍的谋士也亲自参与官渡大战,对袁绍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曹操一定会很高兴地接纳自己的。于是,他连夜逃出袁绍的军营,投奔曹操。

曹操正在大营里为军粮的事一筹莫展,听说许攸来投奔他,高兴得来不及穿鞋,光着脚跑出去接许攸,拍着手笑着说:“子远(许攸字),你远道而来,我的大事可以成功了!”

许攸坐下后问曹操:“你现在想出对付袁绍的法子了吗?你们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曹操凑到许攸耳边诡秘地说:“还可以支持一年。”

许攸冷冷一笑,说:“没有那么多,你再说一次。”

曹操顿了顿,连忙改口说:“只能支持半年。”

许攸装出生气的样子说:“你难道不想打败袁绍吗?为什么还不跟我说实话呢!”

曹操又垂头丧气地说:“我刚才跟你开个玩笑。我实话跟你说吧,军营里的粮食,只能维持一个月,你看怎么办?”

许攸听了哈哈大笑,说:“你军中的粮草已经用尽了。”接着许攸又说:“你外无救援,而且粮食耗尽,情况危急。现在袁绍的粮食和全部的军用物资全部囤积在乌巢,淳于琼防守松懈。你只要带领一支轻骑兵偷袭,一把火把他的粮食和军用物资烧光,那么用不了3天,他就不战自败了。”

曹操大喜,留下曹洪等人坚守军营,自己带领5000名士兵连夜出营,向乌巢进发。曹操命令士兵们举着袁绍的旗号,把马嘴绑上,防止发出声音,每人嘴里衔着一根小木棍,手里抱着一捆柴草。路上一旦遇到袁军的哨岗,就谎说是去增援乌巢的,袁军的哨岗也信以为真,将他们放过去了。

曹军顺利地到达乌巢,将乌巢紧紧包围,从各个方向同时放火。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万车粮草被烧得一干二净。乌巢守将淳于琼慌忙组织应战,却被曹军杀死。

官渡的袁军将士一听说乌巢失火,个个惊慌失措,主张派重兵前去援救乌巢。可袁绍却只派出少量的士兵去援救乌巢的淳于琼,同时还执意派出两员大将张郃、高览率领大军进攻官渡的曹营。曹营不但没有攻下,张郃、高览两员大将反而都投降了曹军。于是,袁军更加惊恐,全面崩溃。袁绍和他的儿子袁谭骑着快马,带着剩下的800多骑兵渡过黄河逃走。曹军歼灭了袁军7万多人。

经过这场决战,袁绍的主力已经消灭。过了两年,袁绍因兵败忧愤而死。曹操又花了7年工夫,扫平了袁绍的残余势力,终于统一了北方。

曹操统一北方以后,计划先消灭荆州的刘表,再顺着长江东进,击败东吴的孙权,从而完成统一大业。为此,他还在邺城修建玄武池,专门训练水军,为向南进军做好充分的准备。献帝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亲自统率10万大军南征荆州。

赤壁大战图

此时荆州牧刘表已经病死,他的小儿子刘琮继位。面对曹操大军压境,刘琮投降了曹操。曹操得到了荆州水军数以千计的战舰,实力大增,而依附刘表驻守樊城的刘备则闻讯南撤。曹军占据新野后,率领精锐的骑兵一路追击南逃的刘备,在当阳长坂坡击溃刘备大军。刘备逃到夏口,曹操继续南下占据了江陵,企图先在夏口歼灭刘备,然后再乘胜顺着长江东下兼并东吴。

面对严峻的局势,刘备决定联合东吴共同抗击曹军。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十月,刘备退至夏口后,派诸葛亮赶赴柴桑会见孙权,共同谋划抗击曹操的大计。

