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近在咫尺的距离（1/1）

我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雪白脸庞，见那张脸，随着我的注视，浸染上淡淡粉红。

过近的距离，能看到阳光照射下，细小的绒毛。像云团般，柔和了原本冷然的脸。

热气喷洒，呼吸交织。

在空气中，我闻到了淡淡地柠檬香味，清爽冷冽。却无法驱散，我脸上升腾起的热意。

好似有一支羽毛扫过心间，从心底泛起细细密密的酥麻感，顺着血液流向全身。

我慌乱而不知所措，一个抬眸撞入那双黑褐色的眼。

过近的距离，对视下，原还觉得平时冷淡无波的眼，此刻似有丝丝涟漪。

冰冷的双眸成了多情眼，让人望之便深陷。

在那双多情眸的注视下，本就乱的心，更加心跳如鼓。似要从胸间跳出。

只能将刚抬起的眼，半阖下。不敢再继续与之对视。

想要挡住那双毫不自知的眼，继续扰乱我的心神。却在垂眸间，被红润的薄唇吸引。撞进了我的眸色之中。

那唇，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如雪日里的红梅，带着诱人的色泽。

近在咫尺，抬头便可采摘的距离，诱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随即，我心中就是一慌。屏住了呼吸，再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被他人发现。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刚才的那声吞咽，在这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心跳声和呼吸声代替了方才的吞咽声，鼓敲着耳膜。

[哐一咚咚一咚一咚一]

篮球掉落在地的声音，让我趁机长呼出了一口气。

教室里的窗帘，被风轻轻吹起。

我慌乱的松开，抓着楚严衣领的手，向后退开。

鼻尖好似还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柠香味。

无措的我，不敢抬头多看一眼楚严。低着头，慌乱的说了一句:“皮肤真好。”便丢脸的趴回自己的课桌上。

接下来的几节课，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了。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大脑一片混乱。思绪，被下午楚严靠近的那张脸，搅乱。

[叮铃铃一]

一只大手拍了下我的脑袋。走过的人带起微风，风中似飘散过柠香味。

我迷迷糊糊地从浅梦中醒来。抬起深埋在课桌上的头，满眼迷茫。

只见沈熠抱着个篮球问我:“没事吧？一下午都在晃神，叫你好几次都不搭理。”

我趴回课桌到:“啊，下课了？”

沈熠翻了个大白眼，指了指外面:“下什么课，都放学了，晚自习都结束了。”

听到‘放学’俩字，我忙坐直身。看向我左手边的方向，靠窗楚严的座位。

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又转头看向教室后门，他平时常走的出入口。也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心里涌上失落。

我回头看着面前的沈熠，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怎么没跟楚严一起走？”

“这不是担心你么，他先走了。”

原来。。。真的走了吗？

这般想着，就听那边沈熠关心道：“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看沈熠在我提起楚严后，也神色如常的样子。想来，是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我趴了一下午的原因。

只以为我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可能。。头有点晕吧。”我随口找了个理由。说完似为了证明般，皱了皱眉，揉了揉头，假装头晕。

“啊？很严重么？用不用去医院看看啊？”

“没事，可能没吃晚饭，饿到了。”我一直有些低血糖，用起这个理由来，驾轻就熟。

“害，吓我一跳。当你要病倒了。明天可就是球赛了。”

我跟着他向外走的脚步一顿。被‘球赛’俩字定在原地。

想起明天要和楚严一起上场打球，在打球时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突然感到，头真的有些晕了！

经历过下午那尴尬的一幕，谁还能坦然地面对他啊！

虽然，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想想明天。。。

要不。。。还是退出球赛吧！！

想到这儿，我抬起胳膊想叫住，还在往前走的沈熠:“我。。可能。。。。。。”

然而，前方的沈熠，显然没有听到我弱弱的声音。自顾自道:“人二班那孙子，上次搞小动作。让老楚受伤，而险胜。赛后跟我们面前得瑟了一星期了！这次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必须把人打的服服的！”

