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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文学网 > 田连元评书小八义(共2册) > 第三十三章 强突围大战官军 大生堂杀传令兵

第三十三章 强突围大战官军 大生堂杀传令兵(1/1)

肖山被阮英一刀削掉了帽子,头发掉了一撮,头皮还掉了一块。他以为自己脑袋掉了,喊了一声“我脑袋呢”,然后才明白自个儿脑袋还在呢。

这工夫才发现敢情掉在地下的是帽子。肖山再一抬头的工夫,阮英一抬腿,“嘡”就是一窝心脚,正踹在肖山胸口上。“扑通”肖山就坐到地上了。

阮英一摆单刀吩咐弟兄们:“往上冲!”现在官军和这些要突围出去的囚犯早就打在一起了。

这些囚犯拿着手铐子、脚镣子,有的顺手拿着什么东西——棍子、棒子一阵乱打。唐铁牛呢,手里拿着手铐脚镣,没有铁棒槌这应手的兵器。他一边打着,一边还得关照着周顺。阮英一边打,一边关照着王克明王大夫,他们这是一心二用。阮英心想:不管怎么样,得把监狱大门冲开,现在看监狱大门这儿的官兵聚集得越来越多,官兵们就想不让这伙人把大门冲开。如果把这些囚徒都放出去,他们责任就重大了。

这些官军正在这儿聚集着,唐铁牛摆开手铐子、脚镣子和这些官军就打起来了。其中有一个官军手中拿着一口单刀先奔唐铁牛来了,他看出来了,领头的就是那个猴儿,还有这个肉墩子,先冲这个肉墩子下手得了。他上来一刀奔着唐铁牛就劈过来了,唐铁牛一看刀奔这儿一剁,往旁边一闪身,这一刀剁空了。他拿脚镣子照官兵的手脖子就是一下子,正打在手脖子的骨头棱上。“哎哟!”这小子一抖搂手,刀就掉地下了。唐铁牛就手一个扫堂腿,这小子“扑通”就趴那儿了。唐铁牛手急眼快,手铐子、脚镣子往旁边一扔,伸手把刀就捡起来了。那小子趴到地上,俩手一扶地,正想要起来。唐铁牛把刀手中一拿,俩腿往起一悠,自个儿喊了一声:“来个狗熊下树!”

什么叫“狗熊下树”啊?这是唐铁牛的绝技。据说狗熊上树的时候,它是爬;下树的时候,是往下摔,它根本不往下出溜,整个儿身子“咕咚”一砸。

唐铁牛这一招就叫“狗熊下树”,整个儿身子腾起来之后,俩腿往上一扬,后背连屁股往这小子的后腰这么一坐。这叫一个狗熊下树。这位官军刚一听见唐铁牛的喊声就,“啊,啊!”两声,趴那儿不动弹了。怎么的了?腰椎骨给坐折了,这一下子他再想起都起不来了。

这阵唐铁牛手中拿着这口单刀,虽然没有棒槌应手,但是毕竟这是一个正经的兵器,拿着单刀想要杀开一条血路。这工夫徐文彪呢,由打官军的手里夺过来一条枪,徐文彪枪法出众,老徐家祖传的好枪法,他爹爹“金枪将”

徐宁以枪闻名于武林之中。徐文彪手中得了这条枪,那真是如虎生翼,如鱼得水,把枪摆开之后,官军是应声而倒。“啪”一枪就挑上一个,“啪”一甩就摔旁边去了,一下子砸躺下俩,绊倒了七八个。徐文彪这么一战一打,打着打着有一个官军被徐文彪上下三枪,“噗”一枪挑进了前胸。这个官兵往那儿一倒,徐文彪拿枪一挑他手中那口单刀的护手牌,喊了周顺一声:“五弟,接着!”把刀甩给周顺了。那个意思是别看你是个文的,你得有个兵器啊,有兵器咱们好往外冲啊!