诸葛亮在柴桑见到孙权,说:“刘备的军队虽然在长坂大败,但集合起来的残余部队以及关羽的水军还有1万多,江夏郡刘琦的士兵也不下1万人,这样刘备的军队加起来也有2万人。曹操虽然兵力强大,数量众多,但他们经过长途跋涉到达南方时已经疲惫不堪了。曹操的部下又都是北方人,不擅长水战。另外,新近投降曹操的荆州水军也是受他的威逼才投降的,并不是心悦诚服地归附他。因此,如今您如果能够命令猛将统领几万大军,一定能够打败曹军。曹操失败后退回北方,南方就剩下荆州与东吴的势力,三足鼎立的局势就形成了。”

这时,曹操讨伐孙权的宣战书也到达了孙权手里,声称统领了80万大军准备与东吴大战。孙权把这封信给部属们看,一个个都惊惶失色,以张昭为首的群臣都主张投降。孙权在投降与抵抗之间犹豫不决,只有鲁肃和周瑜坚决主张抗曹,并对当前的形势做了精辟的分析。

鲁肃说:“像我鲁肃这样的人还可以投降曹操,唯独将军不可以。为什么这样说呢?现在我去投降曹操,曹操一定会给我一个小官当,然后我再结交一些士大夫,还可以步步升官,也能当上州郡的长官。可是您投降了曹操,曹操会放过您,让您有立足之地吗?”

一句话,触动了孙权的痛处。他叹息说:“你刚才说的,正和我想的一样。”

周瑜也闻讯赶回来,对孙权说:“马超、韩遂屯驻函谷关以西,曹操在北方的后患还没有完全消除,人心还不稳定,却急着向南边进军。另外,他放弃了擅长的骑兵作战,反而要与从小就生长在水边的东吴人水战。现在严冬季节,战马缺乏草料。这些士兵长途跋涉赶来,水土不服,必然会生病。这几个方面都是用兵的大患,而曹操却贸然行事,形势对他很不利。我请求率领几万精兵进驻夏口,一定能够击破曹操。”

当天夜里,周瑜又去见孙权,说:“曹操声称有水、陆军80万,其实没有那么多。曹操所率领的中原部队只不过十五六万人,而且因为长期征战,早已疲惫不堪;他新近接收的刘表的部队,顶多也就七八万人,并且对曹操心怀猜疑。因此,曹操的士兵虽然人数比较多,却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只要有5万精兵,就足以制服敌军,希望您不要有顾虑!”

孙权坚定了抗曹的决心,任命周瑜、程普为左右督,鲁肃为赞军校尉,率领3万精锐水师,与刘备军会合总共约5万大军,一齐进驻夏口。

同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曹操凭借着众多的军队,娇纵轻敌,拒绝谋臣的建议,亲自统率大军水陆并进,直逼江南。孙刘联军从夏口沿着长江而上,与曹军在赤壁相遇。

面对长江,不习水战的曹军立刻失去了优势。当时曹操的部队许多士兵由于水土不服已经发生了瘟疫,以致两军刚一交战,曹军就失利了。没办法,曹操只好退到长江北岸,孙刘联军则驻守长江南岸,两军夹江对峙。

长江上风颠浪急,曹操的士兵是北方人,坐不惯船,可是作战非得要渡过大江不可。曹操便叫人用铁索把船一条一条连起来,铺上木板,就像平地一样,使步兵和骑兵可以在上面自由驰骋,有利于主动进攻。

周瑜手下有一员老将,叫黄盖。他对周瑜说:“如今敌人军队数量远远多于我军,力量相差太远了。我们不能跟他们长期相持下去,我看他们把战船连在一起,首尾相接,只要用火攻,船就会全部烧掉,他们想逃也逃不了。”

周瑜非常满意地连连点头称赞:“火攻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这一仗究竟怎么打,还得想个万全的计策才行,周瑜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黄盖贴近周瑜的耳边将计策说了一遍,周瑜大喜,连说是好主意,叫他就这么办了。

