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唐铁牛无功而返 两兄弟有备而来(1/1)
唐铁牛捂着肚子,就进树林了,心里就合计:我得想办法把猴儿的人头摘着走啊。怎么能摘走呢?得上那百尺高杆根底下,我得三蹿两蹦地爬上去,才能把我兄弟的人头摘下来。可这儿还有个喽啰兵头目盯着我,还等着我,在这儿过桥,这怎么办?唐铁牛到树林里,没解裤子,自个儿就蹲下了。他琢磨事呢:我得怎么办呢?我得把他想法处理了。怎么能处理他呢?唐铁牛想到这儿,一纵身,他蹦起来了,蹦树顶上去了。唐铁牛就在树杈那儿往下瞧,也不言语。
树林子外边,这个喽啰兵头目在这儿等着呢:“田大夫,怎么样啦?您怎么样?行不行啊?不行……我领您再回去得了……”没动静。怎么的了?就是拉肚子,也得有个回声啊!“田大夫?”这个喽啰兵头目心想:准是肚子疼,疼晕过去了,我得上里瞧瞧。他溜溜达达地就进来了,进了树林就找:“田大夫,田大夫?您在哪儿呢?……”
他走来走去,就走到唐铁牛待的树下边了。唐铁牛在上边居高临下看得清楚,他刚到树根底下的工夫,由打树杈这儿一蹦,整个身子就砸下来了。
唐铁牛,别看高度不够,体积可够,整个一个肉墩子。使劲往下一砸,这叫千斤坠,正砸到这个喽啰兵头目的脑袋上。“砰”一下,这个喽啰兵头目就趴地下了。“哎呀,我的……”后边那个字没出来。唐铁牛一屁股坐他身上,俩手一掐他脖子,两个中指堵住喉咙那儿,往后一抠,这个喽啰兵头目登时把腿蹬两下,胳膊往两边一伸,最后眼睛往外一鼓,不说话了。
唐铁牛怕他死不透,抠住之后,又待了老长时间。“怎么样了?”这位在这儿趴着一动也不动。“行了。”旁边就是一个沟,大沟塘子。唐铁牛拽着他,就骨碌沟里去了。把尸体骨碌进去之后,唐铁牛转身形由打树林子里就出来了。他一看,前面不远就是百尺高杆。唐铁牛来到高杆附近,距离高杆也就十来步远,这边就是那个小房。听那个小房里有几个喽啰兵正在那儿议论呢:“……说把阮英的人头挂在这儿,准来人,到现在也没来人……瞎扯……”“就是……那个田大夫怎么回事啊,走没走啊?”“没有呢,上厕所了。甭问,在咱们山上吃多了,撑着了……”
唐铁牛心想:撑着了?小子,我得上高杆底下去……不对,这几个小子说,把阮英人头挂在这儿,为的是招人来取他的人头,这是什么意思啊?招人来取人头,难道说这里还有埋伏吗?嗯,我得先试试。唐铁牛往旁边一看,这儿有一块大石头,心想,我把石头骨碌到高杆底下。如果高杆底下有什么埋伏,这块大石头往那儿一骨碌,大概就能试出来。
唐铁牛这个时候,胆大心细。搬块石头往下滚,当石头翻到第三个个儿的时候,“扑通”下去了,原来在高杆近处是一个陷坑。
这块石头往下一掉,就听屋里几个喽啰兵大喊:“来人了!”说了一声“来人了”,喽啰兵们就开门往外出。唐铁牛吓得三蹦两蹦就到桥头上了。唐铁牛心里想:这阵儿这个钩儿没摘,我快点跑。他连蹿带蹦地过了飞云桥。
当唐铁牛到了桥那边的时候一回头,一瞧那些喽啰兵都出来了:“在哪儿呢?坑里有人!拿挠钩,拿套索,往上搭他……”
吵吵嚷嚷地往坑里边找,想往上搭人,唐铁牛心想:有人,没进去,哈哈哈……唐三爷幸亏今天长了个心眼儿,要不然的话,我今天就身遭绑绳了,回见……唐铁牛往前就走,来到了药铺。
王掌柜先回来了。两个抬轿的把他送到门口这儿,抬轿的已经往回走了。
唐铁牛跟着进了药铺。王掌柜一看:“哎哟,唐都尉,您还真回来了。我琢磨着您闹肚子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告诉你,我的棒槌还在你们家放着呢,我不拿着能行吗?这身衣裳就这么的吧,我都给您脱下来……”唐铁牛把自己的原装衣服换好,把铁棒槌拿过来,往身后边一挎:“哎呀,咱俩算交了朋友啦。今儿上山上转这一圈,多亏借你的力,要不借你的力,我还真就上不去。回见咱们。”