闻言，我也想起了上次二班那些小动作。想起因着对方，导致的楚严脚伤。。。

思及此，我也涌上了一丝火气和上次这么窝囊输了的不甘。这其中，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情感。都化为斗志，让我放下了刚抬起的手。

抛下了一切尴尬的想法，追上沈熠道:“放心吧，明天我们好好教他们做人。”

随即揉了揉肚子：“我也就是太饿了，一会儿出校门，我就买点吃的吃。”说着我的胃，也配合的响起。但在沈熠面前，我很也不扭捏，没觉得有什么可尴尬的。

而沈熠听到了，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问道:“我给你买，你想吃什么？汉堡？”

“不用了，我自己买吃就好。”

“没事，咱俩谁跟谁啊，我请了。最近出了一款新品，听评价还不错！走！我带你去！”

出了校门，我和沈熠就往校门口汉堡店走去。最终在一番争抢中，还是我自己结的账。

买了个汉堡，刚出店门，就看到远远地有一辆公交车驶来。也来不及好好儿跟沈熠打声招呼了，拔足狂奔。

上了公交车，车辆就发动驶离。一个摇晃，晃得我头晕眼花，有点犯恶心。

熟悉的感觉。。。真是说啥来啥，真低血糖了！

估计是跑太急，加上本就没吃晚饭。在这么一摇晃，才勾的我直犯恶心。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没吃晚饭！

原地缓了缓数秒，才缓过劲儿来。我抬眼看向四周，祈祷着能有空位。

还好，现在车上没什么人。但前排的位置，还是都被坐满。只能将目光，落向了车后排。

上天保佑！正好有人站起来！

是后门靠右，过道的座位。这也是下车，最方便的座位。就算之后上来很多人，也方便下车。

盯紧位置的我，第一时间就向空位大步走去。

刚准备坐下，一抬眼，就发现，空位旁边坐着的楚严。

此时楚严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向窗外。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却让我本来走向空位的脚步，停了下来。

要不要坐下啊？

想起下午。。。秒怂。

我将视线落在了四周，心中还不断祈祷能有多余的空位。让人失望的是，这是目前仅剩的空位了。

感受着阵阵眩晕，内心挣扎。

也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那边的楚严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了已站在近前的我。

“嗨。”下意识地抬手主动打招呼，我就错开了与楚严的对视。直接坐到了他身旁。

毕竟现在在逃离，就更尴尬了。而且，我又没有做什么。

心中刚升起坦然地想法，脑中就不断想起，下午我主动拽住他衣领的手。将他拽到面前的一幕。

刚挺直的腰，一秒卸了力。想起来，就尴尬的脚趾扣地。呼吸都不由的放轻，不敢多出声。

小心翼翼的挪了挪屁股，将身体靠向过道，尽可能远离他一点。

又一站，下去了几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过太久的原因。开始还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

这一松懈，就感受到猛然袭来的饥饿感。

闻着空气中，飘荡着的淡淡汉堡味。

诱人的香味，引人吞咽口水。

一个不察，肚子发出了咕噜噜地叫声。慌忙捂住！有些尴尬的拿眼睛瞟了瞟身边的人。

还好，面色不变，没有听到的样子。

刚一松口气，面前就递来了一袋面包。顺着递来面包的手，一路向上看去。抬眸，就看到楚严千年不变的淡漠脸。

果然他还是听到了！！！

“给？给我的？”

楚严点头。

我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不用了，我买了汉堡的。”

却见楚严皱眉，把面包强硬的塞到我手里:“那个有味道。”

味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汉堡的味道，影响到了他？

想着行驶的公交车内，密闭的环境。加上两人相邻而坐的座位，较近。确实有可能影响到了他。

手上一直抓着的包装袋，默默地紧了紧。

随即，看向已经落到怀里的面包，低声说了声谢谢。

也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

感受到胃部传来的饥饿感，终究还是没有抵抗住饥饿，打开了面前的面包袋，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蜷缩在远离他座位的角落，生怕再影响或打扰到他。