黄盖当即就给曹操写了一封信,说东吴的兵太少了,要跟曹操的80万大军相抗衡,简直就是拿鸡蛋碰石头,哪有不失败的呢?他愿意带着部众和粮草前来投靠曹操。曹操看完信,高兴得不得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中了黄盖的计了。

这一天,东南风吹得正紧,江面上波涛翻滚。曹操正带着士兵们在船头迎风眺望,忽然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说:“江对岸有一队帆船径直驶过来了。”曹操定睛一看,果然有一队帆船浩浩荡荡地迎着东南风向北岸驶过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江心。只见领头的船头上分明写着一个硕大的“黄”字。曹操看了非常高兴,笑着说:“黄盖果然言而有信,他带着士兵和粮草来投降了。”

江上顺风迅速驶过来的正是黄盖的帆船,可是行使在最前面的10艘战船上既不是士兵也不是粮草,而是装满了一点即燃的芦苇和干柴,上面都用幔子遮住了,幔子上浇满了油。其余的船紧紧跟在后面。

帆船顺着猛烈的东南风很快到了江心,黄盖下令把船帆升起来,船顿时快得像离弦的箭向北岸飞驰而去。周瑜带着兵船跟在后面。在离曹军还有二里多远的时候,黄盖命士兵们将那10艘装满了干柴的船同时点火。大家上了小船,解开缆绳,火烈风猛,小船顺着东南风冲进了曹操的船队。由于被铁索紧紧地拴在一起,曹操的战船没法分开,结果全部被烧光,火苗还顺着东南风一直蔓延到设在陆地上的曹操的军营。

顷刻间,火光照得满天通红,浓烟封住了江面,分不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岸。凄厉的哭声喊声震动江面,曹军被烧死的、淹死的,不计其数。在南岸的孙刘联军主力船队乘机擂鼓前进,横渡长江,大败曹军。曹操见大势已去只得率军从华容道狼狈逃跑。

赤壁之战后,曹操所有的水军全部丧失,而孙权、刘备的实力大大增强。曹操失去了在短时间内统一中国的机会,三足鼎立的形势逐渐形成。

华佗是历史上有名的神医,直到现在,形容某个医生医术高明都常常用“华佗再世”这个词,说明华佗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可惜华佗救了那么多人,最后却死于非命,连他用毕生心血写的医书都被焚毁,不能不让人感慨封建制度对人才的摧残。

华佗年轻的时候曾在徐州一带求学,学习了几种医书,当时很多人请他做官,他都拒绝了。华佗精通养生术,人们都以为他快100岁了,但还是保持着壮年人的外貌。华佗善于开药方,配药不用称量,心中自然掌握了药物的分量,他煮好药就让病人服用,告诉他们用药的次数,用完药就能痊愈。如果给病人针灸,不过选一两个穴位,每个穴位不过灸七八个柱,病就好了。如果需要扎针的话,也就扎一两处。他下针时会告诉病人:“针扎进去后应该有某种感觉,如果感到了就告诉我。”当病人说感到了时,他就立刻拔针,疼痛马上消失。如果疾病靠针灸和药物治疗无效的话,华佗会给人开刀。开刀前,他会给人喝一种叫麻沸散的药,病人不一会儿就会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华佗就开刀割去患病的部位。比如病患在肠子里,他就把肠子切开清洗,然后把腹部缝合起来,用药膏涂抹伤口,过个四五天就好了,也不会疼痛,病人自己也没有感觉,一个月内伤口就能全部长好。华佗的神奇医术治好过很多疑难杂症。

有两个人一起来看病,都是头痛发热,症状都一样。华佗却让一个人吃泻药,另一个吃发汗药。有人就问为什么他们症状一样,但治法却不同。华佗回答道:“他们一个是因为肠胃有病,一个是受了风寒,治疗方法当然不一样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大有好转。