“哎,您有工夫来……”
“哎,我少来不了……”
掌柜的心想:最好你老也别来了,你一来,我这儿就要添麻烦。
唐铁牛可根本没跟他说,在山上掐死一个喽啰兵头目的事。唐铁牛想:我要跟他一说,就得把他吓一跳。
唐铁牛就往回走,这是整整出来一天。早晨起来出来的,到药铺里,跟着这个大夫上的山,一直到吃完晚饭才回来。天黑下来了,唐铁牛到了行辕公馆的大门这儿,迈步往里一走,四个把门的一看:“哎哟……三爷,您可回来了。您上哪儿去啦?
“啊?遛遛。”
“遛哪儿去啦?”
“上藏军山遛遛。”
“您遛完回来啦?”
“啊!怎么着?呵呵呵……”唐铁牛大摇大摆地就进来了。
屋子里周顺和众位弟兄正在这儿琢磨呢。琢磨什么?琢磨唐铁牛是活着,还是死了,整整找了一天。当得到消息,说唐铁牛一大早出了院子的时候,周顺马上就派众弟兄四处寻找,哪儿也找不着。甚至有的人都跑到飞云桥的边上去了,也没发现唐铁牛。周顺心想:他究竟跑哪儿去了?正在大家犯愁、着急、上火的时候,唐铁牛回来了。
唐铁牛没回来的时候,大家着急,这一回来,周顺可就生气了。周顺一看这位悠闲自在晃晃荡荡,像没事一样就进屋了。周顺当时脸往下一沉:“唐都尉……”往常都叫三哥,今儿个把称呼都改了,叫官名了。
这一叫“唐都尉”,唐铁牛就感觉到了,不妙。唐铁牛赶紧进来,满脸赔笑:“哎,状元老爷……”他也改称呼了。
周顺说:“你上哪儿去了?”
“哎……我今天早晨起来,我出去溜达,上藏军山上转了一圈。”
大家一听,什么?他上藏军山上转了一圈?他怎么进去的?大家都愣了,胡说八道,他在这儿吹牛呢。
周顺说:“你上藏军山上转了一圈?你知道吗?从昨天我就传下命令,行辕公馆之内,不管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准出去。今天一大早,你就违令出去私离训地,你可知罪?!”
“是啊,对,我知道,出去有罪。我知道状元您不是昨天就跟大伙儿说了吗?今天你们要在屋子里研究,破飞云桥的策略。我合计着坐到屋子里研究,还不如出去自个儿亲自看看更好。所以今儿一大早,我自个儿就出去了。我寻思你们在这儿研究,我上那儿看看,就上飞云桥了。”
“你到那儿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
“你知道怎么过飞云桥?”
“知道。”
“怎么过?”
“挂钩。”
大伙一听,什么话啊!什么叫挂钩啊?
“什么叫挂钩?”
“挂钩……呵呵……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挂钩。反正到桥边一喊,说挂钩,那边挂上了,在桥上走就没事了。要是一摘钩,一走到桥上面就掉下去了。”
“你到山上去了?”
“对。”
“你究竟是怎么去的?给我从实讲来。”
“我心里有点堵得慌,想上药铺里抓点儿药……”唐铁牛就从这里讲起,一直讲到他怎么装扮成田大夫跟人家上山,给大寨主大女儿还号了一回脉,看了一回病,转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他讲完了,大家都听得目瞪口呆。有的人在那儿偷着暗乐,心想:唐爷真有绝的啊,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上藏军山转一圈。
他说完之后,周顺就问他:“我问你,你虽然上藏军山一趟,飞云桥怎么过,你还是不知道啊。就懂得个挂钩,咱们去喊挂钩,人家能给挂吗?”