在这紧急状况之下,周顺就把刀给接住了。接住之后,周顺犯了难。怎么回事?他没使过刀,更别提杀人了。但是刀在手里拿着,周顺心里想:我在手里拿着这玩意儿就管事,一般的官军就也不敢过来。周顺拿着刀舞舞抓抓地就这么走。这是刀吗?这是在这儿轰苍蝇呢!别看周顺就那么比画,很多官军还不敢上他跟前来了。有些官军一边打着,一边纳闷:“那小子怎么回事?拿刀怎么乱晃啊?”“我告诉你,那他可能有法术。”所以官军们还躲着周顺。

这阵儿徐文彪跟唐铁牛保护着周顺往外杀着。唐铁牛头前连喊带闹冲杀的工夫,阮英在这边给王克明找了一条枪,也是从官军手里夺过来的,把枪交给了王克明:“王大夫您接着!好保护自己。”

王克明伸手把枪就接过来了。王大夫更不通武艺,他的手就会号脉,开药方子抓药。但是王大夫也知道,如今有枪在手必须得要学会保护自己,不保护自己容易被官军给杀了,现在顾命要紧。他有他的打法,一看阮英单刀摆开在头前,那刀舞得像雪片一样。这些官军对阮英那是没有办法,都不敢近前。王大夫呢,后背对着阮英,心想:他在前边就挡住那面了,我这边呢,有后边往上来的,我就仗这条枪了。王大夫这枪也不知道怎么使,心想:我就干脆给他们来个瞎捅得了。他闭着眼睛,这一瞎捅,官军们还不敢上来了。

官军们一看,这小子没准,没招数,说不定捅哪儿!

就这样,他们打来打去可就出了监狱的大门。刚一出监狱的大门,外边就听马挂銮铃响,来了一个马队,为首的人正是本地的团练使,他叫“花枪将”

姜通。“花枪将”姜通催马来到这里,双手一颤枪,喊了一声:“你们都给我回去!”

他看见这些人都冲出来了,想把这些囚犯再赶回那个监狱的大门。谈何容易,这些囚犯出来之后,真如同出笼的野鸟一样,四散奔走啊,一边打一边奔。姜通抖枪往前一来,第一个就碰见阮英了。阮英跟姜通一见面,姜通颤枪就扎,枪奔阮英胸前一扎,阮英往旁边一闪身,拿手一捋他的枪,拿刀顺着枪杆往上一爬,一个顺水推舟。这一刀往前一来,姜通赶紧往后撤枪,撤不回来了,枪让阮英抓住了。姜通一抖搂手,枪就让阮英给夺过来了。阮英顺枪杆,照着姜通就是一枪杆,把姜通打落马下。姜通下马还挺利索,到马下边他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站起身来由打旁边官军手里夺过来一口刀,又亮上架了。

阮英一看,你亮架,我没工夫跟你打了,把姜通的枪往旁边一扔,一扯王克明:“你先上马!”阮英也真急了,别看他干瘦干瘦的,有干巴劲,那功夫可不是白练的,王克明一下子让阮英一提溜,就坐马屁股上了,自个儿都不知道怎么上来的。再一愣神的工夫,阮英一纵身坐到马鞍子上了,俩人还是背对背。王克明在马上这就更得劲了,心想:这回我端着枪在这儿可就瞎捅吧,在这儿我还高了呢……王克明在这儿一瞎捅,阮英在头前挥舞着单刀,骑着马往前边冲杀。

这阵,唐铁牛和徐文彪保着周顺也都出来了。出来之后他们在步下,一边交战一边杀着,开始还顾及着喊阮英,后来官军越来越多,就把他们给冲散了,分开了。唐铁牛跟周顺、徐文彪三个人扎到官军的堆里了。徐文彪一边打着,一边观看着周围,坏了,得想办法找一个僻静的街巷,躲开官军的主力,这才能行。徐文彪虽然枪法出众,但毕竟是大病初愈,现在有点体力不佳。打着打着,徐文彪浑身上下都出虚汗,徐文彪问唐铁牛:“三哥,咱们上哪儿?”

唐铁牛一边打着,一边拿眼睛看:“我也不知道上哪儿,现在这是什么地方?是东是南呢?我都转向了。”

徐文彪一听,坏了,这位转向了。徐文彪一边打一边问唐铁牛:“大哥在哪儿?”

“大哥在城门那儿等着咱们呢。”

“哪个城门?”

“哪个城门……我也忘了。”

徐文彪一听,这下子可坏了,哪个城门也记不住了,四道城门呢,咱们倒是往哪边冲啊?人家要是在东门,咱们冲到西门,那还能出得了济宁州吗?

徐文彪看到如此地步,就得拼着命地干了,走哪算哪儿吧。官军们一看这三个人被包围了,他们的周围还有很多喽啰兵,喽啰兵也和他们一起跟着官兵交战。也不知是哪一位副团练使在旁边发了一声口令:“放箭!”

