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义灭亲（1/1）

薛逸听说贾瑚邀请薛蟠去做客，警告道：“你大哥哥是回金陵科考的，无事可不能去打扰你大哥哥。”

薛蟠听了有些不高兴，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大哥哥更好看的人，他只是跟大哥哥一起饮酒作乐都不行吗？他喜欢跟好看的人玩也有错？而且今日他面门上那么大的伤口，父亲母亲就跟看不见似的，半点没有关心他。

不过，薛蟠觉得贾瑚这人一身正气，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不同，他一见到贾瑚就想跟贾瑚打好关系，这好像是贾瑚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第二日，薛蟠早早起身，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纻丝直缀袍子，外面套了一个刻丝白貂皮袄，这才出门。

薛蟠身边跟着伺候的小厮禄儿一个劲夸奖道：“少爷，你今日真是风流倜傥，看起来跟瑚大爷一般才貌出众啊！”

薛蟠被他夸的正高兴，拿起一锭银子扔给禄儿道：“就你嘴甜，这是小爷赏你的。”

禄儿跟在薛蟠身后多年，知道薛蟠出手大方，自己只不过随口胡诌了几句，就得到了这么多银子。

主仆两人高高兴兴来到了贾府，看门的小厮长得人高马大，浑身散发着煞气，把薛蟠吓了一跳，可薛蟠转而想到这些只不过是下人，自己要是被下人吓到了多没有面子啊！

薛蟠屏着气走了进去，对着门旁看守的人道：“我是你薛大爷，今日是瑚大哥哥邀我来做客的。”

门口的仆从听了将人领了进去，大少爷今日确实吩咐了他们让这个叫做薛蟠的人进去。

贾府的人看着穿的花团锦簇的薛蟠，心里都暗暗嘲笑道：“果真是个暴发户。”

金陵的奴才是本来就在此处的，并不是贾瑚从家带的，若是让贾瑚知道他们这么口无遮拦，势必要好好教训一顿。

正厅内，贾敬、贾赦二人肃穆而坐，贾瑚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薛蟠看到贾瑚高兴道：“瑚大哥哥，我来了，家里可有些好吃的好玩的？”

贾瑚让薛蟠坐下，笑着道：“当然有好玩的，马上就开始了。”

薛蟠并不知道贾瑚话中的意思，本来还满心欢喜地等着，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薛蟠瞪大了眼睛。

昨日贾敬、贾赦的人已经去官府备案，带着官兵光是查抄就查抄了一夜，搜出来三百五十多万两银子，这些罪证牵连的人足有一百八十七人之多，今日便是贾府清理门户的日子。

唯一没有犯事的三房老太爷颤颤巍巍拄着拐杖来了，贾敬见人都到齐了，就对着身边的仆从道：“焦大、焦二，还不将人带上来。”

很快就见一些手持刀枪棍棒的官兵押着一群犯人走上大堂来，这些犯人的双手皆被粗绳紧紧绑缚，双脚亦戴着沉重的镣铐枷锁，行动艰难，只能缓慢地挪动脚步。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神情萎靡不振，显然已经遭受了不少折磨。

薛蟠目光扫过众人，忽然眼前一亮，竟然发现其中一人竟是他曾多次见过的贾家小少爷。

这位贾家小少爷名叫贾苹，乃是二房的嫡长孙，所以在家颇得宠爱。但他本人容貌丑陋，气质猥琐，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经常惹是生非。

听说曾在醉香楼一掷千金包下了一个花魁的初夜，从那以后开了荤，夜夜便宿在醉香楼歌舞升平，日子过得比他还滋润。

薛蟠此刻父亲还没去世，远没有后面那么放荡，平常最常做的也就是喝酒赌钱。

此时贾苹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前方，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头发也乱蓬蓬的，脸上还有几处淤青和擦伤，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些人不都是贾府的亲眷吗？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贾敬坐在大堂之上，脸色严肃，目光扫视着下方跪着的人。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作为族长，不能容忍你们这些人作奸犯科、违法乱纪，如果我对此视而不见，那就是对祖宗的不孝，对族人的不负责任！所以今天，我要在此向大家宣布一个决定。”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来，好奇地看向贾敬。贾家的动静太大，大门又敞开着，有许多好事的百姓也伸着头往里面探去，贾敬本来就是做给这些人看的，声音也放大了些。

贾敬的目光扫过堂下众人，语气严厉地说道：“堂下之人以后跟我贾氏宗族再无半点关系！打完这五十板子后，无论宋知府如何审判，我们都不会再过问此事。我们要还那些受难的百姓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哗然。许多人露出震惊的表情，有闺女被贾府强纳为妾的、有租用贾府田地却被胡乱加租子的、更有无端被贾府之人殴打的，这些人无比鼓掌称快。

“本来以为宁、荣两府是跟这些人一伙的，没想到这些人是仗着天高皇帝远，宁、荣二府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敢如此胆大包天！”一位满面白须的老者附和道。

贾敬坐在高位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正在执行杖刑的众人，眼神冷漠而坚定。他对着行刑之人挥手示意，行刑之人立刻心领神会，手中的棍棒狠狠挥下。

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击打声响起，整个院子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那些受刑者们发出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声，然而这并没有让贾敬动容分毫。他冷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些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一些年纪较大或身体较弱的人承受不住这样残酷的刑罚，当场毙命。他们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令人触目惊心。

尽管如此，该落下的板子还是一个都没有少。不少人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仍然咬牙坚持着，希望能够逃过一劫。他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让薛蟠听了心生不忍。

薛蟠眼睁睁地看着贾苹被活活打死，鲜血溅满了四周，那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贾瑚边欣赏着，边对薛蟠道：“怎么样，有意思吧，要是别人我还不请他来呢。”

“大哥哥，好多死人啊，你不害怕吗？”

“蟠儿，这你就不懂了，这些人都犯了律法，这样被活生生打死倒是他们解脱了，如果被抓入刑部的大牢那才叫惨呢。若是犯了人命的，必须要拿滚烫的烙铁烫在犯人的身上，只要轻轻一按，犯人的皮肉就被烤焦了，更别提以后用刑的惨状了。”

薛蟠越听身子越抖，最后竟然从座位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