“咱们去不好使,得人家自个儿的人。”
“还是啊,现在我让你过桥,你能过得了吗?”
“我过不了。”
“山上的路你都熟吗?山上的地图找来了吗?”
“都没有,我就玩了一趟。”
“既然如此,你离开公馆一整天,违犯了军纪,不能饶你!两旁人来,把他按倒,给我重打四十军棍!”
一说这句话,周顺的脸往下一沉,旁边有差人过来之后,伸手一捋唐铁牛。唐铁牛说:“慢!慢!等等……咱先说说……我说状元老爷,咱商量商量不行吗?你说,‘重打四十军棍’。这四十军棍……木头炖肉那不是好滋味,打完之后,就得打我一个皮开肉绽,鲜血迸流。你说现在攻打藏军山,正是用人的时候,把我打得屁股都烂乎了,我可就帮不了忙了。不但我帮不了忙,还得给你们添麻烦,我躺到屋里,起码得俩人伺候着我,对不对?多占人手,这不就麻烦了吗?我看这样,咱商量商量,减一半行不行?咱来二十……”
周顺一听,你寻思这是买白菜呢,跟我带还价的。
旁边众弟兄也都过来了,一起说情:“状元,念他是初犯,还是从轻惩处吧……”
周顺心里生气,心想:你走了之后,一个招呼都不打,我们找你一天,结果你白跑了一趟,什么收获也没有。你真要把破藏军山的计谋拿回来了,或者把地图拿回来了也行,将功折罪。你就白玩了一趟,我不惩治你能行吗?
大伙这么一讲情,周顺心里也合计:从轻就从轻吧。“好吧,念在众位弟兄的情面上,四十军棍改为二十军棍,给我重打!”
“哎,等会儿,这二十军棍……”唐铁牛还想还价。正这时候,忽然外边走进一个报事的,匆匆忙忙地进来,一见周顺:“启禀状元老爷,门外有两个人要求见您。他们自己报名字说,一个叫王明,一个叫王亮。”
周顺一听,王明、王亮?这不是蔡京府里派到我们府里行刺的那两个刺客吗?当初被我们抓住,最后我把他们放了,这弟兄两个本应该远走高飞,他们怎么在这儿出现了?今日出现,到此干什么呢?“好,让他们进来。唐铁牛,先旁边站立,等把客人接待完了,再行惩处。”
“是。”吉人自有天相,要挨打,来客人了。唐铁牛站旁边了。
不大会儿的工夫,由打外边走进来两个人,正是王明、王亮弟兄二人。
他们一走进屋子,冲着周顺和众位弟兄一抱腕:“众位,老没见了,一向可好?”
周顺说:“王明、王亮,你们弟兄这段时间哪里去了?”
“哈……我们哥儿两个没离开东京汴梁,就在这一带转悠。听说你们到这儿来了,特意到这儿来看看诸位。”
周顺说:“好。来啊,看座。”
旁边有人给搬过来椅子,王明、王亮就坐下了。周顺又吩咐人给献茶。
茶罢落盏之后,王明、王亮看了看周顺,问道:“状元老爷,听说您现在升了京都安抚使,到这儿是不是要剿灭藏军山呢?”
周顺说:“是啊,你们二位怎么知道的?”
“我们怎么能不知道呢。跟您说,上次到您府里行刺,多蒙您宽宏大量,把我们给饶恕了。我们就想啊,再回太师府,太师爷绝不会饶了我们,因此就转路来到安平镇。因为安平镇这里,我们有个亲戚,远房的堂叔住这儿。
我们想在这里隐住身形,没想到你们到这儿来剿匪了。听说你们到这儿来剿匪,最近又听说阮英的人头被挂在百尺高杆,出于当您对我们的的一片恩情,所以今天特意到此登门拜访,有一件重要事情,要跟您当面相诉。”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