收好吃完剩下的面包袋，我百无聊赖的侧头看向窗外，想要看看现在大概开到了哪里。

只见窗外，夜色已然降临。

灯光闪烁的城市，拥挤的车道，川流不息的车流。

路边形形色色的人，在踏上归家的路。

霓虹闪烁的各色光芒在窗外亮起，车窗玻璃上，反射着楚严的侧颜。炫烂的彩色灯光，在他帅气脸庞前，一切都只能沦落为背景板。

我似乎，从没有认真看过，楚严的这张脸。除了今天下午课间，那一场尴尬的对视。

想起那场，我主动拽过，而有的对视。想起，面对面看向他时，近在咫尺的脸。

突然觉得脸上温度攀升。

其实刚来的第一天，一进入教室，便一眼被楚严吸引。

只因他坐在，穿着相同的校服，显得平凡的学生中，也依旧夺目，令人无法忽视。

雪白肌肤的少年，戴着细框眼镜，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明明坐在阳光下，却让人偏生一种冰冷、不好靠近的感觉。

事实证明，他就是这样。将全世界排在外，目光平静的看周遭来往。似乎一切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这副冷然傲气的模样，真让人提不起一点的好感。

后来知道他是学神、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小孩儿，更是家长嘴里的模范好孩子后。本就没有多少的好感，更加减分。

对他，我只想敬而远之。

然而这种刻板印象，却随着一场球赛，快速打破。

看着在篮球场上，脱下眼镜后，肆意挥洒着汗水。连过几人，连连扣篮，伺机而动犹如雪豹般的楚严。

那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不再似冰冷的雕像一样，坐立在那儿。展现着少年人应有的肆意和狂妄，散发着他的魅力。

但，那一日的篮球赛，并没有让我升腾起其他想法。只是因着同一样的爱好，开始了接触、打球。

我们一起在球场上奔跑，挥汗如雨，默契配合。

很快，我、楚严、沈熠形成了铁三角，成为了一班篮球队的代表。

我们之间默契地配合，让全校无人能敌。

逐渐，操场离班级，上楼梯最近的篮球场，成为了一班的专属球场。

而我们的关系，从普通同学到朋友。

是兄弟，更是球场上最好的搭档。

一直以为我们的关系，会这样持续下去。

然而，今天下午的那场尴尬，似乎改变了我心中的对楚严的情感。

而这一切，还是源于下午那场女同学之间的八卦讨论。

那时候我听着她们话题，逐渐转向了楚严。听到她们说起楚严，皮肤又白又好。

作为经常跟他，有较多接触的唯一女生。我顺着她们的话，努力想了想。

‘白’，这件事情，就毋庸置疑。第一天到校，就有注意到过。但皮肤好不好，倒还真的没仔细看过。

每天接触的大多数时间，都沉迷在打球上了。还真没怎么注意到。

听我这话，身边围着的女生，连连喊到：“骗人！你平时经常跟他接触，怎么可能没注意。”

我忙喊冤:“我只是把他当兄弟啊。”

然而这话，只得到女生们质疑的眼光。顶着这目光，加上好奇心的驱使下。正巧看到，从人群身后走过的楚严。我连忙叫住人:“唉！楚严！”说着起身，一个箭步走到近前。隔着书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拉近。

不想。。。

啪的一下，感觉头被人拍了一下。

？？？

随着汽车传来一道刺耳喇叭声，我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发痛的头，眼中茫然。

好像撞到哪儿了？

随即就是下意识侧头，看向身旁。

生怕撞的是他。

然而身旁的位置，已经空荡，不见楚严的身影。

还来不及失落，就发现窗外的建筑莫名眼熟！

我连忙起身喊道:“师傅，对不起，能帮我开下后门吗？我在这站下！”

心中泪目祈祷。

还好，司机师傅只是抱怨了一下。看在还未来得及驶离站牌，给我打开了后门。

我连声道谢又道歉，匆匆打卡，下了车。