五禽戏

一套使全身肌肉和关节都能够得到舒展的医疗保健体操。模仿虎、鹿、熊、猿、鸟的动作姿态创作而成。华佗的学生吴普循此锻炼,活到90余岁,还“耳目聪明,齿牙完整”。

有一次,华佗的朋友来看他,刚一进门华佗就问他:“你身体感觉怎么样?”那人说:“和平时一样啊。”华佗告诉他:“你有急病,千万不要多喝酒。”那人坐了会儿就走了,走了几里地后,他突然感到头晕,从车上掉了下来,回到家第二天半夜就死了。

彭城有一夫人晚上上厕所的时候被毒蝎子蜇了手,痛得一直呻吟,别的医生一点办法都没有。华佗让人把汤药烧热,让夫人把手放在汤药里,夫人的痛感减轻了很多,终于可以睡着了。然后让人多次换汤药,保持药的温度,天亮时手就好了。

有个太守得了病,请华佗去治疗。华佗诊断只要让他大怒就能痊愈,于是收下他的很多财物,但就是不给他治病,不久还跑掉了,留下一封信把那个人骂了一顿。那个太守果然大怒,命令手下去追赶,一定要杀了华佗。他儿子知道内情,暗中嘱咐手下不要去追。那人越气越难受,实在憋不住了,喷出好几口黑血,没过多久病就痊愈了。

曹操听说了华佗的医术后,把他召来给自己看病。曹操患有头风病,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头昏眼花,华佗用针扎他的膈,一针见效。

有一位李将军的妻子病得很重,请华佗来医治。华佗说:“伤了胎,但胎儿没有流下来。”李将军说:“确实是伤了胎,但胎儿已经打掉了。”华佗说:“根据脉象显示,胎儿其实没有打下来。”李将军觉得华佗这次弄错了,华佗就走了。但过了100多天后,那女子病情突然加重,于是再次来找华佗。华佗说:“根据这个脉象,肯定是有胎儿的。前一次应当生两个孩子,一个孩子被打掉了,出了很多血。后面那个孩子来不及流出来,所以母亲没有感觉,别人也不会知道,也就没有注意。那胎儿死了后,血脉不再顺畅,胎儿就干枯掉了,贴在母亲的脊背内,所以夫人才会脊背疼痛。现在我给她喝汤药,同时用针扎某个穴位,这个死胎就一定会下来。”结果照他说的方法做了之后,妇人感到剧烈疼痛,像生孩子一样。华佗说:“这个死胎时间太长了,没办法自己生下来,只能让人去把它掏出来。”果然最后取出一个死了的男胎,手脚都有了,只是颜色已经变黑,大约有一尺多长。

华佗本来是个读书人,但却因为医术高超而出名,而医生在当时社会地位很低,他常为这事而感到后悔。后来曹操得了很严重的病,请华佗前来专门为他治病,华佗说:“这种病很难在短期内治好,必须长期坚持治疗才能痊愈。”但华佗离家时间太长,想回家看看,于是向曹操请假回去了。他到家后借口妻子有病,多次拖延回去,曹操连续写信让他回来,后来又让当地官员把他遣送回来。华佗还是不肯回去,曹操很生气,派人去查探,说如果华佗的妻子真病了就赐给他礼物,再延长他的假期,如果他妻子没病,那就把他抓起来。结果华佗被抓进了监狱,认了罪。荀彧替他说好话:“华佗的医术天下第一。这关系到人的生命,应该饶恕他。”曹操说:“用不着担心,天下难道就不会有这样的鼠辈吗?”还是把华佗处死了。华佗临死前,把自己写的医书送给狱吏,狱吏害怕犯法,不肯接受。华佗也不勉强,把医书烧掉了。华佗死后,曹操还生他的气:“华佗明明能治好我的病,偏偏让它延续下去,用它来抬高自己,如果我不杀死他,他也不会给我除去病根的。”

后来曹操最疼爱的儿子曹冲病危的时候,曹操才后悔了:“我后悔把华佗杀掉,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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