说了一声“放箭”,有些官兵就上房了,到房上是乱箭齐发,奔着唐铁牛、周顺、徐文彪他们就射来了。那些喽啰兵有的中箭倒了,徐文彪用这条枪拨打雕翎,唐铁牛拿着一口单刀上下拨打,一劲顾念周顺:“你小心点。”

周顺说:“是。”

三说小心,两说小心,周顺一眼没照顾到,一箭就射到胳膊上了。周顺喊了一声:“三哥,我中箭了。”

“啊?”唐铁牛一听当时就一激灵,心想:箭给别人中上,可别给他中上,结果真就给他中了。这怎么办?“往前走!”

唐铁牛打着打着忽然一辨方向,哎哟,一看前边不远那个地方是大生堂药铺。唐铁牛想,周顺要是中箭了,干脆就上大生堂药铺找点药上吧。王掌柜的已经杀到那边去了,他们家已经没人了,药铺里没人,我们自个儿找药上,对。“跟我来!”

周顺跟着唐铁牛打着打着就来到大生堂药铺门口,唐铁牛到那儿“嘡”

地一脚,药铺门真没关。为什么?里边没人了,都走了。药铺门一开,唐铁牛一扯周顺就进来了。徐文彪说:“你们别管我。”

徐文彪有意地吸引官兵往别的方向去了,给他们腾清。唐铁牛进来把门一关,先插上了,药铺前面门脸是一片漆黑。“哎呀,点灯的东西在哪儿呢?”

满柜台到处乱划拉,划拉了老半天,才找着引火之物。唐铁牛把引火之物打着了之后,一看旁边有个蜡烛,把蜡烛点着了。“哎,我看看,箭射哪儿了?”

周顺进来,这只胳膊不敢动了。“您看,就在这个位置。”

唐铁牛一瞧:“好,这箭我给你拔出来。先等会儿,我得找着药再说。药在哪儿啊?老兄弟,你帮着我一块儿找。”

周顺说:“我帮你找,在哪儿……”周顺认字啊,发现在旁边有一个小瓷罐,瓷罐上写着:跌打刀伤药。周顺说:“这个罐里的药就是治金枪伤的。”

“好了好了,有这玩意就行,我给你把箭头起出来啊。忍住疼啊,念书的,大概没遭过这个罪,但今天为了逃活命,怎么也得中点彩啊。”

周顺说:“好,您轻点儿。”

“轻点儿,也得拔出来……”往外一拔,周顺一咧嘴:“哎哟!”

“别哎哟,这就好了……”唐铁牛赶紧把药罐里的药倒出来,往手里一扣,一把就按在伤口上边了。马上就找布,有裹外伤的布,找出来之后,把布给他一缠,就给系上了。

“怎么样?这阵忍住了没有?”

周顺说:“还行,这阵算忍住了。那咱们哥两个不能老在药铺里啊。”

“对啊,现在外边打得正乱呢,咱们哥俩在药铺里休息片刻。哈哈,这叫忙里偷闲。知道吗?”

他们两个刚刚坐稳了身子,就听有人敲门:“开门,开门!”

唐铁牛手中提溜着刀就来到了门的里边,压低声音问:“谁?”

“我,快点开门。”

“你是谁?”

“我是传令官,要城外去传令,现在我负伤了,马上得给我上点儿药。快点儿,你要耽误了事,我可要你的命!”

“哎……”唐铁牛心想:传令官?要往城外去传令?好小子,来得正是时候。“兄弟,稳住劲啊。”“噗”唐铁牛先一口气把灯就吹灭了,屋里又是一片漆黑。

唐铁牛再把门打开,一看由打外边跌跌撞撞进来一个人。那人嘴里说:“哎,怎么这屋这么黑?”

唐铁牛“咣”把门又关上了:“外边杀得这么热闹,我们敢点灯吗?就得摸着黑在这儿坐着了。”

“你是药铺的掌柜的吗?”

“对,我就是掌柜的。请问,您要干什么?”

“我是传令兵,奉了团练使的命令拿着令箭,要到城外调三营人马进城,好把这些罪犯都抓住。”

“哦,你哪儿负伤了?”

“刚才我脑袋上挨了他们一刀,现在我脑袋有点儿发晕,有没有药?”

“有药,您坐住,坐住……”

唐铁牛把那个药罐子拿过来,弄了一把,“咣”给他糊脑袋上了。把那个缠脑袋的药布拿过来了,长条的,往脑袋上就缠:“您坐住啊,我给您缠……”

在上边缠着缠着,就缠下边来了。

“哎,怎么把眼睛都缠上了?”

“别忙,不光眼睛,连脖子都缠上了。”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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